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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跟隨 文 / 菁華浮夢

    說服了泰格瑞爾,我沒有過多耽擱,相繼喚醒正義、命運兩天使之後,便準備反程奈爾蘭。

    可我低估了泰格瑞爾的決意,確切說,是我傻乎乎的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本以為,只要展露了芙妮亞姐的力量,便可以神的名義約束天使一方。

    誰知泰格瑞爾根本不買帳,他和芙妮亞姐太熟悉,關係也太特殊。光明主神取『永恆之源』孕育了芙妮亞姐,又使之與泰格瑞爾神識交集,並賦予審判天使特殊權利,守護、照看芙妮亞姐。

    可以說這兩人亦僕亦主,亦兄亦妹。芙妮亞很看重泰格瑞爾,平等視之。泰格瑞爾秉承神諭,也敢犯顏極諫。

    泰格瑞爾剛直不阿,暴躁易怒,同時又剛愎自負,獨斷專行。面對芙妮亞姐的安全隱憂,是堅決不會妥協。

    唯一敲打他的方式便是召開最高議會,不過芙妮亞姐蒞臨下界前,給了泰格瑞爾二票的最高決策權,而且神之法典又握在他手裡。

    最最致命可氣的是,最高議會必須五大天使長齊聚才能召開。還有最令人吐血無奈的,正義天使與命運天使已附議了泰格瑞爾的決策,即是說,即便召開最高議會,也會已通過告終。他們都認為嬴弱的我,理應受泰格瑞爾守護。

    我一時百口莫辨,騎虎難下。我扮演的是芙妮亞姐,也是芙妮亞。從芙妮亞姐的角度考慮,這樣固然好,可對另一半的我,卻足已召來滅頂災厄。

    『永恆之源』的事暫且不論,倘若讓泰格瑞爾知曉芙妮亞姐的神識尚未完全覺醒,這具身體的主導權目前還是我這個外來者,會怎樣做?我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存在這世上,百密總有一疏,何況是最瞭解芙妮亞姐的泰格瑞爾。

    再者,我做的事也無從跟泰格瑞爾這個眼中只有光明神域的天使長解釋,一定會穿幫的,而我,會死的很慘。

    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決定一走了之。可我前腳剛踏出教皇領,泰格瑞爾後腳就跟了上來。原因很簡單,泰格瑞爾神識與芙妮亞姐有交集,我喚醒了泰格瑞爾體內最純正的光明神力,那份共鳴,即使隔著完全隱匿氣息的生命意境,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

    我悔得連撞牆的心都有了。幾天相處下來,我發覺泰格瑞爾比我想像的好應付,幾次言語試探,也沒有過激反應。或許,回不去神域的他只是想保護現在的我,他眼中的芙妮亞。

    我不忍欺騙,卻只能以另一種方式表達我的歉意。我告訴他說,尋找『永恆之源』的秘密,首先要喚醒『永恆之源』,由於生命洗禮,『永恆之源』受『光明之心』與生命之樹的雙重壓制陷入了沉睡,所以要回奈爾蘭,一切問題的始端尋找方法。

    又說,『永恆之源』的秘密來源於信仰之力,信仰之力來源於『烏迪瑪爾』。天使惡魔的降臨製造了大陸危機,漏洞必須由不受下界固有結界影響的我去彌補。我要在下界建立一支勢力,阻止戰禍發生,也好為尋求『永恆之源』的秘密作長遠打算。

    這番漏洞百出的話,泰格瑞爾竟然真的信,我既感動又慚愧,那一瞬我在想,我為什麼不能背負芙妮亞姐的命運?『永恆之源』造就了我,我早晚要利用它的力量,解開它的秘密又何妨?兩者本就不相沖。

    於是,我心安理得,又於是,我約法三章。

    「一,忘記自己天使長的身份,也忘記我的身份。不許講神語,不許妄動神力,更不許大搖大擺的穿著拉風的神袍遊走現世。」我騎在落羽背上,柔柔地伸出一根食指,「總之,要少說話,嗯……或者不說話。」

    泰格瑞爾六翼一瞬變得火紅:「芙妮亞,偉大的女神不應屈尊卑劣的『烏迪瑪爾』!必須彰顯神的威儀!」

    「去!」我哭笑不得的輕啐,「身處下界就要遵從下界規則,緣是你太高傲,才讓暗處的敵人有機可趁,封死了回神域的通道。犯了一次過錯的你要好好汲取教訓。你可知是『烏迪瑪爾』在支撐固有結界?若讓他們知曉了你我的身份,你認為固有結界還容我們在下界任行無忌嗎?」

    看著六翼漸漸褪色的泰格瑞爾,我抿嘴一笑:「其實我在下界很安全,有生命意境,沒有惡魔能覺察到我的氣息,你不用時刻看著我的。而且你在我身邊,多有不變。」

    這幾天我早已摸透泰格瑞爾的脾氣,他這個『人』古板偏執,擰死理兒,跟他講道理行不通,只得激將,拿大帽子壓他,才能逼他乖乖就範。

    我話一出口,泰格瑞爾受不了了:「我不會讓嬴弱的你承受惡魔圍攻的凶險,芙妮亞!」

    「如是那樣,你必須按我的要求去做。」我逮到了話頭,佯作掙扎與不忍,「神域與下界脫節已久,『烏迪瑪爾』早已扭曲了神的觀念,他們的虔敬,於我們而言,也許是褻瀆。但你不能用單純而狹隘的思想看待他們。這裡是下界,我們必須融入才能真正體會『永恆之源』帶來的秘密。或許你會忍受不了,或許你會憤怒,但請把你高貴的威嚴與榮耀暫擱一旁,泰格瑞爾,如果你確定要與我同行。」

    泰格瑞爾全身忽明忽暗,似乎在作劇烈的思想鬥爭,半晌,語氣充滿深深的懺悔與憤怒:「偉大的女神不惜忍受褻瀆,完成父神囑托,身為神之僕從,自當為偉大的神分憂承受!但吾以審判天使之名宣誓,『烏迪瑪爾』必將為此付出慘痛而永恆的代價!」

    「感謝你的理解,泰格瑞爾。我想這並不是神希望看到的結果。」心中一鬆,總算讓這個古板執拗的傢伙做出讓步,可我萬萬想不到,這個由神一手創造、受神論荼毒最深的天使長內心到底承載了多大怨憤,以至為以後,下界的人神大戰,埋下了無可挽回的禍根……

    我側眸看著泰格瑞爾,泰格瑞爾也一眨不眨地盯著我,我撲哧一下展顏笑道:「你要學會我這種隨和的說話語氣,不要動不動就以命令的口吻展露你的威儀,即使你不願與『烏迪瑪爾』溝通,也不要讓人覺得你太過高傲。」

    泰格瑞爾無聲的沉默,已給了我答案,我暗歎一聲:「隨你吧,這對天使長的你來講,確實很難。」

    一時無言,泰格瑞爾還在為剛才的決定無比痛心。我隱約明白那份心情,天使的思想本就不健全,在他們眼中神就是全部,面對一個褻瀆了神的群體,天使的第一反映就是消滅,而我卻巧言如簧的讓他與這樣一個群體共處,這是他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的命令,也幾乎令他的世界崩潰。

    我是否應坦言相告我的身份?如果是芙妮亞姐面對『烏迪瑪爾』,又會怎麼做?可同為芙妮亞的我並沒有排斥,證明我是正確的。

    我狠下心,決定趁熱打鐵道出另兩條章法,因為,突破了泰格瑞爾的心理防線,是最容易說服他的時刻。一旦冷卻,一旦泰格瑞爾重新認定自己,就會變得無比堅韌與固執,那麼屆時,無論我再說什麼,怎麼做,泰格瑞爾都不會多加理會。

    我清了清嗓子,引起泰格瑞爾注意,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也不管前言不搭後語,直接道:「二,身處下界,就要有相應的身份,芙妮亞一直敬你若兄長,從今後,你便是我大哥,要叫我艾琳絲。三,也是最重要一條,你要時刻克制自己,下界不是神域,『烏迪瑪爾』有自己的生活,我們不能隨便干預。」

    我說罷,泰格瑞爾仍舊不言聲兒,我抿著唇,也許只有芙妮亞才有資格與他談話:「我不應讓你如此苦痛,泰格瑞爾。但『永恆之源』的秘密必須揭曉,這是我的命運,即使我尊嚴盡失,即使我會因此而消亡……」

    「偉大的女神不必自責!」泰格瑞爾六翼一振,「我會守護你最後的尊嚴,芙妮亞!」

    我緩緩收起傷感,抬頭望著漫天塵沙,一些決定在我腦中盤踞,幽幽道:「我想我們要再回趟教皇領,泰格瑞爾。那裡有與『永恆之源』同源的力量,我們必須收回。」

    天空凝結著大塊黑雲,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飄落而下,古道兩旁的雜草,已覆上了厚厚一層。我一身白金神袍,輕踏玉階,微闔雙目,用腳下流轉的力量,引導輕喚已沉睡的『永恆之源』。

    雪,越下越大。泰格瑞爾翩飛到上空,輕輕拍打著羽翼,不斷變換方位,為我擋風御雪。

    落羽的身形漸漸融入那片白茫茫的世界,我全身綻放著柔和的白金光華,孜孜不倦的與玉階交流,沉睡的『永恆之源』越發鬆動,卻在到達一個界點後,不再變化,明明再多一點,只需一點,就可喚醒『永恆之源』,可它確是不再變化了。

    我無奈地睜開眼,默默下了玉階:「總是欠缺了什麼,『光明之心』不再阻撓『永恆之源』,生命之樹在我的授意下,也很安分。只是它仍不願醒。」

    「這股邪惡的力量不應存在這裡,布爾迪斯當年的封印是對的,它將會重新奪去天使的神智。」泰格瑞爾說罷,手一揮,片片金光洋灑,古道又恢復了往昔的蕭條與沉寂。

    「我很好奇是誰修築了這些,布爾迪斯來此前,它就已經存在了。」我柔柔道。

    「這或許是『永恆之源』的秘密之一。」泰格瑞爾轉身定定注視著我,「很顯然,它不足以喚醒沉睡的『永恆之源』。」

    我輕印心口:「我們需要見生命之樹。」

    泰格瑞爾眸子裡迸發出幽幽金芒,片刻,恢復平靜:「生命之樹在遙遠的古大陸,頗費腳程。」

    我莞爾:「這對審判天使來講,不算難事,對嗎?」

    「是的,偉大的女神!」泰格瑞爾說著,擁起我,一閃消逝,「生命之樹不會拒絕我……」

    「空間法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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