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什麼原因,那人說也不清楚,後來再次打探消息,聽說縣教育局的一個副局長中間使了手段。
張旺財莫名其妙,不明白這跟副局長有什麼關係。其實他哪裡知道趙歪歪跟王勇的恩怨,王勇的老爸見兒子被打,問了情況,查到了龍王溝,聽說趙歪歪是一個大學生回家想要幹一番事業,他便跟熟人下了指示,龍王溝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報過去。
報復的手段很多,副局長要是報復趙歪歪,如果打他一頓,那也太小兒科了,他要做的就是,擊碎趙歪歪回家帶人致富的夢想。別看他只是教育局的副局長,官官相通,關係網可不少。
近來他聽說投資公司的張旺財去了龍王溝,還轉了山頭,詢問了承包土地的事兒,仔細一打聽,竟是趙歪歪想幹點事,這副局長能坐視不管嗎?早跟縣裡某個領導通氣了,龍王溝的這個項目,必須取消。
有事就給做了,沒事找事也得讓他知難而退。
很明顯,這次直接是上邊某人指示不讓他投資這個項目,這還算不錯,提前跟他說了,否則的話,等他投資進去,再不讓做,他也照樣一點辦法沒有。
等張旺財瞭解了這些,驚出一身虛汗,差點錢就白扔進去了。他沒有給趙歪歪打電話,而是讓田曉玲通知趙歪歪,這個項目不合適,他決定不做了。
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田曉玲一時無法接受,問為什麼,張旺財是她舅舅,沒有必要瞞著她,便說經查,發現趙歪歪得罪了縣裡一個副局長,所以龍王溝的任何項目,或者說是跟趙歪歪有關的項目都不准做。
田曉玲一下子明白了,那不是自己的過失嗎?放下電話,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趙歪歪說。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第一次這般痛恨自己。
而剛剛放下電話的張旺財,有人進來給了他一份資料,他打開一看,裡面是關於龍王溝合作開發度假村的項目,另一方的簽名處,赫然是前幾天才聽說的某個副局長的兒子的大名:王勇。
不讓做這個項目,張旺財倒也沒有什麼,但讓他跟王勇合作去龍王溝開發度假村,就把他陷於不義之地了。儘管他跟趙歪歪本來也不認識,但這總讓龍王溝的人對他有起碼的看法,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事不能做。但,混在巴田縣,不這麼干可能自己以後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張旺財正愁眉苦臉,不知如何應對,田曉玲卻意外地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
「舅舅。」田曉玲低低叫了一聲。
「玲兒,你來這幹什麼?」張旺財問道。
「我想讓你幫幫趙歪歪。」田曉玲帶著哭腔道。
「玲兒,不是舅舅不想幫他,是他得罪的人咱惹不起啊,這項目你以為我不想幹嗎?可咱也得分清大局,別到最後沒有幫了他,咱們吃飯的東西也被人砸了。」張旺財說著,見田曉玲大滴大滴的落了淚,他好生奇怪。
「玲兒啊,怎麼了?咱們跟那趙歪歪又不熟,你犯得著——」
「舅舅,其實趙歪歪得罪王勇是為了我……」
田曉玲一邊哭泣一邊把事情跟張旺財說了,張旺財也為難了,這麼說這個忙還真得幫,就算不跟趙歪歪合作,也不能讓王勇在龍王溝搞開發。
田曉玲撥通了趙歪歪的電話,說投資這邊暫時有些事情,可能要明年才能定下來,希望趙歪歪不要著急,耐心等下去。最後還交待說要是別人去龍王溝談合作,千萬別答應,很可能是一個騙局。
趙歪歪一聽就知道田曉玲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再三逼問,田曉玲不說話,突然大哭起來。
嚇得趙歪歪趕緊說不追問了,可那邊哭了一陣後,還是將事情真相告訴趙歪歪了,但依舊沒有告訴趙歪歪張旺財是她舅舅的真相。
趙歪歪先是表示不怪她,然後說:「事情總是人辦出來的,也別為難投資人張旺財。」
田曉玲道:「張旺財讓我告訴你,如果他被逼無奈跟那個王勇下去考察龍王溝,你就先跟村裡打好招呼,就說你已經決定開始運作了,這個項目你已經跟村裡簽了協議了,王勇應該不會善罷甘休,但至少他會回去想辦法讓你退出,只要有時間,我們就積極尋找各種辦法,這個項目一定是我們自己的,一定是我們自己來幹。」
放下電話,趙歪歪沉思了片刻,得到了一個教訓,強出頭無所謂,但應該多想想後果,再不能這樣頭腦一熱就胡亂行動了,就算行動也該注意保密一下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不光光是為了自己,更為了今後身邊朋友、家人的安全,這樣一想,趙歪歪還真有些後怕起來。
果然如田曉玲所說,幾天後,縣裡來了一批人,說是考察各地的發展情況,評估本縣資源,幫助大家致富。
村長和幾個村委會成員接待了來人,還有鄉長陪著,大家心裡知道這肯定是趙歪歪說的什麼副局長耍的把戲,一個個表面客氣,心裡暗想,龍王溝的這個項目絕對不能給了外人,尤其是外人還是個壞人,將來壓搾起這裡的村民,肯定比地主還殘酷。
「柴村長,聽說你們這裡有個什麼螢火山,一聽這名字就不錯,我們呢,為了這裡一方百姓考慮,打算深入研究開發一下,這可是龍王溝發展的一大契機啊!」一個人說道。
這窮山惡水幾十年都沒有人下來考察幫農民脫貧致富,就算考察,也輪不到龍王溝一個300多人的小村子吧,這裡一沒有名勝古跡,二沒有高山大川,一個小小的螢火山其實就是一個土石荒山,幾乎每個村都有一個或幾個這樣的山,螢火山憑什麼有那麼大魅力可以引縣裡來人?村長想著。
「這螢火山也就一個土山,有什麼好開發的。」村長說道。
「當然有了,你看這裡風景秀美,空氣清新——」另一個說著。
還沒有說完,村長突然好像想起什麼:「哎,等等,差點忘了,這山我們村已經有人包了,打算明年種植果樹。」
「哦?什麼人包了?」
「我們村一個小伙子,挺能幹,承包也就前幾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