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保險箱,她一手恨恨地把領帶仍得遠遠的,可領帶到底輕,只輕飄飄地落在床邊地板上。
覺氣女白。發誓不理他。睡覺!
合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雙手平放腹部。睡覺。
「互相愛護?為了對方?」沉吟著,風皓天忽然抓住她的下巴,語氣凌厲,似有些落魄,尷尬,「那我呢?」
早餐過後,張伯和張嬸兩個一起忙活了好一會,才把準備好的一大堆乾糧濕糧全送到游輪上。
另加四個保溫菜盒。
「俄羅斯專門空寄過來的。」風皓天淡淡一笑,「西伯利亞真貂皮,有點難買,晚到兩天。」
還是一副懶懶的卻又隨時要命的模樣好些……。
其實不希望她的事影響到他們之間的感情。
「不。不錯你個頭。」蘇小米委屈地低吼,憋屈得厲害,「我和輕舟說了,我們有生之年一定要去炸掉那家醫院……」
阿瑟是個有耐心的管家,早就讓張嬸把兩個孩子的衣物被子準備好。蘇小米吩咐阿瑟看著兩個孩子,乖乖地跟到風皓天後面。
「我馬上去查。」司徒謙立即應承。又忽然傳來輕快的笑聲,「風少,在下現在很懷疑你在哪個女人懷裡?」
其實,她知道,對這個叱吒風雲,無堅不摧的男人而言,對一個母親是情人的優秀男人而言,他是孤單的。
一身瞬間就暖和起來。
縱使閉著眼睛,蘇小米心中也一跳,似乎看到風皓天平時要對對方痛下殺手的那種凌厲。
聞言蘇小米噗哧一笑。總有種感覺,自從從台灣回來,這個男人似乎話多了些。似乎不再那麼高高在上。
雖然,仍讓人不可親近。
瞅著她這個小動作,風皓天眸光灼灼,但並不說什麼。
「我想知道,常常司徒家的宴會上,會有誰下椿藥?」這幾個字輕輕,有從地底下傳來的感覺。
風皓天一吃過飯,電話一個接一個的來。接了幾個,最後脾氣一上來,關機。
他溫柔?他要是溫柔起來,她還有膽在他身邊打呼嚕麼?
然後是褲子。褲子倒是厚重,摸著就有觸感。套上腰間,蘇小米目不斜視,鎮定地將拉鏈一拉到底。繫好皮帶。
發生什麼事了?好像不像算舊帳。
可是他不冷。堅決不肯穿多半件,說穿多了手腳不靈活。
她的眼眶紅了。他知道她懷孕格外畏寒,才特意買給她的。這衣服不知值多少,這運費都不知多少萬。難得的是他有這份心。
大年過得相當快樂!風皓天似乎終於把要做的私事都處理完了,居然打算開著游輪帶著蘇小米和一對孩子在海上遊玩。
「是我。」司徒謙謙和的聲音。
說來說去,最後仍然說到兩人永遠談不攏的婚姻。
「可是……」蘇小米強自鎮定,「你為什麼要我忘掉他?」
好像太安靜了點兒。仰頭,見風皓天正深思地瞅著她。
明明很溫暖的夜,這男人兩句話就把房間給整得滿滿的壓迫感。
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當初是司徒謙助她逃出A城,從他眼皮底下溜掉的。
一拉蘇小米,風皓天上樓。
他到底什麼時候和雲可晴結婚呢?
明明看著蘇小米笨拙的模樣不方便,那個大男人卻十分享受她的服務。站得筆直,唇角若笑,伸展雙臂讓她折騰。瞇眼瞅著她小心翼翼將衣服穿進兩胳膊,幾乎合抱著將衣服給他拉攏來,胸脯不時碰到他結實的胸口。
「年前沒給我個答案,我們新仇舊恨一起慢慢算。」輕輕的一句話壓過司徒謙的話。
挑眉,瞄瞄今晚特別有脾氣的小女人,再意味深長地瞅瞅地上那根領帶。風皓天勾唇輕笑。電話已經撥通:「司徒謙……」
上樓。
「司徒謙,過年之前給我個完整解釋。」風皓天眼睛瞇起,平靜的面容下語氣卻充滿煞氣。
錯誤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覺得身子一熱。下一秒他雙臂從她腋下穿過,環住她的大肚腰。寬寬的下巴用力摩挲著她的頭頂,居然有種特別的溫馨感覺,在開著暖氣的溫室裡散開……
合著眸子,蘇小米打呼嚕給他聽。
她笑了,用手背去抹眸中的淚花。卻越抹越有。
瞄瞄身邊那個裝睡的女人,風皓天卻似不知道她在睡似的,調侃:「米兒從來不避孕,我知道你喜歡替我生孩子。」
蘇小米只裝睡。
「我要找衣服……」喃喃著,蘇小米不想談這個話題。
「為什麼?因為我知道你永遠沒把我放到婚姻的天平上。也就是說,我們這一生都難以平等。既然無法平等,那又怎麼可能有對待的愛護,對等的愛。」肚子挺不起來,可胸脯挺得特有氣勢。蘇小米輕輕別開臉,他的巴掌落空。
為什麼?蘇小米忽然仰首,直直對上他那雙黑瞳,「因為我們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因為我們都為了對方。」
蘇小米立即忘了要睡覺。椿藥?
她要找件最厚的羽絨衣穿去才對。想著,轉過身,拉開自己的那個大衣櫃。
出神地仰首。如果——如果她在雲可晴之前認識他,是不是他也會愛上她?
「你為什麼和他有那麼多話說?」風皓天仍然不放過,這些是他心底的困惑。就是一個電話,這兩個人也可以聊半天,笑著聊。
「米兒,什麼時候才能忘掉他?」風皓天低語,隱隱有著故意的誘惑。
「風皓天——」蘇小米想捶上他胸口。結果瞅了瞅自己嫩生生的拳頭,最後砸中他的腰。
「誰?」蘇小米明知他在說藍輕舟,可就是裝糊塗。
「為什麼?」他似依然困惑。
蘇小米不知道他的「羅馬」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要時間做什麼。只識趣地緊閉了唇。
風皓天將枕頭半豎,倚著,瞄著蘇小米的後勺,有些不悅,長臂一伸將大肚婆又摟過來了。
冷哼,風皓天挑眉,忽然轉身,修長手指捏上蘇小米腮幫。痛啊,蘇小米驚呼:「風皓天——.」
誰是情義?誰是道義?蘇小米想問,卻悄然閉緊嘴兒。
是給風皓天下麼?不過還真有點感覺,他今晚一身熱得不同往常。明明知道她如今不適合,也控制不住他的激烈。
可惜她忘了面前這個男人懂得笑裡藏刀,可並不喜歡在她面前繞彎說話。他的語氣沉了些:「藍輕舟。」
不知走過多少烽火才爬到風氏總裁這一步,而且他是從五年前就開始掌大權。那時,他剛剛二十三歲。
他早在半年前就說過,他對她有道義。她為他生了一雙兒女。當然有足夠的道義可講。
他就是不明白,明明蘇小米被他從內到外吃透,那個男人卻可以容忍這些,依舊對她好。還威逼他一年內必須給米兒婚姻,要不然會帶回去。
黑瞳一閃,風皓天手下一緊,似有些被打擊,又有些別的情緒在內,聲音難得柔緩了些:「那個醫生不錯!」
稍一轉身,鏡子中她正穿著咖啡色的毛皮大衣。伸手摸摸。皮衣毛髮綿長溫軟。
明明他的臉是世上最有型的臉。不管站在哪個膚色的民族面前,都是色∼相殺手。
風皓天冷冷一哼:「在下比較好奇是哪個人不想活了。」
風皓天臉色漸漸凝重。許久,才吐出一句:「米兒,對於男人而言,情義和道義永遠不分高低。」
她希望他們永遠不要結婚。
這是哪裡跟哪裡呀?
「我戴不過來而已。」盡量少說。少說少錯。
要愛上他多麼容易……
該死的他還真相信藍輕舟會這樣做。
這幾天雖然外面沒什麼大風,可氣候寒冷,偏陰冷,似乎隨時可能大雪,但風皓天仍是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加一件休閒外套。
風皓天雙臂伸長,撈過她,緊緊摟入臂彎,低低地:「米兒,羅馬不是一日形成。給我時間。」
她看著就覺得冷。
「我看著他不順眼。」風皓天有些生氣,「十分不順眼。」
風皓天摟著她肩頭拉著向外面走去:「雪兒他們等久了。」
準備了六個保溫飯盒——其中包括羅越和阿瑟的。
才說不理他,聽到這個名字蘇小米又睜開眸子,緊張地聽著電話。緊張得忘了自己手指還在掐他的腰,這下足足陷入他結實的肌肉一厘米深。
「嘿嘿,我明白了。」司徒謙訕笑著要掛電話,「這種晚上睡覺太舒服了。真的很舒服,好舒服呀……」囉囉嗦嗦地,司徒謙不給風皓天說話的機會。
可以愛他,但卻給不了絕對的信任,這就造就兩人的不平等。
瞅瞅他不悅的神色,蘇小米乖乖地找來身黑色休閒服。幫他穿上。可是幫一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人穿衣服,幾乎是個挑戰,更何況她大腹便便,根本不好動手。
「嗯。」她淺淺笑著,愉快地跟到他身後。而他背後似長了眼睛,不緊不慢,剛好能不落下她。
「好了。」她說。不知為何心跳如此快。他又不是沒看過她,凶狠的溫柔的鄙夷的挑戰的都有,但此刻心跳最快。
他有雲可晴,那是戀人關係,是未婚夫妻關係。她都忍住不說,誰知他還直接要求她來了。
想著,她卻又不自禁挨近他些,雙手環住他的腰。這個男人給出來的安全感無可替代。而且高處不勝寒。鶴立雞群的幾乎無人敢與之爭鋒,可是竟有人堂皇在宴會上給他下情藥……
風皓天在照鏡子,梳他那幾乎永遠濃黑似膝的頭髮。可看到鏡子旁散亂的珠寶,微微擰眉,長臉拉長,相當不悅:「米兒,好歹這些是我看中的款式,有這麼差麼?」
雖然,他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畢竟這世上想從他手裡搶女人走的男人還沒出生。
想不明白風皓天那時為什麼不肯以臉示人。
按了免提,風皓天放下枕頭,懶懶躺下。
誰敢碰這只雄獅?
「怎麼可以這麼血腥?」似在責怪她,下一句話卻是,「要去炸,和我商量就行。藍輕舟長得豆苗似的,哪裡舉得起炸藥包。告訴我,我去那家醫院對手那兒發射導彈,讓他們兩爭得頭破血流,誰也懷疑不到我們身上來,這主意怎麼樣?」
那她就幫他穿得緊密些,最好一點風都不能透。所以,當休閒外套整理好後,她把拉鏈從頭拉到底,一點空隙都不留。
以前他眸子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深沉……
蘇小米裝不了睡了,好內傷:「誰要給你生。五年前醫生說我失去生育能力,才沒有避孕。」
和他說話越來越沒正經。都不明白自己之前怎麼也能和他共處一室工作那麼久。蘇小米張張嘴兒要說什麼,結果自個兒捂了嘴兒。
六年前她初上雪島時,他並不見人,雪兒和鴻鴻兩個寶寶是完全的黑夜裡冒出來的。中間六年,她不知道孩子爸爸的模樣,只記得天上三顆星星。
想著,她笑了,淚花閃爍。
她還在想著,忽然一件超大軟和衣裳披上她肩頭。
「風少別開玩笑。」司徒謙有些緊張,「敢做這種事,他不想活了。」
司徒謙急急掛了電話。
「昨天你們司徒家的晚會是誰倡議的?」懶懶說著,慵懶的男人連話筒都懶得拿,直接免提,字字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特別對兩個孩子太過嚴厲,讓她著實認同不起來。
當然,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麼當年要花那麼多錢買個女人上雪島。
「像只蝸牛!」風皓天低沉的笑聲似珠玉滾落玉盤,璀璨的笑容像一抹極光擊中她開啟的心。
錯有錯著,如果不是又懷了他孩子,估計這小丫頭不會這麼認命地跟回來。
蘇小米眼眶一熱,如果他們能安安靜靜地這樣擁上一輩子,多好!
「蘇小米——」風皓天捏痛她腮幫,「沒腰沒性福。丫頭要新手毀掉自己的性福麼?」
她打哈欠:「我累了。睡了。」
心中一跳,蘇小米心中湧動,眸花晶瑩:「你和雲可晴不是這樣麼?皓天,我都不問你們的事了,你也請尊敬我,別問這些好不好?」
「下次會溫柔些。」他居然放下身段,低低地哄她,「米兒,我風皓天溫柔起來,也是很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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