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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八章 一臂之力 文 / 簾卷朱樓

    楊遠和周少澤見六皇子動了怒,不敢多言,三人沉默良久,還是六皇子打破局面,問起事情的始末細節。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太子和幾個美人一同喝酒嬉戲,然後在忽發感想,說了那麼一番要人命的話來,當時在場的還有幾個小內侍,太子酒醉,他們可清醒的很,知道事態的嚴重,也為了避嫌,都老老實實在東宮待著,不敢輕舉妄動。

    周少澤歎道:「直到將近日落時,咱們的人才得了空傳了這個消息出來,不過以屬下的猜測,現在該知道的人只怕也都已經知道了。」

    楊遠見六皇子不發一言,忙又補充道:「屬下倒是詳細問了當時幾人的對話來,那幾個美人是脫不了干係的,要是沒有她們的誘引,太子絕不乘著酒興說出這番話來。」

    六皇子冷笑道:「那又如何,這才是酒後吐真言呢。」

    周少澤建議道:「要不爺現在就進宮去,和太子好好商議一下,如何進行補救,這事得趕緊想個應對的法子才是。」

    楊遠則擔心道:「這只怕不妥,事情剛一發生,爺就進宮去了,豈不是告訴太子,爺在他身邊安的人手?況且此時進宮,更惹人注意。」

    六皇子點頭道:「你二人說的都有道理,這事情越急,越不能亂了心神,不然極易頻出昏招,反而更不能解決事情。你們先回去吧,我得靜下來,好好考慮一下。」

    楊遠和周少澤知道自己在此也幫不上忙,便只好告辭而去。

    這邊內院已經擺好了飯菜,去請六皇子的丫頭回說:「王爺說他還有些事要處理,就暫時不過來了,請王妃慢用吧。」

    沈秋君知道六皇子與楊遠二人親厚。他二人既然趕在這個點上來,自然免不了要陪著一起用飯的,便對松哥兒兄弟笑道:「想是你們父親請楊叔叔和周叔叔吃飯呢,那咱們就先用吧。」

    松哥兒兩兄弟神情明顯放鬆了許多,主要是因為六皇子在兒子面前還是很講究規矩的,如今六皇子不在,松哥兒兄弟倒是極高興,吃得也香甜。

    沈秋君見了不由覺得好笑,這時那回話的丫頭卻小聲對沈秋君說道:「奴婢過去時,兩位大人已經走了。」

    沈秋君臉上的笑便凝住了。果然是出了大事了。

    沈秋君匆匆陪著兒子用過飯,命奶娘丫頭們好生照看著他兄弟三人,等廚房上送來新的飯菜。沈秋君親自提走食盒,來到外書房,一進房間便看到六皇子正緊鎖著眉頭,閉目靠坐在桌前。

    沈秋君見了不由心疼地走上前去,勸道:「就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要注意保養身體,餓著肚子哪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六皇子聽到動靜,忙睜開眼睛,起身笑道:「你怎麼過來了,我正準備過去呢。」

    沈秋君已經把飯菜擺好,笑道:「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

    沈秋君服侍著六皇子用過飯後,這才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我還從來沒見有事把你難成這個樣子呢。」

    六皇子便把太子的事情簡略說了一下。沈秋君聽了也不由暗罵太子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六皇子見沈秋君一臉的擔憂,便笑道:「你不必擔心,這天下的事還真沒能難倒我的,這呈我心中已經有了幾個主意,就看明日事態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沈秋君忙問是何良策。六皇子看著沈秋君沉吟半天,方慢慢說道:「我記得你多年前還是極疼愛蘭姐兒的。這幾年我怎麼感覺你們生疏了很多,是何緣故呢?你現在還和以前那樣疼她嗎?」

    沈秋君苦笑道:「個中緣由,不說也罷,想來你也能猜得幾分,或許今生我與她緣淺,只幾年便將情分都耗盡了,如今彼此也只是路人罷了。你今天怎麼無端端問起這個來了?」

    六皇子如釋重負,笑道:「既然如此,事情就好辦好了。」

    沈秋君驚道:「你該不是在她身上打什麼主意吧?雖說如今與她關係一般,但她到底是小輩,又只是個閨閣弱女子,還是不要把她牽扯到朝堂上的爭鬥之中吧。」

    六皇子笑道:「蘭姐兒不僅是你的外甥女,也是我的親侄女,我怎會無端就害她呢。並不是我要牽扯上她,而是早在賢王向蔣府提親時,她就已經主動跳進這渾水中了。她既然一心思慕蔣家小子,我這做親叔叔兼小姨夫的,自然要幫她一把,達成她的心願,也是一番成人之美的好意。」

    沈秋君不由笑著調侃道:「你能有這個好心思,實在是難得。若只是成全蘭姐兒,也就罷了,可這明顯著是給賢王送了一個大助力,我不信你會做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

    六皇子聞言哈哈大笑道:「知我者,非玉姐姐莫屬。不過,這次我還真要助賢王一臂之力。」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沈秋君不由驚愕地看著六皇子,想了想,笑道:「我不信,你必是又打了什麼坑死人不償命的鬼主意。別和我賣關子,快說,快說。」

    六皇子笑著解釋道:「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太子辦事太不讓人放心了,賢王又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時不時鑽個空子,撩撥太子大錯小錯地犯,我真怕還沒等太子登基,我就先累死了,賢王不是想得到蔣家的勢力嗎,我就如他的願,我看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沈秋君聞言搖頭道:「蔣家的勢力不可小覷,若是真被賢王得了去,萬一他起了什麼心思,我們豈不是作繭自縛?」

    六皇子笑道:「若是真如你所說,我還真是巴不得呢,現在朝中大多是支持太子的,只要賢王敢有異動,他的好日子也就到了頭了,只有除了他,我才能稍稍鬆口氣啊。不然照現在這個熬法,我還有些受不了了。」

    沈秋君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既然如此說,想來是已有萬全之策能治住賢王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可這也只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關鍵的是要先解決太子禍從口出之事啊。」

    六皇子上前摟住沈秋君,笑道:「這些事情都是相互呼應的,放心吧,現在還輪不到我出手,自有徐戒呢,他的人可是明目張膽的在太子眼皮底下呢,我現在還犯不著出頭。」

    沈秋君仍擔心道:「靠人不如靠己,他真的能行嗎,總覺得不如你辦事讓人放心。」

    六皇子聽了眉開眼笑,貼著沈秋君的臉笑道:「既然玉姐姐如此看得起我,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好好侍奉你了。」話未說完,已經抱起沈秋君往裡間而去。

    沈秋君慌忙緊抱著六皇子,嗔道:「快別胡鬧了,這裡如何睡得,還是回內院去吧。」

    六皇子不依,說道:「你晚上還得幾次地起身去看榛兒,攪得我也睡不好,明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我今晚得好好地養精蓄銳才行。」

    沈秋君拗不過他,只好草草洗漱一番,二人胡鬧一場,才一同安歇了。

    第二日天還沒亮,徐戒就悄悄上門求見。

    沈秋君打著呵欠,說道:「真讓我說准了,若大的年紀了,辦事還是不行啊,還得指望著我們王爺呢。」

    六皇子聽了很受用,對沈秋君笑道:「或許是來討主意的,只怕也是來刺探情況的,你不必起來,我去外面的會客廳裡見他。」

    六皇子穿戴整齊,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往會客廳而去,一進房間,滿臉驚訝地說道:「我還以為自己做夢呢,原來真是徐大人來訪,真是令蔽府蓬蓽增輝啊。」

    徐戒滿臉的焦急神色,待看到六皇子精神飽滿神情輕鬆,心下微安,口內已急道:「我也不與王爺客套,今日這個時辰來,實在是因為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

    六皇子不以為然道:「有您老在這裡頂著呢,能發生什麼大事,來先喝口茶,一會兒咱們一處用早餐。」

    徐戒見六皇子神情不似作偽,只道是自己多心了,便忙將太子昨日之事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六皇子說道:「我一聽這事,心裡就慌了,不知六爺可有什麼良策沒有?」

    六皇子先是張大口呆愣半天,又起身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最終站定,說道:「這事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一想。」

    徐戒忙道:「我這裡倒是有個主意,還想六爺幫著參詳一下。」

    六皇子急道:「快講,這都什麼時候了,話還說一半藏一半的。」

    徐戒說道:「我先進宮打探一番,如果皇上已知道了,這事便抵賴不過去,只能想法將此事盡數推到他人身上……」

    話未說完,六皇子忙道:「徐老還請您快進宮看看情況,可別讓太子出了什麼昏招,到時可就一切都晚了。」

    徐戒忙道:「我這就進宮去,還請六爺也幫著想想辦法,把這件事妥當地處理過去才好,太子代皇上封禪之事決不能更改。」

    六皇子點頭道:「放心,你我皆與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便是為了自己,也不能眼睜睜看太子失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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