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立刻想到了那天在楊昌浚府上楊蔚婷在水邊撫琴的情景,說道:「這個琴聲是楊蔚婷姑娘彈出來的嗎?」
沈晚晴笑道:「當然了,這個軍營裡除了她,還有誰會彈琴?」
林遠驚訝地問道:「她不是回去了嗎?怎麼還能在軍營裡彈琴呢?」
沈晚晴笑道:「誰說她回去了?」
林遠說道:「那天你不是讓她回去了嗎?你還回來告訴我她已經回去了呢?」
沈晚晴笑道:「我那天只說了一句『她好像還不願意回去』,從這句話裡能聽出她是不是回去了嗎?」
林遠無奈地說道:「的確不能。」
沈晚晴接著說道:「她不願意走,我總不能硬把他趕走吧?」
林遠問道:「那她為什麼不願意走?」
沈晚晴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道:「你自己去問她不就好了嗎?」沈晚晴說完用手往琴聲傳來的方向一指,說道:「你不去看看她嗎?她可是個才女,真正的大家閨秀!她說的話我有好多都聽不懂,你的後宮裡還沒有這樣類型的女孩子呢!」
林遠無奈地笑道:「我哪裡有後宮!我還是不要去見她了,她喜歡在軍營裡待著就待著吧,反正和我們住在一起,也沒人敢欺負她。」說到這裡林遠突然想起了褚友珍說的那個給沈晚晴造謠的僕人,於是問道:「你那天知道她的僕人給你造謠了吧?你想不想懲治他?」
沈晚晴笑道:「有人給我造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說明我有優點,惹人嫉妒,你看那些給別人造謠的人,從來沒有人去造他們的謠。」
兩人說著話便離琴聲越來越近,林遠也聽出了琴聲是從邊上一間小屋子裡傳出來的,這時只聽聲音一停,然後就見小屋門一開,楊蔚婷姑娘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林遠和沈晚晴便驚喜地說道:「你們怎麼來了?進來坐坐吧。」
沈晚晴笑道:「我還有事情,就不進去坐了。」說完在林遠背後輕輕一拍,笑道:「你自己去吧。」沈晚晴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林遠看見楊蔚婷一臉殷切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於是點頭答應。
林遠進了屋子,見到屋子裡什麼陳設都沒有,只在桌子上擺了一張古琴,林遠笑道:「這裡也太簡陋了,你還是回家去吧。」
楊蔚婷一笑,小聲說道:「這裡就是我的家。」
林遠問道:「這裡怎麼是你的家呢?」
楊蔚婷低下頭輕輕一笑,慢吞吞地說道:「那封信,並沒有封口……」說完便跪坐在琴邊,拿起一塊手帕在琴身上輕輕擦拭著。
林遠下意識地問道:「哪封信啊?」
楊蔚婷臉紅了一下,沒有說話,繼續用手帕擦琴,林遠心中想道:「她說的信應該就是楊昌浚給我的那封,那她說沒有封口是什麼意思?」這個疑問一出來林遠不由自主地想道:「這個小姑娘的心很細,那次在臨水閣見面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現在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林遠想了一陣子才明白:「她說那封信沒有封口,也就是說她能把信從信封裡取出來看,所以她也知道了她父親的意思,現在她說這裡是她的家,不就是在說她已經把她自己當成我的人了嗎?」
林遠一時沒有說話,楊蔚婷突然小聲地說道:「我願意讓沈姑娘做我的姐姐,她願意讓我做她的妹妹嗎?」
林遠笑道:「當然可以了,她有很多朋友,比她小的都叫她姐姐。」
林遠話音剛落就見楊蔚婷臉色泛紅地說道:「那我還有很多姐姐嗎?」
林遠笑道:「如果你願意和她們成為朋友也行,不過在晚晴的朋友裡你好像不是最小的。」林遠說完卻見到楊蔚婷突然臉紅起來,一副害羞的模樣,突然在腦海中想道:「慢!她說的姐姐妹妹好像和我說的意思不一樣,在古代的大家庭裡,小妾對正妻的稱呼也是姐姐!看她的神態,她的意思肯定是說:她願意給我當小妾!」
林遠急忙笑道:「楊姑娘,你那麼漂亮,又那麼有才華,這樣委屈你了。」
楊蔚婷輕輕一笑,說道:「林帥功績才能堪比舜帝,而蔚婷賢能不及娥皇女英……」說完就低下頭去,用手在琴弦上面輕輕地撩撥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遠聽完這話心想:「唉,才女說的話就是不一樣,每一句話都要繞幾個彎,現在還引經據典,借古喻今,娥皇和女英是堯帝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了舜帝,現在她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娥皇女英都可以共侍一夫,她自然也可以。」
林遠柔聲說道:「楊姑娘,以後每個男人都只能有一個妻子,這一點將寫進律法裡去。」
楊蔚婷茫然地問道:「律法還管這些事情嗎?」
林遠心想:「直接拒絕她實在是太讓她傷心了,不如自己把話題引開。」於是林遠便笑道:「這一點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於是林遠就開始論述起來,一路旁徵博引,硬是把楊蔚婷聽得暈暈乎乎的。
林遠琢磨著火候差不多了,於是起身說道:「楊姑娘,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告辭。」說完站起身要走,剛轉過身就聽楊蔚婷在他的身後說道:「林帥,請等一等……」
林遠心中一驚,想道:「難道自己還沒有把她侃暈嗎?」正想著便聽見楊蔚婷在身後說道:「林帥,您的脖子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林遠一聽下意識地往脖子上一摸,手摸到的都是衣服,不由得說道:「什麼都沒有啊?」
楊蔚婷起身走到林遠身後,說道:「你沒有摸對地方,那個東西在外面衣服的領子和內層衣服之間呢。」
林遠就覺得她的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撫,轉回身看見楊蔚婷的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小方塊,好奇地衝自己說道:「林帥,這是什麼東西啊?」
林遠認出這是沈晚晴的竊聽器,心想:「我說她怎麼那麼放心地讓我和楊蔚婷單獨待在一起,原來是在我衣服上安裝了竊聽器,那她是什麼時候放上去的?哦,對了,她在走之前在我的背上拍了一下,肯定就是那時候放上去的。」
林遠從楊蔚婷手中拿過竊聽器,笑道:「沒什麼,這是我的東西,打仗的時候用的。」
楊蔚婷聽見這個東西是打仗的時候用的,「哦」地答應一聲不再說話,林遠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走出屋門,這時就見沈晚晴笑著從遠處向自己走來,林遠看看手中的竊聽器心想:「她一定是來拿回竊聽器的。」
林遠看看手中的竊聽器,臉上浮現出了一陣壞笑,心想:「她這樣做分明是不信任我,她的心中肯定也有愧疚,不妨我裝作生氣,然後讓晚晴為我做一些『邪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