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我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宛兒和張婷婷說了,她倆都告訴我別瞎想,這兩天精神緊張,啥夢都做,很正常。
我也懷疑這個夢的真實xing。不過我倒是記住了那個跟著我的黃仙兒的名字,原來叫黃天酬。
吃過早飯,我們就去醫院,王倩的媽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她爸去辦出院。王倩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早上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王倩的身上,讓人又感覺到了生機,不再是前幾天那麼沉悶。
聽到我們來了,王倩回過頭,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是已經明亮很多了。看見我們來她顯得很高興,跟我說了句謝謝,然後就不理我了,和宛兒還有張婷婷去一邊聊天。我見自己插不上話,人家嘮的都是女孩子家的私密事情。我只好跟王倩她媽聊天。
看著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病房,我問道:「姨,你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著宛兒那串佛珠的佛頭了嗎?」
王倩她媽說:「我剛想跟你說,你說怪不怪,我把兩張床上面的行李都抖落開了,啥都沒有,我又把床和沙發都挪一遍,還是沒找著。你說怪不怪事吧?」
其實昨天晚上我就有這種預感了,說不好為什麼,反正我知道,如果昨天找不到,那就再也找不到了。
唯心一點,給它一個好結局,就是它完成了它的使命,回到了它應該去的地方。
不過我更傾向於心裡的潛意識,肯定是掉在宛兒或者張婷婷的衣服上,走的時候帶出去,丟在道兒上了。
這幾天見到的怪事夠多了,相比之下,這件事並不能算太奇怪,已經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了。所以我並沒在意,宛兒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和王倩低聲聊天,只有張婷婷向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又回頭加入到了她們三個女孩子的話題之中。
不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我問王倩她媽:「姨,那個嬸兒啥時候來呀?」今天還有最後一件收尾的事情要做,就是那個傢伙的真身。我總覺得昨天的夢是真實的,那個傢伙或許真的被黃天酬給吃了。
王倩她媽看了看表,說:「估計快了,今天下午她還要出門立堂子去,所以應該能來早點兒。」
話音剛落,大嬸就推門進來了。她也感覺到病房裡面的氣氛已經不再是死氣沉沉,也笑盈盈的跟王倩說了句話,問她還難不難受了。
王倩告訴她,已經不難受了。
大嬸來了之後就急著要處理那個真身,之前只是王倩的推測,今天大嬸要去寢室看一眼,看看到底是不是那個東西。
給她爸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去寢室了,讓他辦完出院就直接去寢室找我們。我們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浩浩蕩蕩的前往宛兒她們的學校,好在不遠,過一條街就是。
到了寢室樓,看宿舍的阿姨看見王倩顯得很激動,阿姨也是實在人,眼圈都紅了,說這幾天都擔心死了,還好沒事兒。王倩當日的窘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別的寢室的人都以為王倩只是生病了,不知道她當日是怎麼個情形,知道這事兒的人又都不會往外說,畢竟,無論是系主任還是導員,抑或是宿舍阿姨,都要為學校的聲譽著想。
一路上看到好多和王倩一個系的同學,見到王倩都過來打一聲招呼,王倩努力微笑,但是眼睛裡流露的卻是無奈和疲憊。這件事給她的打擊有點大,除了驚嚇之外,和鬼做那種事情,甚至比和人做都要難堪。即使知道的人就我們幾個,王倩作為當事人,想必也會常常想起吧。
張婷婷拿出鑰匙,剛要開門就被我接了過去,她笑瞇瞇的看了我一眼,滿是讚賞,我知道她心裡想的,想當初我為了不讓宛兒來取這個邪性的東西,我還特不厚道的準備坑人家一把,但是張婷婷在心裡很清楚的情況下並沒有跟我翻臉,倒是給我整的挺內疚,覺得自己挺不是玩意的。
我打開寢室門,由於好幾天沒在寢室了,寢室屋裡還是亂七八糟的,不要幻想女生寢室有多麼整潔,在她們光鮮的外表之下隱藏著不遜色於男生們的懶惰和邋遢。
王倩她媽顯然對三個大姑娘竟然把寢室弄成這樣很不滿意,隨口批評了她們幾句,她們嘻嘻哈哈的認錯,顯然是沒放在心上。本性難移啊!
我不知道下鋪哪個是張婷婷的哪個是王倩的,我用尋問的目光看了一下宛兒,宛兒抬手一指,原來靠近我們這張床是王倩的。
不得不承認另外一點,即使在亂七八糟的床上,也能隱隱散發出女生特有的香味,這種香味是不是花露水或者其他的什麼化妝品造成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一片狼藉的床上聞到了很清新的香味。
我掀開枕頭,並沒有發現王倩說的那個刀,我又把褥子掀開,呃……看到了王倩的內褲,是穿過的。王倩一步就衝上來,把內褲收走,我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站起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問她們,:「刀呢?」
宛兒和張婷婷也疑惑的看著王倩,王倩恢復的也很快,雖然蒼白的臉上有一點微紅,但是也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很冷靜的重新翻了一下我剛剛翻過的床頭,結果是,依然一無所獲。
這下王倩也納悶,自言自語的說:「我記得我放在這兒了啊,我當時還想放枕頭底下,這樣就不做噩夢了呢。怎麼會不見了呢?」
張婷婷轉身出去,說:「我去問問寢室阿姨,看她來沒來過。」
王倩她媽對於這個寢室無從下腳顯得難以忍受,詢問了一下大嬸可不可以打掃一下衛生,得到肯定的答覆之後,王倩她媽開始了大掃除。
王倩在家肯定是嬌生慣養不幹活那種,泰然自若的看著自己的媽忙上忙下,也不說幫一把,坐在床上休息起來。
宛兒要幫忙,我一把給她推到張婷婷床上,,自己閨女都不動手,幹嘛讓別人閨女幫忙啊,雖然她媽並沒這麼要求。
然後我加入到了王倩她媽大掃除的行列,要不我媽有時候就說我是老娘們兒性格,我缺少了一份男人那種渾然天成的懶惰。如果我身邊要是有人幹活我肯定坐不住,忍不住就想搭一把手。
宛兒的性格跟我很像,不過已經被我慣的有些不像樣了。但是我喜歡,別人管的著麼。
我重點收拾宛兒的書桌,書櫃和床。宛兒的書桌除了亂點沒別的毛病,不像那誰誰的桌子上面還有吃完的泡麵沒扔,幾天沒收拾,已經長毛了。
收拾書櫃的時候我發現了那本《普門品》,安靜的擺在書架上,看見它我就想起那個老尼姑來,這段時間忙完了我準備再去一趟,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是再要個佛頭去,但是心裡的想法卻是我想跟老尼姑說說這件事,想聽聽她怎麼說的。
宛兒的床上也有一股好聞的味道,是不是女生都這樣?我不知道,我經歷的少,沒有那麼多的閱歷,不說這個了,丟人。
好幾天沒開窗,被褥都有些chao了,我想把被褥都抱下去,準備給宛兒拿出去曬曬,剛抱起來就聽到「啪」的一聲,我低頭一看,一把很普通,甚至可以說的上粗糙的刀子掉到了宛兒的床上。
我拿起來問宛兒:「這個是你的嗎?」
宛兒正在和王倩聊天,一聽見我問話,倆人都扭過頭來,還沒等宛兒說話,王倩就喊了起來:「就是這把刀,怎麼跑宛兒床上去了?」
啥?就是這刀?雖然我有一瞬間的懷疑,但是我還是立刻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想法,王倩說看著那刀漂亮才買的,可現在我手裡拿著的這把刀,普通的木頭刀柄,塗成黑色,刀身打磨的也不細膩,連點造型多沒有,粗獷之極,我都懷疑是不是直接拿砂輪拋個光就拿出來賣了,王倩還說做水果刀,我看打土豆皮差不多,難怪她最後也把當水果刀的念頭打消了,要是拿這個刀削蘋果,確實夠虎的,王倩這是什麼眼光啊?
我趕緊拿著這把難看的刀從床上跳下來,又向王倩確認一遍,得到的還是肯定答覆,我的天,真夠奇葩的!
現在不是追究王倩眼光問題的時候,我把刀遞給了大嬸,大嬸拿著刀,閉著眼睛看,為啥閉著眼睛看?開天眼呢!不要懷疑東北大神兒的本事,開天眼對於東北大神來說是很正常的本事,很多事情都是靠天眼解決的。
大嬸閉著眼睛看了一會,搖了搖頭,說:「我看著也不像是這個東西啊,就是普通的刀,一點異常都沒有呢?」
王倩她媽一聽真身不是這個,也停下手中的活,過來問王倩,讓王倩再好好想想,最近還買過什麼東西,王倩說:「真沒了,最近就買過這麼個玩意兒,而且不是說在紅紙或者紅布上買的嗎?那就肯定是這把刀,因為當時在過街地下通道裡面,那群少數民族的人就是用一大塊紅布鋪在地上賣這些的,不信現在去,肯定還在那兒呢!」
城管不作為啊,如此明晃晃的管制刀具都能公然叫賣。
大嬸聽了又開了一次天眼,看完還是搖搖頭,對王倩說:「閨女,你要是確定了我就把這刀子給你處理了,不過嬸兒可是把實話告訴你,這刀嬸兒可是一點別的玩意沒看出來,要不你就再好好想想。」
王倩肯定的說:「不用想了,嬸兒,就是這刀了,不過我咋不明白,這刀咋跑宛兒床上去了呢?」
對啊,讓她們這一嗆嗆,我都忘了這個事兒了,這刀子什麼意思?怎麼跑到宛兒的褥子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