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呢?我們快去找找吧。」周佳萌催促著。
「好,走,我們一起找找,看有沒有。」說著話,趙歪歪撿起一個枝條,在四周地上開始尋找起來。周佳萌好奇地跟著他,什麼餅會在地上呢?
「哎,這裡有一個,你看——」趙歪歪終於發現一個,用枝條撥開乾枯的雜草,指給周佳萌看。
周佳萌一看,暈了,還差點吐出來!
趙歪歪口中所謂的千層餅,其實就是牛糞,因為牛糞在冬天一般都已經成為餅狀的乾硬糞塊,在野地裡很適合點燃,而且燃燒時間長,熱度高。農村小孩子經常在野地放野火玩,對這些十分的瞭解。
趙歪歪慢慢抬眼看周佳萌,就看見周佳萌粉臉變紅,對他怒目而視。
可是,趙歪歪就是怕不起來,面對這樣一個天仙般的女孩,她的喜怒哀樂都美得各有千秋,風情無限。
「哎哎哎,先別急,聽我給你分析一下,這可是你先說吃的,我可沒有說,是不是呢?」趙歪歪一邊用枝條撥弄一邊用柴禾點燃,果然火沒有之前熄滅的那麼快了,只是有些干糞的味道在空氣中開始瀰漫。
「哼,我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樣耍我呢!」周佳萌氣呼呼地說道。
趙歪歪心中好笑,你當乞丐的時候,沒少被人耍吧!這些只是心中想想而已,斷然是不會說出來的。
「那你說的什麼地黃湯是什麼?」周佳萌既然知道被耍,總得把這些東西弄清楚吧。
「地黃湯,顧名思義,就是地上流著的黃色湯,你想想是什麼呢?」趙歪歪提示著。
「呀,動物的小便!」周佳萌一捂嘴,「噁心死了。」
「噁心是噁心了點,可這名字是不是很文雅?」趙歪歪看著周佳萌單純的樣子,一樂。
周佳萌偷眼看趙歪歪,心想:長這麼大,還真沒有一個人敢這麼戲耍自己,可現在問題是,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這一切新鮮極了,好玩極了。將來還可以拿這些知識去戲耍別人。
她突然感覺趙歪歪帶給她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是她從前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她好希望這種感覺可以長久下去,但是,她知道,這可能只是一個幻想,一個夢。
不知道哪裡跑來一隻雞,咯咯咯的叫著,趙歪歪心中一動,剛剛戲耍了周佳萌一番,不如給她來個土烤雞,她肯定沒有吃過。
這樣想著,趙歪歪便悄悄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看準那雞的位置,重重砸了過去。
嘎——
一聲短促的叫聲,那雞應聲倒地,趙歪歪隨手又抄起一塊同樣大小的石頭,朝著那雞奔去,那雞也意識到危險,起身想跑,無奈一條腿被打折了,一瘸一拐,很快被趙歪歪追上,一把將其按住,手腕一轉,雞脖子就擰了個對轉,只是撲稜翅膀,蹬腿了。
「呀,你這是幹什麼?」周佳萌被趙歪歪一系列的舉動驚到了。
「這次給你做個土烤雞吃,吃過沒?」趙歪歪拎著那雞來到了周佳萌面前。
「這雞是你家的嗎?」
「當然不是。」
「那你這就叫偷雞摸狗,原來我以為那只是一個成語,原來真有人這麼干啊。」周佳萌儘管嘴上這樣說,但看得出她是很興奮地。
周佳萌只吃過各種名貴的烤雞,哪裡見過被燒烤之前的活雞?尤其是現場將偷來的一隻活的雞慢慢變成入口的烤雞,更是破天荒從沒遇見過的事。這一切對於她而言,都太新鮮、太意外、太刺激了。
「還有個成語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你信不信也真有人這樣幹。」趙歪歪一邊朝四處看,一邊尋思到哪裡去「做飯」。
周佳萌瞥了他一眼:「將來誰嫁給你了,就可以嫁出一個成語『嫁歪不正』,哈哈。」
「錯,應該是嫁歪不歪。」趙歪歪說著,示意一起朝螢火山東面走去。
跟著趙歪歪走著,周佳萌就覺得這一切好刺激,好新鮮,好好玩。
突然她問:「這個不是拿回家做嗎?在這裡沒有鹽、沒有油、佐料什麼都沒有,怎麼弄?」
「什麼叫土烤雞,就是只用土烤出來的燒雞,那是另一種美味,你肯定沒有嘗過。」趙歪歪說著,已經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
小時候他們幹這些干多了,先是找一個有坡度的地方,在上邊挖出一個上下二層的正方體,中間大概土層有一指厚,中央開一個雞蛋大小的空,然後找些乾柴將拔毛、破肚的雞架在上邊,雞身鋪上、裹上一些草葉什麼的。最上邊放些石塊,最後再蒙上一層土,下邊就開始點火燒,一直燒到味道出來,聞到香了,再燜一會就可以「開鍋」了。
現在的季節,找青草綠葉是找不到了,不過一些地裡還有很多秸稈,趙歪歪將那些發黃的秸稈葉子弄來鋪好,先把雞毛去了,又找來一塊鋒利的石頭開始給雞開膛破肚。
這種最原始的做法,周佳萌可是只在歷史書上見過描述,說是原始人狩獵後就這樣做著吃,可是現實中的做法,她可從未見過。
她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偶爾還下手幫趙歪歪抓住雞腿,看趙歪歪從雞肚子裡往外掏內臟,突然感覺,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人類的最初,好像那些原始的、好玩的東西,在她的童年裡,似乎錯過了很多、很多。
整整折騰了大半天,兩個人才開始樂滋滋地點火,看著剛剛鋪上的新土冒著熱氣,周佳萌心情十分好,這可是她第一次親自下廚,沒有想到會是在野外,會跟一個認識不久的人,更沒有想到做的第一頓飯竟然一點調料都不用。
在她的意識中,做飯至少需要七八種不同的佐料,還要按照各種飯菜的做法去做,才會做出可口的飯菜。
眼前這個雞,做出來真的能吃嗎?
大概半個小時,周佳萌開始聞到了淡淡的肉香,就是從燒著的土鍋裡冒出來的,那是一種夾雜著土味兒的香,讓人難以抵擋。
「怎麼樣,流口水了吧?」趙歪歪看著周佳萌貪婪的樣子,問道。
「還有多久才可以吃?」
「嗯,再燜半個小時味道最佳。」
「不行,時間太長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周佳萌說道。
趙歪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怎麼樣,還沒有吃就經不住誘惑了吧,我可告訴你,就算是城裡人天天大魚大肉,見了這個也得掉口水,他們吃不著這個味兒。」
「我先嘗一口,看熟了沒。」周佳萌居然大膽地去撥上邊的土。全然不知道危險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