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的命令,讓鷹揚和那騎士都是心生寒意,因為這意味著,下一次的撞擊,還會有一百多的傷亡。
雙方主帥糾纏在一起,手下的將領釋放的戰陣攻擊,就沒那麼精確,不可能相互抵消,哪怕是餘波攻擊,這些戰士也是承受不起的。
騎士還有些心存僥倖,因為對方的騎兵分散,能釋放戰陣攻擊的數量,肯定比自己這邊要小。
可是剛剛這樣想過之後,就看到纏著光明騎士左翼的刀盾兵身上,浮現出巨大的符文,一排如山般的盾影,向前平推過去。
那八百騎兵之中,直接落馬三百餘人。這攻擊,就是強調推出的力量。而且這不是單一打擊,刀盾兵釋放盾擊之後,長刀豎著劈砍下去,一時間,兩百多道刀光頻繁的斬下去,落馬的騎兵,在連環戰陣攻擊之下,不死也殘了。
對方的步兵也是不弱!
那騎士臉色巨變,因為在梵國,騎兵永遠是戰爭的主力,那些步兵的作用,就是填補騎兵的空白,至少在梵國是如此的。而其他帝國,雖然有強大的步兵,也不會用在一支前鋒部隊之中。
對方的人數只有五千,顯然不是主力,可是偏偏能釋放戰陣技能。
從神殿的情報來看,對方後面還有二十萬人大軍,外加一隻數量不明的力量,也不會少於十萬。
不可能對方都是這種士兵吧?
騎士的想法,的確猜錯了。這種步兵,在蘇鏡的軍隊裡,隨便拿出一個,就是這樣。他們只不過是裝備好,才能釋放戰陣技能。真正的兵家弟子,連續釋放十幾個戰陣技能都沒問題。而這些士兵。依靠鎧甲,短時間內也只能釋放三次戰陣技能,就會陷入虛弱之中。
那兩百刀盾兵飛速撤退。已經釋放了連環盾擊,再攻擊一次。他們就要無力戰鬥了。現在還能維持著普通攻擊能力,不會拖累同伴。
而鏡像騎士團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打擊,被步兵一輪擊殺了近百人,還有一百多看著重傷,光明神術的治療都無法止血。
他的長劍向後平平的一劃,然後一扭,背向突刺。幾乎和鷹揚貼身站在了一起。
鷹揚發現,自己的武器,被對方黏住了。這是規則的力量,自己只是一把制式長刀。而對方用的,是道器一樣的存在。
騎士的雙眼之中,各自泛起一個十字光輝,凝結成小小的一點,向鷹揚死死的盯了一眼。鷹揚靈魂戰慄。隨即在識海中泛起波濤般的符文大浪,將這感覺驅逐。
騎士的口鼻之中,頓時鮮血狂噴。
「你不是人類!」
「廢話。」鷹揚長刀寸寸崩裂,雙手勾住對方的長劍,雙腳向上倒踢。詭異的扭住了騎士的脖子。
對方的確是比他強大,但是那是修行境界上的強大,不等於近身肉搏,會是他這個妖王的對手。而且對方試圖用神術控制鷹揚,才是最大的失誤。
鷹揚修煉的殺伐之道,靈魂強大堅韌,每次煉化布袋之中的靈魂,都相當於承受無數的煎熬。到了現在,普通的刺激對於鷹揚來說,根本是無關痛癢了。
對方的神術,也只給他造成了不足一秒的困擾,那騎士就被反噬了。
鷹揚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的戰靴之中,卡的一聲,各自彈出五枚腳爪,狠狠的刺入了騎士的脖子。
騎士脖子上的甲冑,根本無法抵擋鷹揚本體的攻擊。他是神鷹,是妖王,一身最大的攻擊力量,除了嘴巴,就是這一雙腳了。
騎士重創之下,反而恢復鎮定,雙眼猛然間噴射出白色火焰,鷹揚腿上劇痛,雙腳一鬆,那騎士翻滾著,逃脫出去,丟下長劍。
鷹揚布袋飛起,在腿上一纏,白色火焰熄滅,那騎士的脖子上,從甲冑的孔洞中,向外流淌黑色的血液,猙獰可怖。
騎士跪在地上,慘然而笑。他的確逃脫了對方的攻擊,可是也因為強行催動神術,毀了自己的雙眼。從感知上可以判斷,對方的傷,沒有自己的重,而自己的手下,正在遭受攻擊,眼見局勢已經開始向對方傾斜。
天空之中,那飛船還在不斷的攻擊地面,騷擾騎士的戰陣。沒有戰陣的一方,很快會崩潰掉的。
「你是魔獸?」騎士知道,自己現在加入戰團,也於事無補,他只希望,自己拖住這個可怕的怪物,那兩隻腳扣住脖子爆發出的力量,除了自己,別人碰上必死無疑。
「魔獸是什麼?我是妖,金丹大妖!」鷹揚傲然道。
「大妖?嘿,一樣要死於神的審判!」騎士撤掉頭盔,露出脖子,用手在兩側傷口按下去,白色光輝閃爍,傷口終於合攏,再不淌血了。
「一個小小邪神,也配審判我?」鷹揚狂笑道:「你的神靈,神國正在遭受攻擊,不要癡心妄想了,梵國,必然毀滅。」
「只要光明還在,信仰不滅。」騎士平淡地道。
鷹揚心中,生出一絲恐懼,對方似乎要干同歸於盡的勾當。這些邪神的信徒,就是這麼麻煩,根本就不怕死,給他們一絲的機會,就會給自己造成巨大的麻煩。
「你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毒瘤,根本不配生存在這個世界之中!」鷹揚咬牙,背後生出一對金色的翅膀,飛起在半空,居高臨下,道:「現在,我讓你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審判!」
鷹揚的恐懼,變為憤怒,他飛起之後,手中就多了一根巨大的羽毛。天空之中,竟然有陰雲凝聚,他的身後,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青黃色布袋。
鷹揚釋放出領域的力量,地面之上,那集結成陣的騎士團,頓時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空間之中,金色羽毛亂飛,所過之處,光明騎士厚重的鎧甲,被切割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縫。
嗷!
鷹揚發出犬十郎才能發出的咆哮聲,所有光明騎士的心中,生出寒意,這一瞬間,他們甚至忘記了自身的信仰。
轟!
布袋張開,無數黑色的血雨灑落,那些受傷的光明騎士,雙眼之中,再無純淨的光輝。
沒有被黑色血雨沾染的騎士驚慌的閃避著,因為被沾染的同伴,幾乎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墮落了。哪怕沒死,這些墮落的騎士,也不會被光明神原諒。
那巨大的布袋向地面一撲,變得更大,幾乎是原來的一百多倍,三百多墮落的光明騎士,被布袋兜住,消失無蹤。
「邪惡的存在啊,以我的靈魂……」那騎士口中念誦著,鷹揚的羽毛,向下揮舞,騎士抬手一擋,手臂上浮起的盾牌,被羽毛一揮而裂,他的手臂也無聲的斷掉,鮮血狂噴。
方才遭受反噬,讓他的技能威力,僅有全盛時期的兩成,再也抵擋不住鷹揚這樣全力一擊。
這一擊之後,巨大的布袋已經兜了過來,騎士腳下光環一閃,布袋竟然兜空。
「真是意外啊,你對邪神的信仰,達到了這種程度?」鷹揚用鄙視的語氣道:「就連我這妖族,也知道不能奉獻靈魂。你們邪神國度的人類,究竟是怎麼了?」
再次被打斷神術,騎士已經無力還擊,他站在那裡,雙眼之中流淌著鮮血,手臂上的傷口扭曲著,試圖阻止流血,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了。
「可以相信的,唯有自己。你看,你的信仰,讓你自己變得如此脆弱。」鷹揚再度打擊騎士道:「放棄吧,跟隨我,我賦予你新生。」
「為什麼,我們都覺得對方可憐呢?」騎士譏諷地問。
「因為,我們都覺得,瞭解這個世界的真相。」
騎士的身軀猛然震動,這句話,讓他的心靈深處,對神靈產生了一絲的懷疑。血雨還在飄灑,一滴黑色的血,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墮落,發生了。
「越是純淨的信仰,就越容易受到污染。就好像處女,最容易受傷一樣。」鷹揚大笑著,向下猛然撲了過去,將騎士用雙腳抓起,飛在半空之中,對下面的戰士道:「蘇全一負責指揮,我去去就回!」
沒有了這騎士,戰鬥肯定會以盟軍獲勝為結局,而這個騎士,境界很高,要不是試圖用神術控制自己,自己根本沒可能迅速獲勝,恐怕雙方的士兵拼光了,也難以分出高下來。
可惜,一個神術的失誤,讓自己抓住機會,得到了這個騎士。
攻打梵國,比想像中的艱難,而這個騎士的作用,對於少爺來說,應該很大吧。
鷹揚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場征戰的核心問題,那就是怎麼來解決對方強大的神術。而這個騎士身上,能研究出不少秘密。
通常這種級別的騎士,臨死也能拉幾個墊背的。只是機緣巧合,自己讓其墮落,再也無法回歸光明神的懷抱,這樣的傢伙,可以做帶路黨呢。
這是鷹揚比犬十郎強的地方,如果是犬十郎在這裡,才不會想這麼多。
他讓對方墮落的辦法,估計是爆掉這騎士的菊花吧。至於爆菊之後,騎士的作用,犬十郎是不會考慮的,反正敵人怎麼噁心,他就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