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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八章 該來的人 文 / 菁華浮夢

    場面有些僵,科魯老爹和卡西大嬸敵意未消,西達倫舉足無措,囚犯幾人不聞不問,只目光熱烈的注視著我。我想調停,卻因無法溝通,多有不便。我向二老指劃,且道這幾人是來尋我,並無惡意。科魯老爹面色稍緩,望向西達倫。西達倫瞅一眼囚犯,又在我身上定格一秒,極不情願地點點頭。

    科魯老爹一臉恍然,皺紋褶在一起,堆起了職業性的笑,先把老伴打發走,接著連連請讓,請囚犯幾人歸座,又是抹桌又是看茶,口舌生花地說著什麼,顯然是在打圓場。

    囚犯只是禮節性應酬一下,便又將目光瞟向我。我一時犯難,當初他與西達倫一同救我於火海,我本打定主意要與他同止同行的。不料陰差陽錯,如今與西達倫走到一起。暗黑神使的出現令我心神大亂,那時自己情緒極不穩定,對外排斥,對外冷漠,西達倫拚死相救令我心存感激,囚犯有三人照料,昏迷的他卻無人看護,我心中憤慨,便喚醒了他與我同行,也並未多想。

    後來,痛定之後,我默默審思局勢,發覺暗黑神使意不在己,多半是沖囚犯而來,自己誤打誤撞之下,不過是被牽連罷了,便有意避開禍端。而今他找上自己意欲何為?我與他視之,想從他如電的藍眸中查出些許端倪,可那裡如翻攪的浪滔,除了深邃,儘是深邃。

    我暗歎,開門見山的指畫:『你,打算與我,同行嗎?』他點頭,我又指畫,『我,不懂。』他淡笑,一指我,又一點自己的心,好似在說,『你,在我心裡。』我臉騰得通紅,『你,不要臉!』他表情僵住,憋著一口笑,道『你,誤會了。』我臉更紅,申辯道『你的,解釋。』他想了一會兒,一指我指天,一指他指地,又一指心作一禮,『你,高高在上;我,居於平凡。我甘願,俯首稱臣。』

    我默然,久久與他對視,他淡笑,眼中透出真摯。半晌,我顧盼嫣然,輕點了下頭,退出了屋子。科魯老爹也跟出,輕將門帶好。

    室內略顯昏暗,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這靜默的交談,都表示不理解。貝拉眨巴著大眼睛,饒有興味,幾欲開口,都被貝恩用眼神制止。奧格利斯回味良久,端起茶嚼了一口,輕笑道:「女神接受我們了。」

    貝拉可尋著說話機會,搶道:「奧格利斯大哥,你跟她說什麼呢?我怎麼看不懂。」

    奧格利斯道:「在求她的諒解。」

    貝拉靜思,抵著唇不說話。西達倫冷冷掃向表情各異的眾人,目光最終打在奧格利斯身上,沉聲道:「你應該清楚,女神不歡迎你們!現在諒解已求得,請就此離開這裡!」

    「噢?」奧格利斯將茶盅放下,睨著西達倫道,「你自認為有能力保護她?」

    西達倫臉一寒:「這用不著你管!」

    「我若偏要管呢!」奧格利斯語氣冷冷,他很清楚,像西達倫這種人,不以硬壓硬,打掉他的傲氣,下邊的談話隨時都有可能談崩。

    西達倫冷笑一聲:「就憑你?身邊帶著兩個累贅,你管得了自己嗎!」

    貝恩臉一沉:「朋友,話不要說的太滿!」

    西達倫看都不看他一眼,盯著奧格利斯道:「你若真為她著想,就不該來。」

    奧格利斯眼中冷意凜凜,語氣依舊溫和:「看樣子你做過不少調查。以前,不該來的人是你,你來了。現在該來的人是我,你卻百般阻撓。我不殺你,是要你為女神服務,而今你的任務完成,莫不知足。你既知她的身份,就該明白,我和你的不同之處,守護她是我的使命。而你,不過是一個抱著不切實際妄想,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住口!」西達倫『騰』得站起,咬牙道:「我是一名騎士,對女神效忠,僅此而已!我是不該來,不該從牢房中釋放你,不該用你來堅守我的騎士之道!這樣才不會被你這個卑鄙的無恥之徒利用!」

    奧格利斯哂然:「呵呵……論卑鄙,我可不及你之萬一,你救我無非是想帶女神逃遁,讓我吸引波頓的視線,不是嗎?兵變起時,你暗中收服散兵游勇,勒令他們扮成暴民,在zhengfu門前舉眾鬧事,恫嚇民眾,反抗阿姆斯的統治,不是嗎?打探貝恩兄妹下落,苟合外來勢力,派遣殺手前來刺殺,不是嗎?你以為我會威脅到女神的安全?你以為波頓死了便無人問津女神?你以為憑收來的幾百散員,暗中行事,就能在這座城中呼風喚雨,為女神排除一切麻煩?真是愚蠢!愚蠢至極!」

    西達倫暗驚,冷汗滑過臉頰,面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是一聲不言語。奧格利斯一席話,幾乎端了他全部老底!他又怎能不心驚,不膽顫!

    奧格利斯冷笑:「可你低估了自然精靈傳說!低估了各大國的勢力!我能找到此,還會有更多人找到此!你固守一撮爾小地,便以為無所不能、萬無一失?你瞭解外間局勢嗎?知道有多少外來勢力混入城中了嗎?知道波頓沒有死,而是神秘失蹤了嗎?知道暗黑教會曾暗中搞鬼嗎?知道這背後牽扯了多少關聯嗎?知道有多少不軌之徒,鎖定了這所宅院嗎?」

    西達倫越聽越心驚,喝道:「不必說了!要怎麼做,且聽你安排!我去召集所有兄弟,晚間荒北集合!」

    奧格利斯收了嘴,倒有些突兀:「你,何以如此信任我?」

    西達倫驀然背轉過身,微不可覺地抖著:「你……是光明神使,我飲過女神之血……亦算半個神使,我只想護得她周全!」

    西達倫說罷,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奧格利斯昂頭望向門外,靜靜出神。眾人不覺將目光撇向奧格斯,奧格斯輕輕搖頭,示意自己身上並未發生什麼變化。眾人不解,又將目光投向奧格利斯。

    貝恩輕道:「大哥,西達倫可信任嗎?我觀此人傲xing十足,城府極深,雖狠辣不及波頓,但狡詐更在其之上。他若耍花樣兒,我們很難全身而退……」

    奧格利斯微微一笑:「貝恩,你成長了。於我們而言,在這個世界只有兩種人,一種敵人,一種朋友,你選哪種?」

    貝恩沉思,多時,輕笑:「亦敵亦友!」

    奧格利斯大笑著出了屋,「走吧,恐怕我們偉大的女神已被老滑頭拐跑了!」

    出得屋來,我本打算尋處僻靜之所,籌劃一番今後且行之路,囚犯的造訪,令我多了一重心思。簡單的互視,他不在對我設防,眼中詳盡流露出種種迫切的渴望與隱憂。我知終有一天,他會追隨於我。因為我是『女神』,他是神使,我建立了他的信仰,他將毫無保留的侍奉在我左右。

    可這並不是我想要的。他效忠的僅僅是這具神的軀體,我有著凡人的思想,凡人的哀樂喜怒,我給不了他渴望的東西,我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沒有身為神的覺悟,也不懂如何以神的姿態去面對他。相處日久,他會不會心生困惑,會不會改變初衷?會不會……只把我當作達成慾望的工具?

    若是那樣,我是否現在就應把話挑明?我的疑慮,他的疑慮,究竟有沒有契合點。他聽完會不會直接脅迫於我?我到時又該怎麼做……

    我不願將手段施在身近的人身上,儘管現在的我能輕易想到種種。即是為了生存,我也不會利用他們。我不想讓自己變得詭詐,變得無從理解。或許我會成熟,或許我會堪破人情世故,又或許我會無力改變現狀,違心而活。但我不願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我會保留一份純真,為宇軒,也為自己。

    不可否認,我們現今面臨著共同的敵人——暗黑神使。但我不會為此去尋求囚犯的庇護。我選擇以超然之姿面臨現世,所行的前方一片蒼茫,正是開拓之時。我不清楚該怎樣做,又能怎樣做,自身能力受到限制,失去了神力的我,好沒有安全感。

    可無論怎樣,我首要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既然囚犯前來尋我,與之同行也沒什麼。我還是要跟他講清楚的,告訴他,我這個『神』非他臆想中的『神』,趁早絕了他的念想,以免日後發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於我是好是壞……我不敢確信,但我心下沒有危機感,應該不會壞到哪兒去。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呵……

    正當我苦思冥想,科魯老爹回屋轉悠一圈,便帶著卡西大嬸匆匆向我走來。仔細辨別,兩人身上還有不少細軟之物。我迷糊地眨眨眼,卡西大嬸不由分說,拉起我就走。我納悶,非要弄清緣由。科魯老爹千托萬請,連擺手在打眼色,求爺爺告祖宗似的,心急火燎的催促我趕快走。

    我順他的眼光瞟去,也就懂了他的意思,心下不覺好笑。原來,他們還是信不過囚犯一行人,是因為西達倫麼?科魯老爹見我人不動,只抿嘴兒笑,急得直轉圈。我實在拗不過他,便由他安置。

    並沒有預料的直出後門,而是帶著我下了後院的地下室。裡面很窄很黑,沿途零星堆著不少時鮮的菜。比起地窖,我覺得稱其為隧道更加貼切。科魯老爹掌著油燈在前走,卡西大嬸護著我跟在身後,深一腳,淺一腳,行了大半時,隧道斜坡往上,正前方一塊容納兩人寬的空地,壁上排有一人來高的爬梯,上方好似一塊下扣的木門。科魯老爹把油燈遞給卡西大嬸,自個兒先爬上去,然後打開木門,向我招手。

    一道光束打了下來,我瞇眼上瞧,隱隱有草香繞鼻,是野外麼?我輕笑,剛扶住梯子,科魯老爹拉住我的手輕輕一提,我便半截身子凌空懸了起來,我驚呼,科魯老爹已將我拽了上去。我有些惱,知道自己體輕,也不用這般對我吧。科魯老爹一門心思撲在潛逃上,無心留意我的表情。卡西大嬸這時也爬了上來。老倆口同時鬆了口氣。

    一轉身,正對上不遠處的西達倫,他在笑,卻笑的很勉強。因為在他的不遠處,還有囚犯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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