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想了想說道:「清軍大營就算捂得再嚴實,也不可能不和外界來往,一定有老百姓進過軍營,有沒有找老百姓打探一下?」
肖英武說道:「要說這個可奇怪了,河間府城周圍幾個縣基本沒有人了,我們的偵察部隊把幾個縣都轉遍了也沒有發現老百姓的影子!」
林遠說道:「堅壁清野,一定是清廷把老百姓給弄走了!」
肖英武說道:「我們查了河間府的戶籍冊,發現從府城到清軍大營之間一共有六座縣城,共有百姓三萬多人,清廷竟然有實力把這麼多百姓都弄走嗎?」
林遠說道:「弄走三萬多百姓其實也沒有什麼難的,只要他們多多宣傳一下我們的惡劣事跡,老百姓就會被他們嚇跑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的營中有多少糧食,十萬人,一人兩斤糧食一天就得二十萬斤,這個消耗量可太大了。」
肖英武說道:「據我們看,他們好像是要屯田。」
林遠問道:「屯田?什麼意思?」
肖英武說道:「我們的偵察人員發現,大營裡每天都會出來很多人幹農活。」
林遠眉頭一皺,問道:「幹農活?現在高粱都抽穗了,就等著成熟幾天收割了,他們有什麼農活可干?」
肖英武說道:「我們的偵察人員發現,大營邊上的很多荒地都被都開成了耕地,
據城中一些有經驗的老人講,那些地原來都是劣等地,上面只能種些豆子啊什麼的,他們應該就是在那上面種豆子。」
林遠聽完「撲哧」一笑,說道:「種豆子?豆子才有多大的產量!十萬人指著吃豆子不都得餓死?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咱們先去他們的大營瞧瞧,把他們打敗也就好了。」
林遠於是和肖英武往大營走,肖英武出動了一個偵察連跟隨,汽車開出一段林遠就聽見前面傳來了「嘩啦嘩啦」的流水聲,於是問道:「清軍的大營是依托大河而建的嗎?」
肖英武說道:「不錯,大營前面是一條河,名叫牙河,八月份正好是豐水期,所以河面足有五十多米寬,最深處有四五米,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的部隊才沒有打下他們的大營。」
說話間林遠就和肖英武來到河邊,林遠只見正對著清軍大營的位置,自己的部隊也挖出了戰壕,林遠和肖英武進入了一個觀察哨,林遠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向對面望去,只見對面的營房是建立在一個高坡之上,向兩側足足綿延了三公里,大營外面立著一堵齊胸深的牆,牆上開著孔,不過在牆上卻沒有發現機槍一類的重武器。
林遠用手指著那堵胸牆問道:「那堵槍結實嗎?」
肖英武搖頭說道:「不清楚,我們不知道敵人的戰鬥力,還沒有派偵察
部隊過去看。」
林遠看看一邊的陣地上架著一挺重機槍,於是說道:「用那個大傢伙往牆上打上一梭子子彈,看看能不能打穿,記住啊,打曳光彈。」
機槍手答應一聲便扣動了扳機,一串子彈在夜空中劃著綠光,飛過河面,打在胸牆上,林遠抬起望遠鏡看了一下便放下說道:「我的望遠鏡倍數太小,有高倍數的嗎?」
肖英武吩咐人把大口徑偵察望遠鏡拿來,放在陣地前面,林遠藉著望遠鏡一看,只見牆上赫然露出一堆彈孔,不過彈孔卻並不是空的,林遠便知道子彈根本沒有把胸牆打穿,於是說道:「敵人的胸牆只是厚,不硬,如果我們發起攻擊的話,在我們的坦克前面裝上推土鏟,直接推過去,他們的牆肯定擋不住。」
肖英武說道:「其實我們沒有必要那麼麻煩,咱們的師屬炮兵營,裝備了一百門122毫米加榴炮,我覺得咱們可以直接把它們擺在這裡,對面的大營不過三公里寬,咱們的殺傷榴彈,設定好時間引信的話可以在營地上空爆炸,碎片大概可以殺傷爆炸點下方半徑二十米左右裡的有生目標,咱們的火炮打上幾個來回,裡面基本就沒有活人了。」
林遠笑了笑說道:「這個法子雖然好,可留到打小鬼子的時候用吧,大營裡面都是我們的同胞,我們過去的話他們應該都
會投降的。」
肖英武說道:「可是我們怎麼渡河呢?這條河上只有一座小橋,已經被大水沖垮了,我們現在有兩種選擇,一個是架橋,一個潛渡。」
林遠想了想說道:「敵人的大營距離我們太近了,無論是架橋還是潛渡,敵人肯定都會發現的,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肖英武急忙問道:「什麼辦法?」
林遠說道:「用咱們的炮兵部隊,掩護架橋部隊,122炮是不能用了,殺傷範圍有些大,旅團級的炮兵武器是什麼?」
肖英武答道:「100毫米自行突擊炮和75毫米加榴炮。」
林遠說道:「還是有些太大了,這樣吧,用營連級的81毫米、60毫米迫擊炮就可以了。」
肖英武說道:「好的,那我就安排了。」
林遠點點頭說道:「在攻擊的時候注意讓心理戰分隊跟隨,瓦解對方的士氣,盡快部署吧,盡量在最近發起進攻。」
兩人於是返回營地,第二天一早便有人來報告:「清軍派來了一個使者,現在營房外面。」林遠一聽這話立刻高興起來,讓侍衛長劉雨風把他帶來,過了好半天卻沒有見到人進來,林遠急忙問道:「不是說在營房外面嗎?怎麼還不見人進來?」
劉雨風無奈地說道:「林帥,他非要換衣服,我們沒辦法,只能找了一
個空營房給他換衣服。」
林遠無奈地問道:「他有什麼衣服可換啊?」
劉雨風答道:「他是坐小木筏過來的,身上的官服都濕了,他非要換一身新官服。」
林遠無奈地心想:「唉,真是個死要面子的傢伙!」過了一陣子林遠才見到帳篷門一開,一個穿著嶄新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不僅官服是新的,而且還抹了頭油,一股子油味,林遠笑著問道:「特使大人,見我之前還換衣服,您太看得起我了。」
特使冷哼一聲,說道:「我乃河間大營統領特使,是忠心侍君的臣子,見爾等逆匪豈能衣衫不整?」
帳中劉雨風等人見此人如此倨傲,紛紛怒目而視,林遠卻毫不在意,笑著問道:「河間大營?這是什麼機構?我也曾在朝為官,怎麼我就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特使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傲然問道:「林逆,你可知道大清剿滅毛匪的時候設立的江北大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