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希終於從渾渾噩噩的心境裡掙脫出來,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及莫子言的婚禮籌備中。&&&看最快更新上&&&舒殢殩獍就算是媽媽沒事先拜託,衝著她跟莫子言的關係,各項事宜她也逃不過去的。
她雖有三位兄長,這些年,卻都沒有結婚苗頭,姚希希對婚禮的瞭解,也就僅僅局限於參加過幾回,真到自己忙活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橫豎都是一堆的事情。莫子言已經極力要求簡單了,長輩的意思也是從簡,但是,婚禮終究是婚禮,怎麼樣也不能太過草率,該邀的賓客,該籌備的事宜,細算起來,仍是一個驚人的數據。
我的天!
姚希希真後悔接了這麼個差事,這得幸虧不是她結婚,她想著莫子言得去選衣服、拍照、領證、孕檢……她光是看著就更累了。她在跟陶明白訴苦水的時候,幾乎是指天誓日的,說,假如她結婚的話,兩個人悄默聲兒的領了證就完了。
陶明白聽著,臉上的表情嚴肅極了,他掐著眉心,問她:「你現在是暗示要跟我結婚嗎?綺」
她語塞。
「這樣一來,我不是可以省下一大筆錢?」他又說。
「錢錢錢!」她瞪他,「你這個小氣鬼成天就知道錢。攸」
想當年,她不過蹭了他車子一下,他就從她那兒拐走了一張支票,天底下竟有這樣小氣的男人。
她忿忿不平,好一會兒才覺出不對。錢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什麼時候說要跟他結婚了?
陶明白仍是泰然自若的忙自己,嘴角卻是上揚的,她看著他,咬了咬牙,恨不得擰著他的耳朵來個360度大旋轉,又忍不住想笑。
連著幾日的繁忙,姚希希有心要單獨見一見鄔美荃,卻總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鄔美荃也彷彿刻意避著她似的。當行政辦公室的同事過來追問年會的節目進度時,姚希希終於有了一頭兩個大的感覺。
她這一程子,神經緊繃的,婚禮的日子越來越近,節目製作也是刻不容緩,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的,摞在了一處,實在是多,她早就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心情去惦記著表演什麼勞什子的節目。
「那vcr,這個是你答應了的,總不能反悔。」對方不依不饒。
「我們組出一個節目就好了嘛……」她伸手挽了對方的手臂,低聲說,「你看看我,忙得都快提前進入更年期了,你們還忍心讓我單獨錄影嘛……」
對方幾乎沒翻白眼。
姚希希耍賴的本事可是公認的一流,這傢伙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甜美,那麼,那麼……
「走走走,我盯著你,你現在就給我去錄影。」對方把心一橫,對姚希希的大呼小叫直接無視,拉著她直往錄影棚去。
對講機裡傳出來調度員的聲音:「三號棚有位。」
姚希希呲牙,知道逃不掉了,只好蔫兒吧唧的朝三號錄影棚走去。
「不用化妝?」姚希希問,她也不想蓬頭垢面的錄個vcr。
「拜託。」對方看了她一眼,「麻煩你給我們也留條活路,這樣就夠美的了。」
「真的假的?」姚希希故作矜持的輕笑,「要不要這麼誇張?」
對方見狀,吸氣,咬牙,說:「姚希希你這個妖精!」
姚希希心情格外的好,一撇嘴,就笑出聲來。
儘管笑笑鬧鬧的,真到了錄影的時候,人在鏡頭前仍是有些拘謹害羞的模樣,姚希希卻還是維持了一貫的好水準,她問是不是隨便自己說什麼,攝影笑,說隨你說什麼,即興發揮就好。
姚希希想了想,「嗯」了一聲,語氣緩緩的開了口……
已經到了年底,錄影棚也非常緊張,姚希希還沒有錄製完,已經有調度員過來詢問進度。姚希希看到,撫了一下臉,臉上燒得厲害,一對著鏡頭,她就開始渾身不自在。
等到攝影師終於說「ok」,姚希希如蒙大赦,她呼出一口氣,跟燈光及攝影道謝。他們這邊剛喊停,外邊便呼啦啦的湧進來一大票人,錄影棚裡的鎂光燈仍打著,很是明亮,姚希希瞇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看清楚擁在其中的鄔美荃。
她看著。
鄔美荃卻彷彿沒看見她似的,一貫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有不少同事過來打招呼,姚希希不時的點著頭,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她聽到耳邊嗡嗡的響,人已經不自覺的朝鄔美荃走近。
鄔美荃留意,看了她一眼,繼續收拾器材。
這一眼,淡漠至極。
這之前,姚希希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鄔美荃會獨獨待她如此,儘管她不在意鄔美荃如何,但是,成天被一個人咬牙切齒的,從骨子裡厭惡著,並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她從未想過,她真的是那個所謂的始作俑者。
一念至此,她看著瘦削的鄔美荃,心裡的難過陡然像是雜草一樣瘋長。
「等你忙完了,我們能不能談談?」她問。
鄔美荃皺了眉,手裡的動作卻仍是沒停,每個節目組的劇務都是個非常重要的崗位,事無鉅細的都要處理,萬分辛苦自是不必說,很多時候,還要承受導演的斥責,簡直是對身心的雙重考驗。
姚希希咬了下唇。
「你說想看看我是怎麼樣的人,對吧?」她問。
鄔美荃頓了一下,姚希希留意到,她的動作有些遲滯。
「那麼,你真的看清楚了嗎?」她又問。
鄔美荃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她隨意的坐在道具箱子上,良久,才說:「我看得很清楚。」
她盯著姚希希的眼睛,語調冷冷的,「仗著……」
「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家裡有點背景,就做不道德的事情,對嗎?」姚希希打斷她。
鄔美荃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沉默以答。
姚希希點點頭。
她瞭解的看著鄔美荃,輕聲說:「我從來都不會後悔,哪怕做錯了事,我也認為,我也有勇氣去面對,有責任去承擔。我曾經愛過一個人,誰也沒逼誰,誰也不欠誰,在那段感情裡,我快樂過,幸福過,我不後悔。但是,我沒有想過會因為這段感情傷害到別人,也從沒有想過,我的快樂是建立在怎麼樣的基礎上,我更加不知道,有人因為我正承受著痛苦……抱歉,請你相信,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讓我的感情變成傷人的武器。」
姚希希說著,咬了嘴唇。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想到眼前的這個人平白無故的沒了孩子,又失去了心愛的賴以生活的男人,同為女子,她能想像那種幾乎是天崩地裂的痛苦。
她心裡的難過與愧疚,一下子就掰扯不清起來。
音效師在調音,錄影棚裡響起了低低的音樂聲,鄔美荃僵了似的,坐在那裡,臉上的神情鬆動,有種說不出的沉鬱掙扎。
「姚組長。」有人叫她。
姚希希半晌才「哎」的一聲應答,她擦了下鼻尖,又看了鄔美荃一眼,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姚組長,樓下有人找。」
姚希希的心神還沒有復位,愣了一下,反問:「樓下?」
「人在大廳,她說自己姓屈。」對方見姚希希仍一臉茫然,就補充了一下,「看上去很漂亮也很幹練的樣子。」
週遭安靜了。
姚希希一下子反應過來對方形容的是誰。
是屈唯唯。
她竟然在這時候回來了?
這玩笑可開不得,姚希希深深的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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