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幾名警察衝進了維納斯歌廳,帶隊的是保定路公安分局副局長馮邵鋒。幾人直奔二樓的包房,犀利的目光掃視著全場,最後落到雙頰紅腫,口角流血,
嘴巴腫得像兩片香腸的朱茂清身上。
看到縣長的親侄子被人打成這樣,馮邵鋒感到一陣陣頭痛。這事出在自己的管轄範圍之內。縣長慕容雪城又親自給自己打了電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嚴懲這個打人的臭小子。
朱茂清看到馮邵鋒來了猶如看到了救星。急忙拉著他的胳膊哭喪著臉說:「馮局,你看,就是這小子把我打成這樣的,馮局長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馮邵鋒露出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他一定會嚴辦的。便轉過身去表情嚴肅地下令道:「把這幾個鬧事的給我帶回去。」
幾名警察便手執警棍走上前來去拉甄風留和白笑天。
白寧寧和朱雪梅一看警察來了便有些心慌。焦急地看著兩人。心想:這可咋辦呢?
警察的手剛伸向甄風留的時候,這貨就冷聲道:「慢著。你既是公安局的局長,怎麼能沒調查清楚事情的起因就隨便抓人呢?」」「
馮邵鋒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會這樣理直氣壯地和自己理論。
傲慢地瞅了瞅他道:「不管是什麼原因打人就是犯法。」又一想這小子敢打縣長小舅子,沒準背後有什麼依仗呢?便對身邊的警員說:「小張,你先做一下記錄。問一下事情的經過。」
警員小張得令,呵斥道:「叫什麼名字?哪來的?幹什麼的?」
這貨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懶洋洋地道:「甄風留。景新鄉計生辦主任。喂,你們要搞清楚啊,我們唱歌唱得好好的,是這小子突然帶著一幫人來打我們,非要逼我們把這個包房讓給他。他們五個人打我一個。能怨我嘛。」
白寧寧也急忙說:「是啊,是啊,是他們先動手的。我們屬於自衛。」
「沒叫你說話。一邊去。」警員小張呵斥道。然後在一個本子上寫上他的名字工作地點。
看到白笑天坐在那裡一直沒說話。另一個警員走了過去:「你叫什麼?哪的?」
白笑天對警察再熟悉不過了。他在榮城經常和警察打交道。對於他們內部的一些潛規則清楚得很。這幾個小警員他還不放在眼裡。淡淡地道:「白笑天,榮城的。」
「榮城的跟這來幹嘛?」
白笑天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道:「辦事。」
又詢問了幾句後幾名警員就來到局長馮邵鋒的跟前低聲匯報了一下。見這兩個男的都不算啥大角色,馮邵鋒就放心了起來。揮了揮手道:「帶回局裡審問。」
回頭一瞅發現白笑天正在打電話。馮邵鋒不由得豎起耳朵聽起來。伸手攔住了欲上前的警員。暗暗地觀察著。
他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對政治還是有敏銳的嗅覺的。雖然朱茂清是縣長的小舅子,但如果對方的背景比他還要強大的話,他就不得不重新考慮自己的立場啦。
是公事公辦還是徇私枉法,這些都要好好地權衡一下。
白笑天在電話裡談笑風生,然後將電話移給馮邵鋒。馮邵鋒猶豫了一下接過電話。電話裡傳來一個雄渾的男中音:「喂,馮局長嗎?我是郭道啊。嘿嘿,白笑天是我老弟,哥們能不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啊?」
馮邵鋒心裡一動。郭道。不就是榮城公安局的局長嘛。他們曾一起參加過省公安系統大練兵。在省城一起喝過兩回酒。不過你是榮城的公安局長又不是我們鵬縣的?按級別你也只比老子高了一小階。老子憑啥要為了你得罪縣長的小舅子。縣官不如現管。馮邵鋒心裡的天平更傾斜於朱茂清。
便打了個哈哈道:「郭大哥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面子,實在是這位兄弟打的是縣長的小舅子,我也很為難啊。改天您來鵬縣老弟一定全程安排一條龍服務。」
郭道放下電話的時候破口罵了句:「麻痺的,什麼東西。勢力!」
白笑天一看搬出榮城縣公安局長都沒好使。也有些灰心了。
無奈地看了看甄風留。攤了攤雙手。意思是:我也沒辦法啦,誰叫這裡不是老子的地盤。
甄風留笑了笑。掏出手機給結拜大哥方正天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馮邵鋒的手機就劇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來電,急忙接起。這次他的腰明顯弓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肅然起敬。
對著電話不住地點頭:「嗯,我知道了。您放心。馬上放人。嗯。好。」
放下電話,馮邵鋒的神色有些迷惘。麻痺的,這都什麼事啊?本來老子就不願意來趟這趟混水。這小子的能量還真不小啊。連市公安局的局長都親自來打電話為他求情。馮邵鋒無奈地說:「是場誤會。都散了吧。」
又囑咐兩個警員送朱茂清趕緊去縣人民醫院。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