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永平侯府的趙瑞。
那日趙琦將沈秋君的意思傳達給趙瑞時,趙瑞心下疼痛,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被拒絕了,他是真心愛慕沈秋君的。
今天在寺院裡,趙瑞無意中看到沈昭寧,因為彼此都是熟識的,便要上前去打招呼,卻於此時發現,沈昭寧身邊站著一位戴著帷帽的窈窕女子,趙瑞生生止住了腳步。
他猜測出那女子必是沈秋君。
趙瑞有心上前,要親口對沈秋君訴說衷腸,可一來沈昭寧寸步不離,二來也怕貿然出現,唐突了佳人,便一直默默跟著。
可惜直到他們離開寺院上了馬車,他都沒有尋到單獨與沈秋君說話的機會。
趙瑞看著遠去的車馬,神情惆悵,若有所失。
「沒想到趙兄還是個辣手催花的人!只是寺院裡做這種事,卻是不妥吧。」
趙瑞聽到調侃聲,忙轉頭去看,卻原來是定國公府的林景周,再看自己的手裡正無意識地揉搓著一朵開得正艷的鮮花。
趙瑞忙把手中殘花扔掉,拱手抱拳笑道:「原來是林兄,幸會幸會!今日也來寺上燒香?」
林景周搖頭嗐道:「快別提這個了,天天被家母催得頭疼,這不跑來拜月老呢!」
趙瑞不由大笑,說道:「彼此彼此,難兄難弟!」
林景周順著趙瑞的眼光,看向沈家人馬消失的方向,笑道:「方纔看趙兄的神態,似是沒白跑這一趟啊。」
趙瑞忙正色道:「林兄誤會了!姻緣之事,自然是父母做主,萬不可亂說。方才只是因為看到沈昭寧,本想過去打個招呼呢,沒想到他護著位姑娘跑得倒是快,一溜煙便上了馬走了。」
趙瑞其實是想提一提沈秋君的,也想從外人口中得到讚美她的話,卻又投鼠忌器,怕惹得林景周也來了興致,引來勁敵,便作了罷。
林景周早就看到沈昭寧了,知道他守在身邊的是沈秋君,也看出來趙瑞對沈秋君的心思,不由一笑,也不點破。
他與趙瑞雖也熟識,卻不夠親密,否則必會勸他打消求娶沈秋君的念頭,那個沈秋君可不是個善碴。
別的事情也就罷了,只是事關感情的事,不好交淺言深,好心反招了仇恨。
雖有心為賢王招攬人才,但欲速則不達,況且趙瑞只是侯府次子,做不得侯爺與世子的主。
二人又閒話幾句,各自找了隨從,一起結伴回到城裡。
趙瑞因情事不順,心情鬱鬱,難免做些對月長吁對花短歎的失意舉止來。
趙夫人看出兒子的不對勁,便旁敲側擊,可惜趙瑞只是遮掩,一個字也不說,所以終無所獲。
趙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點入不了沈秋君的眼,在事情沒弄明白之前,他不敢讓長輩插手,免得弄巧成拙,誤了大事。
不過趙琦卻不是這樣認為的。
她覺得沈秋君說的對,兒女姻緣是父母做主,以兩家的門第、兄長的人品,絕對不辱沒了沈秋君,而沈秋君的拒絕,也許只是因少女的羞澀,所設的托詞罷了。
心疼兄長的趙琦便尋了機會,在母親面前替哥哥吹了點風。
趙夫人得知真相後,對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又氣又笑。
京城這幾家有爵位的,尤其是武將們,都是多年追隨著太祖南征北戰的,所以交情都還不錯。
沈秋君又是與趙琦常一處玩的,大家都極熟悉。
趙夫人也很喜歡沈秋君,長得面如滿月,明眸皓齒,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兩家又是門當戶對,這門親事實在不錯。
趙夫人笑話兒子道:「也是個靦腆的,這男女婚嫁之事,有何說不得的,偏要獨自在那裡愁苦!明兒,我就去拜訪永寧侯府,探探口風。」
這話是在趙老夫人的屋子裡說的,因為趙琦認為祖母最疼愛哥哥,所以在她面前說,更易成功。
哪知,趙老夫人聽了兒媳的話,卻微皺了眉頭,道:「若說沈家姑娘面相倒是個好的,只是近來見她幾回,卻見她穿得太素淡了,咱們這樣人家的姑娘,哪一個不是綾羅綢緞,穿紅著綠的,偏她這個樣子,便是有點福氣,怕也給沖沒了!」
不提哥哥愛慕人家,只說沈秋君怎麼也是自己的朋友,趙琦一邊幫著祖母捏肩,一邊輕聲笑道:「那是她性情淡雅的原因了,若不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哥哥也不會如此喜歡他了。」
趙老夫人聽了,一邊假意訓斥孫女不知羞,一邊便命人去請了趙瑞來。
趙琦擔心哥哥會埋怨自己,忙指了事躲了出去。
趙老夫人一心在孫子身上,也不理論,趙夫人則見她兄妹情深,取笑女兒幾句,便放她出去了。
一時趙瑞來到祖母處,看母親一臉促狹地看著自己,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趙老夫人問道:「我聽說你喜歡沈家的三丫頭,可有此事?」
趙瑞便知是妹妹告的密了,心中惱怒妹妹的自作主張,待要答話,臉卻又紅了起來,支吾半天。
趙夫人笑道:「得虧還是將門之後呢,一句話都說不完整,若是生在文人家中,還得靦腆成什麼樣子。」
趙老夫人笑道:「也怨不得他,他年輕人,初提婚事,難免有些害臊!」
趙瑞忙順勢拱手求道:「請祖母母親成全。」
「若說單看面相,那丫頭倒是個好的,」趙老夫人道,看到孫子面帶喜色,又道:「但是看她兩位姐妹出嫁後,都子嗣不豐,倒是一點也不像她們母親,怕是她也免不了那樣,卻是不好。」
聽婆母如此一說,趙夫人也垂下眼來,暗自思量。
子嗣向來是大事,沈家大姑娘出嫁也有五六年了,卻只得了一個女兒,二姑娘出嫁也有三四年,一個孩子也無。
如今兒子已經十九歲了,再快也得明年娶親,後年才能抱孫,若是沈秋君隨了她兩個姐姐,兒子雖不能承爵,可也不能沒個嫡子啊。
趙瑞也想到此了,只是生孩子之事,誰也不能下斷言,他想了想笑道:「都說一代好兒媳三代好兒孫,娶妻娶賢,孩子的事,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趙夫人見兒子果真是愛極了沈秋君,也忙勸婆母道:「以兒媳看來,那丫頭倒是個好人品,而且看著也像是好生養的!」
趙老夫人卻疑問孫子:「你是如何知道她是個賢的,難不成你二人私下相會過?」
如今天下太平也有幾年,規矩一說,便被世家大族重新拿了出來,趙瑞怕祖母誤會,忙笑道:「只大家打過招呼而已。還記得前幾年京城大亂時,咱們在城郊遇到她,她只為不背信於奶娘,便不肯隨了咱們去,一葉知全秋,可見是個好的!」
當日相遇,只是讓趙瑞生出一絲欣賞而已,後來京城安穩,眼看著沈秋君出落的亭亭玉立,那絲欣賞便慢慢變了味,情之一事最難說清,總之,便漸漸生出娶她為妻的念頭來。
趙夫人責備地看了兒子一眼,道:「不是一葉知全秋,而是以偏概全。」
趙老夫人的眼睛卻一下子變得清亮起來,她看著孫子問道:「你說的可是那年在小歸山腳,遇到沈家姑娘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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