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見死不救……
呵呵……
她今天就已經嘗試過一次見死不救了,如果自己根本不會武功,只怕早已喪命於那群殺手的狙擊下。
人心難測,誰能保證白蘇在說著這樣感動入腑的話時,心裡想的不是怎樣將她凌遲千百遍,以洩心頭之恨呢?
淡淡一笑,臉上也沒有其他特殊表情。此刻雨已經停了,陰霾盡散,天清氣朗,一縷日光破雲而出,化為無數道金光灑向大地。
軒轅夢以手遮目,瞇眼望著金燦燦的太陽:「終於撥雲見日了……」
白蘇神情有些恍惚,雖看不到破雲而出的日光,卻可以憑借自己的感官來感受,聽她這麼一說,也跟著道了一句:「是啊,總會有撥雲見日的這一天。」
軒轅夢奇怪地看他一眼,自己沒事感歎一下,想學文人騷客對日傷懷,他跟著瞎摻乎什麼勁。
轉身邁步,見他還站在原地,想勸他回房,但既然雨已經停了,他願意在這裡吹多久的風就吹多久,她再也不想做好心救毒蛇一命反倒被蛇反咬一口的農夫。
回到自己房間,卻見竹染站在門口一副愁腸百結的樣子。
「站這裡做什麼?」軒轅夢走上前,在竹染腦袋上敲了敲。
竹染轉過身,一臉愁苦兼神秘地指指房門:「殿下,那個……裡面……」
「什麼?」沒聽清他的話,軒轅夢豎起耳朵,朝他走近了些。
竹染單手擱在嘴邊,湊近她的耳朵,用輕若蚊蠅的聲音說:「一個男人在裡面。」
噗——
最近是怎麼了,她跟男人槓上了不成?圍在身邊的這些男人若是桃花也就算了,可偏偏是罌粟,帶著未知的毒性,搞不好她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擰眉沉吟片刻,終於決定還是自己親自去一探究竟。
推開房門,大步走入。
臥房裡亮堂堂的,軒轅夢四下環顧一周,發現根本就沒有竹染所說的什麼男人。
「竹染,你說的人呢?」
竹染瞪著空無一人的屋子,一臉驚愕:「不……不應該啊,他剛剛還在裡面呢。」
「竹染,以後沒事別總大驚小怪的,嚇壞自己可就不好了。」
竹染仍是一臉地震驚,指著屋子,為自己辯解道:「殿下,竹染沒有胡說,那個男人真的在屋子裡,我親眼看到的。」
軒轅夢往一旁挪了挪,好讓竹染可以看得更清楚些:「那人呢?你不是說親眼看到的嗎?難道你說的男人會隱身術不成?」
竹染就是不肯承認自己說胡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顧不得尊卑有別,一頭衝進房裡,將床上的垂簾掀開,既然不在房裡,就一定躲這裡了,但……床上同樣空空如也。
好,床上沒有,那就在床底。於是,他又鑽了次床底,可結果依然如舊。
將整個房間能藏身的地方都翻找過了,卻半個鬼影也沒找到,生怕軒轅夢會責罰他,竹染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最終,他將視線定格在臥房緊閉的窗戶上,道:「他一定是從這裡逃走了。」
軒轅夢站在門邊,靜靜看他東翻西找,臉上堅定的神色沒有因為擺在眼前的事實而有所淡化,反而更加強烈,在他指著窗戶認定對方一定從那裡離開時,軒轅夢走進房內,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我不會怪你,下回看仔細就是,你現在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見軒轅夢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放心的同時,也略感詫異,「殿下,您真的……不會責罰我?」
「嗯嗯,沒事責罰你做什麼,下回別再犯錯就行了。」軒轅夢和顏悅色,語氣溫和得就像是一位慈母。
竹染一邊點頭應是,一邊退出了房間,當房門被合上的剎那,軒轅夢臉上溫和的笑意驟然收斂,沉冷的神色與之前的平和簡直判如兩人。
「出來吧。」
輕輕一句,屋內頓時響起一陣衣袂破空聲。
男子自房頂落於她面前,動作優雅嫻熟,一看便知功夫不低。
「你膽子不小。」定定看著面前的男子,在沒有弄清對方的意圖前,她不打算出手。
「孟安久候殿下不至,只好出此下策。」男人從容淺笑,似乎根本不擔心她會突然發難。
軒轅夢冷笑一聲,走至一旁的圓桌邊坐下,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你該不會真的在煙雨亭等了本殿一個晚上吧?」
「殿下覺得孟安很傻?」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少給我來這套。」她現在最討厭的就是男人,尤其是長相出色的男人,所以口氣十分不好,連粗話都蹦了出來。
孟安不以為意,自來熟地在她對面坐下,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也為自己斟了杯茶水:「殿下現在真是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軒轅夢差些沒把喝到嘴裡的茶噴出來,也不知是因為孟安的言語太過輕浮,還是因為他那句話聽著有些不三不四,總之,她現在憋屈死了。
她跟這個孟安很熟嗎?
他在自己這裡怎麼跟自個家似的,一點也不拘束。
喂喂喂,我請你喝茶了嗎?你也太隨便了些吧。
唉,算了,身為女人就是要大度,不就是一杯茶嘛。
「你不知道我很忙嗎?沒時間跟你閒話家常。」
飲盡自己杯中的茶水,孟安這才收起散漫的態度,目光鄭重地看向軒轅夢:「殿下和我的約定,是否還作數?」
約定?什麼約定?
鬼才知道跟他作過什麼約定!
握著茶杯,軒轅夢裝神弄鬼地思索了一陣,道:「我還沒想好,等我想清楚了,自然會去找你。」
「殿下還沒有想好嗎?時間不等人啊。」
「你煩不煩,我說沒想好那就沒想好,你多等幾天會死啊!」不知不覺,竟把蕭倚樓的口頭禪搬出來了。
孟安抬頭,隱約有些激動:「我不會死,但大殿下卻有可能因為你的猶豫你的耽擱而喪命!」
大殿下?
又是誰?
娘誒,好亂,誰來把一切真相原原本本告訴她,這麼猜來猜去的,總有一天她得腦細胞耗盡變白癡。
見她神色冷凝,目中隱有暗焰浮動,孟安神經霎時緊繃,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生怕她赫然暴怒一掌拍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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