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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84 掌中寶,喪門星! 文 / 百里畫紗

    洛芷蕪舉杯,聲音因為沾染了酒醉而顯得格外凌亂邪氣:「來,喝下這一杯,就什麼煩惱都忘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

    洛芷珩酒量很好,但今天算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了,她喝多少都不覺得多,可是心理面暖洋洋的,因為面對的是她的親人,真真正正的親人,而不是洛凝霜那樣喪心病狂的,只想著怎麼弄死她,取代她的親人。愛睍蓴璩

    面對洛芷蕪,洛芷珩一直以來無法敞開的心胸終於找到了一條出路一般,所有的苦悶和絕望都發洩出來,雖然她沒有和洛芷蕪說出來,但是這一杯杯的烈酒,似乎是帶著能夠吞滅一切的火焰,將她的所有愁苦都給燃燒一空。

    暫時放下了心事,在最親的哥哥面前,洛芷珩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臉頰紅彤彤的瞇著的眼睛裡水光瀲灩,看上去又嬌俏又美麗。她趴在桌子上,幾乎拿不穩酒杯,傻乎乎的笑道:「就是你的什麼?心肝寶貝嗎?」

    洛芷蕪也趴到了桌子上,幾乎和洛芷珩頭挨著頭,倆人孩子似的頂著腦門,他也用力她也用力,洛芷珩軟綿綿的,哪有太多的力氣,洛芷蕪也不捨得欺負她,大手因為烈酒而燃起了高溫,落在洛芷珩的頭頂顯得格外溫柔暖和。就像他此刻的聲音,混合著烈酒的灼熱,幾分醉人,幾分低醇:「對,是心肝寶貝,一輩子的寶貝,誰也不能欺負的寶貝疙瘩。」

    洛芷珩眼眶因為這幾乎花而濕潤,越發的模糊了視線,她抬頭努力的想要看清洛芷蕪的面容,但他的大手已經落在她的眼前,遮擋住她的雙眼,只有他的聲音還在耳畔低沉的迴旋,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以前,我也有個心肝寶貝,可是後來我好像把她弄丟了,渾渾噩噩的幾年,一夢醒來,她似乎回來過,虛真似幻,可只要她回來了,我絕不會在把她弄丟。」

    洛芷珩心口緊縮,她在穆王朝混了那麼久,竟然一直那麼自我,她那個時候一直沒有想過要找到少年離家的哥哥,所以她錯過的將近四年的時光,原本該有多美好,她竟然一點不知道!

    如果那些日子裡她是有哥哥陪伴和守護,也許她後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痛。原來親情,才是在傷痛時候最好的療傷聖物。

    「能和我說說你那個寶貝嗎?你們以前的事情。你為什麼那麼寶貝她?」她抓著洛芷蕪的手,貓似的蹭著他燥熱的掌心,帶著幾分好奇的笑意。

    洛芷蕪低笑兩聲,手指時而摩挲她冰涼的面具,聲音低低淺淺的陷入回憶:「我娘懷著我妹妹的時候,我已經十歲了,那個時候我很期盼娘肚子裡的小孩快快降生,我是伴隨著那個孩子一路成長的,我見證了她在娘肚子裡從無到有,從一點點長大,我每天下學回來會給娘肚子裡的孩子讀書,娘說肚子裡的一定是個妹妹,妹妹喜歡哥哥給她唸書,娘說哥哥要保護妹妹,從妹妹還沒出生就要保護,習慣了保護,以後妹妹長大了,才能更好的保護妹妹。」

    「我每天給妹妹讀書之後,還會給妹妹打拳,娘會給妹妹唱歌,娘的歌聲很好聽,妹妹只要不聽話,在娘肚子裡亂動,只要娘一唱歌,妹妹就會很乖巧很安靜。我一直以為我們一家四口會一直幸福下去,等妹妹降生了,爹娘我和妹妹,簡單平靜的幸福會相伴一生。」

    「我和爹會每天期盼著那個小生命的降生,一天一天幾乎是度日如年的盼著,雖然那小傢伙很磨人,遲遲不出來,也讓我們倍感煎熬和急切,但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期待著,可是我沒有想到,妹妹出生的那天,會是災難的降臨。」

    洛芷蕪的聲音從淡淡的溫情到濃濃的痛苦,洛芷珩驟然抓緊了他的手,似乎在無聲的傳遞著某種力量和支持。洛芷蕪好一會才平靜了情緒,但聲音再也不復之前的喜悅,越發的冷沉:「那天天氣格外不好,大雨瓢潑,空氣沉悶的叫人壓抑心慌。原本應該在十幾天後出生的孩子,卻在那天以外的要出來了。」

    「一切都顯得很混亂,還好奶娘一直在一旁有條不紊的指揮,但是那天真的不是個好日子,娘一直痛一直痛,那個孩子怎麼也生不下來,產婆都摸了,確認這個孩子是順位的,也就是說這孩子應該很好生,但是娘肚子裡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產道,一直在拖延,一直就生不下來,那個孩子出不來,娘就一直在堅持。」

    「後來產婆沒辦法,只能不停的讓娘起來走動,那個時候娘已經快要虛脫了,哪裡還能走,娘不停的流血,好不容易那個堵住產道口的東西沒了,不一會娘就生下了一個女孩,那小女孩被憋得臉蛋已經發紫了,但是後來的哭聲很大。雖然這個孩子的出生很凶險,但是爹和我都很開心,因為這個孩子是我們天天期盼的。」

    「那天娘也很開心,讓爹抱著小妹妹過去看,我們歡聲笑語的,爹也不懼怕什麼不能進產房的血光之災的風俗,就守在娘的身邊,爹將早就想好的名字說了出來,叫珩!寓意最珍貴的寶貝,稀世美玉,神珠,是我們家的寶貝。而這個字,還有另一個寓意,那就是因為我娘的名字裡也有一個衡字,爹說這個女人是他們最後的孩子,爹不會再讓娘懷孕生子,他們這一輩子有一子一女就足以。那個字紀念著我爹對我娘的愛。」

    洛芷珩渾身一僵,她早就知道她和琴銀衡的名字裡都有個同音字一定是有其他寓意的,但今天才確定,這個字竟然蘊含著洛家家長對愛妻的深情。

    「可是這個字似乎也成了我們最後對娘的紀念。那一天我們那麼快樂,可是快樂的時光真的好短暫,那是我們一家四口第一次也是最後真正在一起的時光。然後一切的快樂和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就被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孩子給徹底終結了。」

    洛芷蕪的拳頭攥的咯咯響,聲音冷硬的帶著恨意和沉痛:「娘忽然又開始出血,肚子疼的厲害,一開始我們都忽略了娘的肚子,可是後來娘開始疼,我們才發現娘的肚子還有點大,產婆說娘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孩子,可是之前看過大夫,都沒有人看出來娘懷的是雙胎。產婆說,剛剛一直堵著產道口的可能就是這個孩子的小手小腳,也就是說,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多餘的孩子,剛剛差一點害死珩兒,也拖累的娘受了那麼大的苦。」

    「她不應該出現的!誰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從來沒有人期待和知道過她的存在,沒有人喜悅過她的存在,就在那天,她的到來也顯得很令人難挨。我永遠記得那天的後來,天空中雷雨交加,一道道閃電落在瓦片上,天空一下子亮了,然後天空上那沉重的雲層就好像要掉下來了一般,人的心越發的慌亂。」

    「那個孩子一直生不下來,娘已經非常虛弱了,她咬牙堅持,幾次暈過去,用人參吊命。我雖然那個時候小,但我也知道用了人參,只怕就是情況很不好了。爹當時的臉色很嚇人,也不出去,就在床前守著娘,我和妹妹被奶娘帶到了而房裡,依然能聽見娘虛弱的嘶叫聲。我記得妹妹很乖,她那麼小那麼軟,閉著眼睛,我很難想像娘肚子裡還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小生命,我有些懵,但還是期待的。」

    「時間真的好漫長,好像一輩子那麼久之後,我聽見了我爹歇斯底里的吼叫聲,我衝出去的時候,就看見我爹抱著我娘,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我嚴肅厲害的父親落淚,我很害怕,因為我看見我娘在不停的流血,下人們手忙腳亂的一盆盆的往外端血水,他們怎麼擦也無法將那些血擦乾淨,娘的裙子和褥子都被染紅了,娘躺在床上,不論爹怎麼叫怎麼求她,她都沒有再像曾經無數次那樣睜開眼睛看爹一眼。」

    「然後我看見我爹的眼睛通紅,那張臉真的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一張臉,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爹那天的表情叫猙獰。我爹抽/出佩劍,竟然一刀揮向了那個被下人抱著的剛剛出生的孩子。我嚇傻了,甚至忘記阻攔,下人們拚死攔住了爹。」

    「在後來我才知道,我娘死了,就那麼輕易的離開了我們,因為難產。」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洛芷蕪嗓音沙啞,身體也漸漸變冷,冰涼的額頭頂在洛芷珩的額頭,輕顫著,最沉痛的幾個字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面對和述說的,所以很輕,也很重。

    「都是那個本就不應該存在的孩子害得!她害得我們幸福的一家四口瞬間就支離破碎,她害得我可憐的小妹妹一出生就成了沒娘的孩子,她還差一點害得我們珩兒胎死腹中!後來她要是順順利利的生出來,也許娘也不會被活活拖死。可是產婆們都說,我娘已經是二胎了,這一胎之前又生下了妹妹,第二個孩子理應很好生的,可是就是生不下來,就好像這個孩子天生就是煞星,就是故意要害死我娘和珩兒!」

    「我從來沒有那麼痛恨過一個人,那個孩子,真的讓我當時恨不得親手掐死!雖然那個孩子可能什麼也不懂,可她來錯了人家,我們家,不歡迎她。也許她也沒有錯,但我們實在無法愛起來她,因為她的到來,時時刻刻的提醒著我和爹,這個孩子害死了爹最愛的妻子,害死了我最愛的娘親,害得我們珩兒自小身體就不好。她是天煞孤星,是命硬的禍害,是喪門星!」

    「爹從娘死後就格外的消沉頹廢,一度已經臥床不起了,要不是珩兒,爹可能在隨後的紀念裡就會隨我娘兒去。因為對珩兒的愧疚,更因為珩兒才是我們一直期待,是讓我娘欣慰的女兒,是我們對我娘的想念的慰藉,所以我們將所有的愛都個了這個孩子。而另一個孩子,因為恨我們實在是愛不起來,卻又不能真的殺了她,便只能一直忽略,一直遺忘她。」

    「珩兒真的

    是我們家的開心果,她能被我爹當作命/根子,完全是因為這丫頭太聰明,從小就機靈董事,她能在我爹傷心思念母親的時候,讓爹開心起來,她小時候很敏感的,只要爹的情緒不對勁,她立刻就賣乖撒嬌,總能讓爹想不到其他的事情,滿心滿眼的都是這個可愛活潑的女兒。」

    「我爹對待珩兒是又當爹又當娘,珩兒生病了,我爹就沒日沒夜的守在床邊,凡事親歷親為,我們家只有珩兒能騎在我爹的脖子上盡情玩耍,珩兒不喜歡吃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餐桌上,後來慢慢的,我們家沒有個人愛好,我們父女三人的口味幾乎一模一樣。因為潛移默化的,我們為了珩兒都習慣了她的口味,她喜歡吃的東西我們就喜歡。」

    「珩兒五歲之前都是和我一起睡覺的,我下學回來就帶珩兒,她略顯男孩子的性格,與我有很大的關係。小丫頭晚上睡覺喜歡撅著小屁股睡覺,還喜歡摟著我脖子睡覺,非要把口水弄得我一臉一脖子了,她才開心。」

    「她剛剛長牙的時候,因為不舒服,總是哭鬧,小小的孩子脾氣可大了,稍有一點不順心的,立刻翻臉。什麼東西都往嘴裡面放,不讓放她就哭鬧。後來沒辦法了,我跑了好幾條街,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小孩子放在嘴裡磨牙,又不會傷害到孩子的小玩意,那東西精巧又好看,珩兒愛不釋手,天天放在嘴裡玩。」

    「她最愛洗澡,每天我把她放在水盆裡的時候,她就撲騰著樂滋滋的自己玩,小丫頭很壞的,要是她洗澡之後,我的身上還是乾淨的,她就會賴在水裡不出來,非要親手把我弄濕了,她才美滋滋的咧嘴小嘴往外爬。」

    「我們珩兒的童年是和我一起度過的,那時候我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最害怕珩兒因為我的不經意就出現危險或者是受傷,那幾年我快速的成長,在珩兒面前我再也沒有玩的權利,妹妹就是我生活的重心和全部。」

    洛芷珩靜靜的聽著,心理面酸酸漲漲滿滿甜甜的都是化不開的喜怒哀愁。眼淚成串的往下落,她都不知道,這些她都不知道。就算是真的洛芷珩活著,只怕也不記得這些兒時看上去瑣碎,但實際上充滿溫情和美好的事情吧?

    「父……洛將軍怎麼會放心把女兒交給你?」洛芷珩抿著嘴,努力的笑,但是眼淚滑落在嘴裡,還是有些苦澀。

    洛芷蕪不無得意的怪笑起來:「哪能放心把小丫頭放我這呢?我那時候為了得到能照顧珩兒的機會,可是煞費苦心,我爹總不能總在家看著珩兒吧?我就趁著我爹不在家,和珩兒使勁玩可勁瘋,什麼好東西都給珩兒,牢牢佔據了珩兒那顆單純無知的小心臟,嘿嘿嘿,然後我和我老子玩陰的,讓珩兒自己選擇,看珩兒自己願意和誰在一起,誰就不能再有意見。」

    「我知道我老子不會違背珩兒的意思的,所以只要攻佔了珩兒這一關,其他都不是事。」

    洛芷珩聽的好笑,半大的小子,為了能照顧妹妹還真是煞費苦心,精明厲害的洛將軍喲,你肯定不知道你是怎麼輸給你兒子的吧?

    「那後來呢?」其實洛芷珩也知道後來的答案,但就是想問。

    「後來當然是我贏了。我們珩兒那雙小手可是一個勁的往我這邊伸的,我老爹怎麼誘惑她,哄騙她,就差沒用哭來博取同情了,可惜我們珩兒就是不理會老頭子。嘿嘿嘿,老頭子那幾天很受傷啊。」洛芷蕪笑得很猖狂,回憶到了小時候的日子,如今算不來也不是全無半點喜樂的,最起碼有珩兒的日子裡,他們是由衷的快樂的。

    洛芷珩笑得有些混亂的哼哼著,醉酒的勁頭又上來了,她迷迷糊糊的道:「有爹爹和哥哥的日子真的好快樂。」

    洛芷蕪手臂一僵,眼底回憶的光芒瞬間破碎,他看著洛芷珩幾乎迷糊的要睡著的樣子,有痛苦在臉上浮現,他一點一點的摩挲著洛芷珩的發頂,狀似無意的說道:「是啊,那段時間真的很快樂,雖然沒有娘,但我們有珩兒,珩兒就是一切。」

    「爹很想念珩兒,我看見爹這幾年明顯比之前紀念老的快很多,他太內斂了,就算不說,可是他對珩兒的想念是不會比我少的。我們珩兒是掌中寶,哪裡能讓人欺負成這個樣子呢?你說,是不是?」

    洛芷珩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哪裡還能聽見洛芷蕪的話。

    洛芷蕪卻半點醉意也沒有的站起來,蹲在洛芷珩的面前,他的手摩挲著那張金色的面具,幾次忍不住的想要拿下來,但都又忍住了。他不知道這張面具下面究竟隱藏著什麼,是巨大的傷痛,還是沉重的屈辱?又或者是他都無法承受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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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將洛芷珩抱起來放在床上,他如同小時候那樣,將她圈進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耳畔還有朦朧中聽到的那些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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