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我看還有時間,也沒午睡,去佛堂點上香,淨手,開始誦《地藏經》剛念了一品,又開始哈欠連天,我媽看我一個勁兒打哈欠,跟我說要不就睡一會兒吧!
我眼皮確實發沉,而且都有睜不開的意思了,但是我絕對不是困的,我咬著牙堅持念,不去分心想別的事兒,勉強算是把下半部地藏經給念完了,回向的時候心情很平靜,「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回向完畢,我一看表,一點三十五了,我跟王曉晨約好兩點在她下車的地方見面。
我起身洗了一把臉,整個人精神不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因為怕下雨,所以我帶了一件雨衣。跟我媽打聲招呼,我就出門去了。
到我和王曉晨約好的地方,她還沒來,我看了一下表,一點五十六,我給她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好半天,那邊才接通,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誰呀?」
「不是吧,姐姐?你還沒醒呢?都快兩點了,你下午不去啦?我在路口等你呢!」我很崩潰,王曉晨竟然還在睡覺。
也不知道是聽到我聲音激動了,還是聽到我說要遲到她激動了,總之她立刻拔高了聲音,對我說:「我馬上到!兩分鐘!」
我掐著點,她倒是沒遲到,兩點鐘的時候準時站在我面前。手上拿著件兒短袖襯衫,身上穿個吊帶背心,連跑帶顛兒的跑過來的時候我就被晃得眼花,現在站在我面前,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我看著那起起伏伏,心裡大念「色即是空」,強把腦袋扭過去,背對著王曉晨一甩頭,「上車!」
一路上王曉晨的嘴就沒閒著,不停的再說,各種話題,包括她中午吃什麼,幾點睡的覺,我一直保持著沉默。
到了廠子,王曉晨突然問我一句:「你咋這麼不樂意說話呢?」
我強笑道:「沒有啊,我中午沒睡覺,頭疼!」
王曉晨問我:「中午沒睡覺,是不是跟女朋友打電話了?」
我倒是想,我哪有時間!不過這話跟她說了,她肯定會追問我中午都幹嘛了,所以我對她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對!商量結婚的事兒!」
王曉晨聽了瞪大了眼睛對我說:「那你可一定不能這倆月結婚啊!」
我不禁納悶,我啥時候結婚跟你有啥關係呢?我好奇的問她:「為什麼啊?」
她「嘿嘿」一笑的對我說:「不發工資我可沒錢隨份子!」
我想吐血……
張姐早就在化驗室裡面等我倆了,看到我倆來了,吩咐我倆把白大褂換上,然後跟她一起做一下消化蛋白,一人兩個消化瓶,張姐多做一個空白試驗,然後對比一下結果,看看我倆的準確度。
消化蛋白的時間挺長的,估計做完正好下班,把樣品分好,送進消化爐裡進行消化,然後開始配標定藥品需要用到的試劑。
王曉晨不停的和張姐聊天,我根本插不上話。或許是王曉晨覺得我太沉默了,換了個話題,試圖把我也拉進去。
王曉晨問我:「邱天,你準備啥時候結婚啊?」
我聳了聳肩,對她說:「沒準兒呢,我現在啥也不是,咋跟人家結婚啊!」
張姐問我:「你對像家是這兒的嗎?」
我告訴她:「不是,離的不太遠,坐車也沒幾個小時。」
王曉晨開始絮叨異地戀的各種不好,各種狀況。給我講了很多她瞭解的異地戀最後失敗的慘痛案例,我心說姐姐,你說的那叫網戀,跟我這是兩碼事兒!
其實,王曉晨人長的不錯,就是話太多了,嘴都沒有停下來的時候。估計張姐也被王曉晨絮絮叨叨的整煩了,說了句:「我去上個廁所,就走了。」
化驗室裡面就剩我倆,王曉晨好奇我的感情經歷,不停的追問。我如實回答。聽到我和宛兒已經處了這麼多年之後,她表示各種羨慕,然後她跟我說她和她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處了一年半,然後又怎麼喜歡上別的小姑娘,最後被她發現了,怎麼怎麼分手,然後她男朋友各種後悔,她都沒給他機會。
姐姐,我一點都不好奇你的感情經歷,你沒必要說這麼詳細!我低頭配藥,嘴裡哼哈答應,表示我在聽她講故事。講完她的感情經歷,話鋒一轉開始打上我同學的主意,問我:「你大學同學都結婚了沒,有沒有合適的,給姐介紹一個吧。不用太有錢,人好最重要。」
「好啊,我幫你聯繫聯繫,有啥要求沒有?我篩選篩選!」我聽了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高興,因為我寢室那幾個哥哥確實還耍單幫呢。
王曉晨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突然對我說:「跟你差不多的就行啊!」
這叫什麼話?我驚疑的看著她,想看看她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沒想到人家怡然不懼的跟我對視,表情那叫一個嚴肅。
還好這時候張姐上完廁所回來,門一響,我倆同時向門口看去。張姐回來一看我倆還在配藥,不禁問我:「還沒整完那?你倆可真夠磨嘰的!」
冤枉不冤枉,一直都是我自己在配藥,王曉晨一直在跟我說話。張姐這麼一說,我正好放下移液管,對張姐說:「馬上就完事兒了,讓王姐自己整吧,我去個廁所啊!」
張姐一揮手,「去吧!這回別好奇了,聽見啥叫都別找了!」
「好勒!」我答應了一聲,向門口走去。王曉晨在後面突然來了句:「哎,邱天,你等我一下,我也去廁所!」
我勒個擦,剛才張姐去你不跟她一起去,你跟我去?
我回頭看了張姐一眼,沒想到張姐一臉曖昧的笑容看了我一眼。
我鬱悶的對王曉晨說:「王姐,剛才張姐去你咋不跟她一起去呢?」我覺得我不滿的態度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可人家王曉晨當做不知道一樣,很自然的對我說:「剛才我不是還沒感覺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