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大寶面色一僵,立即反駁道:「大人,下官冤枉,分明是這些刁民不服管教,抓了我兒來要挾於下官,下官絕沒有做出不盡責之事啊,更沒有做出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啊。」騎馬而來的人確實令紅大寶從心底裡懼怕,此人乃齊州刺史馬羅林,掌一方財政軍大權,可謂一方之霸。若說紅大寶是這山邊縣的土皇上,那這馬羅林便是他所在地區,齊州的天王老子,更何況這馬羅林可不單單是齊州刺史這麼簡單。
當今五皇子百里堅,外祖家乃五大世家之一的孫府,是一門三位大將軍的軍事世家,乃大周朝軍政力量最強之一家族,朝中不少提撥起來的大小將軍都有孫家的影子,這馬羅林正是其中之一,後取了孫府嫡女為妻,身份可以說是皇家親戚。
齊州之地臨近京城,周圍涵蓋五縣三十二個村,是大周朝三大州之一,這馬羅林也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之輩,大週三大州府,齊州府雖不是最強佔地面積最大的一個,但這馬羅林卻是最不容小視的一個。紅大寶每年都要往上面進貢些東西,馬羅林對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上來便派兵圍住他的人,紅大寶當下沒了主心骨,心中亂顫的不能自已。
村長卻已走過來,一身補滿補丁的破舊衣服,一臉的淒苦,看著十分狼狽,馬羅林這才有功夫仔細打量紅楓山村民,卻見紅楓山村民一個個瘦的跟干猴子似的,穿著的衣服更是破的離譜,微微皺起眉。
村長立即哭天搶地道:「大人,請您給草民做主啊,這紅大寶在位多年來不但草菅人命、魚肉鄉里,而且還想霸佔村中家傳寶物,村民憤起反抗不從,他更是升起歹毒心思想要屠村,簡直罪大惡極!不但如此,紅大寶最過份的便是欺上瞞下,村民一直感念刺使大人治理一方德才兼備,讓村民得以安養生息,本已商量好並且做好準備,想將村中家傳之寶獻於刺史大人,紅大寶見財起義卻想中途攔劫,殺我村民多人,並且不斷迫害於我村子。大人啊,請您念在我們村一直想尋您庇佑的忠誠下,救救村民,也懲治紅大寶這十惡不赦,草菅人命又欺上瞞下的惡徒吧。」
馬羅林神態突然一變,道:「你說你們想送我村中家傳之寶,被紅大寶劫了?」馬羅林瞇眼看著紅大寶,紅大寶一驚,立即反駁道:「大人,這些刁民狡猾的很,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這紅楓山的村民一直是山邊縣一個毒瘤,他們村中之人男盜女娼,是最下等下賤卑鄙無恥之人,下官屢屢勸說他們不但不知道悔改,還想藉機引起山邊縣其它村民的反抗,意圖做出聚眾造反之事。下官被逼無奈,這才想到以兵壓制,請大人相信下官的忠誠啊。」紅大寶也是個慣會演戲的,此時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立即疼的比村長哭的還凶。
馬羅林眉頭微皺,看著紅楓山村民,冷冷望著紅大寶,紅大寶品性如何,他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知道。只不過紅大寶此人十分乖順,又很懂得孝敬,山邊縣又沒什麼大油水可撈,所以馬羅林一向並不注意山邊縣的事,只不過若是紅大寶有意藏寶欺上瞞下,卻不是馬羅林能忍受的。
原本馬羅林並非特意為紅大寶與紅楓山村民的矛盾而來,時值入秋,正是狩獵的好時候,他本想帶著著一隊人去打獵,並且驗收手下的身手,然而就在剛入獵場時,他卻發現他那圈起的獵場大部分獵物皆被獵殺,並且是一劍封喉之方式,當時馬羅林又驚又怒。他的獵場每到這個季節是不許外人進入的,周圍更是連夜派兵把守,就怕他狩獵時出現什麼意外,然而卻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獵場大部分獵物,這難道不是向他示威嗎,豈不是說便是他在獵場之中,也會像那些獵物一般,只有待宰的份。
馬羅林身為武將,天生就有種好鬥的心理,更何況他早年成名,就是以心狠手辣出名,這種人的存在,讓馬羅林升起無邊怒火與殺意。卻巧的是山邊縣,是齊州區域內離獵場最近一地方,他發現那些獵物身體並沒有完全僵硬,應該是剛下手不久,那兇手最有可能逃離的地方自然就是山邊縣,他立即帶著人便追過來。
然而來到山邊縣,卻發現城門與縣衙竟然都沒有看守與捕快,他立即心裡一跳,難道真有人在他管轄地區犯事了。馬羅林卻是派兵搜縣,沒多久便查到紅大寶帶兵上了紅楓山,卻沒想到查出紅大寶欺上瞞下之罪來。
紅大寶看著馬羅林漸漸泛黑的面色,立即驚道:「大人,下官有證據,下官之子之前被這些刁民抓住,這些刁民還揚言若是下官不能帶來黃金萬兩,便讓下官之子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下官甚至做出了捨我兒,還我山邊縣一方清明的想法,大人千萬不能聽這些刁民胡言亂語啊。大人,下官之子已被他們打的面目全非,那便是證據啊。」紅大寶哭的整個臉都花了。
馬羅林望著他,心中倒是升起了一絲疑惑,然後抬頭望去冷喝道:「人呢,哪的證據!」
紅大寶憤怒轉身一指:「大人,我兒就在這裡,看這些刁民將他打……的,人呢,我兒呢,你們將他如何了!」紅大寶轉身憤怒,誰知道話還沒說完,卻看到之前被他救下的紅學天,竟然不翼而飛了。而之前將紅學天護在身邊的兩個衙差,也不知是生是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紅大寶頓時更為憤怒道。
村長同樣怒指紅大寶:「狗官,你到了這種時候還想顛倒黑白,污陷我紅楓山村民,你簡直陰險惡毒的可以,大人英明神武才智非尋常人,定不會被你這兩面三刀之人欺騙了。大人,為了以證紅楓山村民的清白,全村上下自願讓大人派兵前去搜查,若是查出紅學天全村村民願意受到誅殺,若是不能那就是這狗官罪不容赦,還請大人為草民們做主啊。」
「求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大人救命啊,絕不能饒了這狗官,大人英明神武,絕對不會放過這種罪惡濤天的狗官,大人與這狗官絕不是一類人,大人定能為草民們做主的。」
紅楓村句句恭維求救的話,到了馬羅林耳邊裡,卻像是如何他不救,就變成了與紅天寶一樣罪惡濤天的狗官一樣,他神色有些不悅望著紅楓村村民,卻見他們皆跪地,一臉期待,眸子閃爍的望著他,怎麼看都像是他多心了。而且聽到這些人嘴中的祖傳之寶時,馬羅林便已動了搶奪之心,於是點頭道:「好,本官路經此地,即得知這裡有動亂,就沒有不管的道理,就看你們誰能拿出證據,到時候本官定會為那一方主持公道。來人,給本官搜村子。」
村長面色微變,還是擺擺手讓幾個村民帶著馬羅林等侍衛前去搜村子,只不過卻道:「大人,紅天寶竟然惡意污陷村民們劫持禍害官家子弟,若是紅大人不能給村民一個交待,紅楓山村民也定不能罷休啊。」雖說官字兩個口,這些紅楓山村民在這吃了不少虧,可現在馬羅林不是在嗎,他若是想維持一個清政廉明的好官形象,這件事他便沒有不去查一查的道理。
果然馬羅林想想說道:「好,既然你們雙方各執一詞,當然全都要搜查一番才行,來人,另外的人跟本官一起去前山邊縣衙一探究竟。」在場的其它人,又分出大部分人,跟著馬羅林,在紅天寶的帶領下來到山邊縣衙進行搜捕。
紅天寶此時心中並不平靜,他實在想不到馬羅林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並且他兒又在哪裡,看著紅楓村民一個個憤怒不休的臉,又不是那會搞鬼的模樣,難不得他兒子真人間蒸發了不成?不過他卻有些肯定,山邊縣衙不可能有他兒子,再怎麼說縣衙離紅楓山有段距離,就是被人帶回縣衙,也不太可能趕在馬羅林乘馬之前。
「大人,下官敢讓您搜捕,那就問心無愧,請大人還下官一個公道,定這些刁民之重罪。」離近搜查之時,紅大寶還洋洋得意,冷冷看著紅楓山村民道。
馬羅林一擺手,他的人如潮水般奔進了山邊縣衙搜捕,各行其職搜查的也很快,不一會便紛紛有人回報:「大人,沒有。」
「大人,除了女人,沒有什麼男丁。」
紅大寶冷笑,當然不會有什麼男丁,他女人雖是不少,可更怕戴綠帽子,所以這後院不許任何府中男丁以任何形式出入,有才見鬼了呢。
卻在這時,有個面色怪異的侍衛走來道:「大人,屬下發現男子兩人,只是……」
「嗯?」馬羅林神色一頓,淡淡看撇了紅天寶一眼,後者心中一跳,這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學天難道真回來了?他到底是搞什麼鬼,早回來不跟他說一聲,害的他完全背動了啊。馬羅林一擺手,快步跟上前去,他可是注意到侍衛微變的面色,似乎並非只是有人這麼簡單?
「大人,就是這間。」
「砸開!」
「砰!」
眾人砸開了門,只見房間內不但凌亂曖昧,像是某種場景之後的情形,床上更是躺著兩赤身裸一體的人,紅天寶一驚,頓時大喝一聲:「誰,哪個不要臉的惡徒,竟然敢陷害本官。」紅學天雖然胡鬧,可還不會這樣的不分輕重,在被打成那樣的情況下與人在床上胡來,看到這紅天寶已九成肯定床上的人非他之子,當下惡形惡狀怒喝出聲。
立即有兩個侍衛衝了進去,一人抓起人便狠狠向地上一甩。
「噢唔。」那兩人痛的怪叫一聲倒地,然而下一刻卻是驚恐抬起頭,在看到兩人模樣時,紅天寶倒吸一口氣後退一步。這兩人他如何能不認識,可不就是他覺得不可能在縣衙的紅學天與其隨從二人嗎,兩人被打的豬頭之樣,也赦然在眼前,他如何能不認得。
紅楓山的村民看到紛紛怪叫起來:「媽呀,這哪來的兩個豬頭人,嚇死了。」
「這副怪樣子,就是噁心都快噁心死我了,他們竟然還能視若不見,在這裡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紅公子的癖好還真是奇怪的很。」
「嘔,別說了,我快吐出來了。」
馬羅林帶來的侍衛也紛紛瞪大眼睛,對於自認為見多識廣的他們來說,這種事還是從未想過會發生的,這紅天寶兒子是男的吧?那隨從也是男的吧?竟然就這麼滾到床上了,而且面上極度不堪,別說男人了,便是長著這麼一張臉的,要身材有身材的女人,他們看著都直反胃了,這兩人竟然能毫不在意抱在一起被發現,這得重口到什麼地步啊。頓時他們面色詭異,略帶懷疑的眼神望向紅天寶。
紅天寶大驚失色,頓時直搖頭要解釋,那馬羅林卻是氣的不輕,怒道:「好啊紅天寶,這就是你讓我看到你的無辜,你兒子竟然在此地,你又何來無辜之說。真沒想到你不但魚肉鄉里,欺上瞞下草菅人命,而且還放任兒子白日宣淫,今天本官若放過你,本官怎麼向齊州百姓交待。來人啊,將紅天寶給本官綁起來,聽後處理。」
「是,大人。」
「大人,下官冤枉啊,您看我兒那一臉傷,分明是被這些刁民毒打的,又將他送回來陷害下官的,下官真是冤枉啊。」紅天寶掙扎著解釋,雖然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確實被冤枉了,可這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只想憑一張嘴讓人相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紅楓村村民各個氣的漲紅了臉:「紅天寶,你父子好色之名在這山邊縣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你少在這裡假虛偽,只是沒想到你父子兩不但好女色,竟然連男人也不放過,簡直太噁心不堪了。」
「呸,下賤噁心!」
村民紛紛咒罵起來,有些人還表現出極度懷疑神情:「我的天啊,紅天寶這些年來不斷的對村中進行攻擊,有著奪寶之野心,難道也是看中村中年輕漢子,所以……」
「靠,別亂說,我噁心。」
馬羅林聽著也不禁黑著臉,他細細回想以前見到紅天寶的情景,每一次都是紅天寶涎著一臉討好的笑意,眸子閃動的望著他,那眼神現在怎麼看都有些對他不懷好意。馬羅林身子一抖,臉黑沉的快看不出原色了,怒道:「給我將紅天寶與這兩狗男人此等狗賊放死裡打!」那咬牙切齒的樣子,唇緊緊抿著,好似他不這麼說,下一刻他真能噁心的吐出來一樣。
紅天寶大叫著冤枉,然而馬羅林的手下已將紅天寶三人按在地上,手拿著劍柄棍棒便往他們身上招呼著,那可是下了死手的,沒個十幾下,這三個平時嬌生慣養的大男人已被打的直翻白眼,要暈不暈,連呼叫聲都小的可憐。
這時馬羅林的手下前來回報:「大人,紅楓山村裡沒搜到人,什麼也沒用。」
馬羅林瞇起眸子,人搜不到正常,紅學天正在此地,怎麼會什麼東西也沒搜到,那家傳之寶呢。村長立即回道:「大人,村中家傳之寶藏的很秘密,還請大人隨草民來村中,若非大人親自前去取,草民不敢妄自拿出來引起禍端。」
村長說的有禮,馬羅林倒對這那寶物很是好奇,自然也跟了前去,一路回到紅楓山村中,帶村長的帶領下,七拐八拐走在後山,看著那不用熟人相帶立即會迷路的山路,他手下沒搜到東西也正常。又轉過一個山,村長已帶著馬羅林來到一山洞前:「大人,寶物就在裡面。」
「帶路。」
村長恭敬帶路,行至最深處之時馬羅林微愣住,村長已道:「大人,這便是紅楓山世代相傳的寶物,若按祖宗相傳的年月,該有一百多年了。」
馬羅林看在山洞底端種植的數顆人參,心中閃過一絲怒意,他媽的,不過就是幾株人參罷了,竟然搞這麼多名堂,他像是沒吃過人參的人嗎,這麼些個破東西,竟然讓他滿心期待會是成箱的珠寶。馬羅林望著村長的眸子,帶著隱藏不住的怒意,村長一見立即嚇的直哆嗦:「大……大人……您怎麼了,草民願意將村中世代相傳的珍寶送於您。」
馬羅林憤怒的臉微微緩下,皺眉想,這紅楓村民都生在山中,看他們衣著樣貌都窮酸的可以,這人參最小一顆一百年的,最少還能賣個一二百兩的,他又仔細看了眼地上參齡,有幾個特別碩大的,但看參齡絕對不短,那五百年的他知道府中就有一顆,而且這其中還有兩個特別大,快超五百年二倍大小的人參,起碼是一千年以上的。這些參齡的人參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倒也當得起紅楓山的村民的傳家之寶,起碼得值幾千兩銀子,足夠這一村子後半輩生活了。
再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村長,馬羅林淺笑道:「沒想到紅天寶這狗東西竟然為了此等寶物,將你們村子迫害至此,實在可惡,本官一想到便十分憤怒,倒是嚇壞你了。」
村長立即搖頭道:「不,大人能替村民討回公道,草民等銘感五內,感激的不得了,怎敢怪罪。」
馬羅林卻道:「不過你獻參於我,本官卻無福享用此等寶物,自然會派人送進京中,你們紅楓山竟然這麼孝忠本官,本官定然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將來若有難事自然也可直接來尋本官做主。只不過紅天寶如此窺探紅楓山,說不定這山中還有著什麼是連你們自己都不不清楚的秘密,本官既然查,便要查個清楚,也好了了心思。」
村長立即感激的點頭:「還是大人想的周到,那大人不如搜山吧,村民被紅大寶鬧的也怕了,我等小民就是靠天過日子,可不敢再藏什麼不該我們得到的寶物,那對草民等絕非福而是禍啊。」
馬羅林淡淡點頭,暗想這村長倒也知趣,便是他不說話,他也定會找了理由搜山,能藏有千年五百等這等大參齡的人參,村中怎會沒有其它的寶貝,當下派人徹底搜查紅楓山村,只不過那些村民家裡根本窮到家徒四壁的程度,便是他們想鑿開一個洞找機關,也絕不會找到。馬羅林見狀又讓手下在村後山找尋了兩天兩夜,到最後這紅楓山村裡最值錢的,也就是山洞中那兩支千年,三支五百,十隻一百年的人參。雖然馬羅林不是很滿意,但了勝於無,而後他又派人查了查那山洞,發現那地方的土壤很怪,可能只是天然形成才得以讓人參生長,撥掉之後再不可能生出人參,再看看破落的顫微微馬上要倒地的村子,馬羅林心中冷哼,這鬼地方他再不會來了。然而並沒滿意收穫到奇特寶物的他,將怒火全都發洩在了紅天寶的身上,派人又將紅天寶三人好一頓毒打,身子皮開肉綻奄奄一息,這才洩了幾分火氣。
回路的時候,馬羅林皺眉對隨從道:「你直接派人將兩顆千年人參送進京城,聽說貴妃娘娘近日身體不愉,也該是小輩的盡盡孝心的時候了,另外一顆則送付出孫府給老太爺盡孝心。」
「屬下明白。」
馬羅林能坐到劉州刺史,可絕不單純只是武將莽夫,手下立即會意取了參裝了精美錦盒之中向京城中趕路,馬羅林微微勾起唇,雖說他本意是追捕在他獵場做惡的人,但最後能白得了這些珠人參倒也不錯,不說千年的,便說三隻五百年與十隻一百年的人參,一起拿出去價錢也不菲,他倒也不虛此行。前段時間五皇子還派人送來消息,看來他得走動走動了……
而被打的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紅天寶在得知紅楓山村中所謂寶物只是人參時,氣憤交加連吐數口血。他若是知道紅楓山所謂寶物是人參,他何苦跟他們鬥爭這麼多年,當年他被救進村中的時候,是看到當時還是孩子的大山手中拿著一個紅著瑪瑙珠,珠子十分透亮純淨,一看就不是下品,又在一次與人拼酒中,從醉酒的村民中聽說紅楓山藏有他們祖代傳下來的傳家之寶。
他便想:一個孩子都能拿出色澤不錯的紅瑪瑙珠子,那傳家之寶肯定更不得了了,所以他才動了邪念。這人參雖然價值不錯,可他又不開藥鋪,家中有個應急備用的就行了,為了幾顆破參竟然耗了他這麼多年時間,最後竟然還落的給被馬羅林貶職送京查辦的罪名,他越想越嘔,越嘔血吐的越猛,到後來一醒來便咳血,身子虛弱的好似風一吹便能倒似的。
只是紅天寶若想這麼容易就死了卻不可能,以紅楓山與山邊縣周邊十個村子聯名列舉了他草繭人命、在位期間欺壓良民為惡鄉里、貪贓枉法十餘項罪名,以近年來官員重罪大案送京重查。
紅大寶已恐怕的不能自已,只是他還有一絲希望,那就是他得意的女兒或許還有辦法救他,對,他女婿可是鎮關大將軍,現正得皇上寵愛,定會有辦法救他的。
紅楓山中,歐陽月、冷絕等人此時才從山邊縣回來,一回來便被村民七嘴八舌的圍起來,村長老淚縱橫,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摞紙遞給歐陽月:「歐陽小姐,從現在開始,紅楓山村民上下願聽小姐一切差遣。」這一摞紙卻是紅楓山村民的主僕契約,這裡的人將世代為歐陽月下人,除非得到歐陽月的恩典還得良民之身,不然世代性命都將掐在歐陽月的手中。
歐陽月拿起賣身契約,便收了起來,隨後一拍手,又從後面走過來十餘名男女,各個生的精明幹練,而且面貌周正,歐陽月笑道:「以後你們就是我歐陽月的家人,我曾經說過的話也定會遵守,從今日起紅楓山將會大變樣,不論孩子還是成年人,只要你們有心,我就可以教你們一技之長與知識,這些人都是我派來幫助你們的。紅楓山要建的更適合咱們舒適的居住,不久的將來,我們也要過上富足安定的生活,不過未來觀景不錯,但咱們醜話也說在前面。我這個對自己人向來慷慨,只不過若是有人生出別的心思,我卻也不是心軟之人,這些人即是幫助你們的,同時也是那些心思不純人的惡夢,你們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我們一定聽憑小姐的吩咐,絕不會有二心。」
「我們要過好日子,一定照小姐命令辦事。」
紅楓山村民全然沒有想像中的反抗之情,因為他們過慣了最底層貧困生活,現在唯一的希望他們只會勞勞抓住,歐陽月微勾起唇。若是換成另一個村子,她不論用多大心力,也只會做無用功,這不能說不是她的一個幸運。
村長找著機會悄悄道:「小姐,那其它的人參?」
歐陽月輕搖頭:「這件事依舊要當成家傳之秘保存,我讓你栽出幾支糊弄馬羅林,其它的人參若是來到市面上出現,定會引起馬羅林的注意,他會比紅天寶還可怕。所以我說村民改造之事要低調行事,切不可現在張揚。」
村長點頭:「小姐放心,我明白了。」
冷絕望著歐陽月,又看著只出現一會,已和村民打成一片,被不少村民圍在一起問東問西歐陽月帶來的人,微微瞇著眼睛。這些人是昨日突然出現在他們所住客棧的,各個身手不凡,雖不如他的人,卻也不容小視。而且他們並非單只武功了得,都是很有一技之長的不凡之人,他很奇怪歐陽月是什麼時候培養的?
別說冷絕,便是歐陽月當初也沒想到,這些人不過是她意外救起,跟當初救秋月冬雪的情況也差不了多少,後春草找鋪子由冷殘接洽時,歐陽月也沒讓春草徹底放棄,而是讓春草命其兄長暗中尋找那些有智,卻不得施展被埋沒良才之人。這其中有犯事被打斷腿的博學之人,有被府中主子毒啞打殘出來,卻身懷不俗武功之人,更有得大儒教導,優秀的令同門師兄弟忌憚陷害重傷逃離之人,每一個叫出去絕對不凡,卻讓歐陽月暗中救起並調養留備所用,或許今天不是紅楓山,將來也會有一個什麼別的村子被歐陽月看中,現在只是略微提早一些時候。
而這件事神秘的程度,便連冬雪這個親密之人也不知道,更何況是冷絕呢。
歐陽月當初與冷絕雖有合作,但冷絕以為她會放一百二十個心,找店舖找男女小二等人全由冷絕一手包辦就錯了,冷殘到底是他的人,誰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貓膩。只是剛穿越而來歐陽月勢單力薄,必須要有一個靠山才能建起勢力,但她絕不會將主導權全放出去,她不是背動之人,也絕對不能小看之人。
冷絕的眸子深幽的望不見底,靜靜凝著正與村長低聲交談的歐陽月,不知過了多久,他竟微微彎起眸子,似乎笑了……
五日後,歐陽月、冬雪與冷絕等兩名屬下繼續上路,去往白雲庵方向,春草則暫留在紅楓山幫忙村民改建之事。
這一日歐陽月與冷絕等人出了齊州區域,又行了大半時間,險在關城門之前進入了大週三大州府——林州府邊域的一個小城,五行城。
五行城頗有幾分來歷,這五行城四面橫貫四周各路,兩大河,路陸、水陸通行十分發達,人流密集,並且也頗為富有,而且所佔位置在齊州與林州兩域之間,曾經兩州郡的刺史還為了爭奪此地進行了一番明爭暗鬥,後來林州刺史技高一籌,此地便成為了林州府區內一個不容忽視的要地,並且白雲庵便建在林州中區,讓這林州府成為大周當仁不讓的第一州府。
來到五行城天已有些黑,歐陽月等人便臨近找了家名叫悅和客棧的地方居住,客棧掌櫃是個約三十上下的漂亮寡婦,見到客人立即笑著招呼起來:「客人快裡面請,天這麼晚了幾分定然是打尖吧,只是這趕了一路肯定也餓了,要不要先吃些東西裹腹,還是幾位要先休息了。」
歐陽月、冷絕都沒說有說話,一路上日常全由冷寒打理,此時自然是他開口:「老闆娘,訂五間上房,再來些上好的酒菜,我們用過了再休息。」
「好咧,幾位客官稍等。」老闆娘一聽面上立即樂開了花,跑去後堂傳話去了,此時一個身著淺藍短衫綁腿的小二提著茶壺走過來,比起老闆娘的熱情張揚,這小二卻十分沉默,一直低著頭,給五人一人倒了杯茶,便悶聲道,「客觀請慢飲。」便退了出去。
歐陽月微瞇著眼睛望著小二,這時候老闆娘突然掀開門簾笑著走出來:「五位客官後頭菜已做上,稍等片刻馬上就得了。」
冷寒點頭道:「有勞。」
「客氣客氣了,這都是應當的。」老闆娘笑望著冷寒,這冷寒相貌堂堂,身上還無形中帶著一副倨傲的氣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看那戴著鐵面雖不知長相的男子,看著氣勢更是驚人,更加不可小看。
其它的一男兩女也都是相貌非凡,老闆娘眸子特意在歐陽月面上掃視了一記,好似驚艷到歐陽月的相貌而頓了頓,然而她這眸子一閃而逝,卻沒注意到歐陽月眸中泛起冰冷的警覺。
老闆娘已經自來熟的笑著走過來:「看著幾位客官風塵僕僕的,不知道是從哪來,要去哪裡啊。這趟可是做生意的,我慧娘在這五行城中也算是小有名聲了的,若是客官生意上有什麼接洽不妥之地方,倒是可以找為慧娘幫幫忙。」
歐陽月似乎很意外,望著慧娘笑了:「老闆娘這像是拉生意的商家呢,難道老闆娘還做這中間生意?」
慧娘低聲一笑,有些無奈道:「不瞞這位小姐,正是。慧娘早年喪夫,我那死去的冤家只留下這個客棧,便撒手而去,當時別提多困難了,只是這生活還要過不是,所以慧娘便撐起這客棧。不過幾位也看到這客棧地點開在城門邊上,一般也就是招待些行路較急的客人,生意不好做啊,慧娘這便想起給過往商人介紹些生意的活計,賺些小錢貼補下家用。」
歐陽月歎息道:「老闆娘倒真是個奇女子,若是常人遇到老闆娘這情況,早已傷心欲絕了無求生之心了,老闆娘卻能堅持至今,實在令小女子佩服。」
慧娘眸子微閃了記,笑道:「小姐哪的話,您一看便是出身富貴人家,怎得會遇到慧娘這等事情,慧娘這等苦命之人哪敢與那些貴婦小姐們相比,苟且偷生罷了。」說著抽著帕子輕輕拍了拍臉,一臉的歎息狀。
「菜好了。」
「哎來了,客官稍後。」慧娘叫了一聲回去端菜,歐陽月卻與冷絕對看了一眼,不一會慧娘端著飯菜走過來,菜餚自然不能說上珍美,但也賣相上倒也說的過去,慧娘立即笑道:「幾位客官請慢用。」放下之後便到櫃檯那裡「辟里啪啦」打起算盤結賬去了。
老闆娘剛一離開,冬雪立即拿出頭上銀籫在水碗中涮涮,開始挨個菜飯盤碗中檢查,檢查後對著歐陽月等人道:「小姐,菜沒毒,可以放心用了。」
歐陽月點點頭,與冷絕等人這才用了起來,還別說這一路上幾天都在趕路,吃睡都不好,還十分餓,冷絕三名男子更是用了三碗飯,歐陽月與東雪也用了一碗半,這才吃飽喝足回房休息。
分開時,冷絕突然道:「明早我來叫你。」
歐陽月微微撇頭,並沒回他,便推門而入。出行在外自然少了那些繁文儒節,冬雪今天也一個房間不需要伺候歐陽月。
樓下原來那藍衣短褂小二一直看著歐陽月等五人各自回了房間,這才走下來,去往後堂。
後堂裡,除了慧娘,還有三個面有橫肉的怒臉男子,慧娘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打開,看著畫像中的女了子,赦然便是歐陽月,且畫像上各個特徵明顯,明顯便是相熟人才可畫出:「果然是這女人。」
「頭,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慧娘一反之前的笑容滿面,一臉陰冷,眸子閃爍:「這幾人似乎不好對付,剛才已下了迷藥,等到子時他們睡的最熟之時才動手,男人制住留給我,女人全殺!」
「是!」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悅和客棧裡卻有幾個身影閃動,不一會便一人一間迅速奔進歐陽月等五人房間,而那慧娘直接進入歐陽月所在房間,手中短匕首在空中閃爍著冷銳的光芒,她手法極為奇特,只是輕輕翹開門栓,接著貓一般輕靈的向床邊奔來。
而這慧娘卻十分小心謹慎,微微拉開下床帷,黑夜中她眼神卻能視物,確定床上正躺著的毫無防備,陷入沉睡的乃歐陽月之時,嘴角勾著陰冷的笑,突然從手臂中竄出一物,竟然直接將歐陽月綁在床上。不論歐陽月有什麼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自解躲過。
慧娘四下張望,確實無人,面上殺意更濃,望著歐陽月白皙秀美的臉上:「可惜了這個美麗的小臉,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下次投胎的時候,記得收起你的銳性。」
說著,高高舉起寒光四射的短匕首,眼中毫無任何憐惜,只有著陰冷泛寒,狠狠刺下。
「噗哧!」
屋中頓時響出一道破肉之聲,同時響起一道血水落地的濺起的聲音,在這漆黑的夜裡,散發著一種令人膽寒的陰冷氣息。
床上的歐陽月卻依舊雙目緊閉,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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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恭喜本書再一位舉人誕生——jyu1970,恭喜jyu1970親。
感謝親,血櫻淚殤逝送了2朵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