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笑道:「如果說起宗主國和藩屬國,我想請親王殿下回憶一件事情,清道光三年,暹羅國王拉瑪二世進京朝貢是,清政府向暹羅贈送了『永奠海邦』的牌匾,冊封拉瑪二世為暹羅國王,這件事情您不會不記得吧?」
多瑪親王神色一黯,點點頭說道:「我記得這件事情。」
林遠說道:「如果談及歷史上的宗主國,中國也是暹羅的宗主國,不知道您是否認可?」
多瑪親王搖頭說道:「不不不,林遠先生所言差矣,清國曾經是暹羅的宗主國,現在的中國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能混為一談。」
林遠笑道:「我今天不想和您多談論歷史和政治的是非,我們來談論現實吧,暹羅雖然在英國的幫助下進行了現代化改革,國力也有所增強,可是暹羅有國力來領導整個中南半島嗎?」
多瑪親王笑道:「林遠先生不必多慮,我們暹羅當年曾經領導過老撾和緬甸,現在為何不能領導?」
林遠笑道:「老撾和緬甸都要進行現代化建設,你們的國力支撐得起來?」
多瑪親王說道:「我們有英國盟友的全力幫助,一定可以完成這項任務的。」
林遠看著多瑪親王,沒有說話,而是把頭轉向了沈晚晴,笑道:「晚晴,咱們在這裡吃點心,池子裡的金魚應該聞到香味了,它們肯定饞了,你帶著小公主,拿著點心去餵餵它們吧。」
林遠、沈晚晴和多瑪親王都知道林遠這是要把小公主支開,談一些比較「陰暗」的政治上的事情,唯獨小公主不明深意,開開心心地跳起來說道:「這裡有金魚?我最喜歡中國的金魚了,晚晴姐姐,咱們快點去吧。」
沈晚晴笑著把小公主帶到亭子邊上,林遠這才說道:「既然說到了英國,你應該知道英國和中國的全面對抗吧?英國人支持你們,是想把你們當成抵擋中國的前哨站,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多瑪親王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了。」
林遠笑道:「那擺在貴國面前的就是一道非此即彼的選擇題了,英國,中國,二選一!」
多瑪親王深吸了一口氣,此時的他已經明白了今天林遠談話的策略,先委婉地勸告,再談歷史,最後是**裸地威脅,他更明白這個選擇的重要性,一但選錯,整個暹羅都將萬劫不復。
多瑪親王沒有說話,林遠笑道:「我看你們的朱拉隆功陛下是有心學習中國吧?」
多瑪親王眉頭一皺,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林遠笑道:「『我在想我們暹羅是不是學錯人了』,這句話不是朱拉隆功陛下親自說的嗎?」這句話是朱拉隆功對雅琳公主說的,對多瑪親王也說過,多瑪親王驚訝地說道:「這句話是陛下單獨對我說的,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在我們陛下身邊安排了特工?」
多瑪親王說到這裡滿臉怒色,林遠淡然一笑,說道:「親王殿下,我不怕你不高興,實話告訴你,把特工安插到最高統治者身邊是一件艱巨浩大的工程,你們暹羅那麼小,不值得我費那個心思。這句話是雅琳公主告訴我的。」
多瑪親王轉頭看向一旁站著亭子邊上,正和沈晚晴拿著點心喂金魚的雅琳公主,不由得有些生氣,用威嚴的聲音說道:「雅琳,過來。」
雅琳雖然貴為公主,可是年紀小,害怕長輩,聽見多瑪親王的話就走了過來,多瑪親王問道:「雅琳,你父親說學錯了人的話是不是你告訴林遠先生的?」
雅琳公主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林遠笑道:「雅琳公主,快和晚晴去餵金魚吧,這裡沒有你的事。」沈晚晴也在遠處說道:「小公主快點回來,那條胖肚子金魚又出來了。」
小公主怯生生地看了多瑪親王一眼,多瑪親王暗自後悔,想道:「她不過是個小姑娘,我幹嘛對她生氣呢。」於是微笑著點點頭,小公主像一隻飛出籠子的小鳥,跑回到沈晚晴身邊,林遠這才對多瑪親王說道:「小公主也是無意中說的,希望您不要責怪她。」
原來雅琳公主到了北京之後,林遠就讓自己的「後宮」去陪她玩,林遠的「後宮」裡各種各樣的女孩子都有,總有一個能和小公主性格相投,格外親近,結果烏蘭姐妹以她們那曼妙的舞姿打動了雅琳公主,三人無話不談,雅琳公主天真爛漫,很快就把和父親說過的話都告訴了烏蘭姐妹,烏蘭姐妹當然會告訴林遠了。
多瑪親王心中暗想:「陛下既然把這件事情都告訴了雅琳公主,顯然是沒想保密。」於是多瑪親王點點頭說道:「林遠先生,陛下的確是有心學習中國。」
林遠問道:「那你們選擇中國了?」
多瑪親王想了想說道:「選擇中國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要清除英國人的勢力?」
林遠說道:「政治上和軍事上是這樣,經濟上不用這樣,英國商人的合法資產我們也會保護。」
多瑪親王說道:「我要請示一下陛下,再做答覆。」
林遠說道:「請你們務必在12個小時之內給我們答覆。」
多瑪親王說道:「12個小時太倉促了,這是決定暹羅國運的大事。」
林遠說道:「24個小時,不能再多了。」
多瑪親王點點頭說道:「好,就24個小時,明天晚上這個時間之前,我肯定會給你答覆。」多瑪親王站起身,剛要招呼雅琳公主回去,只見雅琳公主興奮地指著水面,又蹦又跳的,沒有忍心叫她,林遠輕聲說道:「多麼可愛的女孩啊,在暹羅一定還有很多這樣的女孩,戰火一起,她們的快樂也就不復存在了吧?」
多瑪親王長歎一聲,林遠笑道:「讓小公主玩吧,等她想回去了,我讓我的夫人親自護送她,您總該放心了吧?」
多瑪親王答應下來,告別了林遠,回到驛館,第一件事情就是給朱拉隆功發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