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毫無防備,更沒有一絲半毫的心理建樹,姚希希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滿目漆黑迷濛,只能以大腦徹底放空的姿態,堪堪的陷入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中,無力的感受著這個越來越蠻橫,近乎是在發洩著什麼的親吻,任他為所欲為。舒骺豞曶
曖昧的因子在空氣中浮動,她的臉近在咫尺,她的人近在咫尺,她和他的身體在這一刻似乎緊密的都貼到了一處,陶明白能感受到她柔軟的身體裡傳遞出來的震顫,他們分明離的這樣近,又如此的親密。
往日裡故作大膽的小女子,此時被他扣著腦勺,連想要抗拒的力量都沒有,或者其實並不是沒有,而是倉皇無措到,只能呆滯的被他擁著親吻著而做不出任何反應。
「我認輸。」他氣息不穩的說。
姚希希終於在這暗啞的聲線中尋回了一些理智,整個人也跟著清醒了一點,她根本來不及去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只覺得快要無法喘息遽。
這一吻彷彿是沒有盡頭的,像是終於下定決心拋開了所有的顧忌,他親的那樣狠,氣勢那樣猛烈,幾乎奪走了她所有的呼吸,她的唇舌帶著灼熱而強烈的熱度,變得麻木疼痛。
就在她以為自己幾乎要暈眩過去的時候,他的吻卻又陡然變得溫柔,半是安撫半是逗弄的,極近耐心的細膩和綿長,那樣輕而易舉的從她身體裡勾出來一股虛軟,讓她感覺到理智像是空氣中漂浮的塵埃,再一次與身體分離。
無法思考,無法記憶,這種感受讓姚希希幾乎要崩潰好。
陶明白卻在此時終於停止了動作,他捧著她的臉,幾乎是額貼著額,面貼著面的,用沙啞的聲音對她說,「我認輸,你的追求,我答應。」
姚希希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卻又彷彿沒有清醒,她很想再問他一遍,他知不知道他剛剛究竟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可是,腦子裡一片混亂。
「你……」不知怎麼的,眼底竟起了霧。
她就這麼呆呆滯滯的坐在那裡,被他溫柔的擁在懷裡,鼻端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只屬於他的氣息,而後悄無聲息的鑽入她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陶明白輕撫著她柔軟而蓬鬆的頭髮,閉上眼睛,有那麼一瞬,一動也不動的,一股苦澀,將他牢牢纏住。
就這樣吧,讓那些包袱隨著時間永遠沉沒,他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從她這裡得到回應,又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抓牢,就此沉溺在她的甜美裡。
他想,母親一定會諒解他這份想要安定幸福的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姚希希終於尋回了些許的力氣,頹然的感覺一點一點的擴散到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他的手輕柔的替她攏好了頭髮,心底的某個角落在叫囂,在抗拒,在迷茫……在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情緒的驅使下,她幾乎是不帶思考的,腦袋一歪,準確的對著他的手背,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咬的口中滲出一股甜腥的味道,才怔怔的鬆了口。
陶明白疼的直抽冷氣,卻半晌沒出聲,他的下巴抽緊,望著她停下來猛烈喘氣的樣子……他能聽到自己沉沉的呼吸聲。
姚希希狠狠的喘著氣,泛紅的眼睛讓她看上去像是一隻被踩著尾巴正著惱的小貓,她咬著唇,氣呼呼的瞪他:「色狼!」
她的眸子清凌凌的,水波蕩漾,臉頰緋紅,這哪兒像是在瞪人,分明是……他的手在疼,又彷彿不再疼,他望著她,莫名其妙的,有些想笑。
自遇上她,他越來越愛笑,幾乎時時刻刻都按捺不住想要揚起唇角的衝動。
可他非常清楚,眼下他哪怕是露出來微微的一個笑,也是不妥當的,多半會讓她惱羞成怒……可這種忍耐的心情,竟然被甜蜜與幸福充盈的滿滿的。
「王八蛋!陶明白你大爺的混蛋!你不要臉……」
她幾乎是把她一下子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話都搬了出來,而後,毫不吝嗇的送給他。
姚希希把手裡但凡能抓到的物件,全部對著陶明白給丟了過去,最後,實在找不到工具,她便攥著拳頭用力的去捶打在他身上。她是下了狠勁兒的,壓根兒不知道也沒有心情去回想和分析,陶明白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腦子裡就剩下一個念頭——她姚希希就這麼好欺負?他要這樣欺負她……
這話她沒有說出來,也幸虧是沒有說出口,否則,陶明白更加覺得委屈,這不是活脫脫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嘛。
等得她打的累了,陶明白伸手,將她攬在懷裡,讓她的小腦袋瓜子,貼在他的胸前。姚希希這會子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帶著三分抗拒三分茫然三分氣苦和一分無奈,整個人就這麼順著他的力道,癱倒在他懷裡。
說不上是委屈,還是僅僅因為發洩,眼淚鼻涕一個勁兒的全部湧出來,她也不管,將他胸口的衣服當做手帕,揉的一團亂,抹完了眼淚又帶著幾分故意的繼續擤鼻。
她的人就在他懷裡,柔軟的身子帶著香甜的氣息,一股又甜又苦的感覺開始在陶明白的心田洶湧澎湃,他忍不住更加的將她擁緊,不怕他把眼淚鼻涕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卻怕她一直哭,怕她難過,怕她生氣,怕她落荒而逃……
這樣想著,就忍不住低下頭去看他,她攥著他胸口的衣服,像是個鬧彆扭的孩子,用力的推他。
這一回,陶明白沒有忍住,微笑了一下,對著她櫻粉的嘴唇便印了上去,輕輕的,柔柔的,然後,他準確的握住她再次捶打過來的拳頭,嘴角一彎,吻了吻她的額頭,又用鼻尖去抵了抵她的鼻子。
姚希希臉紅耳熱的咬著嘴唇,被這樣親暱的動作鬧的幾乎全身無力,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覺得這人怎麼這樣……這樣膩歪,膩歪的叫人心慌意亂。
這才是傳說中的高手,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這世上沒有比我更容易追求的人了。」她聽到他說,那語氣,竟好像還是她揀了個天大的便宜,賺到了一樣。
她哼了一聲,他說這話的聲音不大,她卻聽得心頭驀地一震,心裡瞬時泛起一絲說不出的感覺,嘴裡似乎還殘著甜腥的味道,但是,她也沒有半點兒過意不去的意思,心中暗想,頂多,算是扯平了。
姚希希後來回想了無數次,她認為自己那會兒一定是被色迷心竅了,才會著了陶明白那個色狼的道兒。
天地良心,她嘴上說著要追求他,信誓旦旦的要將他拿下,可事實上,她根本沒有當真去做出任何一個實際動作……她細想想,又覺得有些心虛。
可陶明白是誰啊,是第一次見面就有本事把她迷的七葷八素的妖孽,她一定是昏了頭了而且是瘋了,才會被這個混蛋給佔了便宜。唯一讓她覺得好受點兒的,就是她在恢復了思考能力後,第一時間下了狠勁兒,狠狠的用力咬了他……她清楚的記得他手背上留下的深深的殷紅的齒痕,簡直觸目驚心。
這次「血的教訓」直接讓整整一晚都在失眠的姚希希,第二天起了個大早,一起吃早餐這種事情橫豎是連想都不敢再想,跟做賊似的,悄悄兒的出門,開了車,直奔騰昌大廈。
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負責早間新聞的同事已是一臉疲倦的收拾東西,見姚希希來得這樣早,眼下又帶著濃重的青影,不免要關心的問上幾句。
姚希希還沒來得及唉聲歎氣一番,就見實習記者小蔡忽然從座位上彈起來,一副低眉斂目的樣子,恭順禮貌的說:「陶總監。」
騰昌能有幾位陶總監呀?姚希希反應過來的時候,陶明白已經直接到了跟前,她又慌又窘,一下子面紅耳熱的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放,心裡明明已經把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給問候了一遍,面兒上卻還是跟著旁的同事一起,一板一眼又像模像樣的跟他打著招呼:「陶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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