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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8章 死亡之約 文 / 朝舞雪

    所有事態的發展,早已脫離她的預料,那匹瘋狂顛馳的野馬,雖然還在固定的山道上一路向前,但隨時都有可能衝向懸崖,萬劫不復。

    她知道,要駕馭這匹已經脫韁的野馬難於登天,但即便知道,她也要盡全力去駕馭,因為她別無選擇,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匹馬衝向懸崖,將災難帶給自己所關心所愛護的人。

    連續多日的勞累,讓她心神俱疲,身下男子身軀溫軟,淡淡的藥香令人心神放鬆,不知不覺間,她竟趴在白蘇的身上睡著了。

    有些著惱,這女人把自己當她的枕頭了。

    白蘇伸手,想要將她從自己身上推下去,可掌心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就猛地收了回去。

    她這些天的勞累,他一一看在眼裡,她之所以這樣拚命,是因為她說過——我要保護你們。

    他相信她,必然說到做到,但他寧肯她食言,也不忍看她如此折騰自己。

    睡吧,將所有的煩惱和責任統統拋諸腦後,就這樣好好睡一覺,我會在這裡陪著你……永遠。

    他抬手,輕輕撫在她的長髮上,強忍著身體的麻木,就這樣任她壓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直至天亮。

    ……

    早晨,當軒轅夢從甜美的夢境中醒來時,發現自己睡的床榻似乎跟平時有點不太一樣,睜開一看,赫然發現,自己身下,竟躺著一個楚楚動人的美男子。

    大清早的就如此香艷,老天爺是在特意考驗她嗎?

    身下的男子似乎察覺到什麼,也緩緩睜開眼,迷離的黑眸透著困意未醒的朦朧,如晶瑩剔透的黑色琉璃。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考慮,為什麼自己現下的處境會是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

    「我為什麼會在你的床上?」

    兩人異口同聲,發出困惑。

    問完後,昨夜的記憶才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軒轅夢訕訕一笑,連忙從他身上爬起。蘇蘇好不容易肯放下身段色誘自己一回,她可好,竟然趴他身上睡著了火焰鳶尾。

    白蘇仰面直翻白眼,自己好不容易肯放下身段色誘她一回,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趴自己身上睡著了,這對他的自尊心簡直是最嚴重的傷害——溫香軟玉抱滿懷,她竟然不動情!

    揉了揉脹痛的腦袋,軒轅夢討好地湊近白蘇:「蘇蘇,你千萬別生氣,生氣會長皺紋的。」

    白蘇斜眸睨她一眼:「你嫌棄我了?」

    連忙舉手做發誓狀:「哪有,我對蘇蘇的心意,蒼天可鑒,絕無半句假話。」

    聽了她誠懇的熱情表白,白蘇這才面色稍霽,眼中掠過一抹喜色:「那今天晚上,你……到我大帳來。」

    軒轅夢眼神一亮,蘇蘇這是在變相表白嗎?

    白蘇耳根微紅,閉上眼不敢看她:「不願意嗎?」

    歡呼一聲,再次撲到他身上,「當然願意了,好久沒有嘗過蘇蘇的味道,實在想念的緊。」

    白蘇臉色更紅,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大、大白天的,你說話注意點分寸,別那麼沒遮沒攔。」

    「是是是,夫君大人的命令,小人焉敢不從?」

    「什麼夫君,你還沒有明媒正娶地把我娶進門呢!」

    「快了快了,我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聘禮了。對了,蘇蘇想要什麼?」

    白蘇睜開眼,目光穿透她近在咫尺的眼,似落於某處虛空:「我……什麼都不要。」

    她眨眨眼,她的小蘇蘇還沒進門呢,就開始替自己省錢了,「真的不要嗎?你放心,我有的是錢。」

    白蘇緩緩收回虛無的目光,視線牢牢攫住她的雙眼:「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要來做什麼?我只要你,有你在我身邊陪我一輩子,一切足矣。」

    嬉笑僵在臉上,一股暖流伴隨白蘇的言語忽地注入心房,望著他堅定無悔的眼,她俯下身,輕輕抱了抱他:「蘇蘇,我會陪你一輩子,永遠都不分開。」

    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嗅著好聞的清淡藥香,胸腔裡不停鼓動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感動。

    要不……別等晚上了,現在就吃乾抹淨?

    正準備付諸行動,身下的人突地道了句:「雖然我什麼都不要,但你不能因此就偷工減料,好歹我也是正經人家的男兒,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一樣都不能少。」

    呃……剛才還誇他持家有度呢,「是,不能少,十里錦鋪,赤誠相迎,這樣可滿意?」

    「你又不是只娶我一個,沒準這排場是為別人準備的。」

    要命,這傢伙跟蕭倚樓混久了,也學會了他的拈酸吃醋。

    「我只給你一個人準備八抬大轎,怎麼樣,高興嗎?」

    眼底明明閃過得意的小火花,卻死鴨子嘴硬:「算了,我還是不要搞特殊為好,免得被嫉妒。」

    「蘇蘇,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惡毒啦?」她捏捏他的臉。

    「你才惡毒呢。」白蘇瞪圓了眼,生氣的樣子可愛到爆。

    捏住他臉頰的手指不捨地在他臉頰邊輕撫:「好,我惡毒,小心洞房花燭夜我讓你三天都下不了床。」

    他撇嘴:「你一下娶這麼多人,確定自己體力充沛?」

    她被噎了一下,蘇蘇竟然用天真無邪的表情問她淫蕩無比的問題,「你這腦袋究竟在想什麼,洞房花燭夜一生只有一次,我就算要把你們一起娶回來,那也要一個一個娶狙擊南宋。怎麼,你以為洞房花燭夜,咱們五六個人,一起來個床上大雜燴不成?」

    想到五六人一同纏綿的場景,白蘇白嫩的臉龐猛地爆紅,「你、你故意的!我……我怎麼知道這些,你……故意看我笑話。」

    「我哪有故意,是你自己思想不純潔。」真是冤枉,她可什麼都沒說。

    白蘇臉色更紅:「你就是故意的,欺負我什麼都不懂!」

    「你還叫什麼都不懂啊,咱倆啥事沒做過?你可別忘了,你是主動獻身給我的,還給我看你屁股上的守宮砂。」

    「亂講,誰……誰主動了?」

    「你呀,就是你,你不穿衣服,袒胸露鳥。」

    「你你……你討厭,我不跟你說了!」說起以前的事,白蘇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軒轅夢笑看他:「怎麼,敢做還不敢承認?其實我挺喜歡你的大膽,最近你太矜持了,我都不好意思調戲你。」

    白蘇用力推她:「你喜歡放蕩找別人去,我……我就是這樣!」

    「蘇蘇,你怎麼又生氣了,生氣對身體不好,而且容易長皺紋。」

    「你放開我,我就是生氣了。今晚你別來找我,反正你男人多。」

    「喲,還說沒生氣,眼睛都紅得像兔子了。」

    「……」

    「哎呦,你幹嘛咬我,很疼的!」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我不但咬你,我還要吃了你!」白蘇氣勢洶洶從榻上爬起,卻因長久保持一個動作,導致身體麻木,又重重跌了回去。

    軒轅夢惡意地用手掌在他敏感部位一抓,邪笑道:「不是要吃我嗎?來吃呀……」

    某白兔無力地躺在床上,心裡的小人張牙舞爪,大叫著混賬流氓,實際上卻什麼都做不成,只能任人調戲。

    軒轅夢探出爪子,正欲解開他襟前盤扣,忽聽帳外有人道:「……他是血瞳公子的弟弟,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被大王知道了,鐵定要罰你。」

    另一個聲音義憤填膺接口道:「是血瞳公子的弟弟又如何?這裡是軍營,由不得他為所欲為!」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自會有人處理……你的手怎麼樣?」

    「沒事,就是擦破了點皮,咱們戰場上打打殺殺,受的傷可比這重多了……」

    手下動作一頓,糟糕,只顧著跟美男打情罵俏,把正事都給忘了。

    爬起身,將白蘇從榻上扶起:「蘇蘇,你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辦,晚上去找你。」

    白蘇正處於呆萌狀態中,尚未回過神來,他都已經做好了被侵犯的準備,還打算過會兒來個反客為主……

    「你的意思……就讓我這樣回去?」

    軒轅夢翻身下榻,在他頰邊吻了一口,柔聲哄道:「乖,回去等我,等我辦完了正事立刻去找你都市王牌保鏢最新章節。」說完,轉本奔出大帳。

    白蘇依舊保持呆萌狀態,小半個時辰後,才終於回過神來。

    自己好像……兩次色誘失敗?

    捂著臉,白蘇悶悶仰倒躺下。

    這麼丟人的事,絕對、絕對、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軒轅夢來到被血瞳打傷的那名衛兵所住的帳篷,衛兵手上還夾著木板,顯然血瞳那一掌打得不輕。

    她拿出上好的金瘡藥遞給對方,衛兵千恩萬謝地收下了,軒轅夢仔細看著她的手臂,忽然問:「上次我讓你趕走謝祝,你為什麼擅做主張要取他性命?」

    衛兵一聽,驚慌解釋:「不是這樣的,小人並沒有想殺他!」

    她抬了抬手,示意對方不要激動:「你別害怕,我只是問問,並沒有責怪你。」頓了頓,她斟酌了一下措辭,問:「我只想知道真相,不管別人看到的如何,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衛兵起身,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禮,這才道:「小人只是聽從大王命令,將那公子趕離城門,可他卻一心求死,並非我狠心要取其性命?」

    「一心求死?」軒轅夢蹙起眉頭,「說清楚點,怎麼個一心求死法?據我所知,你似乎會點功夫。」

    「是,小人曾拜過一位師父,學了點拳腳。」

    軒轅夢目光輕閃,既沒有追問,也沒有給予回應,突地,她兩指並刀,於空中輕劃,一道勁氣徑直朝對面衛兵所站立的方向擊去。

    那衛兵一驚,雖斷了一條手臂,倒也反應迅速,身子一側,險險避過軒轅夢凌空彈去的指氣。

    衛兵因躲得太急,身體來不及收勢,腳下一個踉蹌,朝地面倒去。

    眼看身體即將狠狠砸落地面,面前忽地伸來一隻手,扶住她的臂膀,輕輕一推,便令她牢牢站穩在地。

    她不解地看向軒轅夢,不明白她突然向自己出手的用意。

    軒轅夢卻不看她,只逕自沉吟:「你的身手不錯,但因太急於求成,功力不紮實……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該敗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手下……」

    聽了她的自言自語,衛兵下意識反駁:「那位公子根本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嗯?」她猛地抬頭,雪亮的目光迫向那名衛兵,「你說什麼?」

    那衛兵以為自己說錯了話,臉色一白,便要跪下,卻被軒轅夢攔住:「你剛才說,謝祝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那衛兵不知情況,只能傻傻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當時你刺向他的長槍,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衛兵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就是覺得,他的力氣好大,被他握住的長槍就像是鉗在了石壁中一樣,我根本無法收回自己的武器。」

    軒轅夢深吸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沒事了,你好好休息,盡快把傷養好。」

    「是,多謝大王關心。」

    北方秋日的寒風,略顯乾澀蕭索,吹在臉上,宛若細小的鋸齒在肌膚上來回撕扯。

    原以為謝祝只是因為心有不甘,所以才回來報復,如今看來,似乎並非這麼簡單暖香。

    如果之前她僅僅是懷疑,那麼她現在完全可以確定——謝祝身懷武功。

    可在數月前,他還是個手無寸鐵的孱弱男子,怎麼短短幾個月,他體內就會多出一股奇怪的內力?

    果然,在他的背後,藏著一隻幕後黑手。

    到底是誰,這個掩藏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給自己帶來災難的手,究竟屬於誰!

    她一邊盤算思量,一邊朝自己的營帳走去,突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自身後猛撲而來,她猝然停下腳步,就在她停步的瞬間,腳尖前兩寸距離處,驀地鑽出一道灰撲撲的人影。

    寒光爍爍的利刃,配著兩雙陰森可怖的眼睛,如來自地獄的邪惡鬼使。

    咄咄咄——

    連續三聲悶響,軒轅夢在急速後退的途中,三把黑色的短刀連續插入面前的土地。

    刀刃深埋土壤,詭異的黑色迅速蔓延開,腳下大片土地立刻變得如石灰般堅硬。

    對方見她竟然躲開自己一連數次的偷襲,不禁有些驚訝。

    軒轅夢望向對面那條灰色的身影,吊腳眼,香腸嘴,大蒜鼻……這輩子她都沒見過這麼醜的人,此人若認天下第一丑,絕對沒人敢認第二!

    「桀桀桀……」灰影發出古怪的笑聲,那雙如同外星人一般的瑩綠色眼珠轉了轉,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把黑色刀刃,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了刀身。

    軒轅夢胃部驀地感到一陣不適,誰能告訴她,眼前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

    對面那不知什麼玩意的影子,突然在原地一跳,整個身子,便如地老鼠一般,再次鑽回了地下。

    軒轅夢大駭,這玩意果真不是人啊!

    凝神細聽,將所有感官都放在聽力上。

    有細微的破土聲自腳下傳來,她連忙翻身向後,同時腳下地面破裂,一道灰影直衝而上。

    她找準時機,凝氣於指尖,趁著對方在空中無法躲避,將其一招斬殺,可但她揮出手中勁氣時,那灰影突地蜷成一團,如一個溜溜球般,她眼看自己的指氣從那溜溜球的下部穿過,擊打在對面的一間青磚瓦房上,轟隆一聲,塵土飛揚。

    糟糕,這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一定會將其他人吸引過來。

    不行,此戰必須速戰速決!

    那灰色的溜溜球在半空打了幾轉後,再次鑽入土地。

    軒轅夢被對方這種土撥鼠一樣的作戰方式擾得心煩意亂,但凡自己出手,她便會躲起來,然後趁機偷襲自己,有什麼方式,能讓她主動現身,無法再做隱藏?

    腳下再次傳來土地龜裂的聲音,這一回,她打算不躲了。

    對方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守株待兔,從地面鑽出的剎那,那雙鬼眼明顯露出驚訝的神色。

    灰影不斷上升,因為兩人距離很近,就算要變身溜溜球,也逃不過她的攻擊。

    那灰影乾脆也不躲了,手中「刷」的一聲,又掏出了一把黑刃,兩手一邊一把,朝著近在咫尺的軒轅夢猛擊而去——

    兩人誰都沒有時間躲閃,除非她能保證將對方一擊斃命,否則,那兩把黑刃,只要有一把觸碰到她的身子,她便必死無疑滅世孤天。

    軒轅夢死死盯著對方手裡的黑刃,突地身體往後一仰,以平行的姿勢朝地面倒去。

    此刻的境況,她連閃避都做不到,不過,卻使得那黑刃與自己拉開了很大的一段距離,在這期間,足夠她出手。

    但她終究沒有出手,只伸長了右臂,「噗」的一聲,一根精巧如鋼針的弩箭,從她袖口射出,沒入對方的眉心。她身子猛地一翻,自半空中調整身形,單腿在地面一點,整個人飛旋而出,四肢著地,落於一丈之外。

    此時,那灰色的人影,才重重跌在地上。

    她站直身子,走到那死去的屍體旁,一抹厭色浮上眼底。

    伸出腳,用靴尖踢了那屍體一下,僵硬的屍體翻了幾下,正巧落在一個被鑽出的洞內。又是連續幾下飛踢,黃土撲簌簌落下,沒一會兒,便將那屍體掩埋了。

    原地站了一陣,眼底的厭色驀地變幻為厲色。

    命衛兵去自己的大帳取來佩劍,她直奔謝祝的住處。

    她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而且也無需再忍。

    剛才被她以袖中箭殺死的灰衣人,她雖然沒有見過,但也曾無意中聽說過——十幾年前,被三國同時以頭號重犯通緝,後加入江湖某一邪派,大肆作惡,多年前遭武林正道人士追殺,從此隱匿。

    此人擅長鑽地,外號為土撥鼠。若她猜得不錯,這應該是殷俐珠派來的,現在江湖上,曾被正道人士追捕之人,盡皆歸順於她,沒有歸順的,也不可能與自己為敵。

    雖然她不明白,謝祝怎麼會與殷俐珠在一起,但諸多事實已經證明,與他背後操控的那只幕後黑手,正是殷俐珠!

    衝入謝祝的營帳,將正蹲在角落裡鬼鬼祟祟不知做什麼的謝祝一把拎起,長劍直搭上他的頸項:「帶我去見她!」

    謝祝手裡尚抓著一包詭異粉末,對她突如其來的責難感到震驚,結結巴巴道:「見……見誰,你要見……哪個她?」

    她瞇了瞇眸,用力將他擲在地上,劍尖抵上他的咽喉:「謝祝,我懶得跟你繞彎,一是帶我去見她,二是我現在就殺了你。」

    謝祝驚恐,眼珠一轉,探向大帳外。

    鋒利的劍尖隨著他這一舉動猛地朝前一刺,頸間肌膚立刻被割出一條長長的血口,軒轅夢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冷得如同千年玄冰,「我要殺你,不過是眨眼的事,我勸你還是放棄求救的想法,認真思考一下我的給你的兩種選擇。」

    謝祝渾身發抖地望著自己脖頸上淋漓的鮮血,眼仁一翻,差點暈過去。

    「回答我!」

    謝祝連滾帶爬地抓住她持劍的手:「是她逼我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一腳將他踢開,軒轅夢以劍指向帳外:「立刻帶我去見她。」

    謝祝顧不得脖頸上的傷口,連忙應聲道:「我我……我帶你去,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軒轅夢不勝聒噪,伸手點了他的啞穴,拎著謝祝的衣領,隨手牽過一匹馬,帶者他直奔城外。

    根據謝祝所指,殷俐珠位於五菱西北二十里處的一片裸巖山脈,便是他日前所說的楓葉林。

    謝祝蠱惑血瞳勸說其他人一同出遊,屆時,她的這些男人離開了她的保護範圍,殷俐珠便可輕而易舉以他們作為人質脅迫自己護花狀元在現代全文閱讀。

    計劃很好,只是殷俐珠萬萬沒想到,這個謝祝,貪生怕死,漏洞百出,這才被自己看出端倪。

    馬匹直奔五菱郊外,這裡一片碎石荒漠,堅硬的岩石如海浪般綿延數百里。

    這裡,是個絕佳的狙殺之地。

    只是不知,究竟被狙殺的人是自己,還是殷俐珠。

    馬匹最終在一處被巨大岩石圍繞的空地上停下,狂風揚起風沙,塵土的腥氣在鼻端圍繞。

    軒轅夢手一伸,將謝祝從馬背上丟了下去,策馬向前。

    幾個月的時間,殷俐珠像是蒼老了幾十歲,唯有那雙眼,還是那麼犀利冷冽。

    看到她,殷俐珠竟然一點也不驚訝,她笑著看了眼灰頭土臉,滿身血污的謝祝,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真是一顆噁心的棋子。」

    軒轅夢翻身下馬,冷聲道:「既然噁心,為何還要利用?」

    「若不利用他,你什麼時候才能現身呢?」狂風揚起殷俐珠灰白的頭髮,看向軒轅夢的眼,漸漸凝上一層雪亮的寒霜。

    甚至沒有出招,那股強大的氣息便以壓得人呼吸困難,殷俐珠所修煉的邪功,究竟達到了怎樣一種恐怖的境界?

    殷俐珠望著她,臉上始終維持著淡淡笑意,只有身上的殺氣,強烈兇猛到蓋過了這戈壁原野上的狂風。

    「為什麼,你做了那麼多的錯事,還能活得這麼愜意?」殷俐珠露出不解的表情,瞪著她,目眥欲裂,「為什麼,你告訴我,你到底用了什麼卑鄙的方式,才讓全天下的人都心甘情願相信你?我為什麼會失敗,我明明比你優秀,比你更愛他……可為什麼呢?他們既然不相信我,那就都去死吧!」

    她愕然看著殷俐珠,被她逐漸擴大的強烈殺氣逼得一步步後退。

    自武林大會後,殷俐珠的情緒好像就一直不太穩定,記憶和思維也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況。

    自己如今面對的,果然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你要去哪?」殷俐珠眼底爆出一抹憤怒,飛快邁出腳步,瞬間便趕到她面前:「你要逃嗎?你要逃到哪裡去?把屬於我的一切都還給我,否則我殺了你!」

    因為狂怒的緣故,殷俐珠甚至控制不住自己週身的氣息,無數鋒利的氣刃圍繞在她週身,擊打在軒轅夢的身體上。

    該死!她竟然跟這樣一個瘋子在作戰,老天是在耍她嗎?

    拔出隨身佩劍,一邊抵擋迎面而來的氣刃,一邊向後倒退,可殷俐珠卻如影隨形,怎麼甩都甩不掉。

    突地,她眼中的怒色消失,身體周圍的氣刃也一同消失,她靜立在原地,看著軒轅夢,神色冷漠至極,與剛才的暴怒判若兩人:「軒轅夢,我原本不想殺你,是你逼我不得不殺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永遠做個普通人不好嗎?」

    軒轅夢愣住,殷俐珠這情緒轉變也太快了吧。

    仔細覷著她的神情,發現較之剛才,她神智正常,眼神清明,絲毫不像個思維混亂之人。

    她難道有雙重人格嗎?

    為防止她突然發瘋,軒轅夢握緊手中佩劍,隨時準備應戰,「殷俐珠,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卻來責問我,不覺得很過分嗎?」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什麼?」

    「你已經是月影山莊的莊主,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一定要介入天下之爭?」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獸人星球之絕對淡定最新章節!」殷俐珠再次變得激動:「我的生父只是個身份最低賤的小伺,母親與他生下我後,甚至不敢認我。哈哈哈……她不敢認我,她竟然不敢認我!母女日夜相見,朝夕相處,我卻只能喚她師父!你知道這種感覺嗎?你明白嗎?你一定不明白,你從小就頂著太女的光環,囂張跋扈,目空一切!我所得到的,全是憑我的實力爭取到手的,你呢?如果沒有那個太女之位,你算什麼!」

    原來殷俐珠竟有這樣的經歷?怪不得她性格乖張,和邵煜霆那傢伙倒是挺登對的。

    對了,邵煜霆!他說他將帶領手下弟子,與盟會成員一同剿殺殷俐珠。

    可現在,殷俐珠卻出現在了這裡,是他錯估了這一切,還是他根本就是在說謊?

    「煜霆……我們是同一類人,都是在孤獨中,抱著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微弱希望,獨自療傷……你根本就不瞭解他,根本不懂他有多麼孤獨……」殷俐珠神色陡然一黯,垂下雙目,被深深寂寥所包裹的身影,宛如一個步入暮年的老者。

    軒轅夢亦是神色微黯,殷俐珠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瞭解邵煜霆,不明白他痛而不哀的那種固執,以及凡事都憋在心裡的冷漠。他像是一塊永遠都捂不熱的寒冰,在給予他溫暖的同時,自己卻被那股寒意反噬。所以,她放棄了,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融化他堅冰一樣的內心。

    輕輕的笑聲,從殷俐珠口中發出,像是嘲笑,也像是自嘲:「我只想給他一個穩定的生活,只想與他彼此取暖,可他卻……」她猛地抬起頭,幾乎切齒地吼道:「他辜負了我的一番好意,否決了我對他所有的關心和愛護!是他負了我!你們,你們都是害我一無所有的罪魁禍首!我要殺你,殺了你們!」

    糟糕!那股強烈的殺氣又開始瀰漫,殷俐珠雙目赤紅,灰白長髮無風自舞,猶如暗夜中揮舞著死神鐮刀的殺戮者。

    軒轅夢只來得及拔劍,甚至劍刃還有一半留在劍鞘中,就見對面那道身影掠至眼前。

    簡直……難以置信!

    全力躲避,卻依舊沒有逃開殷俐珠揮出的勁氣,肩膀處立刻血如泉湧。

    本以為自己就算殺不死她,也可將她困於此地,等待援兵,可如今……她竟錯估了殷俐珠的實力!

    可即便重新讓她選擇,她也只能來赴這場死亡之約。

    有些時候,明知前方就是懸崖,也只能堅定不移地朝前邁步,因為四周都是殺機,你別無選擇。

    殷俐珠的目標是自己,只要自己現身,她就不會將目標轉向他人。以殷俐珠現在的武功,要在亂軍之中殺死幾個對自己重要之人必是輕而易舉,那名灰衣人的出現,便是對自己警告。

    今日一戰,自己的勝算……只怕是一成也無!但只能像邵煜霆所說竭力所為,即便是死,也要拉著殷俐珠一同陪葬!

    殷俐珠的攻擊快如閃電,她幾乎應接不暇。

    無數道氣刃分別自左右兩側擊來,速度快得難以辨識,她拚力閃躲,眼看著躲過了對方的攻擊,腰腹和雙臂,卻被無數氣刃擊中,即將被分屍的錯覺與劇痛襲上腦海,放低抵抗的瞬間,一道青色閃過,竟徒手攔下了殷俐珠發出的強大氣刃。

    身體跌落在一具寬廣的胸膛中,她睜著染血的眼,不可思議地看著頭頂上方的英俊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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