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把托盤上的大碗放到戴維斯面前,把蓋子打開,又把一大堆碟碟碗碗放在大碗邊上,這才轉身退到一邊,戴維斯指著大碗中的東西笑道:「這個是中國人的餃子,裡面有豬肉白菜餡的,牛肉蘿蔔餡的……」
裡卡夫輕咳一聲打斷了戴維斯的話,說道:「總督先生,咱們印度尼西亞和馬來亞、菲律賓相比,華人是最多的!如果林遠聯合華人舉事,我們將極其危險!所以我建議:從蘇門答臘開始,一直到爪哇島,把所有華人都屠殺乾淨!」
戴維斯用筷子夾起一隻餃子,在一個碟子裡面蘸了一下醬油,笑道:「司令先生,您有那個時間多嘗嘗中國美食不好嗎?殺盡所有華人?這種行為怎麼說呢?用一個中國人的成語就是:引火燒身!本來中國人正在挑釁英國人,英國人那邊正絞盡腦汁想對策呢,你這邊對中國人下刀子,林遠的部隊眨眼間就過來!最高興的是英國人!」
裡卡夫眉頭一皺,說道:「總督先生,現在我們應該和英國人同進退才好。」
戴維斯朗聲笑道:「司令先生,您是個優秀正直的軍人,不懂得政治的噁心,英國人表面上說和我們同進退,可是實際呢?干的都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的事情,你看他派人賄賂菲律賓的西班牙高官,在菲律賓挑動菲律賓人殺中國人,結果中國人轉眼就出兵了,可憐的菲律賓和西班牙就成了炮灰。」
戴維斯雖然略懂中國文化,可是學的並不到家,這裡他就把「為淵驅魚為叢驅雀」和「驅虎吞狼借刀殺人」搞混了。裡卡夫當然聽不出來,他只明白了戴維斯要坐山觀虎鬥,於是無奈地走了。
荷蘭人能坐山觀虎鬥,可是英國人是二虎之一,只能鬥,不能觀,此時的馬來亞總督湯姆?司坦迪駐在新加坡,聽見文萊蘇丹宣佈同意中國的經濟合作計劃之後氣得拍案而起,立刻召集自己的智囊團開會。
司坦迪首先說道:「各位應該都聽說了,文萊蘇丹同意了中國人的經濟合作計劃,文萊是我們大英帝國的地方,我們難道可以眼睜睜看著中國人在上面為所欲為嗎?」
一個智囊說道:「總督大人,我認為:在文萊的中國人很少,作戰兵力更少,我們在馬來亞有不少兵力,再召集當地土人,在兵力上有絕對優勢,應該立刻進入文萊,趕走中國人!然後換一個蘇丹!讓世界上的其他國家看看:這就是背叛我們大英帝國的下場!」
司坦迪搖頭說道:「我離開倫敦的時候,女王陛下和首相大人再三叮囑我:不要和中國人起衝突,我們怎麼能違背女王和首相的命令,前去進攻中國人呢?」
另一個智囊也說道:「不錯,我們的確不能進攻中國人!」
先前的智囊眉頭一皺,說道:「受了欺辱不能反抗,這不是在忍氣吞聲嗎?我們大英帝國什麼時候忍氣吞聲過?」
司坦迪心中暗想:「遠東艦隊被林遠艦隊滅了,國內不就忍氣吞聲了嗎?」這時先前的智囊接著說道:「中國人算什麼東西?還記得1840和1860年嗎?我們大英帝國為了光榮神聖的自由貿易,和中國人進行了兩場戰場,第一場戰爭,我們佔領了他們的廣州城,逼迫他們開放了港口。」
「第二場戰爭,我們攻入了他們的京城,趕走了他們的皇帝,還燒燬了他們的皇家園林——圓明園,拿走了無數珍貴的文物!我們大英帝國歷史上如此輝煌,如今怎麼能看著中國人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一個智囊輕歎一聲,說道:「不要再提圓明園的事情了,法國人已經把搶奪的文物統統歸還給中國了。」
先前的智囊還要說話,司坦迪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如果我們打了這一仗,還不讓中國人借此找我們的麻煩,不是最好嗎?」
一個智囊說道:「可是總督大人,這樣好像很難吧?如今在這個地區的只有我們和荷蘭人,荷蘭人會出兵幫助我們嗎?」
司坦迪冷笑道:「荷蘭駐印度尼西亞總督戴維斯我太清楚了,那就是歐洲大陸上最狡詐的狐狸,他才不會為了我們大英帝國去招惹中國人呢。」
眾智囊紛紛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司坦迪輕聲笑道:「我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可以幫助我們解決一切麻煩,既能把進入文萊的中國人趕走,又不會把禍水引到我們大英帝國身上!」
眾智囊齊聲問道:「那個人是什麼人?」
司坦迪說出了一個名字,眾智囊齊聲驚呼:「原來是他,總督您實在是太高明了!」
轉過天來,1898年10月6日,文萊在經過了暴風驟雨的一夜之後恢復了寧靜,文萊蘇丹已經「認命」,不再牴觸鍾新遠和張華等人,還大排筵宴款待鍾新遠和張華,鄧世昌等高級將領也被請上岸來。
宴會正在進行,突然一個馬來士兵跑進來報告:「報告蘇丹,林夢突然發現大批英**隊集結!」
「林夢」是馬來亞的一個市鎮,和文萊相隔咫尺,距離文萊市也不過二十多公里,蘇丹一聽這話便驚慌起來,說道:「一定是英國人出兵了,中國朋友,你們不是保證過英國人絕對不會出兵的嗎?」
鄧世昌在一邊朗聲笑道:「你慌了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小小的英夷,我天朝向來不放在眼裡!」
張華心中暗想:「英國人竟然敢出兵?事先我和林遠分析過,英國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文萊而對中國動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華於是笑道:「大家不用驚慌,繼續吃飯,英國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我這就去和林帥聯絡!」
蘇丹連連點頭,說道:「要是林帥管這件事情我就放心了。」
張華起身離席,回到驛館,使用通訊器聯繫林遠,說道:「英國人正在林夢鎮集結,可能要進攻我們。」
林遠想了想說道:「你們不要驚慌,英國人此舉只是威懾,他們一定不敢進攻,你們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