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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二七章 爭取地位 文 / 簾卷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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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李嬤嬤等老成有經驗的人在,沈秋君母子在月子裡被照顧得極好……

    六皇子也沒有迴避,仍是住在主屋,只不過是獨自睡在外間床榻上,這也是李嬤嬤建議沈秋君的,因為剛生完孩子,要有段時間排惡露,沈秋君還要親自照看嬰兒,彼此不便,便只同房不同床。

    六皇子不想大冬天一個人孤零零搬出去,只得遵從,故看到時時睡在沈秋君身旁的兒子,便免不了心裡不舒服。這倒也罷了,偏沈秋君還要親自奶孩子,每每看看兒子趴在她懷裡吃奶,六皇子眼神便如冰碴兒似地直瞪向兒子。

    小奶娃子哪裡能感覺到父親身上散發的寒氣,仍是臥在母親懷中吃得歡快睡得香甜,。

    沈秋君倒是能感覺到六皇子犀利的眼神,初時還為自己在他面前露懷哺乳而感到不好意思,不過同住一屋,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次數多了,後來也就神色自若了。

    到了滿月禮,自然又是一番熱鬧,那時天氣寒冷,兩軍已經休戰,城中諸人倒是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消遣,能藉著件喜慶事,大家聚在一處喝酒,也是寒冬一大快事。

    雖說六皇子直接參與的戰鬥不多,到底也是相處過的,故還有幾分情誼在,再則就是這個冬季,大多將士們將沉重冰冷的鐵甲換下,改穿上了新甲衣,立馬就感覺到新甲衣輕便溫暖的好處來,這些或許還是小事,而與東陳的戰鬥中所發揮的保命作用,更讓眾士兵們無不感激六皇子。

    所以藉著這次機會,大家只道是給上司賀喜,暫拋開權勢之爭,都來討小公子的滿月酒喝。大家連著樂了好幾天。

    鄭將軍與朱總兵也相邀著一起到六皇子府上喝喜酒,六皇子知道甲衣的功勞太大,自己在這邊的勢力發展便不能過快,免得招了人眼,便只尋常相待,禮數周全而客氣,只偶爾談一下戰況及東陳現在的實際情況如何……

    卻不想六皇子如此不帶功利的君子之交,反而更得鄭將軍等人的喜愛,私底下談論時,俱認為如此有能力且榮寵不驚不爭權奪利的人。將來就算沒有大造化,也定能成為國之棟樑,說不得還能成為邊關主將。故越發願意和他談論作戰之事,六皇子受益非淺。

    當然雖說兩軍休戰,防守巡查卻是絲毫不能鬆懈,故眾將士們也不能時常在城中隨意吃喝,至於其他人。則大多都在家裡貓冬,所以六皇子與人吃酒的時候並不太多,大多時間還是與沈秋君母子一處。

    這時孩子已經長了很多,相貌也變得越發漂亮起來,六皇子不得不承認,這個孩子長得很像他。

    孩子雖說長得像他。但他還是無法忍受沈秋君對孩子好的令人髮指。

    只要沈秋君看到孩子,那眼裡濃濃的柔情便如化作一池春水似的,眼裡除了孩子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而且孩子的一舉一動,都能令她不住嘴地誇讚道:「好可愛。」

    六皇子實在看不出兒子打個呵欠放個屁的,能有什麼可愛的地方,可照直說了,定要換沈秋君一個毫不掩飾的白眼。

    還有府裡也請了兩位奶娘。至今還是沈秋君親自照料孩子,那兩個奶娘竟成了擺設。沈秋君一方面擔心她們回奶。又可憐她們為了生計出來做奶娘,特准她們將孩子也一併接進府裡生活。

    六皇子只想說:有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請了她們來是為了奶兒子的,不是讓她們一家子進府享受,反讓主母受累的……

    不過,這話他只隱晦地對沈秋君表達了一下,被沈秋君一句「照料孩子是女人家的事情,你一個爺們不懂」給頂了回去,六皇子又怕沈秋君誤會自己吃兒子的醋,便只好曲線救國,找來李嬤嬤說項。

    李嬤嬤這時也不由自責自己最近只一心撲在沈秋君母子身上,竟將六皇子給忽略了。

    這也實在是因為婦人做月子是頂重要的一件事,且孩子弱小,故用在這上面的心思就多了。沒來這裡時,李嬤嬤還按之前的印象,以為六皇子仍是那陰狠之人,哪知他在沈秋君面前竟如小綿羊似的溫順,倒讓她吃驚過後,便給華麗麗無視了。

    李嬤嬤忙笑道:「姑爺說的是,是該讓奶娘幫著小姐分擔一些,免得累著了小姐。不過,這畢竟是您與小姐的第一個孩子,小姐初做母親,難免就多疼著他了。再則,現在小姐身子恢復得極好,有奴婢們在一旁幫著,倒也累不多很,且這樣也利於她母子感情的培養。」

    六皇子不以為然:「這麼小的孩子懂得什麼母子感情,自來慈母多敗兒,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以後敢不孝順,我打斷他的腿,。」

    李嬤嬤聞言歎氣道:「打出的孝順只是表面上的罷了,關鍵是內心是否孝順。姑爺也不是外人,在這裡說句家醜話,我們沈家的情況,想來姑爺也知道,若不是大小姐和大公子早早離了娘了懷,哪裡會與我家夫人生分到如此地步。所以小姐若是有精力,還是盡量讓她自己帶吧,不然現在倒是輕鬆了,老來心裡受煎熬,後悔莫及啊。」

    這也確實是李嬤嬤的心裡話,她是自小伺候沈夫人又陪嫁到沈府的,沈夫人一生的幸福煩惱,她都看在眼中,現在也時常看到沈夫人嗟歎自己德行不夠,才讓幾個孩子如仇敵一般,她心裡便忍不住替沈夫人傷心,故此她主張孩子還是親生母親帶好,奶娘也靠不住,大家子裡多少公子小姐,和奶娘的關係倒比與親生母親的更深厚。

    另外,李嬤嬤還有一個理由深藏在心裡,沒敢往外露。

    李嬤嬤既然是沈夫人的心腹,又跟隨沈夫人夫妻多年,對她們的心思自然也能猜得幾分。

    雖然沈侯爺處處表現出,為了避免陷入奪位漩渦而不與皇子們深交,然她卻知道沈侯爺在一些事情還是向著沈秋君的,就比如這次讓她傳話,雖說是為了小女兒以後過得好些,實質上卻已經在偏幫著六皇子的權勢之爭了,將來的事情就更不可說了,尤其是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若是在賢王與六皇子之中先一位做皇帝的話,她敢斷定沈家必是站在六皇子這邊的。

    當然若是太子順利登基,六皇子也只是一位親王,維持著面上的母慈子孝,對於沈家來說,倒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但如果六皇子能更進一步,一個全心孝敬母親和只作表面工夫的皇帝,對於沈秋君和沈家來說,區別可就大了。

    當然這些話,她只能爛在肚中,和誰也說不得。

    六皇子此時也無話可說,心裡卻仍是老大不願意,李嬤嬤忙又說道:「現在小姐把松哥兒照顧得很好,便是交由奶娘,也最好過了這個冬天,等明年春日再說吧。」

    這事件便算是暫時議定,李嬤嬤倒是結結實實勸沈秋君道:「小姐如今不只是母親,還是位妻子,萬不可做因為孩子卻把夫婿推出去的傻事。小姐還年輕,與姑爺感情又好,還沒到只指望兒子,拿夫君當擺設的地步。」

    沈秋君也反省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確實因為生了孩子,滿心滿腦都是孩子,且因六皇子對孩子也不熱切,倒真是把他給疏忽了,於是也有意識地把孩子交由李嬤嬤等人照看,好抽些時間出來關心六皇子的生活起居,也盡量拉著六皇子一起和孩子玩耍。

    六皇子重得了沈秋君的關注,心裡略平衡了些,再看向兒子時,心裡就有了得意:薑還是老的辣,你一個連話都不會說,只會哼哼唧唧的奶娃子,憑什麼和我鬥,等你再長大些,看我怎麼教訓你。

    沈秋君不知六皇子所想,只充分享受著做母親的幸福,前世她也是全心疼著桂哥兒,可如今面對自己親生的孩子,她不得不承認,這中間實在是有很大的差別,怪不得前世沈麗君會那樣忌憚自己生下親骨肉,設下陷阱對付自己。

    在與六皇子一起照顧孩子的過程中,沈秋君也會藉著母子血親,暗拿話來影響六皇子,希望他將來能放過容妃及陳安政,但六皇子大多顧左右而言他,並不兜攬那些話,最多淡淡一笑,混過話過,沈秋君也只得別想他法。

    隨著時間流逝,冬去春來,天氣轉暖,齊陳之戰又開始了,六皇子仍只在家裡哄孩子,並沒有參與進去。

    就在松哥兒可以滿地爬,並雀躍著要嘗試著走路時,齊陳之戰迎來了一個大轉機,鄭將軍在一次突然襲擊中,捉住了逃跑不及的陳安政,於是便到了六皇子的施展手腳的時候了。

    沒過幾日,鄭將軍便派人押著陳安政回了城,交由六皇子全權處置,押回的當日,六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將陳安政綁過來,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笑道:「多日不見,世子別來無恙,這做階下囚的滋味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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