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悅這才一笑,「好。舒榒駑襻」
話說未落,他一聲「潛」,便拉了郁青青往水裡鑽去。
鑽入水裡那一刻,郁青青幾乎能感覺到水面上劍鋒銷斷自己髮絲。這一感覺,嚇得她拼了力往水底游去。
兩個人可比一個人辛苦多了,按她自己的速度本來可以很快潛下去的,結果馱著秦悅這個大男人,半天也移不動多少。
本想罵他重,卻想起這是水裡。
突然之間,秦悅搭在她肩上的手攬著她往懷裡一收,在她疑惑間,一隻劍尖幾乎是貼著她臉側刺到水裡,原來上面的人自上而下攻了下來。
驚險地躲過這一劍,秦悅看著她滿臉得意,似乎在說:看見沒,剛才可是本王救了你。
郁青青白他一眼,以眼神告訴他:現在可是我在救你。一邊又繼續往水裡潛去。
此時她也明白為什麼要下來,因為上面的人根本不會進到水中來。他們的優勢本來就是自身的陣法與敏捷的身手、精湛的劍法,這一切到了水裡幾乎全部無用,在水裡只能肉搏,而秦悅的內力比他們都要好。
既然這樣,那他們就一直待在水裡好了,這個念頭才出現,她就受不了了,雖然她閉氣的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可那也沒有龜息大|法啊,連忙又往水面游去。
一邊朝水面游,一邊又慌不迭地朝遠離自己所在的方向而去,雖然心裡料到那群黑衣人肯定知道他們的方位。
才竄出水面,還沒來得及呼吸道道白光便從眼前襲來。
再潛下去!
郁青青心裡如此想著,卻已沒有那樣的氣力與速度。
看著劍尖就要襲到身前,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身旁的秦悅突然出掌,強大的掌力如同海風一樣擊得水浪陡地捲起,迅速往前方蓋去。
那一群黑衣人被浪潮與掌風逼得在水面上連退好幾步,與此同時,水浪反而推著他們自己倒退了一些,讓他們與黑衣人瞬間拉出來好幾米的距離。
郁青青松了一口氣,忍不住讚歎道:「你還有兩下子嘛。」
「本王豈只是兩下子?」說完,秦悅便有些語重心長道:「小心,他們現在恐怕想先了結你了。」
聽到這話郁青青猛地一驚,隨後便看到了面前一名黑衣人的目光。111bk。
那目光……是殺氣,而且是衝著自己而來的殺氣!
在那黑衣人腳尖往水面一點躍自空中時郁青青以最快的速度掀開秦悅潛入水底,然後拚命地往最底下游去。
逃命急切的她此時什麼也不管不顧了,只頭也不回地朝著水底竄著,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喊著向前再向前,彷彿身後有鬼魅追來一般,直到看見前面的泥與石頭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潛到水底了。
水底靜謐而溫和,甚至有條不知名的魚兒從身前游過,也有水中植物的葉子在面前漂浮,這一切,都讓她想待在這裡永遠不要上去。
然而,秦悅的身影卻在自己上方出現,他的腿一動不動,甚至連手也沒卻,他不是游下來的,而是沉下來的。
郁青青這才想起她竟然把這傢伙忘了!
他不會淹死了吧?想著,她忙過去接住他,托了他的腰立刻往水面游去。
秦悅一動不動,好像真的要不行了。
這下子速度更慢了起來,而她在水裡折騰了那麼久,早已經疲乏不堪了,手腳都是酸的,此時又帶著他,更是有些支撐不下去。
但是除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她別無他法,再不上去,他們兩人都得死。
頭頂漸漸出現光明,她終於要到達水面,郁青青努力抽空自己全身的力氣,也不去想水面上的危險,閉了眼往上面游去。
然而,她又撞到了同樣的危險!
倉促間,她的腳再次被水草纏住!心中大駭,正準備穩住身子之後去扯開水草,胳膊上卻也傳來特殊的觸感。
轉眼看去,只見自己身側正是密密的水草,此時這些水草細長的莖蔓如同妖怪的觸手一樣纏在她腿上、身上、胳膊上。
在不知不覺中,她竟闖到水草叢深的地方了!
這可怎麼辦!
郁青青想放開秦悅用另一手先將被纏住的手解放出來,可她只能看到秦悅的胸口,看不到他的臉,不知道他的狀態,怕自己這一鬆手,他便再也浮不上來了,他此時的樣子,似乎早已溺水!
可不放開他,她該如何先救自己?
正在她糾結矛盾時,纏在身上的水草越來越多,她越來越無法動彈,而氣息早已用盡,力量再也不剩一絲……
完全疲憊的感覺來得那樣快,在連喝了好幾口水後她終於無力再與水草抗爭,連意識都有些模糊起來。
秦悅從她手臂上落下去,緩緩下沉。她伸手張開五指去探他,卻只觸到一片從手心滑過的衣料。
沒想到自己最後的結局是竟是和秦悅一起葬身水底。
不知道死後,她是不是可以如願地回去。而秦悅……他對自己不好,自己最終也沒幫他躲閉這次刺殺,算是兩不相欠吧。
就在她已經放棄求生時,一條淡藍色的人影從身旁身手極敏捷地游過,她本能要去拉住他求生卻沒能夠著,更沒想到在他游到自己上方時竟在她肩上猛地一踩,借了助力的他身影迅速地往水面竄去。
身子在那一腳的力量下徹底跌落在密密的水草間,死亡來臨時,郁青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慶幸自己還有意識,知道害自己死去的兇手。
此時此刻,她只想咒秦悅死無葬身之地!
他騙了她,他的腿根本就能動,他在水裡完全能行動自如,而且他的閉氣時間比她長得多!
她拼了所有力量去救他,去拉著他往水上游,又在精疲力盡下不慎纏上了水草,可他的溺水卻完全是裝的!在她耗盡了自身氣力時他不但沒有救她,還踩著她的身體上去!
他怎麼不去死!
頭頂傳來陣陣死前的申銀聲,似乎他突然出去,一舉擊殺了剩餘的黑衣人。
閉上眼前,郁青青腦裡唯一存留的,是對他這冷血動物的憤怒與詛咒。
……
再次醒來時,天蔚藍蔚藍的,雲白得如同棉花,陽光在頭頂照得人發熱。
她朝著天空望了好久,心中確定這不是地獄。
雖不是地獄,卻不知道是她想回去的現代,還是那讓她只有痛苦與憤怒的古代。心中祈禱著,希望這真的是現代,比如:車禍後她住進了醫院,而此時她正躺在休養中心的輪椅上。雖然……現代很少有這樣湛藍的天空。
終於鼓起勇氣側過頭去準備看一看周圍的環境,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滿心的傷痛——第一個呈現在在自己眼前的,赫然是秦悅那混蛋!
此時他正枕了胳膊屈了腿躺在之前的山坡上閉目養神,身上脫得就剩一條白色大內庫,而其他衣服都被平鋪了晾曬在山坡下的石頭上。
耳邊被草尖扎得生疼,背後還有濕意傳來,她自然知道自己躺在哪裡——轉過頭,便看到水潭,再朝另一個方向轉過頭,便看到躺在離她不遠處的黑衣人與色鬼國師,不同的是,國師換了個姿勢躺著,眼睛猛睜半條血舌頭擠出,腦袋像是斷掉一樣軟軟聳拉在肩旁。
腹中一陣噁心,郁青青趕忙閉上眼。
他有時間去曬他的濕衣服,有時間把沒死透的國師再弄死,他就不能多走幾步,把她放到不這麼濕的地方嗎!
知道自己躺著的地方,她都能想到當時的情形:一定是他突然竄出水面殺了黑衣人,然後總算沒有良心盡失地跑下水去把她拉了起來,然後,然後呢!他一出水潭就直接將她就近甩在了岸邊,然後就去曬他自己的太陽去了!
郁青青將胸口的怒氣捋了好久才讓自己平靜一些,這才坐起身來三下五除二摘去身上滿滿的水草,大步朝山坡走去。
在她走到山坡下時,秦悅睜開了雙眼,轉頭看向她道:「王妃醒了?這一次,王妃如何感謝本王的救命之恩呢?」
郁青青咬著牙道:「你不覺得我該殺了你麼?遇刺殺的是你,求我救你的也是你,結果呢,在我救你時你卻反而想害死我!」
秦悅笑道:「王妃不是沒死麼?而且還是本王從水草堆裡把你拖出來的呢,本王可只殺過人,從沒救過人。再說此事追究起來,還是因王妃而起。若不是王妃給本王下藥,本王不會裝睡,亦不會一時好奇獨自一人跟隨王妃出來,當然也不會遇到刺客了,現在本王的千金之體竟然受了傷,本王是不是得想想該如何懲罰王妃?」
郁青青早就奇怪他怎麼在這裡,現在聽到他這麼直接地說出自己在他湯裡下藥的事,不禁吃驚,忍著怒火沒好氣地問:「你沒喝?我明明看見你把湯全喝下去了。」
秦悅臉上的笑愈發得意:「本王可是喝了無數次太妃的甜湯,怎會連多出了東西都嘗不出來?不過本王還是喝了,因為本王料到王妃不會想到本王身上有解百毒的藥,吃過解藥,本王自然神清氣爽了。正好,這些小嘍囉劍上的毒也一併解了,所以本王才將計就計,假裝防止毒性蔓延封住腿上穴道,然後在他們以為本王只能沉入水底時本王出其不意地如蛟龍一般飛出水面將他們一舉殲滅,王妃說,本王是不是聰明無比?」
聰明你個頭!還什麼「如蛟龍一般」,這貨怎麼有臉!郁青青正想罵人,卻突然想到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如果他是跟著自己到這兒的,那他一定看見自己找那國師了,也一定聽到了自己和國師所說的話,那他會不會,猜測到什麼?
可他的樣子卻完全不像懷疑她身份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想著,她便試探道:「哼,是啊,王爺聰明,聰明地封了個色膽包天的國師,然後讓他來欺負自己的王妃,自己在旁邊看熱鬧,妾身以前還真不知道世上居然有男人還好此道,喜歡看自己的妻子被人侮辱!」
秦悅竟「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王妃不提醒本王倒忘了,本王只看見王妃隨玄陽子進山洞,卻不知道王妃為什麼會隨玄陽子山洞,莫非是玄陽子說到山洞能替王妃施法改命,所以王妃才來的?嗯……其實他所言也不假,等王妃**於他了,本王肯定要重罰王妃,那王妃也的確是被改命了,本來命就苦,一改更苦了。」
命苦命苦命苦!自己把人家害得痛不欲生,然後再來笑人家命苦!
確定他並沒有對自己身份產生懷疑的郁青青忍不住地想洩憤,想了好久,終於在看到自己身旁曬著的淡藍色衣服後有了主意,當即便跑去身後撿了把黑衣人的劍,上前就朝石頭上的衣服一陣猛戳。15019236
戳爛,再拿起來朝著裂縫用力一扯,那一瞬間她也和妖妃妹喜一樣,竟覺得綢緞開裂的聲音那般美妙動聽。
待撕到褲子,郁青青便撕得更帶勁了,橫一下豎一下,撕不動了換個方向接著來,愣是將那褲子撕成了碎布片。
末了,這才喜滋滋地看向山坡上的秦悅。
那山坡說是山坡,卻是十分的陡,只在上面秦悅躺著的地方才平緩下來,不像他會武功的她根本上不去,只能在下面仰望著她,但雖然是仰望,她卻從來沒這樣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過!
可惜呀可惜,秦老渣你竟沒把那蒂褲也脫了,你要脫了現在就也化身碎布了,你是要光著屁股回去呢,還是把布條圍在身上回去呢?哈哈哈!
秦悅看看一片碎衣服,再看向郁青青,緩緩道:「王妃的膽子,果然夠大。」
郁青青更加得意地朝上面回道:「妾身給王爺出個主意哦,王爺可以穿那老色鬼的道袍回去,也可以穿那些刺客的黑衣服回去,速度可要快啊,要不然妾身待會一個衝動,又跑去把他們的衣服都撕了,那王爺可真要光著身子跑到太妃面前要衣服了。哈哈哈!」
「王妃可千萬不要去把他們的衣服也撕了,因為……待會王妃還要去找一件穿著回去見人呢。」秦悅說完,從山坡上緩緩坐起身來。
從他的眼神裡,郁青青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禁緊握住手裡的劍,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她該死的竟然忘了,這秦悅會武功,比她厲害,他該不會……
下一刻,秦悅就突然自山坡上躍下,然後一把將她按到了草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著面前離自己不到三十厘米的容顏,郁青青試圖動了動胳膊,發現它們早已被秦悅按在了地上,根本就動不了。
她早就握緊準備好的劍呢?為什麼還沒拿著劍指向他威脅,他就已經讓她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時他就伏在自己身體上面,兩手張開分別在兩側按著自己的胳膊,雖然沒有像國師一樣齷齪地分開她的兩腿,卻是坐在她腿上,早就將她腿控制住了,而且眼裡的意味,怎麼感覺怕怕的,看她像看著獵物一樣。
而且……一個基本上處於裸|體的男人和自己形成這樣的姿勢,她也很難堪好不好,雖然她沒把秦悅當男人,只是當禽獸,但這禽獸也是雄性的呀!
為擺脫這壓迫,郁青青試圖掙扎,沒想到他比那國師的力量大得多,她根本就動不了。
秦悅盯著她笑道:「本王決定把王妃的衣服全脫了撕碎,然後等人來找到我們,再然後呢,在王妃這副皮包骨的身體被護衛太監們看完後,王妃就失貞了,本王就可以拉著王妃去騎木驢了,王妃高興麼?嫁人這麼久,終於可以破身了。」
「你無恥,不要臉,bt……」
在她無可奈何朝著他大罵時,秦悅竟真的去解她的腰帶了,雙手脫離控制的她立刻去阻止他的動作,卻被他以一手握住兩隻手腕,然後用另一隻手利索地解她的腰帶。
郁青青拚命扭動著身體掙扎,手也努力換著方向要去抓他,卻怎麼做都是無用。
他真的解了她腰帶,扯開她外面一件早就被國師撕破了的衣服,又去扯第二件。
那一件脫去後,裡面就只剩肚兜了!
一天之中,竟然兩次被脫衣服!悅悅悅他拼。
不是說她醜麼,不是說她皮包骨麼,有種你別來扒老娘的衣服!
眼看他已經拉開裡面那件衣服的繫繩只一揭就能脫去自己的衣服了,郁青青急得無奈,鼓足了力氣準備抬起頭朝他額頭撞去,雖然她額頭上有傷,但拼一場也比這樣受侮辱好!
就在她要抬頭時,秦悅突然停了下來。
郁青青還是怕疼的,見他停了下來自己也沒有接著撞上去,只是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樣。
他也看著她,笑得很得意,那樣子,好像他洞察著她的一切,然後一字一句道:「王妃想得美,本王才不會脫你的衣服。」
在郁青青有些摸不著頭腦時,他竟然說話算話地從她身上離開,坐在一旁曬過衣服的石頭上笑道:「脫了衣服本王就要看見王妃的身體,王妃一定日夜盼著本王能看一看你,本王自然不會讓王妃如意。更何況若我們都沒了衣服,待會被人看到肯定要以為本王和你圓房了,那本王可太冤屈了。」
郁青青瞪他一眼,坐起身來一邊穿自己的衣服,一邊冷聲道:「但願王爺記得今天的話,不要以後突然對我姚舜英的身體產生興趣,因為那樣冤屈了王爺,同時也噁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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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更,會到晚上哦,大致估計晚上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