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納瑪給出的信息並不難找,馬克一查就找到,所謂的i7大樓實際上是一個公共用建築物,相當於醫院、警察局、收容中心三者的結合體,單是本體建築物就佔地超過兩百萬平方米,高數百層。它的附屬建築物共有三棟,一個是倉庫,一個是辦公室一類的地方,一棟則被出租。帕佩租下了整個二層,和她以往一樣,堅持要求學生們衣食住行在一起,培養良好的團隊感覺······
窗邊,帕佩·比爾達正在眺望著遠方,她有接近五年沒有見到公子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的第三批學生也即將從手上畢業。相對於公子這一批學生的爭氣,第二批便令她十分失望,以至她最後都放棄了教學權。沒想到這第三批簡直不用說了,全都是笨頭笨腦,很多時候都在手忙腳亂中度過,完全無法正確的將學習到的東西應用起來。無論是帕佩給他們接下的傭兵任務還是某地懸賞,最後幾乎都是帕佩親自出場收拾殘局。這讓她不禁更加懷念第一批學生和其中最成功的一個——傑特·普若費。
建築物第二層大廳中,六七個男男女女扎堆坐在一起,其中有人正在拌嘴,有人正在津津有味的閱讀數據板上的信息,有人拿著武器滿屋子亂走,一干人等氣氛活躍,鬧哄哄就像一個菜市場一般。
「你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導師沒有?」眼睛水靈,虹膜異色的一個女孩兒在小圈子裡發出了疑問。
「看到了,導師站了十幾分鐘了吧?好像是在等人!」坐在她右側的男孩兒爭搶著回答,都是半大孩子,喜怒於色。
「好像是帕佩導師帶出的得意門生呢,應該是第一批學員。」女孩兒得意的挑眉說道。
「你真厲害,怎麼知道的?」不出她所料,男孩兒果然用吹捧的語氣湊了上來。
「你忘記本小姐的眼睛了嗎?我可是能看到彎曲光線的人!」女孩兒甩了甩頭髮,淡紅色的右眼和青綠色的左眼呈現出鮮明對比。
「瑤瑤,你說這位學長到底是個什麼人?能讓帕佩導師這樣惦記?」另一個女孩有些不解的歪著頭,眼中卻狡黠閃動。
「學長可是很成功呢,帕佩導師之前看的訊息簽名是度通將軍,學長如果不成功,度通將軍怎麼會傳信給導師呢。」瑤瑤閉起一隻眼睛,答道。
「能有多成功,如果按照我們的歲數算,他畢業了七年多。15加7的話也就22歲,22歲能有多成功?」男孩有些輕慢的說著,鼻音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裡冒出來了。旁裡幾人聽到這句話,均是笑了起來,不知道是在認同男孩的傲語,還是在嘲諷男孩的不自量力。
公子站在樓下,和帕佩對視著,公子身周半尺直接,空氣似乎都凍結成冰,無法移動和無法呼吸的症狀在公子身體上顯現。但公子知道這不過是帕佩強大的精神力扭曲了自己感官對外界的認知,他畢竟自身實力沒有到達五階,自身感官還是不能夠超脫於帕佩的精神力陷阱。迪莎和蘇末袖手站在一側,微笑的看著兩人間的對抗,公子緩慢的掙扎著,軀體一點點在強大的意志下重新對外界有了正確認知,那磅礡的精神力恍若水晶一般崩碎殆盡,困擾公子感官的枷鎖也不知不覺解開。
「恭喜導師再進一步!」公子知道,帕佩已經半隻腳邁入了五階,僅僅相差一點了。
「傑特,你做的很好。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什麼也沒能教你似的!」帕佩笑了起來,精神力自然和周邊環境共鳴,就連氣候模擬器製造出的雲朵都在帕佩這一笑之間倏忽散去,天地間彷彿一亮。
「導師謙虛了,我可是學到不少呢。」公子報以同樣的笑容,在他心中,帕佩是一生中對自己影響最大的導師。相處的幾年中,是她教給了公子許多這個世界的規則,是她揭開了一層層宇宙的幕布,讓他看到更多,瞭解更多,擁有更加強大的綜合能力。的確,帕佩所教的技在公子的道路上只起到了微末的作用,可是其他的,卻是奠定自己強盛的基礎。包括後續在杜度克那裡的深造等等,最初的啟蒙也都來源於帕佩。
「要不是我瞭解你,還真會被你給瞞過去。」帕佩無奈的撇撇嘴,她可是清楚公子的心毒手狠,自然不會把公子幾句恭維當作是公子轉性。
「進來吧,看看你的學弟學妹們。」帕佩看起來有些疲憊,公子不太理解到底是什麼讓帕佩都感覺棘手,不過那一定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很快,公子就知道自己錯了,帕佩面對的豈止是棘手的問題,簡直就是自殺性任務。面對這一堆『幼』童,令人神傷!
······
當公子走入大廳的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剛剛還竊竊私語的遙遙等人肅然了起來,哪怕是態度輕慢的男孩也正色以對。公子不認為他們是覺得自己英俊瀟灑,從小地圖上那略微偏黃的標識就知道這些小傢伙們想要試試自己。公子雙目登時陰沉了下來,對導師是一個態度,對親人是一個態度,對懷有搗亂之意的人,卻又是另外一個態度。
「這個陷阱做的不錯,可惜太明顯了。」公子抬腳踢擊前方八寸,一條電蛇飛舞著竄入頂壁,在空氣裡留下熾熱的空氣通道。
「精神力絆線對本座來說絕對是個好東西——讓施術者痛不欲生的好東西。」公子繼續向前走著,直接穿過了橫亙胸腹的一根透明絲線,絲線瞬間化入公子軀體,集中向腦部攻擊,卻很快的遭遇到了公子體內自然運動的痛苦殺力。頓時間那個名為遙遙的女孩抱頭痛嚎起來,眼淚鼻涕弄得滿身都是。
「怎麼把暗勁給收回去了?好幾疊呢,說不定能把俺弄個趔趄?」公子驚訝的聲音傳遍大廳,森然的威壓在下一刻瀰漫室內。
「哇···學長欺負人···」
「學長饒命啊,我、我有家傳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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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應對方法讓公子停頓在原地,他摸了摸腦門,知道帕佩是個什麼感受了。撒潑耍賴的有,裝哭唬人的有,涎臉求饒的有,躲去椅後的也有。這群學生中,竟然沒有一個敢於和威壓對抗,沒有人敢於頂著壓力站起來,承受他們自己錯誤帶來的結局,反而一個個都仗著公子不會傷害他們而做出各種姿態。這就是帕佩的新學生?公子愣神了,帕佩看到公子頓住身形,也不由得低聲歎氣。想來天才不是那麼好找的,如同劉秋緹、張源、公子等人這樣舉一反三,心性堅實的人的確不容易遇到。
公子也是歎了口氣,他頓時沒有了想要繼續下去的心思。他知道,如果自己的身份不是學長而是敵人,眼前這群至少跟了帕佩兩三年的學員將會四散奔逃。這種心理素質,何談成為強中之強?
從鼻中哼出一聲短促,公子雙袖一鼓,龐大的力量轟擊在空氣中,化作千百繞的柔勁,將這群丟人現眼的娃子入走廊。蘇末週身無風自動,合金門竟然在毫無驅動力的情況下向內一滑,扣鎖了起來,只要沒人開門。外走廊的學員們除了跳樓下去之外,沒有任何回到外面的辦法。
和帕佩略敘了敘久別,帕佩多次告誡公子以現在的政治環境,他不宜更多的出頭,也不宜多開罪世勃霖家族,但萬一被逼無奈,帕佩也和公子說了說她對世勃霖家族的瞭解,如何輕易挑起內槓,如何巧妙轉移他們的怒火。公子受教非常,可惜帕佩自己還要帶著這群學生去執行一個任務,自然也就無法盡敘瑣事,不過帕佩離開之前也告訴公子此地有個不錯的交易會。公子覺得不妨去看一看,自也不要妨礙帕佩的教學,三人悠然離開。帕佩在窗口目送公子走遠,神色一肅,再次露出了她本來的威嚴!
「集合!距離遲到還有16分鐘,急行軍,目的地停泊港···現在——走!」帕佩一聲令下,勉強整肅了隊形的學員們一股腦的衝了出去,這種無紀律的情形,又讓帕佩哀歎不已。
卻說公子三人走出了大樓,向著下方層區行去,迪莎有些好笑的談起剛剛看到的那些學員,問公子是否當時也有過如此經歷。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公子率先笑了出來,隨後詭異的變成兩人對視而笑,蘇末不太懂的跟在公子身後,懸浮梯在重力的作用下飛快的運作了起來。此事就此略過。
······
集中交易會,位於芒濘謎號最繁華的層區——225號層區。只有在這裡,才可以隨處見到富貴之人;只有在這裡,才可能隨時遇到昂貴之物。唯一的缺點就是距離上下停泊港區都有些過遠,懸浮梯組需要大概120分鐘的時間才能將人從港區送過來,而高速懸浮梯組每次乘坐卻又需要100星幣。當然,這百十塊錢對於富人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於芒濘謎號卻有著巨大而深遠的影響,每天出入高速懸浮梯組的人次達到百萬之巨,也就是說每日至少有億計的星幣流入政府手中。這些錢會用於維護太空城,用於各種太空城所需的開支中,知道這一點的眾人,不僅沒有什麼抱怨,還時常捐獻財物予太空城總督,誰都知道,芒濘謎被毀,對誰都沒有好處,特別是富人們!
人流如織,各種聲音在耳邊縈繞,公子皺了皺眉頭,自側門進入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