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女羞紅了臉,低著頭,可愛的大眼睛裡面噙著淚,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粉嫩的嘴唇,見到這樣的少女,誰的心都硬不起來。
掌櫃的也不忍心了,鬆開了抓著少女手腕的手,剛要說話,只見幾個拎著刀的捕快走了進來,為首的大喝一聲:「如今天子聖明,海清河晏,今日竟有光天化日裡偷盜人家財物的事!」
掌櫃的一見那夥人,趕緊行禮,陪著笑說:「原來是王捕頭,您要是想嘗小人的手藝,叫個兄弟招呼一聲,小的自然就給您送上門去了,何必要您親自跑一趟呢?」
在封建社會,捕快,衙役等人看上去是衙門口的人,風光無限,在官員眼中不過就是一群賤役,呼來喝去,打罵隨心,這些人在官員那裡受了氣,便撒在老百姓身上,怎麼說也是給衙門做事的人,儘管是賤役,老百姓也是萬萬惹不起的,否則,給你扔過一雙小鞋來,不穿就要你好看!
士農工商之中,商人排在最末,這群人處在社會最低層,更是不敢惹這群捕快,所以掌櫃的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伺候親爹一般。
王捕頭一指少女,擰眉立目,說道:「這個便是竊賊?」
掌櫃的知道,這個少女要是落在這群人手裡,這輩子就毀了,一個小姑娘,能出來偷錢,想必是有什麼難處。
掌櫃的心腸厚道,便想把這事遮掩過去,可是沒等他說話,那個少女低低的聲音說道:「錢,是我偷的。」說完,淚珠便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
王捕頭一聽,乾笑了兩聲,衝著周圍看著的人說道:「看到了,犯人已經招了口供!」然後衝著那幾個捕快說:「帶走!」
幾個捕快把少女一架,帶出了小店。
沈晚晴看著林遠說:「你覺不覺得這件事不對?」
林遠說:「是啊,看情形那個掌櫃的已經想給那個少女開脫了,可是她為什麼要自己承認呢?」
沈晚晴說:「我們去看看!」兩人扔下錢,順著那群人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以沈晚晴的追蹤技術,跟著那夥人不成問題,跟出一段,只見那夥人架著少女進了一個小胡同。
兩人偷偷在拐角的地方往裡看著,只見王捕頭肆無忌憚地拍著少女的臉,對手下說:「這麼嫩的臉蛋,去哪個窯子不能混飯吃,沒想到竟然去偷人家的錢。」
手下壞笑著附和:「對啊!好妹妹,哥哥給你見幾個媽媽吧,保證讓你吃喝不愁。」
王捕頭突然探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前胸,狠勁地捏著,一邊捏一邊對手下說:「難怪不去窯子呢,原來身上沒有多少肉啊!」
少女伸出手去,想把他的手推開,哭著說:「放開我,好痛。」
可是少女的力氣哪有王捕頭大,掙扎了兩下沒能掙開,惹得眾捕快一陣狂笑醉神話。
沈晚晴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怒喝了一聲,從拐角走了出來。
王捕頭把少女鬆開,看到沈晚晴也是個年輕姑娘,頓時起了壞心,壞笑道:「看著哥哥摸了那個妹妹,你眼饞了是嗎?」
沈晚晴冷笑一聲,說:「你把她放了,我饒你不死!」
林遠此時也走了出來,他盯著王捕頭說:「你是誰?」
中國有句老話,話是攔路的虎,衣服是滲人的毛,這林遠衣著不凡,王捕頭的氣焰稍稍收斂了,他問道:「你是誰?」
林遠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知道我是誰,你把直隸總督給我叫來!」
直隸總督就是李鴻章,林遠知道憑這個捕頭,怎麼也不可能見到李鴻章,這樣說不過是在嚇唬他罷了。
王捕頭見到林遠一開口就是直隸總督,知道這個人來路不小,正在狐疑之際,一個手下湊上來說:「王頭,我們趕緊走吧,這個人是林遠啊!」
王捕頭一聽,嚇得魂都飛了,帶著人撒腳如飛,沒命地跑了。
沈晚晴此時把那個少女攬在懷裡,輕聲安慰著,那個少女在她懷裡嗚嗚地哭著,過了半晌,才止住哭聲,她抬起頭來,問沈晚晴:「姐姐,你們都是很有本事的人,對嗎?否則也不會把他們嚇跑。」
林遠走過來,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剛要開口,少女便說:「你們能不能帶我去一個地方,我相見一個人。」
林遠問:「好啊,你想去哪?」
少女說:「我想去大牢。」
沈晚晴問道:「你想看誰?」
少女一聽,眼淚又下來了,沈晚晴連忙說:「你別哭了,我不問了。」
來到監獄,林遠一亮出印信,便無人阻攔,剛進院子,只見一個老漢背著一個人從牢房裡走出來,邊上獄卒喝罵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收屍,昨天晚上到哪個娘們肚皮上快活去了!」
少女聽了這話,才發現那個老漢背上背著的,竟然是一具硬挺的死屍,那死屍衣服已經被剝淨了,赤身**,滿是漬泥的軀體上儘是青紫的屍斑。
這時正巧那個老漢背著屍體經過他們,少女嚇得渾身發抖,躲在沈晚晴身後,林遠說:「別怕,這個時代的監獄就是這樣的,裡面的條件極差,死人是常有的事情。」
等到進了牢房,一股混著屎尿味的潮氣撲面而來,路兩邊的監牢裡的犯人見到進來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眼睛死死盯著她們,恨不得用眼睛把她們扒光!
正在這時,少女在一間牢房外停了下來,林遠向著牢房裡面看去,只見裡面關著一個帶著長枷的犯人,他把長枷支在地上,這樣一來就只能跪在地上,屁股高高地撅著,好像一隻爭食的豬。
古代的長枷有各種重量,這個犯人帶的,外面包著一層厚厚的鐵,看樣子至少有上百斤重,這樣的重量壓在手腕和肩膀上,人的皮肉很快就被磨爛了,那個犯人為了減少手腕和肩膀的痛苦,只好尊嚴喪盡地跪在地上。
那個少女蹲下身,撲到監牢的鐵柵欄上,高聲哭叫道:「爹爹!爹爹!」
那個犯人抬起頭來,滿是淤青的臉從凌亂的頭髮裡露出來,沈晚晴一看之下便驚呆了,那個犯人,就是她見過的漢奸徐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