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爾森瞪了林遠一眼,不再說話,轉身出了會客室,回到來時的小艇,很快返回了威嚴艦,到了艦上之後立刻回到港口上岸,找到了英國駐華大使——安東尼?諾倫。
尼爾森把交涉的結果給諾倫一說,諾倫忍不住說道:「我就是讓你們打幾炮試探一下林遠的態度!你們不會往沒有人的地方開炮嗎?怎麼往林遠的陣地上開炮呢?還炸死了五個,炸傷了七個,這下怎麼辦?」
尼爾森和諾倫並沒有上下級關係,聽見諾倫的抱怨也毫不示弱,說道:「大使先生,從軍事的角度來講,我們的無法保證炮彈的精確落點,所以很難保證炮彈能夠不炸死人!既然要試探,就要做好戰爭的準備,要不還不如不進行試探!」
諾倫也聽出尼爾森的不悅,急忙說道:「艦長先生,你不要生氣,試探林遠也是國會的意思!」
尼爾森聽見這話狠狠拍了下桌子,高聲說道:「大使先生,國會究竟是什麼意思嘛!對林遠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諾倫長歎一聲,說道:「自從林遠沒費吹灰之力打下黃河防線,國會就一直在打還是不打的事情上爭論不休……」
尼爾森怒道:「國會有什麼可爭論的?林遠是個死硬死硬的傢伙,在倫敦談判的時候,十幾個國家的公使聯合起來都沒有讓他退讓半步,他要是執掌了中國的大權,咱們大英帝國就別想再從中國人身上撈到一分錢的好處!」
諾倫說道:「誰說不是呢,可是林遠暗中操縱的張氏實業公司每年給英國輸入大量民用品,從晾衣架到避孕套,從衣服到餐具,如果張氏實業公司不再賣這些商品,這些商品的售價一下子就會翻幾倍!公眾覺得他們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肯定會去投在野黨的票,所以國會執政黨遲遲下不了決心!」
尼爾森說道:「不再貿易?林遠敢嗎?他們不賣給我們商品,他們的工人也會大量實業啊!」
諾倫無奈地說道:「你不是林遠,我也不是,我們都不知道林遠敢不敢,萬一林遠敢呢?國會執政黨的損失不就大了嗎?還有一點,中國的公眾可不能投票把林遠弄下去!所以國會不敢冒這個險!」
尼爾森也歎了口氣,說道:「算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了,還是商量商量應該怎麼做吧?」
諾倫叫來一個電報員,說道:「給國會發電:林遠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道歉賠償,他將炸沉我們的威嚴艦。」電報員答應著去了,尼爾森說道:「現在距離林遠的最後期限只有不到六個小時了,國會還有那麼多的時間討論嗎?」
諾倫愁眉苦臉,沒有說話,尼爾森說道:「其實就算是打的話也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看林遠的戰艦上沒有太多大炮,應該不是很厲害。」
諾倫說道:「俄國太平洋艦隊在林遠手下全軍覆沒,我看他們的艦隊不容小覷。」
尼爾森哈哈一笑,剛要嘲笑俄國人幾句,就見到門開了,電報員走了進來,拿著一份電報說道:「國會回電了。」
諾倫驚訝地說道:「怎麼這麼快就回電了?念!」
電報員說道:「與林遠盡力周旋,爭取時間。」說完就不再說話,諾倫眉頭一皺,問道:「怎麼不念下去了?沒有了?」
電報員說道:「這句話就是電報的全部內容。」
尼爾森一聽就急了,說道:「這麼一句話讓我們做些什麼啊?周旋?怎麼周旋啊?」
諾倫想了想說道:「我想出了一個法子,我想要親自見林遠。」
尼爾森說道:「你想出了什麼法子?」
諾倫說道:「咱們先承認下來,然後再……」諾倫把這個法子說完,尼爾森無奈地說道:「看來也只好如此了。」然後給諾倫準備好了船,諾倫登上船便向北京艦駛去。
林遠在北京艦上聽說英國大使諾倫親自前來感到非常意外,急忙讓手下把他帶到會客室,林遠見到諾倫首先問道:「大使先生,你們同意道歉賠償了嗎?」
諾倫微笑了一下,說道:「林遠先生,其實我們是在幫助你們,你們怎麼能讓我們賠償呢?」
林遠心中暗想:「把我們的人炸死竟然還說是在幫助我們,英國人能不能要點臉?」林遠問道:「我實在不明白炸死了我們的人怎麼能算是幫助我們?」
諾倫說道:「我們在開炮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我們還以為你們是海盜呢,為了保護島上的中國居民,所以我們開了炮,不過後來我們發現打錯了,就立刻停止了,您沒有發現只有兩枚炮彈落在你們的陣地上嗎?」
林遠笑道:「大使先生不要當我是傻子,我們在上島之前開了那麼多炮,請問有哪個海盜有那麼多的火炮?而且島上還有駐防的清軍,就算打海盜也用不著你們,你們什麼時候好心幫助過中國?」
諾倫笑道:「我們以為是新來的海盜,火力很強,這才開炮幫助島上的清軍的。」
林遠冷笑道:「可是就在剛才,艦長先生還說炮不是你們開的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變卦了?「諾倫說道:「艦長他也不是很清楚這件事情,請您見諒。」
林遠搖搖頭,說道:「不用再說了,擺在你們面前的還是那兩條路,至於選擇哪一條就看你們的了,我還要告訴你們,時間真的不多了,送客!」
諾倫急忙說道:「艦長先生,我們是不是還可以再商量?」
林遠傲然說道:「現在的中國不是1840年的中國了,炸死了我們的人就沒什麼可商量的,送客!」
諾倫還要說話,就已經有人上前請諾倫出去了,諾倫一走,林遠就對身邊的參謀說道:「讓睚眥艦把需要用的參數都測好吧,咱們肯定要打威嚴艦了!」
參謀於是去下達命令,晚上四點半的時候,林遠找到電報員問道:「接到英國人同意道歉的電報了嗎?」
電報員搖頭答道:「沒有!」,林遠點點頭,心想:「今天就把威嚴艦弄到海底去!」正在這時電報員說道:「睚眥艦發來電報。」
林遠問道:「什麼事情?」
電報員說道:「威嚴艦向睚眥艦進攻了!」
林遠一聽急忙問道:「進攻?怎麼回事?」
電報員說道:「就在四點四十五分的時候,威嚴艦突然加快速度,向睚眥艦的上風方向駛去,搶佔有利位置,準備開炮射擊!」
林遠心想:「威嚴艦的這個動作的確是攻擊信號,當它佔領上風方向之後,它的炮彈就能夠在受風偏較小的影響下擊中睚眥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