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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32 二十一種劇毒!你想讓我為你心疼而亡嗎? 文 / 百里畫紗

    穆雲訶目光清冷的看著對著他一臉驚呆的老乞丐,仿若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一旁滿臉期待的洛芷珩,那目光卻仿若冰冷的刀子。明明足以冰凍任何人,就連法老們都被穆雲訶殺傷力巨大的目光驚到了,但洛芷珩偏偏一臉沒看見的樣子。

    「這是什麼東西?」無奈,穆雲訶只能開口,但卻聲音冷冽,直逼洛芷珩。

    「啊?」洛芷珩一愣,見穆雲訶修長的手指指著毒聖,她嘴角一抽,連忙走過去拿下他的手小聲警告道:「不要這麼沒禮貌,他就是毒聖。」

    「嗯哼。」穆雲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譏諷而輕蔑的道:「毒聖?你確定你不是隨便找個乞丐回來,謀殺親夫?」

    洛芷珩臉色難看,生怕穆雲訶出言不遜得罪這個怪老頭。她幾乎貼在穆雲訶面前咬牙切齒的低聲薄怒道:「你到底在幹什麼?我在想方設法的救你命,你在想方設法的不要命嗎?你是不是看好則我為了你做盡一切,煞費苦心,覺得我很白癡?將我做的一切都要毫不在乎的拋在腳底下狠狠踐/踏?」

    穆雲訶俊美的容顏冰冷下來,隱隱有股即將發怒的衝動,他看著她,目光清澈卻寒冷,眼底醞釀著仿若寒冬臘月裡黑壓壓一片即將降落暴雪的烏雲,陰霾,詭異。他清冷的聲音聽上去似哭似笑:「阿珩,你知道本王絕對捨不得你難過一點。你蹙眉,本王都會驚慌失措好久。你展顏,本王便如同飲了蜜汁一般心都甘甜。你受傷,本王便恨不能毀滅這個天下!於你,本王最捨不得你的付出,卻願意縱容你,你要做的,本王絕不阻攔,但……」

    他壓抑的聲音第一次說了仿若情話一般的話語,那麼生動,那麼清楚,那麼動聽。可他眉宇間壓抑著的都是戾氣,與洛芷珩怎麼也看不明白的恨意。

    他緩了口氣,努力壓抑著他的恨意與凶殘,平靜地說:「但你又怎麼會知道,本王不想要接受世王的幫助,死也不想!那對本王來說,是個屈辱!是本王就算死也無法抹殺的罪孽!」

    罪孽!因為本王今日能活下來的希望,是你用你的身體換來的,你是被逼無奈,是走投無路,是病急亂投醫都好,你有你的苦衷,你有你的無奈,你有你的孤注一擲!但本王也有本王的堅持,有本王不能放棄的底線!

    讓他怎麼能心安理得的,用他最最在乎的女子的清白換來的機會去活命?那他穆雲訶與狼心狗肺的畜生有什麼區別?

    洛芷珩不是個無動於衷的傻瓜,她感覺得到穆雲訶身上的那種無力感與絕望,她的心一下就軟的不可思議。

    「我想你一定有你不能言明的苦衷,我不願意逼迫你,可穆雲訶你有沒有為你母親想過?那個苦苦堅持著的女人,她為什麼還在堅持?我在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點的生存希望,她每天還能溫婉的笑出來,你以為她依靠的是什麼?那完全是因為你!」

    「因為你還活著,所以她就必須堅持下來,因為她清楚的知道,她若死了,若放棄了,她的兒子便會立刻的步她後塵,她因為捨不得你,所以就算在那個王府裡有猖狂的李側妃,有王爺的冷漠絕情,有下人們的陽奉陰違,但她還那麼堅強的堅持著。」洛芷珩將他擁抱在懷裡,溫柔的聲音裡也有疲憊。

    「所以請你就算再不情願,再不甘心,也努力的活下去。就算不是為了我,可是你真的捨得你的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我的穆雲訶,怎麼會是一個這麼狠心的人呢?也請你看看我,你若真的捨不得我,便請你想想我為了你一步步走來,每一步的艱辛和努力。我們一路走到今天不容易,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她聲音已經有了哽咽,不到萬不得已,洛芷珩都不願意和穆雲訶打感情牌,但這張牌一旦打出來,她卻不得不被感染其中。

    穆雲訶就那麼僵硬在她的懷裡,身體,一寸寸的冷卻下去。陰霾的眼眸中有裂痕在龜裂,是心痛,是絕望,是永遠說不出口的愧疚和難堪。

    阿珩在口口聲聲為了母親而勸告他的時候,讓他怎麼能有臉開口告訴她,她心目中那個溫婉的母親,早已經將她定罪,定在了一個女人一生的最大忌諱上,不貞之罪,嘴當該死!

    兩個他生命中最在乎看重的女人,出現的時機不一樣,可是洛芷珩卻後來居上,不是沒有原因的。穆雲訶願意為了洛芷珩而涉身陷地不顧一切,不是不值得的。她的善良和包容,總會讓穆雲訶羞愧難當。

    當他母親說這個兒媳不乾淨要不得的時候,洛芷珩卻再說,為了你的母親,你也要活下去。

    心口蔓延著毀滅般的痛楚,穆雲訶狠狠閉上眼睛,用黑暗來埋沒掉一切掙扎與仇恨,睜開眼,穆雲訶仿若還是那個洛芷珩喜歡調戲的小綿羊,目光乾淨,只是眼底卻再也不能留下不諳世事的純粹了。

    「阿珩,你說的對。」

    「你答應啦?」洛芷珩與他分開,驚喜地問道。

    穆雲訶眉眼含笑,明明只比她年長一歲,可眉宇間卻全是對她的寵溺與縱容:「我答應解毒,不是因為我想要活下去,只是因為,我捨不得你難過。」

    兩個完全不懂情愛的人,這一刻四目相對,眼底流露的都是最純粹的,沒有被醜陋的世俗吞沒毒害的乾淨,是最最狂熱和至誠的赤子之心,都能夠不需要任何力量,沒有任何阻礙的一瞬間就到達對方心底最深處。將彼此埋葬在彼此的心理面,也許一瞬間,也許一輩子。

    洛芷珩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眼底有暖暖的光芒溫潤流轉,他一句輕柔的捨不得,便讓她心頭暖暖,渾身暖暖,只覺得臉蛋發燙,在他近乎直白的目光下有些陌生的羞赧,卻不願意移開看見他的目光。

    「咳咳,差不多就得了吧,知道你倆恩愛,也不用這麼刺激別人眼球吧?這還有孩子呢,別教壞小屁孩。」慕容纖雪鄙夷的聲音很不合時宜的打斷他們的溫情。

    玉公主憤怒的聲音立刻響起:「我不是小屁孩,不是不是!」

    洛芷珩恢復了她強大的玩世不恭一面,對這幾天一直賴在這裡的玉公主置之不理,問毒聖:「你現在能給他解毒嗎?要不能的話……」

    「誰說不能了!老子就是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琴銀世那王八蛋看見他一定會有非分之想的!你怎麼能把這個妖孽放出來禍害人?」毒聖忽然變得很激動,指著穆雲訶哇哇亂叫,似乎在懼怕著什麼。

    洛芷珩在毒聖眼中,看見了嫉妒和恐懼。

    一個老頭子幹什麼嫉妒一個年輕人?

    「你,你說你和琴銀世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也是她的小妾?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毒聖忽然發狂了似的衝向穆雲訶,雙眼通紅的怒吼咆哮,一直對世王罵罵咧咧的他,這一刻似乎很痛恨穆雲訶一般。

    「你幹什麼?滾開!」洛芷珩嚇得怒吼,手杖一把抽出來,當空一斬,令毒聖不得不頓下一步,發瘋了似的咆哮道:「我不會給他治病的!你和琴銀世這對殲夫淫婦!你們不得好死,你們竟然干欺騙我,琴銀世竟然敢欺騙我來給他的小情人治病,統統去死吧,老子要毒死你們。」

    洛芷珩瞳孔緊縮,連忙喝道:「你誤會了!穆雲訶是我男人,是我丈夫!世王敢碰我丈夫的話,我是決不允許的!他們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

    毒聖似乎聽了這話冷靜了一點,也不管周圍人對他劍拔弩張的防備,氣息不穩的道:「真的?」

    「比珍珠還真!我洛芷珩的男人,自然不能讓別人覬覦,誰敢招惹我的東西,我就滅了誰。世王也不可以!你只管放心,不是所有人都會看上世王的,他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唐僧,沒那麼人見人愛。」洛芷珩狠辣的說道。

    毒聖似乎相信了她的話,但又用一種挑剔的目光看穆雲訶,見他面色平靜可深邃的眼中戾氣逼人,毒聖不值得這麼的忽然覺得從腳底升起了一股寒氣,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多了。他甚至有點不敢看穆雲訶的眼睛,冷哼道:「那你也得保證你不喜歡世王,絕對不會和世王在一起,我才給你解毒。」

    「本王沒必要和一個老瘋子保證什麼,你愛解不解,不解就滾出去,別在這礙本王眼。」面對一個強壯的老瘋子,穆雲訶淡定自若,輕蔑的口吻下豈不是一種強大的自信?

    「哼,你不敢保證,就證明你的心裡面有琴銀世!你也在覬覦嫁給琴銀世做王妃是不是?你做夢!」毒聖怒吼道。

    「滾出去!」穆雲訶忽然低沉的咆哮一句,猛地睜開的雙眸裡仿若蘊藏著千軍萬馬一般的殺氣奔騰。顯然毒聖的話對他是一種侮辱和輕蔑。

    毒聖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心口泛起陣陣疼痛,很奇怪的感覺,一屋子老頭子們個個實力強橫的樣子,他不懼怕。那小丫頭手裡拿著一個威嚴十足的手杖,他不懼怕。一旁的那個女人身體裡蘊含著濃厚的內力,他不懼怕。可偏偏這個所有人裡面看上去最弱的一個男人,只一個目光,卻讓他有種就連靈魂都被穿透了一般的威懾力。

    那一刻,迎著穆雲訶的目光與咆哮,他的心裡翻騰著一種名叫懼怕的情緒。

    毒聖安靜了,就在人們覺得他會更加發狂的時候,他靜靜的走到穆雲訶面前,冷哼道:「伸手來。」

    「本王說不用你。」穆雲訶收回氣場,懶懶的連眼皮都麼有抬一下。

    「那可不行。這丫頭說我不能給你解毒,我偏偏要讓她看看我的厲害,我才不要當烏龜王八蛋。」毒聖老小孩似的較真。

    穆雲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洛芷珩,見她挑眉對他討好眨眼,穆雲訶就心軟了,對毒聖道:「不准再說世王與本王怎麼樣的話,如果可以,本王恨不得一刀劈碎了世王那個人渣。」

    如此狠辣的充滿恨意的話,偏穆雲訶說的如此漫不經心。

    毒聖眼睛一亮,似乎穆雲訶想宰了世王,他還蠻高興的。於是更積極的湊近穆雲訶,給他把脈,一屋子的眼睛都緊張的看著他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個人都不敢喘息,目光落在毒聖臉上,然後,他們的臉色,因為毒聖一點點陰沉下去的臉色而僵硬。

    毒聖把脈很奇怪,他不僅把兩個手的脈,還摸腳,幾乎將穆雲訶全身檢查了個遍,將穆雲訶的火氣都快摸出來了,他才放開手一臉沉思和糾結的走到了一旁,看著窗外不值得在想什麼。

    洛芷珩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這老頭高深莫測的也不說話,她就不敢問。可穆雲訶卻是所有人裡面最輕鬆的一個,好像這場事關生死的大事與他無關一般。他伸手招呼洛芷珩:「阿珩過來。」13acv。

    洛芷珩坐在他身邊,立刻就被他的手臂纏上來抱進懷裡,耳畔是他低沉的笑聲,沙啞的呢喃:「害怕了?別怕,我現在不是好好活著呢麼?」

    洛芷珩想瞪他,話到口就變成了自我安慰般的話,十分堅定:「以後也會好好活下去的!」

    穆雲訶不置可否的輕笑一下,摸摸她的臉,並不忌諱掩飾什麼,與他而言每一天活著都是上蒼的厚愛,他要將每一天都活得輕鬆自在,將過去那麼多年來的灑脫都拋開,就為洛芷珩而活。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所以穆雲訶這種在世俗眼中也許是挑/逗和不正經的擁抱撫摸,就在人們眼前不止一次兩次的上演,穆雲訶是看開了所以灑脫,洛芷珩是大方慣了不覺得羞臊。但別人不行,尤其是玉公主。

    住在這裡幾天,可把玉公主刺激的都快神經病了。她一邊覺得這倆人太大膽了,一面又覺得他們好浪漫,好甜蜜。感情上她也是一張白紙,在她最喜歡的一對情侶的渲染下,她甚至認為夫妻之間就應該如穆雲訶和洛芷珩一般親密無間。她的婚姻觀也在不知不覺的被他們潛移默化著。

    「這個……」毒聖沉默了好半天,忽然轉過來,臉上不是一般的糾結的道:「火雲檢查說是十幾種毒?我檢查的結果是,他的身上最少有二十一種劇毒!」

    一言出,瞬間掀起千層巨浪!!

    洛芷珩的腦袋轟龍一下,仿若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般,一片空白,只剩下麻木的鈍痛在提醒著她,她還活著,她聽見的,不是幻聽!

    「怎麼可能?!」佟老可能是最最震驚的人了,他蒼老的容顏上滿滿的驚濤駭浪,看著穆雲訶那雲淡風輕的模樣,佟老的心一點一點的下沉,渾身冰冷,就連話語都冒著寒氣:「二十一種劇毒?這不可能!一種劇毒都能要人性命了,何況是二十一種?小王爺怎麼可能還安然無恙的活到今天?」

    而有些話,佟老沒有說出來,他想說,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對穆雲訶下此毒手?他想說,這些劇毒如果真的存在,那麼究竟是什麼時候,怎麼毒害到穆雲訶的?王妃難道就一無所知嗎?王爺難道就從未察覺嗎?

    事情發現的太突然,真/相永遠是血淋淋的殘酷,而面對真/相尋找出穆雲訶北被害之後的陰謀,永遠是需要巨大的勇氣。可是誰有這種勇氣呢?

    「怎麼不可能?陸陸續續的下劇毒,不用多,一點點就可以,每一種劇毒都有他們的毒性,劇毒用好了也是能夠救人一命的。我不知道該說他命大運氣好,還是那個下毒之人別有心計,總而言之,他身體裡的劇毒每一次存在都是剛好生生相剋的,每一種劇毒都是劇毒,但卻剛好都能克制對方,在不傷害對方的毒性下依然保持劇毒的威力,卻又剛巧能因為克制而讓中毒之人一時半刻死不成!我的話,你們明白嗎?」毒聖凝重的說道。

    這裡的人,誰也不是傻子,這個答案從毒聖口中說出來,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卻又不可不信!而答案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我不相信有這種巧合,也就是說,有人故意的給穆雲訶下毒,卻又不想讓他立刻就死,於是,就這樣活生生的折磨了他這麼多年?」洛芷珩忽然抬頭,清冷的聲音裡有某種緊繃著的壓抑與怒意,雙眼通紅。

    毒聖眸光一閃,下意識的點頭:「看樣子是這樣的。畢竟我也不相信這麼大的巧合,巧合到每一種劇毒下去,他都還能活著,如果不是故意和知情的情況下,這種巧合根本不可能出現。」

    眾人的心裡頭瞬間就被一種驚駭欲絕可籠罩,壓抑在心頭的是一種不可言語的恐懼與怒火。在王府唯一的嫡子身上下毒手,還能不被人發現的,會是誰?動機是什麼?目的是什麼?

    「能看出來時間嗎?下毒的時間,穆雲訶中毒多久了?分幾次下的毒?這些能看出來嗎?」洛芷珩緊緊抓著穆雲訶的手掌,指尖泛白。他手掌很大,包裹著她的卻顯得那麼骨節分明,手上的骨頭硌的人生疼。於是,她就聽見她的聲音都有一種疼到了骨子裡的顫抖!

    毒聖很專業的說道:「他身體裡的毒存在最少有十三四年了,畢竟年頭久遠我不能確定準確的時間,但絕對就在這兩個數字之中,分幾次下的毒這個我判斷不出來,但我能判斷他第一次中的毒叫做千機散!千機散是一種會令人從氣息上開始衰敗的劇毒,他身體最缺的就是氣息,元氣被消耗的最為厲害。所以我斷定他地一種劇毒是千機散。」

    嘎崩一聲!

    洛芷珩硬生生的掰斷了床板上的一塊木頭,尖利的木屑扎進她柔嫩的手指尖裡,鮮血湧出,尖銳的疼痛便從指節上蔓延開來。都說十指連心,她此刻深有體會,否則她的心怎麼會仿若鈍刀伐木一般的鈍痛起來?

    雲目對一到。「阿珩!」低沉的嗓音裡帶著濃濃的不悅與陰霾,卻無法掩藏那聲音下的焦急和心疼。被放開的手落空,可受傷的手指卻被穆雲訶抓在手裡,硌人的手掌卻溫柔的托起她的手,耐心又小心的將她手上尖利的木屑拔下,於是血液就更加多的湧出來。

    穆雲訶劍眉緊蹙,低頭含/住她的手指輕輕吸/允。

    洛芷珩只覺得手指上傳來了絲絲縷縷的酥麻和酸痛,她看不清穆雲訶此刻的容顏表情,她想問他,血液的味道是什麼樣的?會不會很腥甜?她也想告訴他,心也痛的,你能否也幫她舔舐?

    「疼不疼?」洛芷珩抬起他的臉,莫名問道,目光柔憐。

    穆雲訶抬頭,目光一閃,她的血液將他蒼白的唇瓣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紅,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他笑著輕吻她的手背,沙啞打趣:「疼傻了不成?是你的手指壞了,怎麼問我疼不疼,恩?」

    洛芷珩牙齒打顫的聲音誰都能聽到,她笑著的時候唇瓣都在顫抖,用手臂擁抱住穆雲訶的容顏,兩個人相依偎的擁抱著,她說:「不疼。」

    穆雲訶便模稜兩可的回答:「嗯,不疼。」

    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麼不疼,是誰不疼?可是每一個人又都能感覺得到此刻兩個人身上,湧落出來的那種疼痛,被巨大的陰霾籠罩著的兩個人,就算痛苦,也只有他們兩個,誰也無法介入他們之間。他們擁抱彼此,用令人心酸的自欺欺人互相安慰。

    也許,洛芷珩說的不疼是安慰,所以,穆雲訶便覺得真的不疼。

    可是誰能想到,在這漫長的十三四年裡,穆雲訶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路成長,都是在劇毒的折磨下,那是一種命運不被自己掌控的無奈與絕望,他活在地獄深淵之中,沒有人發現,沒有人能拯救他。他的疼痛,也許在年幼的時候還能哭叫出來。

    但長大後的穆雲訶呢?他在常人永遠無法想像和體會的劇痛中,有哭過嗎?也許後來,哭對於穆雲訶來說都是一種奢侈。也許他的眼淚早就流乾了,在他還仿若一張白紙一般的童年裡,白紙就被無邊無際的痛苦撕裂,只剩下永遠無法逃脫的黑暗。

    十三四年之前的穆雲訶,他才五六歲,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幕後黑手的無情與狠絕,鉗制住穆雲訶的生命,讓穆雲訶脆弱的生命在痛苦中煎熬,就算死也不被允許,很獨到讓穆雲訶長達十幾年的生命裡品嚐到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和破碎!

    洛芷珩聽著他說不疼,說著只有他們兩個才明白的話語。一瞬間淚如雨下。

    一句不疼,徹底擊垮了洛芷珩的堅強和心理防線,眼淚便如同決堤的紅河,兇猛的砸在穆雲訶的髮絲裡,被淹沒,卻滾燙的傳遞到他的頭皮上,刺激的他腦子裡一片混亂。

    她抱著他,不再如第一次那般哭的歇斯底里,滾燙的淚水淹沒不了她心裡的仇恨與狂怒,她冷靜的目光抵擋不住洶湧的淚光,可她卻在哭的最傷痛的那一瞬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用抱著他,在他耳邊沙啞顫抖的慘笑不已:「穆雲訶,我想,我早該來的,來到你身邊……」

    早該來保護你,守護你。早該來將那個幕後黑手抓出來。早該來將你從地獄裡拉出來。早該來,擁抱你,與你一起舔舐傷口,溫暖你……

    兜兜轉轉那麼久,經歷了各種各樣的打擊和挑戰,洛芷珩在那一瞬間,被莫名丟到這個陌生世界的怨氣便剎那間飛灰湮滅了。她在那一刻,相信了天上有神名,相信了西方人口中的上帝的存在。

    若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若不是公義的神知道在另外一個世界,正有一個無辜脆弱的靈魂,被無情的折磨和傷害,被陰謀籠罩著,也許她不會來到這裡。那一刻,她寧願願意相信,她來到這裡,就是為了來挽救穆雲訶。來找出那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幕後黑手。

    好像一下之間找到了目標和方向,心裡的怨氣和彷徨,被義憤填膺,被心疼和怒火填滿。她還理不清對穆雲訶那複雜難懂的情感,只是她無比清晰的知道,穆雲訶與他而言,很重要!洛芷珩眼底的熊熊怒火是淚水無法熄滅的,狂熱的,激烈的,瘋狂的燃燒著。

    「告訴我這種劇毒的來歷。」她的聲音裡再也沒有了頑皮和不經意,沙啞的性感裡,是說不清楚的冷靜與……冰冷。

    毒聖被洛芷珩強大的感情控制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這種劇毒失傳已久,只有隱士世家千機家族才有,但千機家族在十六年前已經被人滅了,這種劇毒也就失傳了。早年江湖上議論紛紛,說千機散也被那滅族之人帶走了,可後來在沒有出現過。沒想到會用在了他身上。」

    「阿珩?」穆雲訶臉上有朦朧的淺笑,歎息著擦掉她的眼淚:「早知道就不讓他看了,我捨不得你難過,更捨不得你流淚。你是想讓我心疼而亡嗎?」

    洛芷珩只覺得心口鈍痛感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一更到,謎底要一點一點的揭曉了,看阿珩怎麼解開這段塵封的悲慘往事。今天還有更,畫紗努力去,求推薦票,求留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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