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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51 別碰我,好髒【心痛,二更,5000+】 文 / 將小離

    沈亦晨捋了捋自己的袖口,轉身離開了天台。舒璼殩璨

    偌大的天台上,只有一個失魂落魄的男人跌坐在那裡,嘴角掛著狼狽的血絲,眼裡是慢慢的淒楚和不甘。

    他就這樣被判出局了?沒有絲毫迴環的餘地?

    沈亦晨並沒有直接回病房,而是站在外面吸了一支煙。

    自從他們離婚那一天,她苦口婆心的勸解他,他就再也沒吸過煙,潛意識裡,那時他答應她的事,他就一定要做到,但是還是會在口袋裡放上一盒,為了應酬玎。

    沒想到還會派上用場。

    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白色的萬寶路,他吸得很慢,因為不想再被香煙刺激到嗓子。

    幽然的煙霧繚繞在他的眼前,勾勒出男人沉痛愁苦的臉龐,他從來沒有像這樣愁鬱過,胸腔裡憋著一股無處撒的怒火,腦子裡滿滿都是對郁歡的抱歉和心痛襠。

    他一口接一口,沒有品嚐什麼,只是想藉著吐出的煙霧,抒發自己的愁悶。

    他這一隻煙抽了很久,直到心情平復了一些,確認自己可以回去面對郁歡,才捻滅了煙頭,轉身回了病房。

    安然趴在床上,有些困惑的看著郁歡的臉,聽到門響,他轉頭看是沈亦晨,蹦蹦噠噠的跑過來,拉著沈亦晨的手,小聲問:「爸爸,媽媽的臉怎麼了?」

    沈亦晨頓了一下,抬眼望了望郁歡,復又吸了口氣,蹲下身對安然小聲說:「沒什麼,媽媽的臉上受了些傷,不過很快就會恢復了。」

    「為什麼受傷?」安然擰起小臉,臉上有些忿忿的樣子,攥起了小拳頭,「誰欺負我媽媽了?!」

    沈亦晨不知道自該怎麼描繪此時的心情,只好伸手把安然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孩子的背,「沒事,有爸爸在,誰也不敢再欺負媽媽了。」

    安然聽了他的話,苦下了小臉,「那媽媽什麼時候才可以醒來呢?」

    「這個暫時不知道,媽媽累了很久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嗯!」安然重重的點頭,沈亦晨站起身,拉過他的小手,輕輕地走向床邊。

    她恬靜的臉上佈滿了傷痕,不知道那些紅腫什麼時候才可以消的下去。

    沈亦晨摸了摸安然的腦袋,輕輕的在他耳邊說:「兒子,上去親親媽媽,媽媽很快就醒了。」

    安然點頭,沈亦晨抱起他,孩子輕輕地湊在郁歡的臉上,啄了啄郁歡紅腫的臉頰,悶悶地說:「媽媽,快醒來吧,我好想吃你做的飯哦!」

    郁歡這一覺睡得有點久,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鎮定劑的緣故,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醒來,沈亦晨沒敢告訴老爺子她出事的事,可是兩個人又在同一家醫院,難免會傳進老爺子的耳朵裡。

    傍晚的時候,沈亦晨給她收拾了一下,趁著她還睡著,先開車把她帶回了家。

    沈園還是安靜得很,沈亦晨告訴了李姨,老爺子那邊有李姨照看著,他也好能全心全意的安撫他的女人。

    他按照醫生的吩咐,先是用涼毛巾給她敷了好一陣,又給她的臉上擦了藥水,那藥水說是有活血化瘀的功能,蘸在皮膚上涼涼的,睡夢中的女人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會不會是疼了?

    沈亦晨皺著眉,湊近她的臉,一邊小心翼翼的給她擦藥水,一邊輕輕地給她呼呼,溫熱的氣息混合著藥水的薄涼,郁歡只是能感到有人對她關懷備至,腦海深處的恐懼漸漸被這份關愛擊退,她終於放下了防備,睡得更沉了。

    他在醫院的時候也不好檢查她的身體,這下回來了,他才脫下她的衣服,細細的審視起來。

    淤青大多都在腿上,那戀足癖的男人手勁下的狠,她又是那種很敏感的膚質,磕磕碰碰就是一片青,大腿內側全是一塊一塊的青紫,看得沈亦晨的怒火蹭蹭往腦袋頂上竄,越看心裡就越是勃怒。

    再有就是繩子捆綁過的勒痕,交錯縱橫在她的手腕腳腕上,一圈一圈的紅痕,可想而知她當時掙扎的有多奮力,那些個流氓有多麼的卑劣。

    沈亦晨閉了閉眼,慢慢的俯下身貼在她的身上,臉埋在她的頸窩,聽著她輕淺的呼吸聲,心裡的湧動才緩解了一些。

    「不要碰我……不要……」

    她忽然低喃起來,沈亦晨一驚,連忙直起身子,卻見她的臉上已經是滿滿的淚水,不停地扭動著身體,搖擺著頭。

    大概是做惡夢了。

    沈亦晨一邊替她擦淚,一邊小聲在她耳邊安撫,「歡歡,別怕,沒有人碰你,也沒有人欺負你了,有我在呢,別怕……」

    她沒有聽到他的話,還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愈發掙扎哭泣的厲害了,「求求你們,別碰我,別碰我……」

    她聲聲乞求,揪緊了沈亦晨的心,沈亦晨皺著眉,按住她的雙肩,在她耳邊低喊,「歡歡,沒有人碰你,不要害怕,那些人已經受到制裁了……」

    夢境越來越真實,郁歡的身體也開始抖動起來,沈亦晨想要按住她,卻怎麼也按不住。

    「啊——」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聲傳出,郁歡猛地睜開了眼,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她的額頭上沁滿了細細密密的汗,順著光滑的額頭流下來,手指緊緊地攥著身下的床單,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淚還不停地往下落,整個人抖得怎麼也停不住。

    沈亦晨看著她這樣,心裡愈發的著急,往她身邊挪了挪,伸手焦急的碰她,「歡歡……」

    「啊——別碰我!」他的指尖才觸到她的皮膚,郁歡已經抱著頭尖叫起來,不停地往床角縮去,身子顫抖不停。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她像是魔怔了一樣,雙眼麻木的低喃,緊緊地攥著身上的被子,彷彿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亦晨的側臉緊緊地繃著,咬著牙看著面前驚恐的女人,再一次伸手去試,聲音裡也帶了些強硬,「歡歡!別怕!過來!」

    他的手伸向她,郁歡卻用力的揮開,對著他歇斯底里的哭喊,「別過來!你別碰我,髒!好髒!」

    沈亦晨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有些顫抖,可是卻還是執著的去拉她,郁歡掙扎得有些發狂,抵死喊道:「啊——你別碰我,你們這些流氓,混蛋,下流的渣滓……」她的樣子太過於激動,沈亦晨擔心她又會像在醫院裡一樣暈過去,只好慢慢的收起了手指,無力的垂下。

    她走不出那樣的困境,沈亦晨關了她的手機,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她,把她留在沈園,親自照顧她。

    她似乎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一樣,每天都目光呆滯著,喃喃著道「別碰我」,或者「好髒。」

    他除了心疼,什麼也做不了,儘管夜裡,兩個人會睡在一張床上,可是她卻緊緊地縮在床邊,每天都睜眼到天亮。

    她不敢閉眼,閉上眼,就是那些揮之不去的恐懼。

    那張被挖了雙眼的照片,那個鬼靈一般的電話,還有那些男人渾濁作嘔的氣息。

    他跟她講過話,可是郁歡卻怔怔的不回答,安然和她說話的時候,她也只是流著淚應著,有時候像是魔怔了一樣,反覆不停的問孩子,疼不疼,是不是還會過敏?

    安然不知道媽媽這是怎麼了,偶爾還會被嚇得大哭,沈亦晨只好和他解釋,媽媽是受了些刺激,慢慢的就好了。

    孩子漸漸地有些怕她,害怕她時而溫柔時而狠戾的眼神,即便在她身邊,也是怯怯的躲在沈亦晨身後。

    沈亦晨找心理醫生問過了,她現在完全是想要做到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不想和外界做任何的交流,覺得任何人都在準備著欺辱她,迫.害她。

    他想給她最好的安撫,可是郁歡卻視而不見。

    向錦笙去sunnie照顧他,卻被沈亦晨的譏諷和冷漠擊退,他打不通她的電話,人又被沈亦晨安撫在沈園,他根本見不到郁歡,除了擔心就是懊悔。

    錦芯問過他怎麼回事,他的心情也不好,氣沖沖的三言兩語大發了她,也撩撥起了小女孩的氣惱,兄妹倆陷入了冷戰之中。

    幾乎是一夜之間,向錦笙像是陷入了絕境,唯一的妹妹和最愛的女人,紛紛離他而去。

    沈亦晨為她這樣的情況擔憂著,每一天都會做好飯菜為她準備好,可是她也只是吃三兩口,很快就躲進了房間裡。

    還不到一周的時間,她就已經瘦了不少,眼窩深陷,每天都是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

    直到有一晚,她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夢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日子。

    她從夢中哭喊的驚醒,喘著粗氣縮在床角,沈亦晨擰開床頭的燈,卻見她滿臉是淚的,不停地發抖。

    沈亦晨看著她恐懼的樣子,伸手去碰她,輕顫著說:「歡歡……」

    她緊緊地抱住身上的被子,不停地顫抖哭泣,呢喃的道:「不要碰我,好髒,好髒……」

    「歡歡……」他哽咽了一下,「我們去洗澡好不好?洗了澡就不髒了……」

    郁歡抬起眼,迷茫的看著他,忽然有些狂亂地說:「對,洗澡,應該洗澡,洗了澡就不髒了,我要洗澡……」

    沈亦晨小聲的試探,「我抱你去好不好?」

    「不要!」她尖叫,從床上跳下來縮在牆角,垂著頭囁喏:「我自己去……」

    「好好好。」沈亦晨連聲應著,急忙奔進浴室裡給她防水。

    直到都準備好了,郁歡才小心翼翼的從地上起來,卻是沿著牆根一直走,躡手躡腳的進了浴室。

    她站在全身鏡前脫了睡裙,這才看到自己的身體。

    男人的呼吸和髒手彷彿還貼在她的皮膚上,郁歡握緊拳抵在自己的唇上,頃刻間淚如雨下。

    她把花灑開到最大,溫熱的水流沖刷著她的身體,她卻覺得怎麼也沖不掉那些骯髒的痕跡。

    郁歡不停地用毛巾擦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哭一邊擦,無助而又淒楚。

    水聲混著她低低的啜泣聲,從浴室裡傳出,沈亦晨靠在浴室外面的牆上,聽著她聲聲啜泣,緊握的拳頭狠狠地砸在牆上。

    她擦了很久,還是覺得不夠,忽然發現架子上有一把刷子,幾乎是狂亂的奪過來在身上用力的刷。

    粗糙的硬毛在她柔嫩的皮膚上來回磨礪,很快就泛起了紅,可是她卻不覺得疼,反而覺得心裡的空洞越來越大,坐在冰冷的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洗了很久,沈亦晨心裡越來越沉,直到她的哭聲傳出,他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了浴室的門,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她的身上幾乎紅的起了皮,沈亦晨啞聲喊道:「你這是幹什麼?!」

    「別碰我,我要洗乾淨……洗乾淨!」

    她已經有些混亂了,沈亦晨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刷子,用力把她往自己懷裡按。

    她渾身都濕了,也沾濕了他的襯衣,花灑的水灑在兩個人身上,沈亦晨索性也陪著她瘋狂。

    她越是掙扎,沈亦晨就知道她心裡的畏懼太強烈。

    她不能一直這樣,否則恐懼感只能越來越嚴重。

    沈亦晨咬了咬牙,一把用力將她拖到自己的面前,扳起她的臉大聲道:「你仔細看看!是我!沈亦晨!不是那些欺負你的流氓!」

    「不是不是不是!你不是!」她用力推著他的身體,拳頭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哭喊著道:「你不是沈亦晨!沈亦晨會來救我的!你不是他!不是!」

    她一直嘶喊,嗓子都已經啞了,像是不見刃的刀一樣,一下一下的劃在沈亦晨的心上。

    沈亦晨一把將她攬在懷裡,用力的把她按在自己的身體上,恨不得能將面前的女人揉進自己的血肉。

    「對不起,歡歡,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到了傷害……」

    他反覆不停的道歉,希望能給她一些安慰,郁歡的拳頭還是不停地捶打他,拚命地想推開這個男人,可是沈亦晨抱的太緊,郁歡急了,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沈亦晨皺著眉,疼的吸氣,可是卻沒有放開她的身體。

    郁歡咬得很重,像是那時咬那個男人的耳朵一樣,直到牙根都酸了,她才慢慢放開了沈亦晨的血肉,正視了面前的男人。

    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出來,有溫熱的指尖幫她拭掉淚,眼前又恢復了清明,依然是那個好看的男人。郁歡的手指伸向面前的男人,輕輕地撫上了他俊逸冷硬的臉龐。

    「沈亦晨……」她顫抖的叫了他一聲,男人幾乎有些哽咽,隨後是重重的點頭。

    她看著他的臉,眼淚忽然流的更凶了,哭喊著控訴他,「你為什麼不去救我?你知不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那些流氓差一點……就差一點……」

    沈亦晨心疼的把她揉進懷裡,痛惜的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我去晚了,讓你受了罪……」

    他的手按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撫。

    郁歡的手臂環在他的脖子上,拳頭奮力的打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在他耳邊哭泣嗚咽,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獸,悲鳴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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