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這樣想,口中自然而然問了出來:「蕭倚樓,你難道想勾引我?」
她早已在心中勾勒出對方聽到自己這句不正經話時的反應——
呸!誰勾引你了!老子才不稀罕!
可事實上,從他嘴中道出的,竟是一句:「是,我自願獻身,你要麼?」
幸好這時沒喝水,否則一定沒形象地噴他一臉:「蕭倚樓,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他的身體,在溫熱的水中開始移動,每向她靠近一分,她的心臟就收縮一分,當他的身體與自己只差一指距離時,軒轅夢終於忍不住蹙眉喝道:「蕭倚樓,我說了,我不想跟你開玩笑,你給我立刻出去!」
「你怕?」撩人的鳳眸向上挑起,他竟是看出了她的顧慮。
軒轅夢將臉瞥向一邊:「別拿激將法來對付我,你知道,這天下間,沒有我軒轅夢怕的。」
「那為什麼躲著我?」他驀地伸出一隻手臂,自前向後環繞住她的脖頸:「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隔著迷濛的白霧,望著眼前一雙光彩琉璃的紫色瞳眸,他的認真與決絕落入她的眼中,「從前的你,也不是這樣的。」
「人總是會變的,你說對嗎?」
「變?人會變,但仇恨會變嗎?」
勾住她脖頸的手一僵,眼瞳中濃濃紫色開始飄忽,「我對你……沒有仇恨。」
「呵呵。」軒轅夢不禁發出兩聲單音節的笑聲。
「笑什麼?」
笑什麼?軒轅夢垂下眼簾,濃密的長睫擋住眼中的戲謔。
她很想說,其實我在發出「呵呵」這樣的笑聲時,最想說的,是去你麻了戈壁!
「蕭倚樓,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我的吧?」在五菱的那段時間,她不止一次用這樣的問題笑話過他,每次他都是漲紅著臉對她怒目而視。
而這一次,他的舉動,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預料。
「是,我是愛上你了。」
「你……」她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才算合適。
「怎麼說,你我也是夫妻一場,在我離開前,我們可以一起做些愛做的事。」
囧,這句話真耳熟啊,不是自己曾經戲弄他時說過的話嗎?
推開他,軒轅夢向後退了些,「蕭倚樓,我既然已經決定放你走,就打算從此與你做個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你過你的自在生活,我過我的逍遙日子,回憶什麼的,你不需要,我更不需要。」
「軒轅夢,我都投懷送抱了,你還想怎樣!」他一聲低吼,似乎怒極。
看吧看吧,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脾氣還是那麼火爆,一言不合就開罵,溫柔一點會死啊!
軒轅夢白他一眼:「蕭倚樓,你當我是色鬼投胎不成?大半夜的,我懶得跟你鬧,明天我還要進宮……」伸手去拿岸邊衣物,手臂卻被一雙大掌鉗住,軒轅夢困惑地朝他看去,詢問的話還未出口,半開的唇就被濕潤的柔軟包裹,她一驚,腳下打滑,整個人重心不穩地往池水深處栽去。
捧著她的臉,蕭倚樓與她一同沉入池水。
心跳似乎在一瞬間停止了,對周圍的感知也一併消失,只剩唇上滾燙的熱量,還有肌膚之間廝磨的滑膩。
長髮如水草蕩漾在清澈的泉水中,互相纏繞,互相糾結,呼吸全被奪去,她只能被動地從他的口中攝取呼吸所需要的空氣。
又是一個瘋狂魅惑的吻,就像今夜的月色,迷離清幽,愛著愛慾的色彩。
溫熱的水,煨熱了她的肌膚,煨熱了她的心,也煨熱了這寒冷的冬。
水面下的二人,皆是不著寸縷,他修長的手腳,在水中纏上她的,兩人就似一棵連體纏籐樹,緊緊絞在一起。
光滑的軀體緊緊相貼,誰也沒想過,有這麼一天,他與她,竟能如此親密得相處。
他的手,從捧住她的臉到環上她的腰,兩人身軀之間,除了水流外,再無其他。她的豐盈頂在他的胸膛上,他呼吸漸漸急促,她的身子,也跟著熱燙如火。
「放手!」這一切雖美妙惑人,她卻還是在即將沉入**深淵前,從桃色夢幻中掙扎而出。
她的力氣很大,蕭倚樓被她這麼一推,整個人跌向了泉池的對面。水花四濺,旖旎的氣氛,也被瞬間打破。
**的發貼在臉上,他看上去顯得十分狼狽:「軒轅夢,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才會感到高興?」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失落,悲傷,絕望,沉重……一個人為什麼可以有這樣截然不同的兩面,一邊驕傲著,一邊自卑著,他可以囂張狂妄地對她說,只有別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份,他逍遙天地,孑然一身,誰都不會愛。而一轉眼,卻在得到自由後,質問她是不是非要踐踏他的自尊心才開心?
隔著迷濛的霧氣,她望向那個被濃濃哀戚籠罩的男子:「蕭倚樓,我從來都沒有看輕過你,這一點,你該明白。」
他依舊垂著頭,「軒轅夢,你還有心嗎?」
「怎麼沒有?」她撫著自己的心口,強有力的心跳,代表著頑強的生命力。
「可我覺著,你根本就沒有心。」
她不反駁,也不承認,對於這種爭來爭去也爭不出所以然來的話題,她一向是點到為止。
歎口氣,蕭倚樓忽然從水中站起,軒轅夢毫無防備,一驚之下,第一個反應的就是閉眼。
忽然覺得好笑,穿越來的第一天,她和他,似乎也是如此刻這般,只是那時候,他是恨著自己的。
「你真打算休了我?」他居高臨下看著他,赤身**,卻一點也不避諱。
軒轅夢不敢睜眼,怕睜了眼,會被眼前勁爆的艷景刺激成腦淤血:「是,不但休了你,其他人也一樣。」
他彎下身,目光鎖著她緊閉的眼:「全部?」
軒轅夢略一沉吟,緩緩搖了搖頭:「除了雲錦。」
蕭倚樓一怔,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上脊柱,他兩手搭在她**圓潤的肩上,鼻尖對著鼻尖,灼熱的呼吸,在她臉上撓著癢癢:「果然……你心裡只有一個雲錦,你的心裡……竟只有雲錦。」
「蕭倚樓,別離我這麼近。」她不是聖人,面對美色也會有把持不住的時候。
他哼了一聲,不但不退,反進一步:「如果我殺了雲錦,你會怎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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