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不好了,外面被官兵包圍了。」此時房間裡,一個灰袍年輕人面帶慌張,急匆匆奔進來道。
「什麼,外面有官兵。」那人突然瞇著眼睛看著草兒,面上冷意更深:「是你,你竟然敢出賣我們。」
草兒心中也是一驚,連連搖頭:「不是,官兵不是我帶來的,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麼會做這種事,小姐只是讓我前來詢問你們什麼時候出手幫忙,絕對沒有其它的心思啊。」
帶頭的壯漢面色卻更冷:「不是?這地方這麼隱秘,不是你帶來的還能是誰,為什麼偏偏在你出現的時候他們才跟來,恐怕就是不是你,也是跟你前來的,分明早有人懷疑你們。」
草兒身子微顫,急道:「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壯瞇著眼睛望著草兒道:「來人,將她給我處理了。」
「不,你們不能這麼做啊,姨娘、小姐與你們可是合作關心,我……我算是通信的使者,你們怎麼能殺我。」草兒一驚,立即辯道,她這些年來一直跟在歐陽柔身邊,也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在寧府的時候被寧喜海等人污辱了後,草兒深沈埋怨憤恨過一段時間,可是根本就沒人理會她的死活。若不是她掙扎著求生,現在她可能連將軍府都待不上下去了。
歐陽柔既然**那也是將軍府的小姐,可是慘的卻是她了,她只能做小伏低委屈求全,若是在歐陽柔身邊得些銀錢倒也能對下半輩子無憂,可是現在她竟然也受到歐陽柔的牽連,可恨啊。
那壯漢如何會管這些,不管草兒無辜不無辜,但是那些官兵隨她前來卻是**不離十的,既然她是無心,若是害的他們行蹤暴露,那就是罪該萬死的。他們平時行蹤十分隱秘、小心怕的就是這一天,壯漢沉著臉:「殺了她。」草兒一死,到時候死無對證,他們還有推脫之詞。
立即有人拿出匕首向草兒刺來,草兒嚇的心好像要跳出來一般,突然向後一躲,放聲大叫:「快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他們要殺人滅口啊。」
「砰!」
同一時間外面屋門被人從外面踢開,院子裡立即聚滿宮兵,那壯漢一看不好,急道:「快,從密道離開。」現在卻是管不了草兒,逃命才是關健,這個接頭的地方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再找不到,人被抓可就什麼都完了。
壯漢帶著十餘人,呼啦啦往內室奔去,草兒一驚抬腿也要跟去,只是一想到之前壯漢的行為,卻是嚇的頓住了腳,就是這一個猶豫的時候,外面的官兵已經帶人衝了進來,看到人便抓起來。
「隊長,那些人都不見了。」
「這裡面有密道,搜!」小隊隊長沉著臉冷冷掃著屋子,最後停在已被人掐住雙腿,嚇的面無人色的草兒:「他們人在哪裡,快說。」
草兒嚇的雙腿直哆嗦,不斷搖著頭:「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在這裡會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這些人倒是聰明,扔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就想逃之夭夭了,今天被我碰到,誰也跑不了,說,他們到底在哪,若是今天抓拿不到他們,我讓你碎屍萬斷。」那小隊長絕不像是說笑話,眸子極為冰冷,看的草兒心跳更甚。
「我……我……他們往內室跑了,裡面有密道,其它的……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草兒此時真是百口莫辯,在這種時候被逮到,任誰也不會相信她無辜,可是草兒就是很無辜,在這種事她確實不知道什麼。只不過因為紅姨娘與歐陽柔都不方便出來,才讓她出來傳話,至於這裡是什麼人,她確實不知道,若是一早知道她不過是給出歐陽柔傳個話,便三翻兩次被人威脅,她是打死也不會來的。
「啪!」
「賤女人,說不說,哼,不說出你同夥的下落,可就別怪我們了,給我打。」那小隊隊長卻根本不含糊,立即下令道。
草兒驚叫一聲,只見她邊圍起幾人,接著這大廳之中便響起脆脆的巴掌聲,以及重物打在身上的悶重聲,還有草兒痛叫之聲,聲音此起彼浮十分瘆人。
「隊長,發現一個密道。」卻在這時,不知道誰叫一聲。
那小隊隊長面上一喜立即道:「快,帶人前去搜捕,這個女人先壓著,回去再嚴刑審問。」
草兒頓時無力的倒在地上,感覺整個面頰與腰身臀部都火辣辣的,像是快要斷了一樣,這些人對於一個女人竟然毫不懂得憐香惜玉。
將軍府,彩雲院。
「你說什麼,草兒不見了,她到現在還沒回來。」歐陽柔聽到另一個貼身丫環香兒回報,心中卻不可抵制一跳。
香兒道:「是,小姐,草兒今早說是出去買些東西就回,可是這一去都一個時辰還未見歸來,奴婢擔心她出事了。」
歐陽柔面上一變,神色有些緊張望著紅姨娘,紅姨娘衝著香兒道:「你先下去吧,派人去看著點,一有草兒的消息立即回報。」
香兒疑惑的望著紅姨娘與歐陽柔,尤其是後者,但還是聽話應聲下去,她剛一離開,歐陽柔便緊張道:「姨娘,這下可怎麼辦啊,我才讓草兒去打聽情況,她就失蹤了,這可怎麼辦好。」
紅姨娘勸道:「哪是失蹤了,她只是還沒有回來,可不見得是失蹤被抓了,那些人的本事我可是知道,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他們被抓的可能性太小了,你不要擔心。」說著,紅姨娘衝著貼身丫環方兒使了一個眼色,方兒立即悄悄退了出去,然後十分小心的離開將軍府,也向著聚無街之前官兵搜捕的那個巷子。
剛一轉過身來,她便立即嚇了一跳,原來這裡早已被官兵團團包圍,她本能的想轉身離開,還是忍著害怕找人問了問,卻說這官兵正在捉拿什麼人。方兒再不敢耽誤立即回彩雲院回報。
「什麼,你……你說官兵前去搜捕了,人呢,捉到人了嗎。」紅姨娘一聽,也嚇的面色一白。
方兒立即道:「這些就不知道了,奴婢不敢往前去,只是聽人提及,說是聽到裡面有尖叫聲,應該是捉到些人,具體的事奴婢也問不出來。」
紅姨娘「噗咚」一聲跌坐回椅子上,面上一片恐然:「這……他們這些沒用的傢伙,不是說這逃命本事,天下敢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嗎,現在還不是被抓住了。」
歐陽柔緊張道:「姨娘,現在可怎麼辦好,他們要是供出我們怎麼辦啊。」
紅姨娘還抱著一絲希望:「這應該不會,現在他們手上沒有貨,那些官兵就是抓到他們也沒有證據,不怕,他們要不想死的太慘,還想我們去救他們,他們不會這麼傻早早將我們供出去,不過我們得想辦法將你外公和他們救出來。」
歐陽柔急道:「這……現在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們啊。」
紅姨娘白著臉,因為她也沒有辦法,不但沒有辦法,現在腦子反而一片空白。想她與這些人接觸也有十年了,這十年裡,她靠著這些人得了不少錢,而她借由京城這個地段,好打聽到消息,也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的消息,這才讓他們不無往不利。他們之間的關係十分緊密,不論誰被伏,那其它人的想逃脫都不容易。
紅姨娘緊緊握著手,焦慮道:「方兒你去派人盯著點,打探出他們的消息,馬上來回報。」
「是,姨娘。」方兒立即離開,沒過多久卻帶給她們一個好消息:「聽說那裡面爭吵聲不斷,但是這隊官兵卻沒有抓到什麼人,鬧騰的倒是很響,但白來了,他們惱羞成怒,正做樣子繼續搜捕呢。」
歐陽柔面上一喜:「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沒抓到人。」
方兒猛點頭:「是啊二小姐,那些老百姓都這麼說呢,奴婢也跟著上前,他們出來的時候根本什麼人也沒有,分明是沒抓到人。」
紅姨娘與歐陽柔同時鬆了一口氣,若是如此就太好了,真是虛驚一場。
然而第二天一早,將軍府突然湧進來一群官兵,這時候歐陽志德還沒上朝,當下一驚奔了出來看情況,在看到領頭之人時,他也是一愣:「李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李隊長名叫李廣乃是皇宮一個巡城隊的隊長,官位很低,但因為時常在皇宮在主子面前露臉的時候多,便是朝中大員也不會隨便得罪這種人。李廣見到歐陽月一抱拳道:「歐陽將軍見諒,昨天我們聽到舉報,說是有人私自售取前朝的東西,所有派人前去捉捕,現在查到您的府上了。」
歐陽志德一沉:「李隊長公事本官自然該行與方便,只不過李隊長找這售收前朝之物的人,怎麼找到我將軍府了,本官這些年來與李隊長,不相熟但也從來沒得罪過你,李隊長這是故意衝著本官來的了。」
那李廣卻是面上微變,還是道:「歐陽將軍見諒,下官絕無與歐陽將軍府做對的想法,只不過昨日下官在捉捕之中逮到一人,卻是她供出府中也有人參與其中。」
「什麼,將軍府怎麼會有這種人。」官兵突然衝進府中,將軍府各院的人得到消息立即過來看情況,老寧氏剛被扶出來,便聽到李廣的這一番話,立即驚叫出聲,「這不可能,將軍府中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可能參與其中,這位大人是不是抓錯人了。」
李廣被質疑,面上不好,一揮手,立即有兩個官兵拉著衣著狼狽、滿身血痕的人走過來,其它一個官兵立即托起那人的臉,看這人身上被打的十分慘,不過此人面上除了有些紅腫卻沒有其它的傷,當將軍府人看到那人的臉時,都倒抽一口冷氣:「草兒。」歐陽柔瞪大眼睛驚叫一聲,昨天聽到草兒不見了她還擔心,不過後來聽說這群官兵誰也沒捉到,她便鬆了一口氣,可到最後這草兒也沒回來,歐陽柔這心可是又提起來,現在看著她被提拉過來,歐陽柔面上閃爍,心中急跳,明顯一臉害怕的模樣。
李廣看著歐陽柔,冷笑道:「原來你們認識這女人,認識就好辦了,此人說她乃將軍府二小姐的貼身丫環,昨天奉了府中二小姐的命令前去與人接頭,這接頭之人嘛,正是我等要捉拿之人。乃是參與盜取前朝墓,並且私自售賣牟取暴利的盜墓者,這將軍府中的家眷,怎麼會認識這種罪大惡極之人,歐陽將軍可要解釋一下。」
當年大周朝先祖推翻前朝之時,因為當時戰略需要,再加上連年兵變,朝庭內財政十分緊缺,但與他們相反前朝卻是十分富有,富的流油的那種,正是因為他們富有居安不思危,兵力低下這才被大周朝鑽了空子。大周朝先祖剛一登基原來前朝日日紙醉金迷,其實國庫也不充裕,而且這幾年貪圖賞樂各部的銀子也很短缺,雖說大周朝以此改朝換帶,可謂收下個爛攤子,這銀錢之事十分令先祖皇帝頭疼。
但一個偶然的機會,有一刺史打獵之時發現了前朝一個大官之墓,卻是發現墓地陪葬了不少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那富貴程度卻不是大周朝許多高宮富商可比的,因為量大所以不敢私吞便上報了朝庭,大周先祖皇帝卻因此靈機一動,若是將前朝之高官富人,甚至皇家陵墓皆數挖出,可不就能解大周朝國困嗎,反正這些是白來的東西,而且前朝先人已逝,所謂成王敗寇,一切都是他大周的。
當時大周皇帝便下令開墓取寶,連數毀了十餘個大墓收繳了不少財物,但可能是如此做真是觸犯了些忌諱,大周先祖皇帝沒多久便重病纏身,早早退位,隨後沒多久就死了。
雖然不少人猜測這大周皇帝行事太過缺德對先人不敬所以遭了報應,但這種事百姓卻不知道,知道的也僅是朝庭的一些重臣,這些人為了大周能安穩,還要想盡辦法守著這個秘密。對外,他們還以尊重前朝皇室的名義,凡是發現前朝大墓皆數派人守好,暗行陰私。便是大周先祖皇帝已死,可是這白來的東西誰不要呢,就是有報應,也禁不住這錢財的誘惑。
現在大周國富民強,但是這事若是成了一種習慣,那就不會改變。到現在大周朝庭都不時派人前去尋得前朝的大墓,只不過現在卻不會直接挖了搜出寶物,只是做為大周財產控制住,為的也是以防萬一。這種情況下,百姓盜墓在大周朝是絕對不允許的,跟皇家搶東西,豈不是只有死的份。大周朝庭有名文規定,百姓盜墓一張查出,以重刑盜竊論處,先斷其雙手雙腿,再行砍首之刑。百姓不知道,還覺得大周朝庭,這事辦的仁義,雖然傾覆了前朝,但對前朝先人這麼友善,對於當時收復民心也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在大周朝相繼處罰了五起盜墓案,並且每一案查處好都是按重刑大刑處理下,大周朝再難找到敢私自盜墓之人,最近有些松怠,便也生出一些投機取巧之人。可這事一經查出,都要重辦,那些在朝庭上活的快成精的大小狐狸嗎,對於這盜墓之事更是嚴令府中不許參與,因為這在百姓中還只是抓走就殺,但在朝庭卻是另一番光景,很有可能被扣上個私謀財產,對朝庭不忠,心有不軌,甚至有謀朝的大逆不道之罪。
歐陽志德面色一變,老寧氏卻已尖聲道:「不不不,將軍府怎麼會參與這些事,這裡面有誤會,一定是有誤會的。」
李廣嘲笑道:「是不是誤會,可不是你們說了算的,你,說話。」
草兒昨天被抓回去後,便開始嚴刑拷打,她平日裡跟著歐陽柔身邊,說不上過的十分好,但說句不好聽的,她甚至比一起小門小戶家的小姐都好,養的細皮嫩肉的哪禁的起打,才沒幾下子便什麼都招了:「是……是小姐讓我去跟那些盜墓賊接頭的,小姐、姨娘也參與了,小姐、姨娘跟他們是同夥。」
紅姨娘身子立即一矮,向後倒退了兩步,嚇的面無人情,卻恐懼的急怒道:「你這個賤婢,平時我與二小姐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如此暗算我們,你到底是得了誰的好處,竟然如此背叛我們,還給我們扣了這樣大的帽子,你這個賤婢,你該死。快將她打死,這個賤婢如此背叛主子,她的話不可信。」
李廣看著紅姨娘的模樣冷笑:「本官奉命前來抓人,這裡可輪不到一個將軍府的姨娘發話,來人,將人都給我帶走。」這人自然是指將軍府所有人,現在有人證指證紅姨娘、歐陽柔皆有參與盜墓賊私通之事,那整個將軍府就誰也跑不了。
老寧氏心裡一哆嗦,手上不禁顫抖起來,便是寧氏也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一下子也全慌了神了,更何況其它那些沒見過這大陣仗的將軍府家眷了。
歐陽志德陰冷的望著紅姨娘與歐陽柔,在這種時候他想為自己開罪,恐怕也不容易。而且這事中有沒有人故意借此打壓他都不知道,歐陽志德沉著臉一時沒有動。
就在這時,人群中緩緩走出一個身著白衣繡桃紅花的少女,少女相貌清秀俏麗,帶笑的眉眼好似兩彎兩動的月牙,顯得十分可愛惹人疼惜。歐陽月緩緩衝著李廣行禮:「見過李大人。」
「你是……」
「回李大人,我乃將軍府三小姐。」
李廣恍然,只是眼中卻閃過驚奇,這將軍府三小姐現在怕是沒人不知道的,以前因為她臭名遠揚,乃京城三丑之一,現在之所以出名卻是因為她所受的委屈,以及老寧氏與芮余歡之事被當成了許多人心中的可憐之人,因為之前的事鬧的太大,現在歐陽月名聲當然也很響。只是李廣卻沒想到,這個多有不好傳聞的將軍府小姐,現在看起來就只是個溫和秀美的少女,跟傳說中真是太不相同了。
「歐陽三小姐這是……」
歐陽月望著李廣道:「李大人見諒,小女也知道李大人這是奉命前來辦事,只不過但靠一個丫環便定了整個將軍府的罪實在有些牽強。爹爹正等著進宮上朝,耽誤了正事不好,不如李大人先將將軍府女眷皆數帶去,然後等查辦妥當,我們無辜再放出我們也不遲。」
李廣卻驚訝望歐陽月,他本以為這歐陽三小姐走出來是要為自己求情,誰知道她竟然自願跟他離開,沒誰願意無緣無故去牢裡待著,多麼不吉利,卻見少女面容平淡,不悲不哀,只是一臉平靜。好像平靜的告訴你,我是無辜的,便是與你走上一趟,我也會平安歸來。
歐陽志德神色一動:「月兒別胡鬧。」他轉頭望著李廣道:「李大人,本官看不如這樣,本官先與你離開,見了皇上後再請皇上定奪。」
李廣面色卻是微微一變,這歐陽志德現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雖然這幾回立了功都是無功無過,沒有大賞,可是他身上犯的那些事也全讓皇上壓下來了,便是宮中幾位皇子都想拉攏他,李廣這個遊走在宮延的人豈會不知道。他轉眸看著歐陽志德與歐陽月,面色突然好了一分道:「歐陽將軍誤會了,下官此來只是帶走府中紅姨娘與二小姐的,下官本事從來不喜牽連無辜,等事情查清楚,若府中兩位真是無辜,下官自然會將她們平安放出來。」
本來這件事說牽連,那牽連就甚廣,但若說想壓,卻能壓下。必竟現在抓到的只是歐陽柔身邊的丫環,可不是歐陽志德身邊的人,若是現成歐陽志德的人,那李廣帶走整個將軍府的人也是應該。但這姨娘與庶女在府中也就是半個主子半個下人的身份,想一下連帶著將整個府中牽連進去,沒有確鑿治歐陽志德的罪,李廣也不敢。
歐陽月眉子微微挑起:「這樣不會給李大人帶來麻煩嗎。」
李廣轉眼看了歐陽月一眼:「三小姐又參沒參與此事,是否是無辜的呢。」
歐陽月笑帶著一分明媚:「李大人說笑了,小女一直謹守本份,怎麼會與這種事牽連呢。」
「即是無辜,何來對本官麻煩。」
歐陽月狀似一愣,道:「是小女多事了,請李大人不要見怪。」
李廣笑望了歐陽志德一眼道:「歐陽將軍倒是養了個好女兒。」接著眸子掃了下重重鬆了一口氣的將軍府女眷,心想這將軍府可是顛倒過來了,府中未出嫁的小姐,竟然比祖母、夫人看著還禁的起風浪,「來人,將這紅姨娘,歐陽府二小姐帶走。」
紅姨娘與歐陽柔一驚,兩人急道:「我們沒有參與啊,你們抓錯人了,是這賤婢誣賴我們的,我們是無辜的。」
歐陽柔痛哭的要跑去抓歐陽志德求情,卻快一步被李廣帶來的人治住,她急的抬頭道:「爹,女兒是無辜的,爹,你救救女兒吧,女兒是無辜的啊。」一想到她很可能的結果是斷了四肢,然後被砍頭,歐陽柔便嚇的渾身發抖,她不能進牢裡,絕對不行,進了那裡她還能活的出來嗎,絕對不行啊!
歐陽志德面上微動,抬前一步正要說話,李廣已道:「歐陽將軍,下官今日前來可是奉命辦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歐陽將軍也請放心,便是衝著您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府上的人若是無辜,本官也定不會為難於她們。」
歐陽志德嘴當下閉上,草兒乃歐陽柔的婢女,她與紅姨娘怎麼樣也不能說全然無辜,必然要被牽連前去審問,李廣沒直接帶了將軍府的人離開,已算是給了他面子。他現在再求情,可是不知好歹了:「有勞李大人。」說著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遞悄然遞到李廣手中,「到底是我府中之人,還請李大人多多照顧一下。」
李廣倒是沒推遲,直接衝著手下一擺手:「走。」只是離開前,他卻不禁又深看了歐陽月一眼,七皇子之前派人暗自提醒他手下留情,卻不知是為這將軍府三小姐,還是這歐陽將軍呢。
李廣帶來的人,立叫帶著不停爭叫無辜的紅姨娘與歐陽柔離開,歐陽月淡淡看著,不禁撫了撫袖口,隱下嘴角輕勾的笑意。
老寧氏卻感歎道:「這紅姨娘與柔兒行事也真是莽撞,更加不會用人,怎麼手底下的人竟然結識盜墓賊,也活該她們要走這一趟大牢,讓她們好好受受教訓。」老寧氏這話是說紅姨娘與歐陽柔是無辜的了,將來早晚要送回來。
歐陽月眉微微一挑,恐怕要讓老寧氏失望了。
事情發展的極為迅速,當天下午李廣的人便追捕到了兩名盜墓賊轉送刑部,開始嚴刑審問起來,就是這些人再咬牙不說,可是最後也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牽連竟然還不止將軍府的紅姨娘與歐陽柔,還有紅姨娘娘家紅大寶等一干人等,外加京城和別州幾個人家,竟足足牽四五六個牽官貴人人家。只不過其它的人家卻沒有將軍府這麼乾淨,查以將軍府,也只是斷在了紅姨娘這裡,並無將軍府其它人參與其中的證據,另外那些達官貴人,卻是家主犯錯,牽連整個府邸。
歐陽志德坐在書房中眉頭緊緊皺起,顯然他心情很不好,那紅姨娘到底是跟了他十幾年的人,而歐陽柔到底是他女兒,現在牽連到這個案子中,其結果絕對不能好。這盜墓案在曾經的多次查辦後沒起風波,是隔多年,竟然有為財犯險的人,他在朝為官豈會不知道,這一次定要辦的更為嚴重,便連他是否會受到牽連都難說了。
「父親。」卻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悅耳的聲音,歐陽志德一愣,當下聽出是歐陽月,說道:「是月兒啊,進來吧。」
房門被輕輕打開,歐陽月一身淺綠著衣衫,盈盈走了進來,歐陽志德看著她,神色卻是一愣,歐陽月已然開口:「爹,你現在很頭疼呢。」
歐陽志德歎息一聲:「你不知道我朝對百姓盜墓的深惡痛覺,這一次定會不輕饒了這些人。」
歐陽月當然知道,她又豈會不知道呢,這百姓想跟皇家搶生意,那就是做夢。當初歐陽月便一直很懷疑歐陽柔找來的那個江湖騙子,為什麼他們用的羅盤能直接將歐陽宿拍回到鐲子裡出不來,要知道不是因為這件事,歐陽月根本不知道歐陽宿不能長久留在身邊,當然歐陽宿也不會突然間受這麼大的創傷。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那羅盤肯定有著什麼說道,若這是一些道廟裡供奉開光或是傳承之物,確實有著不能讓陰邪靠近的功效。
只不過從她離京遇到紅大寶後中,這心中的疑問就更大了,紅大寶在山邊縣為富不仁欺壓百姓,自然能讓他撈到不少油水,可是在他被壓送京城的時候,縣衙裡的寶物卻遠遠超出了歐陽月的想像,不論紅大寶欺壓百姓有多嚴重,這些都不可能在山邊縣這種小地方能撈到的,很顯然紅大寶絕對還有其它來錢的地方。
回到京城時,歐陽柔卻直接給她解惑,這是為什麼。
歐陽月感覺自從她離開再回來後,歐陽柔與紅姨娘身上裝扮之物明顯華麗的多了,以前大概是歐陽柔要裝著素雅,所以便是打扮的也很有限,但是這一回她發現歐陽柔變的十分張揚,而且那一日紅姨娘與歐陽柔前來請她為紅大寶求請的時候,歐陽柔頭上的那隻金釵做工絕不是歐陽柔捨得買下之物,而且她若是沒有記錯,那支蛇紋金釵的款樣也絕不是大周朝習慣用的雕琢花紋,雖然這隻金釵拘謹了一些,少了前朝雕工的一些特殊地方,可是這習慣卻難以改變。
它記得當時那只紋路是左的,而大周朝的習慣是向右。當時歐陽柔便將歐陽月心中的所有疑惑全都解下,她立即心生一計,逼著紅姨娘母女兩狗極了跳牆,事情發展的出乎意料的順力。
「哎,紅姨娘與二姐也真是糊塗,咱們將軍府裡吃穿都不愁,她們怎麼能參與這種事情裡來呢。」歐陽月跟著歎息一聲,靜靜看著歐陽志德的反映,卻見後者面上也帶著一分無奈,便道:「爹,難道你不打算為紅姨娘還有二姐求情嗎。」
「求情?」歐陽志德一愣。
歐陽月立即道:「是啊,爹,紅姨娘與你在一起這麼多年,到底也有幾分情意,還有二姐現在府中人丁單薄,二姐若是再出了事,實在是……不論出於什麼,紅姨娘與二姐出了事,府中也不能不管不問啊。」
歐陽志德突然一愣,深深望著歐陽月,歐陽月卻不懼於他的目光道:「爹,事不宜遲,您還是快去宮中求皇上開恩啊,現在也只有皇上能救紅姨娘與二姐了,不然到時候就來不及了,女兒不想看著她們死。」
歐陽志德抿著唇,眸子卻有些複雜望著歐陽月,只是後者面上表現的擔心任任何人也看不出一絲異樣:「你真的這麼想嗎?」紅姨娘與歐陽柔的所作所為,歐陽志德想查,不可能查不到,她們對歐陽月可謂仇人,月兒這是……
「爹,你快去宮中請皇上開恩吧,只不過爹身為一府之主,卻讓這種事發生,必然也要自請皇上降罪開恩的。」
歐陽志德心頭卻是一跳,突然瞪大眼睛望著歐陽月,歐陽月只是淡淡回望他,歐陽志德沉默了一會,站起身,走在歐陽月身邊的時候伸手輕輕拍在歐陽月的肩上:「爹爹沒想到月兒你對朝局,對揣摩人心看的這樣透徹,爹自愧不如。」
歐陽月卻疑惑望著歐陽志德:「爹在說什麼,月兒不懂。」
歐陽志德卻有些複雜望著歐陽月,接著直接推門而出,帶著黑大去往皇宮,歐陽月面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歐陽志德一來到皇宮,便跪地請求見皇上,揚言自己管家不利錯蒙皇上的厚愛,並且紅姨娘與歐陽柔到底是他的親人,他如何也不能看著她們就這麼死了,他願意用一身的功績成就來換取二人的性命與罪責,一切全由歐陽志德自己來承擔。
歐陽志德這一番作為,立即引起不少人議論。不少人說歐陽志德簡直是瘋了,在這種時候前去求情,豈不是自撞槍口嗎,皇上這怒火定是要發在他身上了。有些人卻感歎這歐陽志德糊塗,這事便是他真有罪過,也不能說出來啊,本來皇上不提這事不想罰他,如此這一樣一鬧,想不罰他都不行了。還有人說紛紛猜測,歐陽志德這麼為府中姨娘庶女求情,他是一點也不知道嗎,說不定還是他也參與其中,只不過是放著府中姨娘當這個煙霧彈罷了。自然也有擔憂的稱讚的,到了這種緊要關頭,歐陽志德竟然能放下身段,為了府中姨娘與庶女求皇上開恩,這可不是一般男子做的到的,足可見歐陽志德的情真義切,是個有擔當的男子,這才是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
然而不論歐陽志德怎麼跪地求見,皇上卻根本就不見他,一副不想聽他任何辯解的樣子,這期間那些同樣受牽連的大臣還在朝中對歐陽志德的行為進行了痛批,說歐陽志德蒙受皇恩,竟然不知道為皇上效力,竟然只顧念著府中那些私情,實在萬萬不應該。明裡貶著歐陽志德,實則卻是褒獎自己這種對親人不聞不問的大公無私,皇上對此卻沒有過多表態,任由歐陽志德繼續跪著。歐陽志德足足在宮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後因為體力不支倒在地上被抬回將軍府,皇上還勒令盜墓一案與歐陽志德與將軍府無關,但若是有人膽敢再生事端,他也定不輕饒,並且禁了歐陽志德一個月上朝,扣其半年俸祿。
有些人興災樂禍,覺得歐陽志德果然是受了皇上的厭倦,只有一些看的比較深透的人才明白皇上的意思,紛紛對歐陽志德此等行為暗自佩服。
其實便是歐陽志德不自己請罪,他作為將軍府的家主,府中家眷犯了這種事,他也逃脫不了責任,起碼這疏於管教之罪就少不了他的。不過歐陽志德常年守在邊關,這府中的事他確實也管不著,老寧氏本該受到牽連,只不過她到底是寧府的人,而且之前名聲臭的,若是皇上直接拿她問罪,又顯得有些落井下石。倒不如歐陽志德這麼自請降罪,為府中家眷贖罪,能讓皇上更好辦事。
如此一來,歐陽志德不但將將軍府摘除了個乾淨,又不會顯得薄情寡義,倒是讓皇上覺得沒看錯人。想其那受牽連的人家,對於自己的親人都能置之不理,無情無義,誰又相信他們對皇上多麼忠心呢。再來歐陽志德這樣一鬧,皇上也有了理由將其撇開,犯了罪的人想辦法脫罪,這般認罪的不是過於狡猾的,就是真無辜的。皇上狀似惱怒的罰歐陽志德一個月不許上朝又扣了俸祿,其實也有保他的意思,將來若是有人拿這個說嘴,這也有理由堵了去。
當然若是歐陽志德不去求情,也有不去求情的道理,但是麻煩只會更多,此計像是給將軍府帶來麻煩,其實是最好的保全將軍府的辦法。
歐陽志德回府後坐在書房中,靜坐的待了許久,突然感歎一聲:「月兒啊月兒,你真是越來越像你娘了,你的聰慧,豈是遮掩的住的,可你才十四歲啊。」
明月軒中,歐陽月一聽說歐陽志德回府,嘴角微微一勾,緩緩站起身,衝著春草與冬雪道:「收抬一下,我要外出。」
春草微愣道:「小姐,這種時候我們還出去,恐怕會令生事端啊。」
歐陽月卻笑帶著抹詭異:「不,一定要去,我得進牢裡看看紅姨娘和二姐啊,這種時候就該表現出姐妹親人之情,我怎麼能不去呢。」
歐陽月的話十分輕柔,對歐陽柔也表現出十足的關心,只是春草心中卻是一驚,她怎麼感覺小姐看著更加詭異呢,歐陽月面上帶笑,眸子卻發冷。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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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碼完直接發了,來不急改錯了,嗷唔,我得先睡會了。
哈哈下章預告,母女反目,看看腹黑的月兒怎麼對付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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