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偏偏你怕什麼,什麼就會和你一次次親密接觸。瑪麗獨自一人的膽子出奇的小。小到天黑就不敢出門。走夜路會被嚇到哭鼻子,外出從來不敢去公共廁所。
看鬼片能持續一個月夜夜不重樣的做噩夢。瑪麗就是那種體制偏弱,陽氣比較淡的女孩子。隨著年齡一天一天的長大,這種不安感也慢慢淡去,只是,時不時的還會有那種脊背發涼,頭皮發麻的感覺因為自身是敏感體制。
所以義不容辭的離開了醫院的工作崗位。童鞋,不要說可惜,如果你是那種敏感到幾乎心臟都快罷工的體制,你就明白了,還記得參加工作第二年的冬天,瑪麗基本上腦細胞已經快要麻痺了。
夜班還是要上的,總不能跟護士長說末世重生之無敵召喚。「老大,我怕鬼,能不能不要給我排到夜班。」可神經大條的瑪麗還真就這麼說了。換來的是護士長燦燦的冷笑:「我叫你老大,你要是不想上夜班,可以。下周去打報告,申請到青山療養院工作把」
哎!!!不是護士長不近人情,只是這個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到可笑。終於熬到最後一個夜班了。今天下班後,可以休息兩天,然後是兩個白班。唔!!想想就無限舒服,真希望時間停止了。
這周,瑪麗輪科室,轉到了icu。夜班的icu幾乎是忙到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午夜一過,iuc裡比白天的超級市場的人流量也差不了多少。冬天,路滑,送來的基本都是車禍的傷者,也有醉酒的患者。
今天是2月14號情人節。又一次獨自一個過情人節。看見科室裡女孩各個都收到了情人節禮物,至少都是玫瑰花一朵。瑪麗淡定的在心裡暗暗歎道:「不羨慕,不嫉妒,一點都不稀罕。回家的時候,自己買塊巧克力吃就好了。
要大塊的,還要德芙」電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閨蜜雯雯。懶懶的接起電話:「喂,有何貴幹恩,值夜班的,iuc啥?不會吧?好,我馬上來」雯雯是瑪麗來醫院以後認識的,標緻美女一枚。
這個電話正是她打來的。雯雯說,今天她和男友,還有幾個朋友去迪廳玩。鄰座的幾個醉鬼惡意滋事。雯雯這邊的朋友也都喝了酒。都是年輕氣壯,這就對付上了現場混亂。有幫襯的,也有渾水摸魚的。
勢單力薄,好漢不吃眼前虧。就在雯雯和男友從小門溜出來的時候。迎面停住了幾輛出租車,呼呼啦啦的下來一幫子年輕人。有的只是半大的孩子。……一場惡戰之後,雯雯男友的頭被開了瓢,此時正在一樓大廳排隊掛號呢。
瑪麗來不及思考,趕忙跑去大廳幫已經滿身是血,面部基本被血覆蓋到看不清楚的雯雯男友,插了個隊。雯雯的男友進了手術室。瑪麗只好陪著焦急不安的雯雯在門口等待。窄窄的過道裡,此時來了大量的人馬。
雯雯解釋,這些都是來幫他們「報仇」的小弟。瑪麗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密。什麼年代了,還玩黑社會。原本就狹窄的走廊裡。又堆滿了人群。這個時候,一輛擔架床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過來,碰巧讓沒有看見這一幕的瑪麗撞了個正著。
瑪麗後退的時候,無意中撞到了這張擔架床上。雖然不是很強烈的碰撞,卻讓床上的「人」身上的白布掉了下來。「媽呀!!!」瑪麗一陣眩暈,臉色發青,頭上冒出陣陣冷汗。這是一個死人,已經化好妝準備入殮的死人。
怪就怪在,醫院一般不負責為死人整理儀容的,因為門口就有殯儀館。這種嗆行的活是不存在的。可今天,這具屍體,明顯是經過精心打扮後的裝束。應該是個60歲左右的老伯,身穿古典的地主裝。
頭上戴著一頂圓圓的帽子,臉色白到發青,詭異的紅臉蛋讓人不由生寒。還有一抹猩紅猩紅的嘴唇被瑪麗這麼一撞,死人身上的白布滑下來了一半。一隻手臂也無聲的掉了下來,耷拉在一邊,晃悠晃悠。
推送遺體的工作人員,連忙將白布重新蓋蓋好,推著車子匆忙離去。雯雯是知道瑪麗從小就膽小的。可是沒想到瑪麗已經在醫院工作了將近兩年,居然還會如此的膽小。「你沒有吧,在醫院呆這麼久,天天和死人打交道,怎麼還會怕成這樣。」
雯雯調笑道。瑪麗沒有說話,只是全身微微顫抖的靠在走廊的牆壁上。嘴唇發白,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此時的瑪麗,感覺全身冷的不能忍受。雯雯的男友手術已經結束,只是皮外傷。縫了幾針就了事了,在瑪麗的幫忙下,連住院都免了。
為了表示謝意,雯雯和男友決定請瑪麗吃夜宵。百般謝絕還是推脫不了。無奈,只得跟科裡打了個招呼,暫時開溜一會吧。走出醫院大門,寒風陣陣襲來,猶如刀割一樣打在瑪麗嬌嫩的皮膚上。
嘿嘿,臭屁一下,還望海涵,不過話說回來了,瑪麗的皮膚真的很好,吹彈可破用在瑪麗身上絕不是吹噓撒旦纏愛:小小老婆很純。在圍脖裡見過瑪麗照片的童鞋一定知道的。已經是後半夜了,天空灰濛濛的。在白雪的映襯下,道路還算清楚。
現在想打車基本是夢,可惜剛才雯雯和男友從迪廳趕來的時候,匆忙間把車子忘記開回來了。三個人踩著咯吱咯吱雪地,往最近一家24小時營業的粥吧走去。一路的瞎侃亂談到也能將寒冷驅逐了一些,繞過醫院轉角的時候。
突然,瑪麗感覺眼前一黑,緊跟著走了幾步,腿一軟,栽倒在路邊。雯雯嚇了一跳,趕緊衝過來扶起瑪麗。短暫的幾分鐘的眩暈過後,瑪麗看見,自己已經不在原本的道路中間,而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路邊。
「嚇死我了,你怎麼了,剛才,你突然直直的跑到路邊,然後跪倒在地。」雯雯滿臉的擔心。「唔!不知道,只是眼前一黑,像是被人撞了下,然後就到路邊了。」瑪麗滿然道。這個小插曲最後在雯雯男友一句冷笑話中結束了。
「我看,估計是醫院太平間裡的小鬼們,也知道今天是情人節,都趕著過節,不小心把瑪麗撞倒了吧。」來到粥吧。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可是依舊是食客滿堂。看樣子,今天晚上真的很熱鬧。
瑪麗感覺頭暈腦熱很不舒服,哎!!!可能是感冒了吧。來到二樓的衛生間洗手。在醫院工作,使她養成了隨時洗手的好習慣。可今天這個習慣,也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恐懼。二樓的衛生間,燈泡是暗黃的那種。
洗完手,瑪麗正準備離開。卻聽見窗戶外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瑪麗停住腳步,想確定一下是否真的是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瑪麗是爸爸的聲音。奇怪,爸爸怎麼會在這個樓下喊自己呢。
瑪麗沒有多想,趴在窗戶上往外去。窗戶上趴著一個人。這裡可是二樓阿,這年頭,難道還有人會輕功嗎?而這個人,居然是剛剛在醫院擔架車上那個梳妝打扮好的老伯。
「啊」瑪麗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呼吸急促。頭皮劈劈啪啪的似乎要炸開來。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那顆小心臟噗通噗通的狂跳著。老伯的紅臉蛋,清晰的映在窗戶上。
嘴巴張成o型,正趴在窗子外面,跟瑪麗對望著。這個時候,第一反應,應該是衝出門,落荒而逃。可真正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卻恰恰相反。瑪麗感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重的居然抬不起腿來。
一步都邁不開,身體軟綿綿的像是失去了知覺。只能全身顫抖的杵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而那位老伯也不顧嚴寒,趴在窗子上,跟瑪麗對視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雯雯見瑪麗還沒有下來,便上來找她。
就在雯雯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間,窗子上的老伯消失了,瑪麗的腿腳似乎也開始恢復了感覺。「怎麼了?阿奴,怎麼還不下去。啊!!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病了。」雯雯拉住小手冰涼到如同剛從冰櫃裡取出來一般的瑪麗。
「唔!!!沒事,我可能有點感冒不太舒服。」瑪麗心有餘悸。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還不時的回頭望向窗戶。還好,老伯沒有在出現過。接下來的一周,瑪麗終於得到了久違的休假。不過是病假。瑪麗病了,高燒40°一直無法降溫。
嘴巴裡一直嘰裡咕嚕的說著胡話,在這樣下去,腦子燒壞了咋辦啊。這妮子還沒來得及出嫁雯雯一個勁的坐在床邊掉眼淚。唔!!!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到醫院輸液了。真是倒霉透頂,就連休假,也要天天來到這個鬼地方。
輸完液後,瑪麗感覺口渴,便和雯雯來到醫院後門太平間邊上的一家超市買水喝。
超市收銀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嬸。大嬸一見到瑪麗,便問道:「小姑娘,最近是不是沾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瑪麗一臉茫然?不乾淨的東西,好像沒有啊。
「比如死去的人,或者」大嬸的提醒,叫瑪麗猛然記起,一周前得夜裡,和那位紅臉蛋老伯的連續兩次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