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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哥兒還是搖頭,六皇子便在下面答道:「以前也時常提的,估計今天太高興,給忘記了……」
話沒說完,皇上已經擺手,說道:「沒問你,你說的話從來都做不得真。」又微笑著問松哥兒道:「喜不喜歡祖父,見到祖父高興嗎?」
松哥兒想了想,說道:「我喜歡母親。」
皇上不由笑了起來,在旁邊碟子裡取了塊點心,遞給松哥兒,笑道:「你難道不喜歡父親嗎?」
松哥兒不吭聲,啃了一小口點心,皇上又道:「好吃吧,這可是祖父沒捨得吃,特意留給你的,現在也喜歡祖父了吧?」
松哥兒認真說道:「嬤嬤做的點心比這好吃。」
皇上伸手在松哥兒臉上摸了一把,笑道:「這孩子!」又對六皇子說道:「好了,趕緊回去吧,小心累壞松兒了。」
六皇子二人得了赦令,忙起身帶著松兒告辭,也沒再往後宮去,直接出皇宮回了六皇子府。
皇上便問曹公公道:「你看松兒這孩子如何?」
曹公公小心答道:「倒是個靈通孩子,只是比起當年的六殿下,還是略差些,論聰明也不過到其父的一半。」
皇上搖頭笑道:「你不必在這裡為他美言,要我說,也就是其父的十之二三吧。皇家的孩子本就比百姓之家的伶俐,再加上父母的有意教導,一個個都成了精了,除了太子家的嫡長子,我一個也不敢親近,倒是這個孩子憨厚敦實,更讓人心裡踏實,但願小六別起什麼心思,再教得如他一般不可信假妻真愛。」
曹公公便笑道:「這還是看人的天性,天性淳樸的,也教不出圓滑來。」
再說六皇子一行人回了府。楚嬤嬤和雪香夫妻早就迎在那裡了,見了面彼此都喜極而泣,很是發了一陣的感慨,眾人又都來見過松哥兒。
府裡早就得了他們要回來的消息,他們又在路上耽擱了一些時日,這裡更有時間佈置好了一切。今日回來,沈秋君等人只管將一切事務都交給楚嬤嬤等人,他們自去歇息,反正如今已被勒令閉門思過,他們不用出門。別人也不敢進來,倒是狠狠休息了兩天,才將一路上的勞頓解了去。
雪香就捧了賬簿來把這幾年賬目報給沈秋君:這幾年風調雨順。莊子上的收成亦是可觀,胭脂鋪上的進益也是年年漲高,小歸山上的溫泉莊子已經建好,只是因主人不在,故也一直空閒在那裡。
沈秋君聽了,笑道:「這三年多的時間裡,真是辛苦你了。」
雪香忙道:「哪有什麼辛苦的,活兒都是他們做的。我不過就是看看帳罷了,況且就算辛苦也是應該的。」
沈秋君便指著松哥兒說道:「我就這麼一個哥兒,抽點時間處理府務。都覺得勞累不堪,你怕也是如此,況且我還有奶娘丫頭婆子幫著。可想你的辛苦了,等過幾天,我養好精神,少不得好好謝謝你呢。」
雪香忙道不敢當,沈秋君又道:「左右也沒什麼事,你把宗哥兒抱過來,正好與松兒一處玩耍,他二人年紀又相仿,也是個伴兒,咱們也能一處說說話,省得你人在這裡,心裡卻總惦記著兒子。」
雪香聽了不由笑了起來,便回去把兒子辛繼宗抱來。
沈秋君見那宗哥兒雖比兒子小著半歲,卻極為聰明伶俐,心中十分喜愛,送了一份重重的見面禮,又叮囑眾人不准怠慢他,還特意對兒子講道宗哥兒是弟弟,要多擔待著他些。
松哥兒倒是極喜歡和比他小的孩子玩耍,且又本性敦厚,二人不一會便玩到一處去了。
沈秋君細細看著兩個孩子,以前看兒子是千好萬好,今日一對比,她不得不承認,兒子與宗哥兒對較起來,實在是有些憨,便對雪香說道:「別看宗哥兒小,卻是個聰明的,說話吐字也清楚,將來不可小覷啊。」
雪香連忙謙遜幾句,又大讚了一番松哥兒,然後笑道:「不過是因為他父親喜歡抱著他一起讀醫書,想著以後讓他繼承祖業,故說話上比別同齡人強些,其他方面可就不敢當了。若說聰明孩子,還當時定國公府的林小公子。」
沈秋君「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定國公府也添了丁了。」
雪香說道:「也快四歲了吧,比咱們哥兒大一些,據說不僅識好些字,說話辦事也是個小大人的樣子,見過的人都說,也算是個神童了,比起當年六爺來,也差不哪裡去呢。」
沈秋君聽了,心中倒不覺得驚訝,有那樣一個母親,父親也是人中佼佼,孩子比別人長得好,也算是情理中的事情吧。
看今生的那個孩子,再想前世,幸好下手快,不然以李瑤琴的聰慧,不難又培養出一位天縱英明的皇子來,桂哥兒哪裡是他的對手。
沈秋君想到這裡,又暗笑自己,那都是哪朝哪代的老黃歷了,還記它得做什麼。
夜裡夫妻二人安歇時,沈秋君過去看了一眼兒子,看他睡得極香沉,便又叮囑了奶娘幾句,這才回房來,對六皇子笑道:「和宗哥兒玩了一天,還沒見過他那麼開心呢,倒有個哥哥的樣兒。」
六皇子哼道:「你要覺得他一個人寂寞,那咱們就多給他生幾個弟弟妹妹,用得著拿別人家的孩子充弟弟嗎寡人是個妞啊最新章節。」
沈秋君撇嘴道:「現在就這一個孩子,你都生而不教,況且更多些。雪香說她夫婿可是看醫書都抱著孩子呢,你倒好,就算帶他去外書房,也只是任他在一旁胡亂玩耍,一個字也不教,更不要說接人待物了。」
沈秋君說到這裡又來了興趣,拉著六皇子說了一通宗哥兒的伶俐,又說了定國公府的小公子如何被人稱讚,最後說道:「看來現在養孩子不同咱們那時候了,不能再讓松兒一味地憨玩,也該學點東西了。」
六皇子笑道:「我覺得沒那個必要,都道笨鳥先飛,讓那些笨鳥們先飛去吧,等過兩年,咱們兒子也盡情地玩夠了,再踏踏實實地習字讀書,學習武藝,後來居上。至於人情世故接人待物,現在這麼小更不必提起,以後有的是他察言觀色的機會。」
沈秋君笑道:「那你以後可不許說他笨。」
六皇子歎道:「我曾聽岳母提起過,說你和二哥打小就滿地跑,到了六七歲上才正經地識字習武,現在看來也挺好的,倒是我,小小年紀便被逼著識字背書,處處小心地討好容妃和皇上,雖得了個神童的名頭,可現在想想真是心酸,到如今,我的學識倒比那些人差了好多,聲名也遭透了。松兒還小,一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教了也學不會,反而有可能弄巧成拙,皇上不知又怎麼想呢。」
沈秋君見六皇子如此傷感,忙笑道:「看你說了這一車子的話,你說讓他再鬆快地玩兩年,我還敢不依嗎,就憑你我的資質,他也差不到哪裡去,不過是少年時不能揚名罷了,咱也不稀罕那些虛名。」
六皇子府閉門思過了近半個月的時間,鄭將軍才領兵回朝,太子親自前去迎接,京城中則淨掃街道,百姓擠在兩旁爭相觀看。
皇上心裡也是十分的高興,特地在宮中為鄭將軍擺宴,君臣同樂。
當年他隨父親東征西討,雖建立了大齊朝,卻未完全佔有中原地區,如今隨著東陳的佔據,他終於在有生之年統一了整個中原,不僅對父親有個交代,而且也使成為莊氏一族的驕傲。
接下來幾日,便開始論功行賞,楊遠和周少澤也在此次的封賞之中,除了罪籍,成了一名真正的侍衛。
沈秋君對雪柳笑道:「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本想著早日讓你與楊遠完婚,可惜現在時機不對,又不知能耽誤到什麼時節呢。」
雪柳紅著臉道:「奴婢情願一輩子伺候小姐。聽說皇上要為此盛事祭祖,到時必大赦天下,說不定咱們府也在此列呢。」
不想當天,皇上去太廟祝禱,心中高興,便排了家宴,六皇子一家也蒙恩出席。
六皇子帶著松哥兒去了前殿,沈秋君則到後宮齊妃處赴宴。這幾年,四皇子與五皇子也分別娶了親,只是因為當時戰事吃緊,故也未曾大辦,不過比當年沈秋君的婚禮還是要好上幾倍的。
太子妃便笑嘻嘻地拉著沈秋君與兩位新妯娌廝見,大家面上一片和睦,沈秋君免不了多瞅了沈麗君幾眼。
這段時間,沈秋君不得出門,就只好和楚嬤嬤母女一處說話,對這幾年京城中發生的事情,倒是瞭解了不少。
比如賢王府,接連好幾個妾都無端端落了胎,以至於賢王府仍只是嫡妃所有的一男一女,雖然最後查出,是他府中第一個落胎的王氏因心中嫉恨,才下了那些毒手,雖然沒有發現沈麗君在其中做手腳,卻也得了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況且大家都不傻,這賢德的賢王妃也乾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