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城市,距離甚遠只有一里多遠的距離。可是城頭的遠程武器根本沒有,蘇警和蘇慕看出門道,雙方都不用遠程武器,只是用兵器互砍。
這是為了什麼?為了畫面美感麼?
泥木金剛只有幾百個,迅速被推倒,契約者大軍兵臨城下,開始亂糟糟的攻城。
只是數量太大,這種亂糟糟的攻城效果,就會很明顯了,轉眼之間,契約者派遣的軍隊,就死傷數萬,屍體堆的老高,後面的士兵,冷酷的踩踏屍體,撲向城頭。
轟!
屍體炸開,卻是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向外迸射出無數流火,屍體飛散,攀爬屍體的士兵也被沖飛出去。
契約者那邊,毫不動容,繼續指揮軍隊衝擊。
反覆數次,足足三個多時辰的功夫,城下終於不再出現巨型火球,士兵開始衝上城頭,和僧兵戰在一處。
佛門的僧兵有章法,配合默契,契約者的軍隊瘋狗一樣,指揮慘不忍睹。問題是,鋼鐵意志的軍隊,數量不足的時候,面對無窮無盡的瘋狗,也是必死無疑的。
城市中央,一面旗幟舉起,晃動了一下,正面的城門周圍,放射出強烈的金光,將城門附近的屍體焚燒乾淨,清理出一條大路來。然後,城門打開,一對穿著鐵甲的僧兵衝殺出去,在城下攻擊蜂擁而來的契約者軍隊。
這群鐵甲僧兵,乾脆就是死士了,五百人一個小陣,就像個金屬磨盤。靠近的士兵都被碾壓成渣。不斷有僧兵戰死,不過城下的攻擊被減緩了,城頭的戰鬥,也就沒有了懸念。
佛門靠這種法子,才保證城池不失。
「看不到城市裡面。似乎佛門不在乎這樣的損失。」蘇慕皺眉道。
「我們進去看看?」蘇鏡問。
「等等,明天再說,看看這次怎麼打的。」蘇慕這個時候不急了。
蘇鏡也不急,出現契約者,完全在他們兩個的預計範圍之外。未來佛國一定要到手,契約者也一定要剿滅。怎麼處理,還得觀察一番。
衝上去和兩方同時為敵,是最糟糕的做法。甚至幫助契約者都不是什麼壞的選擇。先湊舍利再說。
無聊的廝殺,進行了整晚,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契約者大軍潮水般的退回深淵。
蘇鏡和蘇慕都不明白了,這樣的戰爭,彷彿是沒有盡頭的。那些戰死在城外的僧兵,靈魂也沒有被收割,等待同伴前來超度。
契約者的手下士兵能復活,僧兵的靈魂可得超度,雙方在深淵的邊緣糾纏,又有什麼意義?
修道者。不管是走什麼路,不會做純粹折騰的事情。
不可思議的行為之中,必有緣故。蘇鏡也是耐心。等太陽升起之後再看,城中一座一座佛塔閃爍金光,天空之中,以後瑞氣無數降下,落在城裡。
那些佛塔之中,走出一隊隊精銳僧兵。最差的也是接近金丹的境界。蘇鏡和蘇慕算是明白了,這裡有類似崑崙的獎賞體系。殺的契約者軍隊越多,獎勵就越大。
契約者沒了的話。這些和尚也就沒地方弄獎勵去了。
那契約者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按照蘇鏡的理解,主神肯定是要各處搜集資源。問題是殺了很多和尚,又不奪取魂魄,地盤還沒打下來,那些契約者的任務,是什麼?
契約者的任務,必然是主神所需,肯定不會在這裡做無用功。抽取未來佛國的運氣?這樣抽,相當於在三峽內用挖耳勺偷水,要抽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大多數宇宙之中,都有佛門的存在,有些和道門並不衝突。佛門是次要矛盾,而契約者,只知道掠奪,根本不會和你共存。這是主要矛盾。」蘇鏡認真的對蘇慕道。
「幫助這些和尚,擊敗契約者麼?」
「不是,去湊個熱鬧,看看和尚們想要什麼。」蘇鏡道:「我們去投軍。」
「好吧。」蘇慕跳下地面,看著蘇鏡放出五千傀儡來,然後她用雷龍大咒感染成妖兵。這五千妖兵,就是一個營的編制,所有裝備,都按照神兵府的安排。有仙帝之盾戰車,也有飛在天上的金烏艦。
和契約者軍隊的數量比起來,五千妖兵不算什麼,不過昨天晚上也看得清楚了,局部的戰鬥,契約者的軍隊沒有聯合陣法攻擊,這五千精銳,可以橫著走了。
兩人帶著一個營的精銳,順著大路前行,來到城下兩里處,才有僧兵出城攔截。
出城的之後十個僧兵,為首一個和尚穿著黑色袈裟,手中武器是降魔杵。蘇鏡點頭,那六道輪迴棍可以讓契約者無法回歸,卻殺不掉契約者召喚來的軍隊,對方也許是覺得用處不大了。
「來者何人!」
那和尚喝問,蘇鏡揮揮手,一個小旗向前,橫刀攔住僧兵,道:「我家公子,聽聞有邪魔作亂,前來投軍。」
「什麼投軍,這是臨淵城,有佛爺坐鎮,邪魔是攻不進來的。你們來這裡也是送死,回去!」那和尚怒目。
小旗不為所動,道:「我家公子,和邪魔有深仇,還請通告一聲。」
「深仇?」那和尚看了一眼蘇鏡,看不出深淺,再看蘇鏡身後集結的軍隊,氣勢不凡,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了,只好道:「你們在這裡等著,不要妄進,我去回復一聲。」
「蘇鏡點頭,那僧兵留下九個手下,自家回城去稟告了。
蘇鏡見他坐騎行動如風,和自家身體配合得相當熟稔,也是塊好料,放在外面,估計已經成就天仙了。
足足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城門打開,這次出來的僧兵數量,就有上千了。為首一人,身披金色袈裟,六道輪迴棍放在坐騎旁邊掛著,縮小到只有一尺多長。
這和尚的相貌,蘇鏡看上去十分彆扭,和那陳唐有九分相似。
「我乃山丘,兩位的兵,要安排在東面營地,兩位請隨我來。」那山丘和尚對蘇鏡和蘇慕道。
蘇鏡和蘇慕也沒在意,讓人領著自家的軍隊去營地休息,他們兩個隨著山丘和尚,入了臨淵城。
山丘和尚直接帶兩個人來到核心的寺院之中,這寺院後方有高塔林立,前方也是巍峨莊嚴,正面廟門上書寫著梵,蘇鏡用神念感知,卻是福音寺。
福音寺正面開啟,另有黃色僧衣的僧人引兩人深入,山丘和尚一直跟隨著。
來到後面一所禪房,寬大幽靜的禪房背面,是個池塘,水面碧綠的荷葉遮蓋,可以聽到蛙鳴的聲音。
入內做好,這才有一個瘦小枯乾的和尚走了進來,身後侍奉的僧侶足有三十幾個。
這瘦小枯乾的和尚落座,蘇鏡和蘇慕兩個人欠身,打了個招呼。
那和尚開口道:「你們也是邪魔,為何要來臨淵城?」
蘇鏡笑了,開口道:「大師,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修行到你我這種地步,什麼是邪魔,還分辨不出麼?」
那和尚沉默片刻,道:「你們兩個,一個人族仙人,一個妖族的妖神,來這裡是什麼企圖?」
蘇慕道:「企圖?這一方世界,在我掌心,我能有什麼企圖。」
那和尚雙眼森然,冷芒激射,蘇慕抹了抹額頭,和尚只好偏移目光,蘇慕的手,讓他感覺到了畏懼。
「可惜,天佛城的人,鼠目寸光,還以為這個世界……」那和尚說到這裡不說了,蘇鏡和蘇慕也沒追問的意思。
雙方都僵持在這裡,冷場了。
「你叫什麼?」還是蘇鏡先開的口。
「是岸。」瘦小的和尚聲音乾澀。
「臨淵城,是你的佛器?」蘇鏡問。
「你怎麼看出來的?」
「你心中有真慈悲,要是這些僧侶是活生生的生命,你不會用來送死。你在借深淵中出來的邪魔,煉製你的佛器是吧,如果這樣,是我多事了?」
「深淵萬里,一共九個節點,都有邪魔出現,臨淵城只是其中之一,我是被發配來的,不是自願。我的任務,就是不讓邪魔衝過臨淵城。」
「山丘呢?」
「是我弟子,這臨淵城中,我手下只有八十一個活人。」是岸淡然道,眼中已經沒了殺氣。他知道自己一個,打不過對方兩個,哪怕在臨淵城這佛器之中也是如此。
「這個世界,在你們口中,叫什麼?」
「彼方。」
「彼方的確是在我妹妹掌心之中,遲早煉化。我們要的是世界,不是你們的性命。」
「呵呵,聽起來,倒是仁慈的很。」
「有什麼仁慈的,彼方所出的宇宙,佛門衰亡,你們只是太古時期,佛祖留下的一些手段而已。放在外面,早就被人滅了。」
「佛道兩門,何至於此?這彼方世界,也有道門存在啊!」是岸大驚道。
「這裡是佛國,就算有道門存在,都是表象,道門可能建立起崑崙麼?」蘇鏡問。
是岸和尚沉默,的確,在這個世界中,道門是受到保護的,只是道門絕對無法建立起崑崙,是在佛門之下的一個小修行門派而已。
不能永生的話,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天佛城,是怎麼回事?」蘇鏡趁著對方思索,忽然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