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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八一章 孝子賢媳 文 / 簾卷朱樓

    沈秋君本就暗恨賢王,如今自然又添一層恨,腦中已經暗浮上一個報復的主意來。

    回過神來,沈秋君不由嘲笑自己:今生做那挑撥離間的事倒真是做得順手了,就這麼一想,立馬生出離間賢王與林景周的念頭來。

    只可惜這中間會波及到李瑤琴。

    李瑤琴聰慧膽大,又懂得好些連博學的男子都不知道的東西,所以前世裡沈秋君是有些佩服李瑤琴的,只是後來李瑤琴仗著得了賢王的寵就輕狂起來,儼然要獨霸賢王的架勢,倒讓沈秋君好笑不已。

    城安伯府的規矩看來要有待加強啊,當年既然來做側妃,就該知道她不過是個上了玉碟的稍高級的妾罷了,再怎麼著也輪不到她像妻子似地捻酸吃醋。

    而且後來她被寵得真不知眉眼高低了,避子湯是人人都吃的,前邊也有兩個妾侍使了手段懷了胎,都被乾淨利落地灌了藥,她憑什麼以為她是特殊的那個?

    落了胎的李瑤琴倒是沉默了一陣子,後來便行事穩重了很多。

    沈秋君知道她是在心裡恨上了自己,以妻為妾,桂哥兒不得封太子,自己被灌藥,未必沒有她的手筆。

    如今各自重生後,沈秋君因為放下了對賢王的情,要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故心裡將李瑤琴作了路人一般,先前還想為了沈麗君打壓一下她,後來發生了那些事,也就算了,再看李瑤琴還有些故意向自己示好,沈秋君在驚訝之餘也只當她也不想重複從前路,更是對她生出些敬佩之意來。

    不過這次李瑤琴可以不顧自己的名聲,甚至有可能是親手把柄遞到仇人手中,不得不令沈秋君意外。因為沈秋君覺得如果易地相處,自己不見得能做到她這一步,雖然最終消息沒傳過來,但這個人情,她得認下,實在不好在這個當口算計李瑤琴。

    沈秋君微歎一口氣,看向六皇子,卻見六皇子也正皺著眉頭。

    這時六皇子正好也看向沈秋君,四目相對,便笑道:「雖說最終會讓賢王的皇帝夢破碎。但在這其中也不能便宜了他,這事你就不要管了,報復算計是我最拿手的。」

    「莫非你已經有了主意?」

    六皇子笑道:「有點頭緒。不過還得過幾天才行。」又對外邊的周少澤說道:「你命人好好注意賢王府和城安伯府,如有異動,速來稟報。」

    沈秋君不知六皇子到底作何打算,不過以他的小心眼和手段,想來賢王定不會討到什麼便宜。於是便丟過手去,只等著看戲。

    不過此後幾日,六皇子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日日和沈秋君在一處玩樂。

    這樣六皇子還不知足,埋怨沈秋君道:「去宮裡充什麼孝順媳婦!齊妃並不是真心疼愛我,你根本不用理她。」

    沈秋君勸道:「我知道她不是真心疼愛你。但不管如何。齊妃總是你名義上的養母,我可沒聽說過她如何苛待你的話,可見面子上還是過得去的。如果咱們這邊反冷著臉,不去請安問候,看在別人眼中,是咱們不孝。」

    「那又如何,各過各的日子。誰沒事管他人的閒事。」六皇子不以為然。

    「可是一個人連孝道都做不好,在世人眼中。這品行就差到了極點,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誰都會認為一定是咱們不對。」

    六皇子仍是覺得沒必要做這些虛的,無奈沈秋君堅持,只得每逢一、五日,便苦著臉陪著沈秋君去請齊妃請安。

    外人聽說後,倒覺得六皇子也算是孺子可教,這成了親就不一樣,真是長大了,懂得些禮節孝道了。

    沈夫人得知後心裡也頗為欣慰,她原本擔心女兒會因為賢王夫妻之故,連帶著對齊妃生出怨恨,且六皇子對齊妃明顯是不敬的,這兩口子別到時一合計,把個面子工夫丟了,將來必是要吃虧了。

    沈夫人是從受氣的小媳婦一步步熬過來的,雖暗地裡也與婆婆耍心眼,但在大面上決不讓人說出一個不字來,自然是吃了不少的虧,可是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小輩呢。

    這世上,除非是天真稚氣的孩童,否則大部分的人都難對著天神說:自己一生處事都是公平公正,對得起良心。

    每個人內心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年紀大的人,看到同齡人被小輩忤逆,不管誰對誰錯,難免兔死狐悲,先就在心裡將那小輩否決了,而年輕些的人,則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孝順的,自然也會鞭笞那忤逆的人。

    況且一家子骨肉,外人誰能閒著沒事聽你在那裡陳芝麻爛谷子地叨叨出前後始末來,就是聽了,一句「她到底是長輩,年紀又大了,能活幾年,一些不要緊的事,你就讓著些吧」,能活活把人噎死,總之,這不孝的罪名就實打實地落在自個兒頭上了,想要翻身,真是難於上青天。

    沒過幾日,沈夫人便帶著程秀梅來六皇子府做客。

    雖然六皇子府的下人們大多是沈秋君帶來的,也知道六皇子對女兒極好,不過做母親如果不親眼所見,總不是很放心。

    至於帶著兒媳前來,也是沈夫人的一片愛女之心。她認為程秀梅是個有福氣的,剛一定親,沈惜君就懷了男胎,如今程秀梅也被診出是個男胎,便想也給女兒添添喜,免得沈秋君也隨了她兩位姐姐子嗣艱難。

    到了府裡,見女兒將府務處理的井井有條,沈夫人心裡很得意,又看到下人們對沈秋君恭恭敬敬,六皇子又時刻纏著女兒,不由得越發放了心。

    娘幾個說起家常話時,程秀梅聽說六皇子如今被皇上革去月錢,不由想到自己父母身上,倒有些為小姑子擔心,不過沈夫人卻不以為然。

    這世上總有些沒怎麼見過錢、心性又不夠豁達的人,看到妻子嫁妝豐厚,便免不了自卑,花著妻子的銀子,又怕被人說成吃軟飯,遮遮蓋蓋的,心裡便不正常起來,一朝得志,便怕人知道自己落魄,恨不得當年的知情人都趕緊死去,這樣自己才能心無妨礙地享受他人敬仰的目光。

    六皇子生在皇家,雖不得皇上喜愛,卻少不了他的銀子花,自然對銀子一事不算太重視,而且這又只是暫時的,皇上不可能一輩子不封賞六皇子的。

    更何況他還有曾是天下巨富的外祖田家,田家一介商賈到底是什麼德行,沈夫人倒是略知一二的,相信在六皇子落魄時,他們定是上趕子來送銀子,以求他發達時好提攜一把。

    沈夫人所料不差,田家兄弟知道六皇子惱恨容妃,如今落魄正是暖他心的好時候,自那日被趕走後,他二人便隔三岔五來求見六皇子。

    六皇子才沒心思搭理他們呢,直到三五次後,看他們徹底軟了下來,這才勉強一見。

    田家兄弟急忙抓著機會表示疼愛之心,並適時將銀子遞上,盛情難卻,六皇子這才勉為其難地收了下來,回頭就將銀子給了沈秋君。

    沈秋君笑道:「你這才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六皇子不搭這茬,反問道:「我今天早上聽說你要染指甲,怎麼一天了,也沒見你動手呢。」

    沈秋君解釋道:「那個染了,得包好幾個時辰呢,不如等夜裡吃過飯,收拾妥當,染了包好,一夜就好了,也不耽誤做事。」

    六皇子笑道:「你一個夫人能做什麼事?不如教教我,我幫你染,吃飯時我餵你,到夜裡睡時,時辰也就夠了,夜裡就著燈光,粉嫩嫩的正好看。」

    沈秋君不由暗翻了個白眼,也不知以前什麼時候,就讓六皇子在燈光下看到自己染的粉紅指甲,這幾日就一直叨叨著讓自己再染一次。

    六皇子是個執拗的,沈秋君無法,只得叫人拿了鳳仙花來,放在缽裡搗碎,又加入些別的東西,放置一段時間,六皇子就迫不及待地拿來幫著沈秋君染。

    一時染完包好,六皇子卻還未能盡興,便要沈秋君除了鞋襪,給她染腳指甲,沈秋君從未染過腳指甲,便不肯答應,六皇子卻道:「還剩下許多,不用就浪費了,這可是我親手搗的,總不能便宜那些丫頭們吧。」

    這時,小頭頭在外邊說道:「爺,周侍衛來了。」

    六皇子這才想起,自己曾命周少澤今日過來問話,只得暫時放下手中事,叫過周少澤來,問道:「這些時日,可見賢王府和城安伯府有什麼動靜沒有?」

    周少澤在外間答道:「沒有,一切如常。」

    六皇子便對沈秋君說道:「那日聽說李氏曾不顧閨譽,欲提醒你小心,我還以為她變好了,真怕我出力不討好,如今看來是我多慮了。」

    沈秋君奇道:「為何如此說呢?」

    六皇子冷笑道:「當日為瞭解北蠻太子所提之事,城安伯府臨時尋門有份量的親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可如今北蠻人早就離開了大齊,按說就該趁著這個時間,立馬將側妃一事抹了去,這樣大家都知道是權宜之計,李氏的名聲不會受多大的損失,而賢王則得了救人於水火的美名,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可如今卻不見兩家有所動靜,原來竟是郎情妾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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