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部裡還有好幾個參謀,他們聽了士兵的話各個面無血色,以前他們覺得黑夜是他們的保護傘,可是現在這張保護傘已然蕩然無存!
乃木希典心中暗想:「我必須盡快說些什麼來挽回局面,如果高層軍官都失去了信心,那下面的部隊就更加絕望了。」乃木希典於是高聲說道:「大家不要驚慌,林遠雖然有了能在晚上攻擊的全新武器,可是這種武器一定很少,林遠部隊也不會多用。」
眾人也懶得深究乃木希典說的話是真是假了,他們想要的只是心靈上的安慰罷了,於是眾人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見福岡的西北、東南等方向也傳來了爆炸聲,眾人的面色頓時又難看了起來,隨後,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就在城中響起,耀眼的火光不時照亮夜空。
乃木希典知道這是林遠部隊在使用神秘武器,可是他們卻想不出一丁點辦法來應對,他們覺得自己就像一群等待在屠宰場外面的肥豬,雖然知道必死,卻什麼都做不了。
乃木希典只好說道:「出動部隊,協助地方上的消防隊滅火和救人吧。」
爆炸持續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乃木希典問水木長田:「昨天晚上的爆炸造成了多少損失?」
水木長田黯然答道:「有三十多座工廠被毀,其中二十五座是石油化工廠,我們這裡的化工生產能力已經喪失百分之七十了,白天再一轟炸,恐怕連百分之一都不剩了。」
乃木希典沒有說話,凝眉沉思著,過了半晌突然說道:「這幾天的轟炸,似乎都集中在九州島地區,好像沒有轟炸本州島的工業基地,對不對?」
水木長田答道:「正是這樣,林遠部隊的轟炸好像集中了目標,這些天只轟炸了九州島和北海道上的目標。」
乃木希典說道:「那就讓位於本州島的城市把武器彈藥給我們運送過來,部隊的彈藥一定要保證,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朝鮮缺少彈藥的悲劇重演。」
水木長田說道:「相關的方案已經有了,而且最高統帥部也批准了,很快就會實施,不過下關港已經被林遠部隊炸得一片混亂,從本州島過來的彈藥,必須要從下關港起運,所以彈藥無法從海路過來了。」
乃木希典說道:「那就只剩下關門海峽上的大橋可以轉運了,對不對?」九州島和本州島之間隔著關門海峽,海峽很窄,建有關門海峽大橋,丹下哲郎的導彈就是從這座大橋上進入下關的。
水木長田說道:「不錯,我們想要轉運彈藥就只能走關門海峽大橋,林遠部隊至今都沒有炸毀這座橋,實在是奇怪。」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軍官跑進來說道:「報告將軍,參謀長,林遠部隊的飛行器剛剛炸毀了關門海峽大橋!」
水木長田驚訝得目瞪口呆,乃木希典擺了擺手,讓軍官出去,然後對水木長田說道:「水木君,不要驚訝,林遠肯定想到我們會通過大橋來運輸物資,所以他們炸毀大橋也沒什麼稀奇。」
水木長田問道:「將軍,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些什麼呢?」
乃木希典說道:「堅守陣地,等待和林遠部隊的正面交鋒,我們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軍官進來報告:「將軍,天皇陛下派來的特使已經等在外面了。」
乃木希典說道:「天皇陛下派來了特使?我怎麼不知道?譯電長呢?為什麼沒有把電報給我送過來?」
軍官說道:「特使是秘密前來的,沒有提前通知我們。」
乃木希典接著問道:「來到的是什麼人?」
軍官聽見問話,急忙立正站好,說道:「這個人是山縣有朋前輩。」
乃木希典一聽這話頓時驚呼道:「什麼?山縣有朋前輩?他怎麼親自來了!趕緊帶我去迎接!」
山縣有朋是日本皇軍的締造者,日軍的歷次侵略都是他一手推動的,他是日本軍界和政界極具權威的人物,地位和伊籐博文不相上下,僅次於日本天皇,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乃木希典聽見山縣有朋親自前來無比震驚。
乃木希典帶著眾部下跑出門去,只見門外站著一個乾瘦的老人,沒有穿軍裝,身邊跟著幾個隨從,正是山縣有朋,乃木希典跑到老人近前,高聲說道:「含雪前輩,您來之前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晚輩好派人去迎接您。」
山縣有朋雖然嚴厲專橫,卻效仿中國古人給自己起了一個溫文爾雅的號——含雪,這個「號」也只有一些地位很高的人才敢叫,別人只能畢恭畢敬地稱呼山縣有朋「將軍」,乃木希典張口就喊出了山縣有朋的號,自然是為了顯示自己與眾不同。
山縣有朋點頭一笑,隨即恢復了冷峻,說道:「乃木,不用客套了,咱們到指揮部去吧。」
乃木希典急忙把山縣有朋請進了指揮部,落座之後,山縣有朋輕輕地說道:「乃木,水木,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
眾人紛紛走了出去,山縣有朋對乃木希典說道:「乃木,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悄悄地過來?」
乃木希典說道:「您是害怕林遠特工知道了您的行蹤對您不利?」
山縣有朋冷笑一聲,說道:「荒唐,我堂堂大日本帝國陸軍大臣,豈能害怕幾個老鼠一樣見不了光的特工?」
乃木希典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屬下愚鈍,請將軍明示。」水木長田也跟著站起身來,山縣有朋輕輕擺擺手,說道:「你們坐下吧。」兩人這才重新坐下,山縣有朋說道:「我這次之所以要偷偷地過來,是想看一看你們準備好迎接林遠部隊的進攻了嗎?」
乃木希典說道:「可是將軍您並沒有去軍事要塞啊,怎麼能看到我們的軍事準備?」
山縣有朋驕傲地一笑,說道:「看你們的軍事準備不一定要去要塞,好了,這件事情我們過會兒再說,我先問問你,你知道我們怎麼才能打贏這場戰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