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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52 不得不中計 文 / 且聽滄海

    何迪離著大凌河冰面很遠的時候,就看見冰面上有一條三米寬的橙黃色條帶,他知道那是冰面上北京艦的士兵弄出來的,用染色劑把冰面染得橙黃,目的是讓何迪知道該往哪裡安放橋墩。

    何迪知道在放下橋墩的時候直升機必須要下降到接近地面的高度,在那裡,儘管有地面效應,可以給直升機提供額外的升力,可是近地面的空氣流動也是很複雜的,所以很有可能讓直升機墜毀。

    何迪首先調整週期變距桿,通過槳葉角度的改變,旋翼不再提供推力,直升機依靠著慣性向前滑行一段之後,懸停了下來。

    何迪鬆了一口氣,他向下看了一眼,橋墩正好處在橙黃色的條帶上,林遠選定的這一天風速很小,所以橋墩的晃動並不大。

    何迪向下推總變距桿,旋翼槳葉向下落,升力慢慢減小,直升機的高度一點點地降低,橋墩一點點地接近冰面,冰面無法承受這巨大的壓力,卡卡嚓嚓地碎裂開來。

    橋墩把水從冰洞裡嘩嘩地壓出來,橋墩也一點點地下降,何迪緊緊地盯著吊鉤指示板,這是一個顯示器,通過位於吊鉤上壓力傳感器可以感知吊鉤上是否有貨物,終於,顯示器上的「貨物已脫鉤」顯示燈亮了,何迪通過週期變距桿上的「脫鉤」電門解開了吊鉤,橋墩終於離開了直升機的束縛,佇立在河面上。

    直升機機艙中的操作手收起了吊索,直升機向著北京飛去,開始了下一次安裝,等到兩個橋墩都安放在河中,天已經亮了,北京艦的士兵們被直升機接了回去,林遠去到詹天祐那裡,告訴他橋墩已經安裝好了,然後在眾人的驚訝目光中離開了中國鐵路公司。

    林遠剛剛回到家,管家就上前報事:「林大人,戶部的幾位大人都已經打點到了,這常言說得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我又差人把京通十三倉的把頭給打點到了,這幾天又有不少大人差人來給大人送東西,我都一一收下,登記在冊,這是禮冊,請大人過目。」

    林遠哪有心思去看收了什麼禮物,他隨口說:「我就不看了,你收著就行了。」

    那管家又說:「今天滿大善人送來一張帖子,想中午請您去他那共進午宴。」

    林遠問道:「什麼?滿大善人?是做什麼的?」

    管家笑道:「大人,這京城裡的窮人哪個不知道滿大善人啊,有道是:『東賒棉襖夏賒單,粥成海來米成山。』這個滿大善人是個日本商人,名叫滿山,卻給了窮人不少好處。」

    林遠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號日本人,頓時心生好奇,中午的時候,就讓管家帶著他去了那個滿大善人的宅邸。

    中午又下了雪,罩得天地之間一片素白,滿大善人跪坐在屋中,看著窗外綻放在白雪上的紅梅。

    一個美麗的女子跪坐在他身邊,聲音溫柔得如同飄飛的雪花,她說:「頭山前輩,一會兒要殺掉林遠嗎?」

    原來這個滿大善人就是玄洋社在北京的頭目。頭山滿,那個美麗的女子就是櫻井若美,頭山滿搖頭笑道:「不,現在還不是殺林遠的時候,過幾日大新紗廠開業,那時候才是他的死期,而且我們還要把他的死,安在俄國人的頭上!」

    櫻井若美問道:「可是,林遠會去嗎?」

    頭山滿冷笑道:「一會兒,看我略施小計,他非去不可。」

    正在這時,一個侍從來報:「林遠來了。」

    頭山滿輕輕做了一個手勢,那個侍從便下去了,一會兒便領著林遠走了進來。

    林遠一進屋,頭山滿便起身相迎,寒暄一番之後,兩人分賓主落座,林遠問道:「不知道滿山先生叫我來,有什麼指教?」

    頭山滿笑道:「林大人貴足踏上我這賤地,在下頓覺寒舍生輝,特地備了歌舞小菜,以為美芹之獻,還望林大人莫嫌鄙陋啊!」

    林遠見到這個滿山說話很是文雅,知道他對中華文化極為瞭解。正在這時,兩個身穿和服的女子端著兩個精緻的小桌走了進來,桌上擺著五顏六色的精緻小菜,兩個女子把桌子放在林遠面前就退下去了。

    然後一陣音樂聲音響起,四個美貌的少女走了進來,和著音樂輕輕唱起歌來,一邊唱,一邊扭動著曼妙的身姿舞蹈著,那歌詞林遠很多都沒有聽懂,而且那音樂聲也很奇怪,不知道是用什麼樂器演奏的。

    林遠側過頭去看頭山滿,只見他已經完完全全沉浸在音樂和歌聲之中,正在這時,一個唱歌的少女竟然輕輕啜泣起來。

    林遠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了起來,頭山滿睜開眼睛,像一個慈父那樣問她:「你為什麼哭啊?」

    少女說道:「歌詞寫得太動人了,戰爭開始了,丈夫離開了妻子,她一個人站在窗外,等待著他回來……」

    頭山滿微笑著擺了擺手,音樂便停了,幾個少女也退了下去,頭山滿看向一臉迷茫的林遠,笑著說:「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這首歌的歌詞便是在下寫的,伴奏用的是平家琵琶,這曲子是平安時代的曲子。」

    平安時代是日本歷史上的一個時期,這個林遠是知道的,可是平家琵琶之類的,涉及日本音樂的歷史,林遠便不懂了。

    頭山滿笑道:「音樂,多麼美好的東西,可論起聲響,哪裡能比得過大炮的轟鳴;那美麗的少女,本該快樂一生,可那戰火,卻會帶走她的父親,愛人,多麼殘忍啊!」

    說著,頭山滿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搖著頭。

    林遠心想:「難道這個滿山是想勸我不要再打仗了嗎?」

    林遠笑道:「滿山先生,我們也不想打仗,只是,貴國侵佔著我們的土地,我們又怎麼能不還擊呢?」

    頭山滿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只是個商人,只知道做些買賣,這國家大事,我不想參與,只是盼望,我們兩國,不要再有戰爭了,等日本談判的使團來了,我也會和他們這樣說。」

    林遠笑道:「滿山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們向來不願意挑起戰爭,只是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拿起槍,保護祖先留給我們的土地。」

    頭山滿說:「林大人,我是個怎樣的人,相信您也明白了,過幾天,我有要新開一家紗廠,叫大新紗廠,優先招收那些沒了地的農人,破了產的匠人,希望林大人能去為我們剪綵,希望日後我們兩國多多互助,多多提攜。」

    林遠不忍心拒絕這個討厭戰爭的滿山,於是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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