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我都在做夢,而且夢裡面亂七八糟的,夢的都是些讓人難過的事情。醒來之後我的心情也很是低落,雖然知道那些都是夢,可心情就是一時半會都恢復不過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胡飛雪就坐在我的床邊,背對著我,不知道在幹什麼。還好我這人睡覺的時候不習慣裸睡,要不然丟人丟大了,跟他們這些仙家在一起,我可謂是毫無**可言。我剛睜開眼睛,胡飛雪就似乎感覺到了,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發現她眼睛通紅,而且還有些腫。顯然是哭過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黃天酬,我也沒敢問。怕再勾起她傷心難過。我最受不得女人的眼淚。
胡飛雪見我醒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我打趣道:「你快髒死了,還不去收拾收拾!」
髒?怎麼會呢?我昨天不是剛沖的澡麼?我疑惑的看著胡飛雪,胡飛雪見我是這個神情,輕皺了一下眉頭,催促道:「快去洗洗去!一身藥味兒,難聞死了!」
藥味?我抬起胳膊本想聞聞是不是如胡飛雪所說的一身藥味,我鼻子可是啥都沒聞出來。剛把胳膊抬起來,就發現我確實很髒,還很噁心,整個胳膊好像起皮了一樣,而且是一大塊一大塊的,四周都卷邊兒了,好像我要蛻皮一樣。我看見胳膊這個樣子給我也嚇了一跳,我掀開被子,想看看大腿,胡飛雪噌的一下跳出老遠,用手在鼻子前面狂扇,「拜託,大哥,你有病吧?你都這麼噁心了還扇呼被子,存心的是不?你這都全身暴皮了,你想噁心誰是不?找抽呢你?」
我趕忙沖胡飛雪擺擺手,連聲告饒。這姑奶奶說誰找抽那是真敢幫忙的啊!我將房門打開一道小縫,發現我媽已經在廚房給我做飯了。昨晚不知道她幾點回來的,還好沒見到我這模樣,否則非嚇壞了不可。我趁她在廚房,茲溜一下就鑽進了衛生間。照著鏡子我總算看清楚我現在什麼樣了。我就好像整個人被抹了一層膠水,然後膠水干了,大面積起皮那麼噁心。而且身上受的傷全都結痂了,周圍也全是死皮。我試著撕下一片,發現稍微有點難撕,但是不疼,撕掉之後下面的皮膚竟然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麼異樣,連顏色都和周圍的差不多。
我還擔心怎麼跟老媽解釋,這下可好了。我趕緊放水洗澡,拿著澡巾一頓狂搓。等我洗完澡出去,精神煥發,昨天的傷痛就好像是個夢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我媽正好要用衛生間,進去之後給她嚇了一跳,在裡面衝我喊:「你昨天幹嘛了?怎麼一地的皴啊?這麼埋汰?上土裡面打滾兒了?」
我心說你這是沒看到沒收拾前的樣子呢,差點把下水給堵上。一搓一層一層的往下掉,那哪是泥了,簡直跟橡皮泥差不多了!我收拾了半天呢,後來總算見亮了,沒想到就剩下那點根兒沒處理乾淨,就讓老媽大驚小怪了。
我也理她,回屋穿衣服,發現胡飛雪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去哪了。我在心裡召喚她一聲,沒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我身體裡,她那脾氣不高興的時候誰都不慣著。不理我也是正常的,不知道她能不能聽見,我嘗試著在心裡跟她說話,問她今天我還能不能上班了。洗澡的時候我就一直糾結,我去上班,那是個傷心而又極度危險的地方。不去上班,我還有點不甘心。不為別的,一來我是想給黃天酬報仇,再一個,今天王曉晨說她回來……我現在對她真沒有想法,別說她了,發生這麼大的事兒,我都不想告訴宛兒,我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覺得和宛兒疏遠了。可能是我不想她也攪合進來吧。
可是再沒想法,我也想跟她好好談談。畢竟有太多的誤會在裡面,不說開了,我總是不甘心。我在心裡一個勁兒的跟胡飛雪說話,最後總算聽到她的回音了,「別墨跡了,一大早上就聽你墨跡了。我不說話是因為我忙呢!你還沒完了!幹嘛不去?你怎麼個意思?那老小子的事兒就這麼完了?你怎麼跟白眼狼似的?你喂不熟怎麼的?你……」
「大姐!你得了吧!我是你說的那種人嗎?」我打斷胡飛雪的話:「黃哥的事兒我心裡有數,不用你說我也要替黃哥報仇,可我現在能報仇嗎?有那個能力嗎?我師父昨天不是說要找個報馬跟著我,怎麼沒來?黃哥都交代了,我再去那個鬼地方上班,萬一把你再給搭進去呢?我怎麼辦?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的那麼不堪!我一個一級新人能對付得了釘耙貓我還能對付得了沃瑪教主?」
「放屁!誰讓你對付了?老娘是白給的?」胡飛雪氣鼓鼓的說道。
「你老人家不是白給的,放稱上都能把秤桿子撅折了,可問題是我是白給的啊,你們火拚的時候我就是個累贅,我也不想是累贅,可我自己有心無力啊!到時候我把你拖累了,你還讓我不讓我活了?」我也有些來氣,胡飛雪怎麼狗咬呂洞賓呢!
聽我說完,胡飛雪半天沒了動靜,我以為她反思去了,不一會,我只覺得後背一涼,緊接著渾身骨頭一緊,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捆上然後使勁一勒。剛把一勺粥放到嘴裡,結果突然來這麼一下,我一口全噴了。
我媽聽見了,走過來看我一眼,埋怨道:「著什麼急啊,慢慢吃,別嗆著!」說完她又去打掃衛生了。我這哪是嗆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剛想問胡飛雪這是什麼意思,就聽腦子裡面傳出一個沒有聽到過的女聲對我說:「怕怕怕,怕毛啊?我我我,我不是來了麼!它它它,它不就是個獾八狗子麼!滅滅滅,滅它丫的!沒沒沒,沒商量!」
我靠,這是誰啊?怎麼還來個結巴?該不會是我師父給我找的新報馬吧?我剛想向胡飛雪求證,胡飛雪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她直接就在心裡告訴我了:「這是你的新報馬,蟒家老爺子的不知道多少代玄孫,人家可是根正苗紅的嫡傳孫女!閨名清如,喂,叫人啊大哥!」
「大大大,大哥!」我剛想開口,沒想到沒搶過一個結巴,被她先叫了。
胡飛雪抓狂的聲音傳了出來:「傻妞,不是讓你叫大哥,我是讓他叫你!」
噗——又是一口夾雜著鹹菜的白粥被我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