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艷華一頓排山倒海的釋放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一天拉十幾次,拉到現在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拉了,完全是黃一水混合著血跡。
藍艷華雙腿直打顫地從馬桶上站了起來,軟著腳走到洗手池邊洗了手,這才推開門走出來。剛邁一步就眼前發黑,差點栽倒在地上,多虧一雙大手扶住了自己。
「藍夫人,小心。」甄風留在耳旁關切地說。藍艷華抬眼一看,一張年輕的有幾分帥氣的臉孔出現在眼前。對方眼睛裡充滿著關愛。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悲憫。這種醫生對患者的悲憫的眼神,她好久沒有看到過了。現在的醫生都被社會上的不良習氣給污染了。
哪還有真正的關心?
藍艷華說了聲:「謝謝,讓你見笑啦。」
「夫人說哪的話,病不諱醫,我是醫生,只會為你的病情著急,不會笑話你。」甄風留寬厚地說。一雙手溫暖有力,將藍艷華半扶半抱著扶回病床上。
藍艷華見那幫專家還沒有返回,便有些擔心了。一把抓住甄風留的手說:「甄醫生,他們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是不是我的病很嚴重,治不了了啊?」」「
「不會的,夫人不要多想。我看應該是大家想想一個妥善安全的治療方案吧。」正著說就響起了敲門聲。是錢雲龍他們回來了。
藍艷華的眼睛一亮。盯著他們的表情威嚴地說:「錢專家,我的病到底怎麼樣了?你們打算怎麼給我治療」做為省委書記的夫人和省文化宣傳部部長兼電視台副台長,藍艷華說話還是很有份量的。頗有領導風範。
錢雲龍老態龍鍾,但面對真正的官僚他還不敢使傲氣,謙卑地說:「藍夫人,經過我們幾個人會診,確定您得的是結腸息肉,但是很不幸的是目前您有癌變的跡象。最好馬上進行手術割掉它。不然癌變細胞擴散,就控制不了了,到時候切掉的就不止是息肉,甚至切掉一段腸子也救不了您的病啦。」
「啊……」藍艷華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大家紛紛亂了手腳。手忙腳亂地把藍艷華在床上放平,邱院長又喊人去樓上拿吸氧器、救心丸。幾個人民醫院的醫生腿都跑圓了。
三位老專家對著嚇暈過去的藍艷華直搖頭。這種情況他們見多了。病人最怕自己的病嚴重。往往一些人得了癌症是能治好的,只是他們被活活地給嚇死了。所以一般醫生都會和家屬說病人的病情而不會親自告訴病人。但是今天藍艷華氣勢洶洶。就想要個說法,要是三人不能說出她的病情,她恐怕不會罷休。因此錢雲龍才說出實情。
「不用了,我來。」甄風留說著便從行醫箱裡拿出針具包,從中抽一出一枚三寸長的銀針,紮在藍艷華頭頂的的百會穴上,輕輕捻了三下,然後站起來身看著她的反應。
不出三秒藍艷華就悠地呼出一口氣來,悠悠醒轉。眼珠子瞪著守護在病床前的醫生們,露出駭人的表情。
像是傻了一般。她呆呆地發愣了幾秒鐘,然後才吐出一句話:「叫老莫過來。」
邱院長連忙親自給省委書記莫森打電話。書記夫人得了結腸癌,這可不是小事。邱院長的語氣很肯切。在電話裡詳細敘述了一下藍夫人的情況。那邊莫森已經劍眉倒豎,連向就讓司機送自己趕到了人民醫院。
車上莫森心急如焚。自己的結髮妻子竟然患上這麼嚴重的病,自己卻全然不知,都怪自己平時只顧著工作,沒有多關心妻子。想到藍艷華年輕時對自己嫣然巧笑的模樣,又想起兩人多年的夫妻之情,莫森真恨不得馬上就趕到她的面前,心裡下定決心,哪怕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個好醫生來醫好她的病。
省委書記風風火火地走進病房,醫院的走廊兩邊眾醫生夾道歡迎,簡直有如臨檢一般盛大。
大家都關注地看著,大氣也不敢出。
氣氛顯得很緊張。
邱大海老遠就跑出來迎接,臉上堆滿了崇敬謙和:「書記,您來了。藍夫人和專家們都在屋裡等著呢。」
莫森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急步走進去。
莫森身材高大,表情冷峻,身上帶著一股凌厲的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進得病房來,看到一臉愁苦眼淚巴叉的妻子,莫森的心裡揪起來。
藍艷華硬撐著顫抖著聲音說:「老莫,專家們說我可能得了結腸癌,要我馬上做手術切除,可我有點害怕。能不能不做手術還能治病啊?」
莫森掃視了一眼整間屋子裡的醫生,把目光落到錢雲龍的身上。他認識錢雲龍,知道他是醫療專家小組裡面比較出眾的一個。
這個答案眼下只能找他要啦。
「錢專家,您看呢?」
錢雲龍眉眼一低道:「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切除。夫人害怕也得做。」
藍艷華的眼裡馬上就淚光晶瑩。莫森正在為難之際,忽然人群中有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不一定非得要動手術才能治好。何況現在還沒有完全確認她患的就是癌症。用中醫的方法治療也行。」
「啊,這是誰在說話?」眾人紛紛述著聲音找去。卻看見一位年輕的醫生,不,看起來不像一個醫生,倒像是一個打醬油的。
「你,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姓劉的瘦臉專家厲聲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