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希下意識的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左右不明白,家裡頭有什麼客人,似乎是大有來頭的模樣,值當讓媽媽大費周章的叮囑她按時回家。舒光玒兒
那邊同事又在催她快點兒回去,她一邊應著,一邊迅速的給陶明白發了條短信過去。
等到她回到座位時,一撥人的討論已經暫時停止,景小紅頗有些幸災樂禍的開玩笑,說她再不回來,常青就得把加班的罪魁禍首這罪名給按在她頭上了。
姚希希笑,她不過就接了個電話,能耽誤多會兒功夫啊。
一群人笑呵呵的說笑,氣氛難得的輕鬆,元月起《台前幕後》就正式開播,眼下真不是說說笑笑的時候。不過就是抓著一點空子,苦中作樂罷了玷。
姚希希聽到景小紅問她:「老莫最近好吧?」
「好啊。」她回答。
莫子言結婚的消息,並不曾在騰昌流傳開來,撇開陶明白不論,也只有dido知曉一些內情撓。
「我說。」景小紅頗八卦的道,「老莫那個勁兒,哪天她閃婚了,我都不會感覺有多稀奇。」
姚希希正喝著水呢,聽到這裡,端著杯子的手一劃拉,險些灑自己一身。
「瞧瞧。」常青眉尾一挑,「咱們一說結婚啊什麼的,把咱過了年就三十的希希給嚇成什麼樣了。」
大家聽出來常青話語間的揶揄,整個辦公室響起了會心的大笑。
姚希希摸了一下額頭,有點兒啼笑皆非絕對權力。
「哎,說真的。」景小紅很是感興趣的樣子,「像陶監這樣的上等貨色,換我,就算是綁了,也得去領了證才算小功告成……」
「做人要矜持……你們懂什麼呀。」姚希希笑瞇瞇的。
「哎,那陶監,私底下什麼模樣呀?」景小紅摸著下巴,「我估摸著,一定是個高手……」
「打住,打住……不許八卦我啊……」姚希希作出投降的姿勢。
「這回真不是八卦。」常青插腔道,「咱們景小紅女士,是恨不能換老公……是吧?」
「我呸!」景小紅作勢抄起文件夾就要扔出去。
眾人大笑。
常青笑著清喉嚨:「都嚴肅點兒,沒瞅正開會著呢。」
「切!」眾人嘁他。
……
姚希希開車回到景慈街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胡同巷子裡的路燈,帶著暈黃的光圈,顯得有些落寞。下車後,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停在不遠處的阿斯頓馬丁,橫豎是覺著眼熟。她笑了笑,不過就是同款的阿斯頓馬丁,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進門前,姚季節的電話打進來,說:「姚四兒,你屬蝸牛的呢?都這個點兒了,你就算是爬也爬回來吧?」
姚希希沒有立即回答,聽著裡邊說說笑笑的,她直接掛了電話,就聽姚季節在裡邊氣急敗壞的嚷嚷:「四兒掛我電話!」
姚首道「嗯哼」了一聲。
姚季節的聲音小了些:「爺爺能不偏心的這麼明顯嘛……還說不得了我……」
「好哇!說我壞話。」姚希希很是大聲,有要嚇一嚇姚季節的意思,玉姨在外邊就要同她說話,她只做了噤聲的動作,一下子闖了進來。
她臉上還掛著大大的笑容,待看清屋裡的情況,笑容便僵在臉上——坐在爺爺手下的人,誰啊……
姚希希腦子裡嗡嗡作響,指著矜持微笑,紳士禮貌到恰到好處的陶明白,瞠目結舌的。
「你怎麼在我家?」她張口就問。
姚首道一頓:「沒規矩。」
語調甚是平緩,倒沒有真的責備的意思,反倒透著一股子的縱容。
姚季節在一旁忿忿不平的撇嘴。
姚希希皺了皺鼻子,狐疑的又看了一陶明白一眼,然後乖巧的一一與眾人打招呼。心裡卻說,小樣兒的,又開始裝無辜……她下午給他發信息說晚上要回景慈街的時候,他可沒回一句:真巧啊,我今晚也去景慈街……她在心裡小心的盤算著,眼下這到底是怎麼個狀況,也沒個人給她透透口風。莫不是,陶明白就是那個神秘的大牌客人?不至於吧……
「就屬你這小猴子鼻子最尖,我們正要吃飯呢,你就回來了。」白樸方顯然很是高興,開著玩笑。
「去洗手,開飯了。」姚靜香摸女兒的耳垂。
「哦……」姚希希瞪了陶明白一眼,越發感覺可疑。
等她洗完手回來,像是有意無意的,大家在陶明白旁邊給她留了位置,姚希希就覺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她這裡似的國色生梟全文閱讀。她坐下來,狠狠的踩中陶明白的腳,然後滿面掛笑的看著他。
她其實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似乎應該感覺不自在與不妥的,但是對著陶明白,又感覺,她其實並沒有感覺多不自在,彷彿,他出現在她的親人面前,是一件再水到渠成理所當然不過的事了。她其實有些氣,這股子氣,來得有些莫名其妙,明知沒道理,卻還是要這股子憋悶悉數發洩在他身上。
陶明白腳上吃疼,不由得皺眉,想著她這會子的心情,卻還是忍不住樂。
姚首道揚了下下巴,說:「小陶是我的客人,不要拘謹。」
姚希希齜牙,盯著陶明白。合著這人不是一般的神通廣大,這才多會兒的功夫,立馬鳥槍換大炮,搖身一變,成爺爺的客人了。
好傢伙,真是……抱上了好粗的一根大腿。
姚希希語塞了。她起先還納悶,姚季節素日裡一向是滿嘴跑火車的,怎麼到了陶明白這茬,一點動靜都沒有,安靜的有些過分了,敢情是不敢撩爺爺的虎鬚。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
姚希希腦子裡天馬行空的,全是小心思,想到這裡,忍不住對姚季節一笑,果然,姚季節的臉色都變了,跟內分泌嚴重失調似的。
白樸方不停的給她夾菜,玉姨在一旁,語氣甚是不滿,直說小四瘦了。
姚希希不以為意,她哪兒瘦了,她便是上學最胖那會兒,臉圓的都跟包子似的了,玉姨也還是會心疼,並不住感慨:小四真瘦,小四太瘦了……她倒是好奇,在玉姨的大腦中,對胖的定義究竟是怎麼樣一個概念,總不至於等到她胖成一隻球的時候,玉姨才會滿意的覺得,嗯,小四這樣正好。
她左右看看,順手把自己碗裡的一塊看著有些肥膩的肉骨頭塞給了陶明白。幾乎是同時,好幾個人「嘶嘶」的,有不滿,有無奈……姚希希眨了眨眼,立時有些窘。
「沒規矩。」開口的是白樸方,語調不甚柔和,「自己不吃的東西,怎麼可以丟到旁人碗裡?」
媽媽一嚴肅起來,姚希希幾乎滿頭是汗,撅了撅嘴巴,到底是不敢回嘴。就看著姚季節衝她擠眉弄眼的,那意思是,四兒,頂住了啊,頂住……她覺得臉都快抽筋了,就聽陶明白的聲音含笑,說:「正好,我很喜歡。」
姚希希如蒙大赦,看著媽媽,一攤手,那意思,你看,人家都不嫌棄我了……
白樸方卻還是看了她一眼,並不縱容,再看陶明白,見他用餐時斯文有禮不矯情,他本就眉目清朗不遜於姚禮仁,但因為嘴角含笑,便越發顯得親和近人接地氣兒,眼神中便更添幾分喜歡。
姚希希扁了扁嘴巴,總覺得那眼神,有點兒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味道……又一個被陶明白給糊弄過去的,她起先還不是覺著這人笑得跟只無害的奶狗兒似的,到頭來呢?
白樸方留意著她的小動作,再同姚靜香對視一眼,均看見對方眼裡的笑意與欣慰。
晚飯一結束,大家在廳裡閒話了一會兒,姚首道便先回了書房,幾位長輩都是刻意的,把空間讓給他們。姚希希見狀,忙抬起手臂搗了陶明白一下,她憋屈了一個晚上,這才得了機會問:「哎,怎麼回事兒?」
陶明白沒有立即答覆,只是微微笑了笑,目光落在姚季節身上。姚季節雙手抱胸,也正審視的望著他。
相較姚一柏、姚禮仁的默不作聲,姚季節的陣勢,怎麼都有點兒如臨大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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