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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五章 隊伍 文 / 菁華浮夢

    烏斯奇北郊,一輛印有百合花紋的貴族馬車,在百名傭騎兵的簇擁下,緩緩沿曲折山道迤儷而行。這支隊伍自稱烏斯奇新進子爵艾琳絲·貝蒂小姐的私人傭兵,奉城主阿姆斯之命,攜通關文牒,前往裡得森行商、購置珠寶。

    奧格利斯行在隊伍當前,猶騎在馬上,遙望前方重山灰蒙,目光深邃悠遠。兩天前,他和西達倫荒北密議,確認了前行路線,也針對先前計劃作了不少改動。

    沿這條山路蜿蜒西走,到達溫特裡運河之濱,再經水路北上,折轉幾處碼頭向東,潛運至公國以南的河濱城市佩得羅,可輕鬆繞過裡得森邊境重重關卡。佩得羅城面積雖不大,商業卻極為發達。那裡有常年寄居行商的自治領商隊,自己一行人打著行商的幌子,從此地登陸也算合情合理。

    這樣一來,奧格利斯想借官商混入裡得森的主意便落了空。行程雖緩了近一倍,但也相對安全許多。既然無須接受盤查,奧格利斯索性換上了烏斯奇官商行頭,招搖些也不為過。

    閱歷了大半輩,奧格利斯深知海關的勢利嘴臉。你越是想不招不惹,行事低調的登船上岸,他們越是覺得你沒後台,越是要刁難訛詐你。為此,奧格利斯從阿姆斯手裡,直接討了個『子爵』頭銜安在了女神身上。他和西達倫所帶一行數百人,成了隨行家奴。

    這一打算,是奧格利斯與眾人經過深思熟慮後敲定的結果。一來,女神終歸要有個凡人身份。二來,也給自己一干人等一個合理身份。畢竟,烏斯奇官商之牌已打出,各國眼線早已重視有加。百名傭兵護送一個小型商隊實屬罕見,難免招人非議。

    基於兩點,既然左右是避不了嫌,何不借官商名頭彈壓外界之口?正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雖一樣惹人關注,但有其他官商做掩護,明顯會分散不少視線,總好過扣頂『行蹤可疑,焦點集中』的大帽,引人細究。

    折過一個彎道,前方山路陡然變得崎嶇,狹窄的路徑被陡峭的山崖夾在當中,一眼望去,陰森森,詭異異,如一幅嵌在天體當間的水墨畫,清晰而不真實。當下正值傍晚,滾金紅ri似被雙手平托,卡在山崖上方。夕陽餘暉為崖上蔥蘢綠樹裝點了一層橘紅。落在夾道中,則成了龐碩的山體投影。野獸嘯叫時起時落,迴盪在山谷間,幽幽不絕。

    奧格利斯臉一沉,揮手止了隊伍前行。吩咐退後百米,擇處寬敞地界,安營紮寨,埋鍋造飯,準備晚間露宿。另派出探馬去前探看,防止有山賊出沒,恐遭伏擊。

    待一切安排妥當,奧格利斯一夾馬肚,來到馬車前。此時,少女已出來,正坐在馬伕位置上,眨巴著大眼睛,顧盼生姿,好奇又興奮地打量四周。奧格利斯暗下搖頭,隨著兩天接觸,他越發覺得少女行為怪異。究竟自己守護的這個女神是哪位神祇?奧格利斯一直茫茫然然,他在心裡上翻下閱,左思右想了光明教會所有諸神錄、諸神族譜,也沒能核對出少女的身份。

    她有告訴他名字的,可在奧格利斯聽來,卻是異常繞口,想來是語言不通所致。他讓貝拉教少女語言,少女雖學的快,但經常會迸出些新鮮詞彙,比如兩個毫無關聯的大陸語,硬是被少女撮合起來,細琢之下,還真有那麼點意味;深究起來,卻又不甚了了。真可謂『言者云云,聽者暈暈』,你不懂就是懂,懂了還是不懂,到底懂了沒,還是沒懂……

    奧格利斯不去計較,由著少女說,也全都死記在心,權當是『神喻』了。可這還不是最怪異之處,少女的言行舉止,無一不透著一股純真,和藹親切,幾和凡人無異。但無異才是最大的怪異!從小便接受高等教育的他,深曉得事中蹊蹺。《創世聖經·神祇》篇曾註:「神祇高高在上,運籌惟天;威嚴不可凜,尊儀不可犯;瀚如星雲,渺若雲煙;浩淼博大,神秘非凡……虔信之人,贖罪已身,皆當膜拜……」

    除了那股神聖氣息,神祇的神秘、偉岸、威儀,在少女身上幾不能見。奧格利斯迷惘了。少女身上似乎有種難言的親和力,使接觸她的人總愛圍著她轉,你會特意留心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會隨著她的悲傷而悲傷,隨著她的快樂而快樂,你會不覺忘記她的身份,忘記自己的身份……

    這種種、種種,都令奧格利斯困惑不已。如今貝拉在少女面前已熟不拘禮,親暱地挽著少女的胳膊,還會時不時的欺負她一下。少女總是很弱氣的接受,又會用行動表示不滿及抗拒。貝拉渾不在意,該疼時疼,該鬧時鬧,兩人親密的就如親姐妹……

    可敏銳的洞察力讓奧格利斯覺出少女一直在顧及什麼。她對所有人都很好,毫無吝惜神的恩澤,雖不同於自己想像中那般高聳入雲,卻也透著另一種層次上的疏遠。就好比她站在你面前,你會全神盯著她,她一但消失,便在你的腦中、心中,不沾留一絲鮮活跡象。那種感覺很怪異、很怪異,似乎她只是你生命中一個匆匆過客,你想深入瞭解她,卻總有一道無形的氣牆將你阻隔在外,她,與你的世界格格不入……

    少女見奧格利斯一直盯著她看,霞滿雲天,嬌羞的衝他一笑。奧格利斯頓時回神,也尷尬的報以微笑,卻是不敢再看少女,也顧不得本來目的,一拍馬脖去查看駐紮情況了。

    兩天的時間,我從離別的失意中走出,開始真正為今後做著打算。或許貝拉才是最瞭解我的人。從那次對我強行換裝後,她便待我如親,視我如珍。雖然會時時欺負我兩下,卻是少女純善的笑鬧。她會細心照料我,處處護著我,事事讓著我,那份細膩的體貼與關懷,讓我孤寂的心多了一重慰藉,她是真正認同我,打心裡把我當作妹妹了的。

    我發覺與她相處並不難。拋開我『假女兒』的心思不論,客觀的看待她,在我愈漸成熟的眼中,少女實在單純的緊。她不開心時會皺眉,開心時會嬉笑,憂愁與快樂毫無做作的寫在臉上,絲毫不加掩飾內心的情思,這在我接觸的形形色色、善自為謀的人中,應付起她來著實容易。

    我不禁感歎,有時單純也是一種快樂,在至親的呵護下,他們會過得很幸福,你劃一份安逸的天空給他們,即使這片天很小、很窄淺,他們也會無憂無慮,知足常樂。但這種人不適合生存,尤其在這個以力為尊的冷兵器時代,這裡很真很殘酷,容不下這份天真……

    或許,在經歷了種種挫折,他們會變得成熟,但那是多年以後了。我也曾有過天真與單純。可不幸的是,我沒有資格享有那份呵護,為此還牽累了他。我強迫接受了生存法則,已不復當年的懵懂,回不去了的,這是成熟的代價,也是血的記憶。

    我既心暖又心疼,凝視著不遠處與傭兵耍鬧成一團的貝拉,唇邊綻開一絲會心的笑。她……應該會一直幸福下去吧,有疼愛她的哥哥,有實力高強的奧格利斯,還有一大堆傭兵兄弟。還有……還有一個讓她隨時可欺負的假妹子,呵呵……

    我抿嘴笑著,心下突然一悸,她跟自己攪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我臉色有些蒼白,一些思緒打翻在心底,亂麻成團,糾絲成縷,我寒意上湧,人也開始顫抖。貝拉笑如銀鈴,俏皮地轉身向我看來,見我盯著她,輕盈地飄到我近前,扯起我的手,也不管我是否聽懂,欣喜地道:「艾琳絲,我和$^……晚間^*……篝火%……一起,跳舞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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