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不愛她也和你沒關係」,明添好看的臉上掛出譏諷,「凌大總裁,我要是你也沒臉站這兒了,難道你把她害成這樣還不夠嗎,我看你還是快點回去吧,當心你家那小寶貝鬧著要爸爸哦」。
凌牧瀟卻是沒應聲,站在邊上,用力的吸了口煙。
「我在求婚呢,你能不能別站這裡煞風景」,明添搖了搖鑽戒,無可奈何的皺眉。
「你願意嫁給他嗎」?凌牧瀟吐出一口煙霧,幽深的眸凝視著傅青槐。
「shi、t」,明添低咒,他以為自己是結婚證人嗎璽。
「凌牧瀟…」,傅青槐抬起頭來,眼睛淡漠無情,「我不知道要跟你說多少次,請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真的…非常不願意看到你」。
凌牧瀟依舊不說話,香煙飄渺的煙霧遮住他若隱若現的面龐。
明添嘴角竄出一絲得意徑。
「還有明添…」,視線又轉向另一個,傅青槐道:「謝謝你的心意,但是我這輩子早就不想再嫁入了,免得我這副殘破的身軀嚇到別人」。
凌牧瀟和明添神色各自喉嚨噶澀,兩人看著她拖著箱子走進樓道淹沒的夜色中。
明添低頭緩緩收起手中的錦盒,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浮現出不忍的痕跡。
他永遠都不會忘了四年前在醫院裡看到她的模樣,他幾乎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以前他是恨她的,可是看到那一幕之後他便再也狠不下心去恨了,連嘲笑都不敢,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早就傷痕纍纍了,他更知道她是花了多大勇氣才能重新站起來。
「凌牧瀟,我要是你,就不會再來了」,明添盯著他雙眼冷冷的說完後轉身上車離開。
夜色中,凌牧瀟悵然的抬頭望著天,繁星點綴在夜幕中,想來明天是個好天氣,可是他的世界究竟要怎樣才能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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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落在C市國際機場,外面溫度三十六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來或打開行李架…」。
機艙裡,空姐標準優美的嗓音迴盪在每一個角落裡。
機場裡熟悉而又陌生的高樓、景色從小小的機窗前劃過,同時也倒映出裡面男人一張俊美卻冷漠的年輕面孔。
「爹地,唔…快到了嗎」,旁邊的小腦袋從毛毯裡鑽出來,眼睛還迷迷糊糊的。
凌茂灃垂眸無聲的抱起兒子,視線卻沒離開窗外。
擴別四年,當年一次又一次狼狽離開,如今再次回來,機場似乎重新翻修過,剛才飛機降落時,C城的版面似乎又擴大了。
看起來變化挺大的,只是不知道…小叔你現在怎麼樣了?
嘴角勾起詭秘的笑。
飛機停穩後,抱著兒子走出飛機,陽光灑落下來,十一還是沒從時差中適應過來,「爹地,我好想睡覺啊,為什麼這裡天空還是白的呢,我記得在美國這個時間我們都躺被窩裡呼呼了」。
「時差問題」。
「爹地,什麼叫時差啊」。
「等你再長大點就能明白了」,凌茂灃領了行李舉步跨出關卡。
「帽子…」,兩個均上了一米八的男人高興的跑過來送上一個熱情的擁抱。
「京源…施帆」,凌茂灃笑著騰出一隻手臂分別抱了抱兩人,「好久不見了」。
如今的葉京源西裝筆挺,依舊是俊逸儒雅,只是比之從前在校時多了幾分沉穩和凌厲,至於施帆,還是那麼瘦,皮膚很白,一雙手比女人保養的還要好,身上帶著一串粗金鏈,一看就是沒吃過什麼苦爆發戶富二代。
「小子,他娘的,總算把你盼回來了」,施帆使勁朝他胸膛錘了拳,「噯喲,好傢伙,肌肉結實了」。
「你以為和你一樣」,凌茂灃也大笑的回了他拳,「一身皮包骨」。
「這不是十一嗎,長這麼大了」,葉京源從他懷裡抱出十一,「小朋友,還記得叔叔嗎」?
十一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懶懶的搖了搖頭,「叔叔,我們見過嗎」。
「你那會兒見到他時才兩歲,小孩子記性本來就差,他怎麼可能會記得」,凌茂灃笑道,「十一,這位是京源叔叔,這個是施帆叔叔」。
十一又無精打采的點點頭,眼珠子忽然看到牆壁上掛著的電視屏幕時,忽然一亮,「爹地,是媽咪耶」。
幾人一愣,順著他視線望去,電視裡正在放新聞,裡面的傅青槐好像是在參加一個講壇,一身黑色套裙,黑絲襪,九厘米長的高跟鞋,及肩的黑髮吹得微卷,一副成熟幹練的姿態。
「《死神傳說》票房好的確實讓我有點意外」,傅青槐面對主持人的詢問淡定的笑道:「這只是一部小成本的電影,我想之所以會取得這麼好的成績純粹是電影的情節正好符合時下大眾的口味,前陣子接二連三的動作、偵探片湧進市場,大家可能會覺得視覺疲勞,需要一點有新意卻不失搞笑、輕鬆的片子…」。
「爹地爹地,我要見媽咪」,十一突然一掃睡意高興的手直往屏幕的方向抓,弄得葉京源還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小祖宗抱穩。
「好啦,等明天咱們就去找你媽咪行嗎」,凌茂灃哄著把他抱過來。
「為什麼不能今天去呢」,十一沮喪的道。
「今天爹地還有事」,凌茂灃舉步快點抱著他走出機場,免得他又看到電視機叫嚷。
回到車上,施帆才笑著說道:「上星期傅青槐的公司才上映的一部《死神傳說》票房破了億,現在影院還是排的很火,我才破兩萬是遲早的事」。
「凌牧瀟呢」?凌茂灃淡淡的挑起唇角,目光清冷。
「還是那樣,不過最近高瑞謙和董事會那幾幫元老小動作越來越多,我猜著很快就要決裂了」,葉京源回眸,目光有幾分複雜,「當然可能和你爺爺最近又住進了醫院有關,凌家親戚也去的很頻繁,我猜…恐怕快不行了」。
凌茂灃低頭把玩著孩子的手微微緊了緊,車子裡安靜了足足半分鐘,只聽他才開了口,「既然回來了,也該去看看我爺爺了」。-------------------------
聖亞私人醫院,也只有有錢人才住得起的醫院,裡面的護士和醫生請的都是從國外回來的拔尖人物。
夏日的花園裡,太陽下了山,連散步的人也很少,空氣中靜裊裊的只聽得見知了的聲音。
兩個年輕的護士坐在長廊的椅子上休息聊天,高大的暗影突然罩下來。
「請問一下凌旭凌老先生的病房在哪裡」?男人的聲音低醇富有磁性。
女護士們抬頭,面前不可多見的英俊美男子炫的兩人一片空白。
凌茂灃只好再重複了一遍,其中一位女護士才先回過神來,見他右手捧著一束鬱金香,左手提著一籃水果,鼻樑上掛著黑色太陽鏡,吶吶的脫口而出:「在十樓,但是有保鏢看守著,尋常人是不能進去探病的」。
「謝謝」,凌茂灃淡淡頷首,像是沒有聽見她後面的話,轉身離去,遠遠的,還聽到那兩個護士的竊竊私語聲。
「你剛才怎麼隨便就說了,你忘了凌老先生的病房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哎呀,我一時太緊張就說了嗎,沒事,我看他應該也是凌老先生的親戚,真帥」。
……。
薄長的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凌茂灃坐電梯上了十樓,VIP的病房門口,幾個高壯保鏢守著,攔住了他進去的路。
「不好意思,陌生人不能進去探病」,保鏢攔住他。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他孫子」,凌茂灃薄唇微啟,下顎微抬,完美的臉部線條深邃優美,與他們的總裁凌牧瀟有幾分相似。
幾個保鏢正面面相覷時,病房裡突然傳來一個男人沉重的聲音。
「齊凱,什麼人來了」?
房門打開,走出來的男人身軀健碩魁梧,綠白條紋的翻條紋襯衫下每塊肌肉都彷彿散發著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王者之氣。
只是男人在看到門口的人時,幽沉的眸孔裡突然像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了強烈的暗湧。
「凌總」,太陽鏡摘下,凌茂灃波瀾不驚拒人於千里之外千里之外的冷漠笑容,「我來看我爺爺」。
凌牧瀟看著面前有些陌生的成年男子。
不再是以前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叫「小叔、小叔」的男人了,連個子都足以跟他平起,眼神亦是深沉危險的像曾經的他…。
「怎麼,去了美國後連長輩的尊稱也不會了」,好半響,凌牧瀟回過神來,雙手負於身後,瞇了瞇眼眸。
「不是早就恩斷義絕了嗎」,輕哧的薄唇裡吐出嘲諷的話語,凌茂灃舉了舉手中的鮮花,「麻煩讓我進去看一下好嗎」?
「既然早就跟我們凌家沒有任何關係,那你今天又為何還要來看你爺爺」,一絲沉痛從凌牧瀟眼底一閃即逝。
「聽說他快要死了,再怎麼說他把我養大一場,總得在他活著的時候來送最後一程不是嗎」,凌茂灃滿不在意的聳著肩。
凌牧瀟冷峻的臉不上難以置信的怒氣,「凌茂灃,你竟敢說得出這種無情無義的話來,如果你爺爺聽到這番話不知道會有多失望,你捫心自問看看他曾經對你有多好,甚至比我這個兒子還要更疼你,而且要不是你當年把他氣成了這個樣子,他哪至於像現在這樣智商像個三歲的小孩,連我們這些最親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他扯住凌茂灃的手臂推了進去,凌茂灃站在病房裡,凌老爺子躺在病床上,臉頰乾枯,頭髮花白,臉上還壓著氧氣罩,手上插著針管,這是一個即將凋零的老人。
凌茂灃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低頭把手中的鮮花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取出一個梨子拿起旁邊的水果刀慢慢的削起來,切下一片水果後,放到他嘴邊上,「爺爺,你還認識我嗎」?
「唔唔…」,老人家搖著頭,目光呆滯,看著梨子還流出了口水。
他低頭閉了閉眼睛,足足沉默了三四分鐘,才重新起身。
「你就要走了」?凌牧瀟眸子暗了暗。
「這是我的名片」,凌茂灃遞了一張燙金的名片遞過去。
他瞇眼,接過,訝異,「逸峰投資有限公司CEo」。
「C城的圈子有時候就是這麼小,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有再見面的機會」,凌茂灃俊美的臉上泛出陰冽的笑意,「凌總,你應該還記得四年前在派出所裡我跟你說了什麼,我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腳底下,為你當年奪走我所有的事付出代價」。
面前男人的眼神裡再不像從前那樣連恨都是赤、裸裸的,如今的他會把恨藏在眼睛裡面,你起初看著,他可能笑的,但再仔細一看,裡面都是冷冰冰的,凌牧瀟隱晦的眸瞇起,忽的失笑,「也許你現在是有點實力,但還是太嫩了點」。
他的蔑視,凌茂灃並不意外,雙手插進褲兜裡,「你知道嗎,四年前,有次去日樺別墅,我躲在樹上,看到你和傅青槐在床上親熱的感覺真的很不好,我原以為你們早在一起了的,不過看情形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會和明添跑去開公司,聽說你還是對她很執迷,這次咱們就來比一比看誰先追到她」。
凌牧瀟愕然,終於明白當年為什麼他對傅青槐的態度那麼大轉變,原來他是誤會了,「你以為這是一場賭博,凌茂灃,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請你不要再去攪和」。
「看來我不在這段四年裡,你們倆真是發生了了不得的事,但是我恐怕不能答應,我的孩子也不能答應,他需要一個母親,更重要的事…我也讓你嘗嘗我當年的滋味」,凌茂灃再次扯出一個修羅般的笑容後,決然轉身離去。
凌牧瀟站在窗前,遠遠的看著他上了樓下的跑車,離開時,他還抬頭朝窗戶的位置看了眼。
自四年前的事情發生後,他忽然再一次感到驚慌後怕。這幾年裡,他不怕明添,亦不怕任何追求傅青槐的男人,只是唯獨怕凌茂灃會回來。
因為他太瞭解了,不管傅青槐的心裡是愛還是恨也好,只有凌茂灃,還能牽動她的心。
可是他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了,甚至於還不如…明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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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熠電影有限公司。
古樂把新的票房數據表拿上來時,傅青槐正低著頭在電話,語氣是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溫柔細膩。
「噢,你喜歡吃海苔、螃蟹啊,還想要限量版的鋼鐵俠鎧甲,那下次媽咪買給你…我說話算話啊…」,也許是聽到動靜,傅青槐回眸看了他眼,聲音壓的更溫柔了,「十一,媽咪這裡忙,等會兒再打給你啊」。
掛了電話,臉上亦是沒來及收斂的笑容,接過他手裡的票房數據表時,亦是越發的好心情,「行啊,這次賺了個缽盆滿滿,得好好慶祝下才行啊」。
「本來說好是全劇組去馬爾代夫玩的,但是幾個主演沒時間,所以肖導和下面的人商量了下,還是晚上暫時慶功會party樂一樂算了,旅遊的時換下次」,古樂笑著說。
明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