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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覺醒 文 / 菁華浮夢

    我走到囚犯近前,他一身血污,陣陣惡臭和著煙灰飄在空中,體表隱隱有黑光流轉。腳步雜沓愈烈,甲冑摩擦的碰撞猶在耳端,我一時焦躁,不及細思怪物因何而來,又因何而去,只想著不能棄囚犯不顧,伸手拖起他。可囚犯身體異常沉重,我拚命拉拽,只在原地打轉兒。

    黑血侵到了手上,火辣的疼,我不覺鬆開,卻不小心刮破了手指,一滴淡金的鮮血滴在甲冑,剎時金芒大盛,我退後半步,撇頭用手遮住了眼。瞇眼瞧時,囚犯如塊火紅的焦碳丟進水裡,全身蒸騰起如霧的白煙。他知覺的痛叫出聲,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他,週遭黑血迅速蒸發、消失,糜爛的血肉以清晰可辨的速度再生、癒合。

    軍隊離我們越來越近,不少人驚呼出聲。我知早被發覺,便鎮定下來,冷漠視之,想著這次是被抓,還是被處死。火叢被淨道的官兵用水潑滅了,滿目的官兵嘈雜湧進,又靜靜頓住。一個個癡呆呆注視著我,更有甚者膛目結舌,口水滿地。炸開鍋的場面詭異安靜下來,只聽聞『劈啪』的爆破聲。

    我有些惱,莫明的反感湧上心頭。是否我軟弱無力,讓你們肆意可欺?是否這副美麗皮囊,讓你們神魂顛倒?是否我搔首弄姿,撩撥的你們從者若流?我眼中透著深深的嘲諷,對這個世界的人類,好感降到了最低點,心也冰到極點。悲哀的傢伙,於你們是,於我也是。

    我緩緩蹲下身,輕觸囚犯的手,黑氣消失了,手是溫熱的。一點清淡的暖流入心底,是精神共鳴的慰藉,還是今後你我將走上同一條路……

    寂靜的場面喧嘩頓起,我冷漠的沒有去看,在握上囚犯手的剎那,一股黑氣纏上了我的胳膊,我無驚無懼,無喜無悲,任由它在臂上繞了兩圈後,融入體內。頭驀然陣痛,我臉色蒼白地搖晃起身,一雙有力的大手從後扶住了我。

    我回頭,不帶絲毫情感地望向他。士兵身子劇顫,猛得縮回了手。眼中有不可置信,有疑惑,有不解。我衝他冷冷一笑,輕甩長髮,抿嘴瞧著眼前越聚越多的官兵,一個軍長服飾的胖子由一隊親兵擁著,不知何時立在了最前,他瞪大眼睛瞅著我,眼睛越來越紅,有貪婪,有情慾,有野心。

    我怒瞪著他,他反倒越發來勁,眼神癡狂,激動的渾身直抖。他一揮短粗的胳膊,梗脖子粗紅臉的吼著什麼。周圍早就按耐不住的官兵,一哄而上。我怒氣填膺,胸口劇烈起伏著,真以為我好欺麼,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人乎!?我緊握漿果,心裡瘋狂吶喊著,來吧!來吧!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野獸!不堪慾望驅使的敗類!我不會屈服你們的!永遠不會!

    正當我要拚個魚死網破,士兵卻猛然橫我身前,長劍在手,左掃、右掃,兩道深紅鬥氣如擴散的水紋,速度卻極快的將近前幾人轟飛。眾官兵一楞,再度重整旗鼓,將我和他圍攏起來。

    身正後,一個粗獷的大漢上前就要抓我,士兵如後腦長了眼般,驀然後踢一腳,那人慘叫一聲,離地拔起老高,一頭撞進了包圍圈,砸倒了一片人。官兵們一時退卻,互瞧了一眼,怒吼著一齊衝了上來。士兵腳步急旋,成排攻來的長槍先後落了空,人被近身的士兵削瓜切菜般一一砍翻。

    胖軍官臉上橫肉直顫,咆哮著指揮官兵層層堵截、圍剿他。士兵聞聽喊聲,認準了胖軍官,一路斬殺,擋者披靡!官兵在他面前成了不動人偶、屠戮對象,士兵身形如風如電,手中長劍捲起暴烈紅光,接連閃爍,一排排士兵如劈開的浪濤,翻著個兒滾到一旁,槍斷甲損,倒地人亡!眨眼,就有十數好手葬送在他的劍下。

    胖軍官臉有懼色,由親兵護衛著不住後退。士兵顯然不打算給他再次逞風的機會,一記大範圍橫掃,震開官兵,縱身躍起,直撲胖軍官。胖軍官臉上卻勾起淫笑,待士兵回神兒已然晚了,一合不敵的官兵,突然奮起,散漫的陣型以乍舌速度整合,排成兩列方陣,長槍探出,槍尖驟然亮氣淡藍色鬥氣,上、中、下,接連三記突刺,使得竟是蒼鷹禁衛軍的得意招式『三閃突』!

    近如咫尺!士兵凌空不著力,護體鬥氣大盛,拚命護及要害,身上還是多處被洞穿。飛濺著鮮血,重重砸在地上。一排官兵跨著整齊步伐,尾隨跟至,長槍再突,士兵狼狽滾開,後撤不繼,早有圍堵的官兵從死角放起了冷槍。噗!噗!噗!士兵後腿、臂膀、腰間各挨了幾槍,嘴角溢出血絲,向前踉蹌幾步,正面長槍襲來,士兵牙關緊咬,猛得一側、一前,盡數將槍桿夾在腋下,『喀』得一聲,膀間用力將其撅折。官兵驚懼後退,他如影跟上,幾劍砍出,官兵皆死。又有一排官兵攻上,他奮力招架,身上血如泉湧,流了滿地。

    我怔怔看著他,眼中有了濕意,我以為自己不會再哭,可他一個陌生人,竟為我以命相搏!我分辨不出是感動,是愧欠,是酸澀,還是其他什麼滋味,我只覺一腔憤懣,不能讓他死!絕不能!沒有人注意到我,士兵倔強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他的勇武,他的慘烈,令這些人膽寒。他們急於剷除士兵,他們在害怕……

    不知何時起,場中很靜,士兵力竭了,氣盡了,卻還掙著不肯倒下。四周的官兵都默默退出,既不攻擊,也不散開包圍。任由士兵一次次用劍撐起身子,又一次次倒下。

    我走到他身邊,跪坐下,輕撫著他滿是血跡的臉,帶著哭腔,展顏笑道:「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剛證明這個世界沒有人值得我去同情,你卻狠狠甩了我一記耳光。我是一個外來者,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我過的好辛苦,我曾一個人躲在密林,偷偷憧憬著這個世界,我曾一個人躲在密林,默默描繪著這個世界,我也曾一個人躲在密林,想像著如何在這個世界與人溝通,交流,生活。為此我做了好多、好多、好多準備,誰知我第一天真正接觸這個世界就入了獄……以前我很軟弱,很無知,犯了很多不可原諒的過錯,在一場天變中,數以萬計的生命因我而死,我最忠實的夥伴因我隕落。我又傻、又笨,又蠢,我只想得到力量,卻不想付出太多;我只想破除封印,卻從不自己下苦功;我只想變得堅強,卻總因為這副女兒身顧影自盼、自艾自憐;我也只想過的普通,卻總被一件又一件莫明的事攪了進去,苦苦掙扎。而今,我終於明白自己欠缺的是什麼,老天對我沒有不公,它甚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我。我缺少的只是一顆心,一顆平凡下能承載孤獨與歉疚的心。我要把軟弱埋葬在這裡,它將永遠離我而去。我不是聖,不是神,只是一個人,所以……」

    我淚光盈盈地笑著,「我從一開始就錯了呀……」

    將士兵的頭搬到腿上,我低頭注視著他,眼淚一滴一滴……打在他的臉上,沖淡了血跡,混成紅艷的血水淌下。他神態安詳,嘴角掛著笑,眼神卻越來越暗。我也抿嘴笑著,手指劃過冰冷的劍刃,淡金的鮮血閃著熒熒微光,侵滿了指肚。我扼著手腕,將鮮血抵在他的唇邊,輕輕抹了下去。士兵全身驟然被淡金的光芒包圍,傷口與囚犯一樣,迅速癒合。

    一聲怪叫,只聽一個心疼到骨子的粗吼亮了起來,我頭未回,知道是那個胖軍官的聲音。嘈雜過後,雜沓頓起,官兵圍攏的影子將我完全遮擋在黑暗。我眼神一凝,一股巨大的氣浪夾雜著狂暴的暗黑神力,以我為中心橫掃開。摻叫迭起,靠近我的士兵悉數震飛,如斷線的風箏,在空中鮮血狂噴,一頭撞進了冒煙的亂牆堆中。

    「噢!啊!」稍遠些的官兵陣陣驚呼,紛紛退卻。胖軍官霎時暴露在外,我緩緩起身,冷漠地掃向他。胖軍官瞪圓了小眼兒,震驚不信不解地看著我,突地一個激靈,轉身扒拉開人叢就往裡鑽。我鄙夷,輕勾手指,一股黑氣纏上他的短腿兒,向後一拖,胖軍官一個口啃泥趴在了地上。周圍的士兵嚇的拋兵棄甲、一哄而散。

    偌大的空地,只剩了胖軍官一人。他哼哧著在地上刨了半天,屁股掘起老高,卻是沒起來。一扭身,屁堆兒坐到地上,扯粗脖子衝我嚎著什麼,一邊還胡亂揮手。我走一步,他向後蹭一點,我再走,他再蹭,再走,再蹭。直至退到牆邊,他一下抱住我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嚎著。我剎時毛了,本能的使出暗黑神力將他掀飛。

    胖軍官肥胖的身體成『大』字直貼在厚重的牆上,砸出蜘蛛狀的龜裂,又軟軟滑到地上,連帶身後細碎的石子兒,也跟著簌簌掉落。他側頭匍著身子直嗒呼,出氣兒比進氣兒多,看起來奄奄一息。我不忍,本提著一口氣,想給他一點教訓,問問他為何一見面就要抓我,我究竟和這裡的人有何不同。可見他如此可憐,我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既無法溝通,又何來問罪之說。暗下搖頭,看來自己還是被這股有限的暗黑神力蒙蔽了心志,而且對它的掌控依然薄弱。究竟這股力量一次性爆發有多強,厚積薄發又會是怎樣情形?對於二次接觸暗黑神力的我,這些問題,還沒有確切概念。

    兵和囚已無大礙,雖昏迷過去,性命卻是保住了。一次意外放血,倒讓自己加深了身體印記,果如猜測般,自己不但能自我治癒,還能救治別人。我心下稍寬,這算是現今唯一能報答他們搭救的方式吧。

    轉身yu走,氣息微弱的胖軍官突然扣住了我的腳,我一跌,一股巨大的元素力量,從身下蔓延開,我失驚下,下意識調集全部暗黑神力抵擋,眼前一黑,又一紅,轟!劇烈的震盪爆開,我只覺身體一痛,慘叫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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