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
人間……戰火已經遍佈整個世界……面臨絕望之際,一切信仰都是如此蒼白無力……唯一能夠讓自己活得更久的辦法,是拿起武器,奮起反抗……如此,或許還有一絲生的希望……
茂密的森林中,樹木在秋風的吹拂下,披上金色的外衣,紛紛與枝幹脫離,化為漂浮在空中的一葉金色之舟,緩緩飛向遠方。與其他受到戰火肆虐的地方相比,這片完好的巨大森林猶如人間仙境般。儘管不如晚秋的森林不如春天般朝氣蓬勃,地上的枯葉也已出現腐爛的跡象,但即使寒冬到來後,這片沒有戰火的地方都是人們夢寐以求的淨土。
嗖!嗖!嗖!數十個身影如風般穿梭在茂密的森林中。他們速度雖快,但沒有濺起地上任何一片落葉和泥土。很快,他們來到一塊空地上。頭頂茂密的枝葉組成天然的保護傘,僅僅將一小部分中午的陽光,透過枝葉交錯形成的細小空隙,落在鋪滿落葉的鬆軟泥地上。
他們身披銀白色中型鎧甲,頭戴封閉式頭盔,胸口帶有醒目的天使圖案,肩膀上是劍盾和骷髏壁障。當他們站在空地上,佔據了各個要點時,領頭的隊長緩緩走到空地中央,敬了一個羅馬式軍禮,恭敬道:「特工暗殺部隊第一大隊大隊長向大人致敬!第一大隊已經完成偵察任務!」
大隊長對面的一顆大樹前,一個高大的身影撤去了身上的偽裝魔法,幽靈般的出現在他們眼前。這位雙手盤在胸前,背靠在樹幹上的人,正是失蹤了許久的拉斐爾!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非常好!已經可以識破我的偽裝了。」
「多謝大人誇獎!」
「說吧!」
「是!」大隊長報告道,「五天前,也就是人間的十月二十日!魔族軍已經完成了對非洲全境的控制,歐洲除了俄羅斯、英國、法國和德國以外,其餘所有國家已經投降,並接受魔族軍的進駐。這四個國家也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國土被魔族軍攻佔。美洲除了美國和加拿大外,全都被魔族軍控制,而這兩個國家各有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國土被佔領。大洋洲方面,由於天災中損失了相當一部分大陸,剩餘的國土也落入魔族軍控制。亞洲地區,除了中國、朝鮮、韓國、印度以外,其他國家均投降。這四個國家中,除了中國保持百分之二十的國土未被攻佔外,其他三國僅保存了百分之十以下的國土。魔族軍如今在人間的駐軍有近衛親兵三百萬人、常規部隊五百萬人和預備役軍團八百萬人。其中有大約百分之五十的人都是在魔族軍第二階段入侵作戰後重新調入人間的。」
拉斐爾冷冷道:「曼菲斯特這個小子……動作挺快的!那麼,中國的幾個小鬼情況如何?」
「回稟大人!中國倖存的主力部隊仍分為五個軍團進行遠征,他們的目標預計是青海省。而擁有八星之石的五個人,尚在其中一支軍團中。而疾風之狼行蹤尚飄忽不定,行走在中國境內。目前,根據魔族軍攔截部隊的戰鬥力和戰鬥發生的頻率來看,他們距離青海省預計還有一個月的路程。」
「果然如此……他們準備在那裡建立臨時要塞嗎……」拉斐爾點了點頭,揮手道,「好好休息吧!隨時待命!」
「是!」大隊長敬禮後,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全都「嗖」地一聲消失了!
拉斐爾摸著下巴,喃喃道:「已經只有極少數幾個國家在抵擋魔族軍了,人間的毀滅進程比想像中要快許多。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年,人類最後的抵抗力量就要被全部殲滅了。或許,光靠那幾個小鬼是不行的……」他忽然說道,「亞納爾!」
啪嗒!從他身後的那棵大樹上,一個矯健的身影落在他身後,單膝跪在地上:「在!」
「在那裡待了多久了?」
「五分鐘而已!」
「呵呵,為何不現身?」
「屬下是想在隊長面前展現一下近期的修煉成果,但似乎又出醜了!」亞納爾抬起頭,露出微微一笑。
拉斐爾轉過身,微笑道:「起來吧!你已經進步了!比昨天的你更強大,就算進步。好了,之前溫蒂妮兒已經報告了天界的戰報,相信你也聽過了。」
「是的,隊長……」亞納爾緩緩起身,臉上掛上一絲沉重。
拉斐爾長歎一口氣:「這就是造化弄人吧……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等來的聖子竟然變成了暴君。不過,如果他不死的話,恐怕一千萬常規部隊就回不了天界……先不說這個,你那邊的情況如何?」
亞納爾立刻召喚出一個三維的魔法地形圖,顯示出一個佈滿枯黃野草的平原,中央位置是個突起的金字塔形封土堆,上面長滿了樹木。或許是因為晚秋的緣故,樹木都顯得光禿禿的。而封土堆不遠處是四周卻是一圈建築物殘骸,已經難以辨認這些建築物曾經的相貌。「隊長,根據我們的探查,應該就在此地了。」
「是這裡?」拉斐爾眉頭皺緊,顯得難以置信,「這……這不是人類的古文明嗎?怎麼可能是……」
「隊長!」亞納爾說道,「我們也感到難以置信……不過,利用從崑崙仙境採集而來的造物者原始能量作為參照物,我們勘察到那裡擁有不少這樣的能量。造物者的原始能量非常奇特,可以隨著時間或者外力的作用變換成六大基本元素屬性,而一旦這種能量離開了源頭,就會加快變換速度,但那裡散發的這種能量,非常純淨!而且……而且我們根本無法用任何偵測魔法掃瞄出封土堆裡面的情況。有一股由原始能量形成的結界將封土堆保護起來,讓任何精神能量無法穿越。」
拉斐爾更是非常疑惑,忙問道:「這股能量結界是否有防禦作用?」
「沒有!」亞納爾答道,「這股結界相當隱秘,如果不是我們有參照物,還無法發現它呢!結界的作用只有抵擋我們的偵測魔法,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難怪這裡都成了人類的旅遊勝地!」拉斐爾苦笑了幾聲後,下令道,「通知所有分隊長,立刻整備,準備出發,目的地!中國陝西省!」
「是!」
……
10月的天空仍然是鉛雲密佈……似乎在戰爭開始後,整個人間的天空一直是這般模樣。原本尚居住著大量人類的城市舊址或廢墟已經改頭換面,主人已經換成了魔族軍士兵。人類武器裝備殘骸,破損的戰車,士兵和平民的屍體,充斥在每一座遭受戰鬥洗禮的城鎮和臨時難民聚集地中。無論是魔族軍士兵,還是人類倖存者,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全世界絕大多數國家已經被魔族軍佔領,人口在第一和第二入侵作戰階段銳減,已經不過二十億。但這個數字對於地獄魔族而言,象徵著龐大的人力資源。儘管人類單兵作戰和集團作戰能力都無法與魔族士兵相媲美,但經過魔界生化魔法和強化魔法改造後,這三十億異族士兵足以形成戰鬥力。因此,曼菲斯特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對人類世界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土地的控制權。
「穢土」戰役中爆發了天災!絕大多數島國、沿海地區和地震帶周圍的區域,都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人類大量死亡。但這些遭受大災難的地區在恢復了平靜後,大多數倖存的陸地都成了魔族軍控制的區域。在戰役中被攻佔的人類國家和土地也劃入了魔族軍佔領區的版圖。魔族士兵進駐,人類軍隊慘遭屠殺,人類平民被關押在巨型集中營內或者被發配到農地進行糧食生產,等待接收思維控制和瘋狂的強化改造。佔領區周圍,人類屍體堆積如山,頭顱集中在一起,用作對抵抗者的警示,無頭的屍體則在另一堆,任由天空中的禿鷲享用。人類平民俘虜大都知道了自己的結果,一部分人選擇了好死不如賴活,而另一部分人選擇自殺。但自殺談何容易!在魔族軍絕對吝嗇,甚至於是殘忍的糧食配給上,人類平民俘虜甚至連自殺的力氣都沒了。
其實魔族軍自己的糧食補給也並不通暢。雖然「眾神的末日」戰役以魔族軍大獲全勝告終,魔族軍對邊境大可放心,而且黑暗城堡降臨,糧食補給速度大大提升,但要供給近千萬大軍和超過二十五億人類俘虜,還是相當吃力,畢竟魔界的生產力量不過兩億人口,負責糧食生產的人員只有其中的三分之一。本來人間擁有豐富的自然資源,無奈絕大多數青壯年人類在戰爭中大批量死亡,唯有少數被俘虜,加上能夠耕種的老友婦孺,其人數也少得可憐。但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絕大多數人類還是能夠維持生命,而魔族軍士兵也能保持最旺盛的戰鬥力。
佔領人間的魔族士兵與以往的有所不同,清一色正統魔族,取代了之前的混編軍團。他們中的相當一部分顯然是預備役軍團士兵,也是紀律最差的一部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與昔日路西法親自率領的士兵截然不同。甚至不少人類俘虜都在懷念路西法的士兵了。
人類雖然已經步入魔族軍的魔掌,但始終有那麼一群無畏的勇士在絕境中抵抗著這些張牙舞爪的入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