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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四章 商道 文 / 菁華浮夢

    心裡莫明有絲沉重,我將斷劍負到身後,頓時失了探索的興致。一場冒險,得失與共,裂縫因我而壯大,我也知曉了這股力量的本質,而且附帶意外收穫。

    持望舒輕輕一甩,身前空間憑空多出一個漩渦狀的幽藍傳送門,我前腳踏入,神情複雜的回望這個相對靜止的須彌世界,三分諷刺,三分不屑:「會後悔的……將『烏迪瑪爾』的命運交託於我,會後悔的……」

    時空在靜止與流通間過渡,這一次回歸的異常順利,散離的光斑拼接成一道道光束,光速向後褪去,我被某種動能推著,鉗制的身體無法動彈。睜大眼睛,我努力把握每一時刻的自己,前方一片刺目的亮光讓我短暫停滯思維。

    倏然,天際滾起一片悶雷奔遠的聲響,我在恢復感知的一剎那,寸縷未著的身體被一片金芒護及著已墜下高空萬米。

    「現世……」空間限制解除,一個大弧度回擺,我穩住身形,忙從儲蓄空間取出一整套衣裙穿戴好,又披上遊俠斗篷,俯衝進翻湧的雲海。

    再三思忖,先後兩次力量提升,一是,來自『光明之心』;一是,來自『涅磐重生』。兩者相較,本質上不過同屬光明神力,可為何偏是它們促使望舒甦醒?裂縫之行已向我證明『永恆之源』不需要媒介,即是完整而duli的力量。然而自己無法運用它,那麼,光明神力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自身力量源是光明神力還是『永恆之源』?

    意識之海,感受著對立的『光明之心』與『永恆之源』,我驀然頓悟,強制沉睡……呵!原來真如芙妮亞姐所說,是她制約了我的實力……

    烈日當頭,浩瀚的大漠,鮑裡斯淒慘的拄著一根佝曲的干木條,遛著硬邦的左腿,一步一挪蹭的朝商道方向走。襤褸的衣衫和深陷的大黑眼窩,可以看出他這幾日過的很不好。

    想想這幾天來遭際的驚風險浪,鮑裡斯就止不住的哀泣,儘管乾澀的眼眶流不出一滴眼淚,他撐著瘦了整整三圈的身子坐在一塊沙石上休息,透支的疲倦讓他不在考慮屁股是否會被滾燙的沙礫灼傷的問題。

    胸口又開始疼了,鮑裡斯哆嗦著從破爛的懷兜裡取出黑瓶,倒出一粒,就著干吐沫嚥下。不得不說,能不吃不喝存活至今實屬奇跡,這讓鮑裡斯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因為全賴這瓶神奇的藥丸,他挺著沒有倒下。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他不能死在大漠,他的萬貫家業,他的奢靡人生,還有大把金錢沒有享受,還有許多許多美妙的前景等待他去挖掘。鮑裡斯一遍又一遍給自己鼓勁兒,支撐他的僅僅是回到豪華的別墅美美飽餐一頓,以及做一個不會被胸口疼醒的美夢。

    呼嘯的熱風刮過,嗑完藥的鮑裡斯又重燃活力,那從虛脫一下變得旺盛而亢奮的過程,讓他恐懼的同時又極為享受,就像染上了某種煙癮,鮑裡斯愈發抵抗不了這種病態的嗜好。他拖著發黑的殘腿起身,連續幾日的摧殘,瘦削的干木條『啪』的一聲折斷,鮑裡斯一個狗啃泥摔在了沙地。

    「……」他發紅了眼抬起頭,突然仍了『枴杖』乾嚎起來,絕望的嘶喊越發淒厲。鮑裡斯翻了個身,瘋狂大笑,胡亂抓著沙粒漫天揚灑,又抖索地蜷成一團,失神喃喃:「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忽然一小撮陰影遮住了鮑裡斯目無焦距的小眼兒,他扭動僵硬的脖子望向空中,一道麗影帶著絢爛的白金尾翼『砰』得一聲墜入沙地,揚起滿天塵沙。鮑裡斯瞪大的小眼兒直了。

    看著鮑裡斯縮躲的那副慘相,我又好氣又好笑,將盛放食物的包裹取下來丟給他,又將注滿的水壺放置他手邊,鮑裡斯干瞅了我一會兒,突然拿起水壺『咚咚』猛灌一氣,便急急忙忙解開包裹往嘴裡撐塞乾麵包和臘肉。

    「幾天了?」我一捋篷擺,坐到沙石上,鮑裡斯立時嗆得直咳嗽,又灌了一氣水,才緩過來,老實答道:「三……三天。」

    三天?還不算晚,我快速尋思一番,看了他會兒:「吃飽了嗎?」

    鮑裡斯猶豫地點點頭。

    「去哪兒?」我拍拍屁股起身。

    「商道。」

    「帶路。」我很乾脆的說。

    鮑裡斯吭哧地擠著眼,一指粗腫的大腿:「走不了了。」

    我嬉笑一聲,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截木枝:「用它。」

    後者無語的接過,試著拾掇未吃完的食物,見我不反對,便三下五除二包好綁到身上打了個結兒,又寶貝兒的揣起水壺,一瘸一拐的在前走。正前方,一聲長嘶,莽莽沙漠,落羽朝氣蓬髮的奔騰而來。

    在鮑裡斯目瞪口呆外加艷羨的注視下,我瀟灑的翻上馬背,衝他甜甜一笑,落羽噴了個響鼻兒,甩甩長鬃,優雅的『得得』踱起步來。鮑裡斯一臉吃癟的神情,剛提起的勁頭無形蔫兒了下去。

    次日,一行兩人來到了就近一條商道,說是商道,不過是沙地上重楔進兩排間隔極遠的粗木樁。鮑裡斯倚在其中一根休息,我下了落羽,取一枚果子餵它吃。神力感知範圍內,一支為數二十幾人的小型商隊向這邊趕來。

    「在這兒等。」我說。

    鮑裡斯鬆泛地蹲下身子,拿出水壺仰頭喝乾,嘴兒朝下抖了抖:「沒水了。」

    我又變戲法的取出一壺丟給他,鮑裡斯一眨不眨的盯著我,悻悻一笑。我懶得理會他那點兒鬼心思。暮色時分,商隊迤儷而來。打盹的鮑裡斯登時精神抖擻的直起身子,拄著枴杖擋在路中間,搖手吶喊:「救命!救命!我們需要幫助!」

    行在最首的是個經驗老道的傭兵,老遠,他擺手示意商隊停頓休整,一催座下駱駝,隻身上前來,渾厚的嗓音帶有明顯敵意:「遇難者,報上名來!」

    「鄙人阿魯托克商會會長鮑裡斯!」鮑裡斯說著看了眼商道旁人馬相立的我,「前幾日,我行商到此,不慎遭遇沙盜伏擊,人貨兩失,幸得這位遊俠大姐兩次相救,才得已逃生,望你好心載我一程去波佐利亞堡,事後必有重謝!」

    「嗯?鮑裡斯?」傭兵手拉韁繩,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眼前這個骨骼略顯『驚奇』的傢伙,喊了句,「你等著!」便調頭折回了商隊。

    不大會兒,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跟著傭兵一併過來,他先在駝背上向下瞄,鮑裡斯眼尖的認出了他,激動的乾嚎一聲:「韋勃老弟!是我啊,鮑裡斯!韋勃老弟,你可要救救你這苦命的老哥哥啊~!」

    「啊?兄長?」被喚作韋勃的中年人大吃一驚,幾乎是滾下了駝背,踉蹌的撲過來,一把攙住鮑裡斯髒污的胳膊,難以置信的磕巴:「兄長,真的是你,你怎麼……」

    「別提了、別提了,一言難盡吶!哥哥我苦透了,苦透了!」鮑裡斯老淚縱橫,不堪回首的連連擺手。

    「噢,快,哥哥且隨我回車上歇息!」韋勃一眼瞧見憔悴的鮑裡斯狀況不佳,不在多問。

    鮑裡斯感動地拍拍他的手,轉身看向我,乾笑道:「遊俠大姐倘若不嫌,一道隨行可好?」

    本準備先一步進城的我,一聽這話,輕笑一聲:「也好,反正進城也不急在一時。」

    鮑裡斯霎時咧嘴,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嗎的!我真是嘴賤!

    拉瑪干沙漠,流沙初帶

    一群穿著沙漠偽裝色的不明人員,手持鍬鎬,已在此作業了一整天,一箱箱深埋在淤沙中的貨物被刨出,隨後眾人齊心協力,將其一一擺放在遮臉的男子面前。男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匍臥的駱駝上,隨意將手上兩塊石礫捏碎,興奮的指著一箱:「打開、打開它!」

    一人上前摸索了一陣:「少主,是渡過鉛的保險鎖,硬打是打不開的。」

    「笨的!」男子不耐的一拍大腿,丟過一把漆黑匕首,「給我撬,用它給我撬開!」

    那人應了聲,麻利的將匕首插進蓋縫,只輕輕一滑,保險鎖便被齊整的切割成兩半。男子立即跳下駱駝,面罩下一雙星亮的眼睛隨著打開的箱子越睜越大。可……

    預料中的珠光寶氣沒有出現,只有一堆灰不拉幾的大塊石頭,沉甸甸的綴在箱底。

    「石頭!?」男子惱怒的來回走了兩步,顫手指著其他幾箱,「這兒,這些!都給我打開,快!」

    忙活之後,逐一開箱仍是些石頭,男子似哭似笑的攥緊拳頭:「啊哈?亞爾維斯,你他嗎耍我?」

    「少主,現在我們怎麼辦?」一個手下忍著怒氣問。

    「哼哼哼……」男子從鼻子裡發出一連串輕蔑,「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我看亞爾維斯的生意是不想做了,那我們就來玩玩!維克,立即封鎖幾條商道,冒充沙盜劫殺所有商隊。噢,對了,你們一定給我逮住一個人……」

    「誰啊,少主?」

    「鮑裡斯。」

    「啊?他不是死了嗎?那麼大的沙暴還要不了他的命?」

    「笨的!你懂什麼,我有感覺他死不了,我這個鮑裡斯老爹命大的很呢!哼哼哼……就算要死,等他告訴我這批貨藏到哪兒了再死也不遲,況且……我還要跟他算一算那四條馬腿的帳!」男子猛然拉下面罩,爽利的笑容,露出的是一張雜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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