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辰雖沒有做的太誇張讓人發現異樣,但那望著歐陽月的表情,明顯柔中帶著幾分笑意,歐陽月冷眼看著他,百里辰是否是單純為她出氣還不可知,但這馬上做完事,就要撈點好處的行為,實在令歐陽月很是不恥。
歐陽月嘴角微挑了一記,手上一動、一轉,立即捏了百里辰手心細肉一記,百里辰眼睛微瞪,輕「嘶」了一口縮回手,樣子有些委屈不甘心望著歐陽月,後者卻微不可覺哼了一聲,轉頭喝茶吃水果,就是不看他。
百里辰微抿著唇:「忘恩負義……」
他這邊與歐陽月喃喃也引起冷采文的注意,後者轉頭望過來:「七皇子對學生說了什麼嗎?學生沒聽到啊……」
百里辰瞇著眼睛望了望他,沉著臉道:「什麼也沒說,剛才差一點睡著了,夢中被一隻貓抓了一記,心口疼,本皇子說那貓沒良心。」
冷采文桃花眼眨了眨,眸子在百里辰與歐陽月兩人身上轉了轉,笑道:「噢,原來是做夢了啊,這夢倒真是形象,不是真事就行,不然讓人知道七皇子這麼寵愛一隻貓,那貓可要倒霉了。」
百里辰眸子沉了沉,冷采文卻是笑著要與代玉拼『茶』,代玉鄙視他一記:「怪人就是辦怪事,胡鬧。」
「那你拼不拼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怕是輸我,所以不敢吧。」冷采文卻不在意,笑著挑釁。
代玉哼了一聲,倒好茶,拿起來衝著冷采文敬了一記,冷采文自然舉杯灌下,兩人還真是拼起『茶』了,並且興質還不錯。
上頭這裡安靜下來,那芮余歡面上卻更加難看,她雖然沒看到百時辰與歐陽月桌下兩隻手的動作,但分明看到百里辰與歐陽月的互動,便是那笑,也絕對不是跟自己的,這令她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罵歐陽月是狐狸精,就知道勾引人的賤人。當然了,若是她看到百里辰剛才調戲的動作,現在恐怕已經氣的大吵大叫起來了,她坐在椅子上,面上鐵青,週身一副怒氣騰騰的樣子。
歐陽柔看著面上不禁閃過絲擔憂,這賤人可別記恨她剛才的話吧,不過想想這事可是芮余歡自取其辱的,在府中祖母能罩著她、寵著她,但祖母跟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卻沒什麼可比性,就是七皇子今天因為衝撞殺了芮余歡,祖母知道又能如何?歐陽柔心中也嫉恨的想,就憑芮歡這傻乎乎的樣子,祖母還說她懂事,還這麼寵愛她,祖母真是老糊塗找死了吧,太可恨了。比起芮余歡,她都不知道好多少倍,在府中卻是沒有一個人疼愛她,現在她在府中過著低調激不起任何風浪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
這段時間歐陽柔本因為自己犯了錯,為了不想歐陽志德懲罰她,特意學的很乖巧,凡事也不爭搶了,結果歐陽志德確實沒有處罰她的意思,而是徹底無視了她。府中老寧氏突然寵起了芮余歡更甚任何人,寧氏也早因為紅姨娘、歐陽柔之前的事厭了她們,不可能再回復原先,她與紅姨娘以前在府中也算是呼風喚語的角色,如此轉變她們根本接受不了。越是這樣,她越是嫉妒,歐陽月與芮余歡,有人護著的。本來的擔憂,現在全變成滿滿的興災樂禍,芮余歡這賤人活該,就是回去告狀又能如何,做這事的可是七皇子,祖母想怨怪,除非她不要命了,根本與人無關。
接下來的幾個公子小姐的表演就平平的結束了,百里辰也沒了繼續觀玩的興質,一擺手,帶著人又率先離開了後山,山上的各人自然都散了,離開的時候洪亦成還陰冷的望著歐陽月一眼。
李如霜衝著他的背景「呸」了一記:「他還不樂意了,本來就是他不懷好意的,自己最後才不如人丟了臉怪誰啊,洪亦成真是不知所謂,月兒你當初跟他退親真是退對了。」說完,立即驚覺不好,這也算歐陽月人生一大恥辱,誰聽到會開心,李如霜立即倒歉,「月兒,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想提起你的傷心事,我……」
歐陽月握起她的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而且你也沒說錯,我跟他退親算是退對了,我現在時常慶幸當初的正確選擇呢,這種渣男,我不知道多想眼不見為淨呢。」
李如霜忙不迭的點頭:「沒錯沒錯,離他遠點才好,就他這樣,京城有幾個小姐願意嫁他。那件事看著是沒影響,可是恐怕沒幾人願意將他當如意郎君了。」
「嗯……」兩人談話一起下了山,芮余歡冷冷看著,望著身邊面有不善的歐陽柔卻道,「三小姐說這番話,真是太不該了。」
歐陽柔疑惑的看著她,並沒有說話,芮余歡卻是歎息一聲:「我也知道三小姐生洪公子的氣,可她總該清楚二小姐與洪公子與曾經情投意合過,她這樣貶低洪公子,怎麼不照顧下二小姐這個親姐姐的感受呢,三小姐哎……」
歐陽柔本沒想到這點,被芮余歡一提及,面上極為陰冷,以前歐陽月說話便直來直去,她倒是沒在意,因為她只將歐陽月看成一個笑話。現在卻是不同了,她細細回想,總感覺歐陽月以前可能都是裝的,分明就是在看她的笑話。歐陽柔咬著唇,當日在寧府的壽宴上,她與眾男那般行事,每每想起來,她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如果沒有這事,現在她已經進了洪府,過著不知道多幸福的生活,現在一切都沒有了,這一切也都是歐陽月壞她的事的原因。
歐陽柔嘴角勾著冰冷的笑意,既然這樣,她那件事就更加要勢在必行了,到時候歐陽月死定了!
芮余歡見她的話奏效了,一臉同情對歐陽柔道:「換成是我,也要心疼二小姐的遭遇的,本來二小姐可以有很完美的姻緣呢,今日我看著七皇子與那冷公子、代大人都對三小姐更加關照與愛護呢,余歡倒不是指責三小姐如何如何不好,事實上三小姐的行事作風,怕是遠遠不如二小姐的。換成是我,我也要嫉妒世上不公平之事呢。」
歐陽柔面色青黑,冷冷看著芮余歡:「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你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盡做那些癡心妄想的事情,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身份背景,還想染指七皇子,少做春秋白日夢了。七皇子便是要抬個妾暖床,那也得是貴族嫡庶女一類的,你這身份,嘖嘖嘖,怕是也就只能做個通房的份。以芮小姐自尊心這麼強的人來說,怕是不會甘心吧。」歐陽柔也不是傻子,芮余歡之前受了辱,現在想拿她當槍使,她豈能看不出來,這話直戳芮余允的心窩子。
芮余歡原本也對自己自信滿滿,卻沒想到在百里辰這裡碰了個軟釘子,還是扎人不見血,讓她感覺心更痛的行為。是,芮余歡本來覺得自己看上百里辰,憑她的本事,想成為百里辰的人很容易的,便是她孤女的身份不能做正妻,但是只要進去做個妾,她也有自信,最後百里辰絕對會為她所迷。但沒想到她在百里辰那裡,卻是正眼沒被瞧過,根本將她放在沒資格與他說話的行列裡,這實實打擊了芮余歡的自尊心,讓她心裡針扎一樣的痛。
可這是她心心唸唸的男子,她不會生他的氣,她現在滿腦子想到的,都是百里辰望著歐陽月柔和的面容,與她是那樣的天差地別,她現在感覺嫉妒的要發狂了,她恨不得馬上讓歐陽月去死。她沒機會,別人不是還有嗎,即使歐陽柔說的句句指責她,但她看的出來,歐陽柔已露殺意,而且歐陽柔似乎已有了什麼主意,芮余歡咬牙忍下歐陽柔對她的不敬,輕聲道:「二小姐怕是誤會余歡的心思了,余歡並沒有挑撥您與三小姐之間的姐妹感情,只是覺得三小姐說話未免太不為人考慮。哎,二小姐若是誤會余歡,余歡也沒有辦法,只是請您不要怪罪了余歡多嘴,余歡並無惡意的。其實余歡一直想與二小姐相交,在府中咱們怎麼說都有個照應,下次若二小姐有什麼需要,只要余歡幫的上忙的,儘管說就好。」
歐陽柔望著芮余歡,想想然後笑了:「芮小姐哪的話,三妹她確實是沒將我這個二姐放在眼中,我心中正有氣呢,芮小姐這麼一說話,我便將火發在你身上了,芮小姐不計較才好啊,我哪有什麼怪罪呢。走吧,咱們也回吧,差不多是吃齋飯的時間了。」
芮余歡立即受寵若驚道:「好,咱們回吧。」兩人各懷心思,不懷好意一笑,相伴離開了。
來到五行寺,本來應該入鄉隨俗,與寺中僧人一起到大膳房用齋,不過故來這些京城的貴公子與小姐們,還是比較有特權的,早先讓自己的隨從丫環跑去大廚房端來齋飯,大多都是在自己的廂房吃的。
五行寺供信徒居住的廂房分東西廂房,並且幾個屋子為一個小院,歐陽月與歐陽柔、芮余歡到底是將軍府的,自然要住在一起,李如霜與歐陽月交好又是同來,當初也要了一個院子,李如霜跟歐陽月一起吃了晚膳又聊了一會,這才回房間,此次歐陽月並沒帶春草出來,所以收抬等事全落到冬雪的肩上。
歐陽月此次出來怕是無聊,所以帶了幾本書,此時半臥在床上翻看著書,此時房門打開,歐陽月也沒在意,反正算算時間冬雪收抬碟碗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只是直到那人來到床前看著她時,她才覺得不對勁。當下手上的書一甩,直接照著那人腦門打去,那人回手一擋接下書,然而歐陽月已在床上跳起來,飛腳向那人鼻樑踢去。
那人驚退了兩步,接著抬手握住歐陽月來不及收回的腿,歐陽月乾瞪眼睛,恨恨道:「七皇子,你覺得擅闖小姐的香閣,是正人君子所為呢,您身為皇子,更該明白這傳出去多影響你的威名,我真不知道你跑我房間來做什麼。」說著歐陽月維持著伸腳踢腿的動作,百里辰卻是一笑,手上一鬆直接拉起歐陽月,扶她在床上坐好,自己回身也坐了過去。
「月兒反應真是快,我還沒來的及多看你幾眼,你竟然就出手了,我若是回手慢一些,一定會被打的破相吧。」百里辰一臉後怕道。
歐陽月冷冷望著他:「既然知道,七殿下怎麼還做這種事,你這張臉若是被破了相,天下不知道多少女子要傷心呢。」
百里辰望著歐陽月,眸子似乎更亮了幾分:「月兒吃醋了嗎,你不要在意,那個芮什麼的,我是絕對看不上的,在我看來她們都沒有月兒好。」
歐陽月無語望著他:「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再說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吃醋了,我為什麼要吃醋。」
百里辰嘴角一勾,紅唇挑出完美的弧度,眸子也閃閃發亮:「當然是月兒有些喜歡我了,所以會吃醋啊。」
歐陽月瞪著他,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七皇子沒什麼事要說就先回吧,臣女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七皇子請了。」
百里辰搖搖頭:「這不好,我聽說飯後就躺下對身子不好,我特意過來,就是想帶你去個地方,五行寺夜裡難得的夜景,去看看吧。」
歐陽月哼了一聲,直接躺在床上:「謝過七皇子的好意了,不過我習慣飯後馬上躺下,我感覺舒服,別人管不著,七皇子就先請吧,我就不送了。那夜景七皇子有雅興,就找別人相陪吧,臣女恭送七皇子。」
百里辰站在床頭看著翻身背著他的歐陽月,唇抿了抿,突然沖外面道:「冷剎,去將李如霜綁了去,今天夜景不錯,綁著她看風景,走。」說完轉身便要走,歐陽月皺著眉,並沒有起身,但隨後她靈敏的聽覺,忽聞外面有細微的嗚嗚聲,若是換成普通人怕是根本不能聽不出所以然來,然而她卻知道,她突然翻身坐起,百里辰回頭望著歐陽月笑笑,隨後翻翻歐陽月帶著的小行李,拿出一件披風,「月兒走吧,外面天涼,先披上。」
歐陽月冷凝著他,轉身往外走,百里辰也不在乎歐陽月氣惱,笑瞇瞇的跟過去,百里辰、歐陽月,快速與外面被冷剎塞著嘴巴的李如霜會和,然後四人便出了廂院,那邊冬雪剛回來,看到這情況一愣,也立即快步跟了過去。
這條路還是去往後山的路,只是踏上去後,百里辰卻是拐了一個彎,穿過一片草叢,又拐了兩個彎,來到另一片空地上,這裡比起剛踏上後山那片平地,這裡顯然又是一片天地。這裡的地面不知鋪的什麼,竟閃著點點星光,與天上的星辰交相輝映,站在裡面,就好似置身在星空之中,心情豁然開朗愉悅起來。這時冷剎才解了李如霜嘴中的布,之前是為了怕李如霜在路上多問,引起別人注意,故意堵著她的嘴,此時摘了布巾,李如霜卻是瞪大眼睛,呆呆看著,根本沒工夫說其它的。
她驚訝的看了好一會,這才拉著歐陽月激動道:「月兒,這裡好美啊。」
歐陽月淡淡應了一聲,撇了百里辰一眼,後面淺淺一笑,面上好似鑲了數只星星,閃閃動人,歐陽月撇過頭,百里辰還能長的再妖孽一些嗎。實在是……
李如霜卻已經開心的在這裡轉了起來,樣子別提多高興,百里辰輕輕抿著唇,眼中卻有些不滿,本來他可是只想帶著月兒過來的,只是他實在請不動月兒,又不好使武力去綁,那會引起月兒更大的反彈,所以他只好轉一個心思,拿李如霜當人質,逼月兒就範。他的月兒倒真是就範了,可惜現在卻多了個剎風景的傢伙,實在影響他與月兒培養感情。百里辰望著李如霜,眸子閃動,不知道在轉著什麼心思。
歐陽月看著這傢伙一直望著李如霜,瞇著眼睛:「你想做什麼,我告訴你,你敢對如霜做什麼,我絕不饒你,不管你是誰。」歐陽月與李如霜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李如霜真心待她,歐陽月又不是冷血動物,對李如霜倒也多關心了幾分。李如霜性子很單純爽快,她可不希望李如霜因為她而受到什麼迫害,百里辰這個人她可看不透,所以她不能給他這個機會害李如霜。
百里辰眸子眨動了一下:「在你眼中,難道我就是濫殺無辜的人嗎,我可沒想對李小姐如何,她怎麼說是兵部尚書府的千金,你覺得我會衝動的對她做什麼嗎?」歐陽月只是定定看著他,百里辰笑了笑,「不過看你這麼在意她,以後我還要想想如何對待李小姐了。」
歐陽月一挑眉,冷笑:「她對我倒是不錯的朋友,但為了她而放棄我一些原則,你覺得可能嗎?」百里辰眨眨眼睛,沒有說話,歐陽月突盯著他,細細看著,在月光下打灑下,百里辰的面容有如玉般光澤透明,五官似乎隱隱散發著某種光,真是道不盡的俊美,紅唇微勾,帶著誘人的弧度。歐陽月意味深長一笑,「說來,七皇子一直給臣女的感覺就很神秘,其中一件便是,為什麼七皇子往日裡身子十分盈弱,面上永遠帶著病態的蒼白,但這兩次相見,臣女發現七皇子身子十分健康呢。七皇子能否告訴臣女,您這身子是真病呢,還是假病呢。」
百里辰眸中閃過幽暗,眼底有著某種積累似乎待爆發的情緒醞釀,歐陽月敢肯定那絕對不是開心,而是憤怒的情緒,然而下一刻百里辰已經壓下這種情緒,笑望著歐陽月,紅唇挑起的弧度更勾:「這件事並不是不能說,但因為是秘密,所以我只能跟我最親密的人說,這親密之人,自然是指我未來的娘子。只要月兒想聽的話,我隨時願意說的。」
歐陽月轉過頭,不看他:「七皇子若是想說,臣女怎麼攔的住你,你不願意說,臣女自然也不能撬開你嘴讓你說,這在七皇子自由,臣女可沒這個能力左右。」
百里辰歎息一聲:「你若是像李如霜一樣直率些就好了。」歐陽月不理會她,百里辰一時也沒了話,兩人便並肩站著,看著李如霜在月下孩子一般的玩耍。
冬雪站在後方,看著百里辰與歐陽月,卻只是兩個背影,但在冬雪看來心中卻微顫。百里辰看著身體盈弱,可是他身材高挑,肩寬背挺,從後面看著十分高大。而小姐在後面看著,雖依稀能看到本身不凡的氣質,可與百里辰一比,卻是矮了一個頭還多,怎麼看著都很小鳥依人,顯得盈弱窈窕。而站在身後的她,自然不可避免的聽到兩人的對話,心中感慨,七皇子與小姐,還真是挺般配的。只是這身份……
廂房裡芮余歡用過齋飯後,卻如何都平靜不下來,此次她出來並沒有帶著粉蝶,只帶著豆芽出來,豆芽是芮余歡的人,她很信任,但豆芽是普通人家出身,除了照顧她很盡心外,對芮余歡來說還真是沒有什麼用處。此時她皺著眉在房間中踱步,豆芽也只是低頭站在一邊不語的陪著。
芮余歡心中十分鬱悶又有些不平,腦中還不停想著今天在後山那裡,百里辰笑望著歐陽月的神情,她越想越不甘。憑什麼,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除了身份差了一點,哪一點比歐陽月差。那歐陽月做事不經大腦,經常辦糊塗事,並且前段時間剛帶人砸了明姨娘的院子,這件事七皇子不可能不知道,對於這種潑婦的行徑,是男人不都該十分厭惡討厭嗎。相反她溫柔善良,最該得男人的心才是。就像今天,她剛來的時候不是讓在場的那些公子傾慕不已嗎,就算後來歐陽柔的話讓她身價掉下來,可是那些傾慕的也沒困此減少多少。怎麼看著,她都比歐陽月有魅力的多了,七皇子不可能看不到的。
芮余歡越想越是煩悶,微微咬牙,肯定是因為歐陽月出身將軍府的關係,以歐陽志德的功績,所以七皇子對歐陽月偏愛的。可恨她爹怎麼就死的那麼窩囊,當初她與黑衣人合作,就是為了提高本身的地位與價值,黑衣人答應給她一些藥,能讓她爹芮懷成在戰場上驍勇殺敵,力下奇功升職。本來芮余懷給芮懷成下藥,確實讓芮懷成越戰越勇,一再受到歐陽志德的重視,芮余歡十分開心,一直期待著芮懷成何時能擠下歐陽志德,到時候她也是二品官家之女,誰知道最後她爹竟然那麼沒用的戰死了,雖然最後還是賣了歐陽志德一條命,讓歐陽志德對她心有愧疚,待她很好,但原本芮余歡還覺得沾到便宜,現在卻覺得極為不服氣。
她在想,當初她爹怎麼就為歐陽志德擋了致命一擊呢,若是讓歐陽志德死了,那場戰勝了,到時候她爹就能做到歐陽志德這個位置,她也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到時候她就會和歐陽月反過來。她是人人稱讚相繼討好的將門千金,歐陽月便是地上一攤泥,只能任由她踩踏的份。
可恨啊!
現在讓她天天看著歐陽月得到七皇子的喜愛,她就跟吞了蒼蠅一樣的噁心,憑什麼,歐陽月的幸福都是偷了她的,歐陽月的一切都該是她的,憑什麼歐陽月因此得到七皇子的觀注,而她卻被七皇子瞧不起進而不願親近。她若與歐陽月互換了身份,說不定七皇子已與她花前月下,互許終身了,該死的歐陽月,她的一切都被歐陽月搶了,她絕對不能饒恕!
越想芮余歡越是不能平靜,最後她眸中閃過抹異光,眸子微微瞇起,勾唇一笑轉身出屋,豆芽立即跟過來,芮余歡卻是一回頭:「我出去走走,你別跟著了,先回房休息去吧,過半個時辰我若不回來,你再來找我。」
豆芽不明白芮余歡的意思,若是一直不讓她去找一小姐,為什麼還要半個小時再來呢,但豆芽什麼沒說,應了一聲便回自己房間去了。芮余歡眸中閃爍,明的不行,她總能來暗的,一切的辦法都可以迂迴,七皇子,她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五行寺分為東西廂房,東廂房是男客主要居住之地,西廂自然是女客了,此時芮余歡出了她的院子,四下看了看,便小心來到東廂房,她並沒有先走過去,而是在一側路旁的矮叢間觀望。此時夜已經有些沉了,並沒有什麼人走動,芮余歡面上一笑,直奔東廂院最裡面的位置,越裡說明身份越是尊貴,那裡必是百里辰所在的地方無疑了。
此時夜空冷寂,但是芮余歡心中卻「噗噗」跳的正歡,她面上泛紅,渾身有些發燙,來到百里辰的院子,才剛一踏入,眼前突然閃過一柄白亮的劍,芮余歡驚嚇一跳,立即向後一仰,但那劍卻是隨後刺向她的喉嚨,芮余歡感覺血液一瞬間倒流,嚇的臉上全白了。那劍卻在離她喉嚨半掌的距離停下,接著一個男子冷漠道:「七皇子的住處,何人敢闖!」
芮余歡深吸一口氣,隨後望過去,便見到一個身著侍衛服的男子冷漠望著她,芮余歡微微鬆了一口氣,柔聲道:「侍衛大哥請見諒,我乃此次前來五行寺參加法式的官家小姐,白天與七皇子在後山有約,勞您放我進去了。」
那侍衛男子望著芮余歡眸子更冷了一分:「與七皇子有約,哼,滾!」說著一擺手,便將芮余歡推出院門,隨後便要關院門,芮余歡卻是伸手急道,「是真的,我與七皇子有約,你去通報就行。」芮余歡心中卻是打著鼓,她本來在旁邊觀著這院子沒人,這才敢衝進來,沒想到被人攔住了,不過既然到了這裡,就不能回去了。說什麼她也要見七皇子一面,接下來的事,她很有自信,只要過了這一夜,她便是七皇子的人了。
侍衛男子冷冷一笑,眸中滿是嘲諷:「約好了,會不知道七皇子現在不在院中,哪裡來的花癡,快滾,再不滾別怪我劍下無情。」
芮余歡卻是一愣:「咦,七皇子不在房中,可是……那七皇子去了哪裡,他明明與我約在這裡的。」那侍衛卻是微愣,本以為芮余歡不過是個癡於七皇子樣貌的女子,但見芮余歡被這麼斥責還聲稱與七皇子有約,卻不像是做假的,他反倒沉默下來。芮余歡見這侍衛收起了一分冷漠,柔聲道,「侍衛大哥,我說的可是真的啊,我與七皇子約好了,可能七皇子這時候出去散步,卻不知道我此時過來,勞煩你說來與我聽聽七皇子的去處,我可不能讓七皇子久等了。」
那侍衛此時卻真是信了,剛才他又是恐、又是嚇、又是嘲諷的,一般心虛的女子早該走了,這人還這麼執著,八成是真跟七皇子約好了。皇家的人金尊玉貴的,向來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七皇子突然改變了心意出去,這種事不是不可能,他卻不知道芮余歡有多不要臉,什麼話都敢說。這侍衛只當七皇子看上芮余歡了,想夜中續續情,必竟在他看來芮余歡的相貌也是不俗的。
「七皇子用過齋便出去了,之前打聽過後山,大概是去了那裡。」
芮余歡眼神微動,若是去後山她機會豈不是更大,她面上難掩喜色,笑道:「那便謝謝侍衛大哥了,我現在便去見七皇子。」但隨後卻有些猶豫的望著侍衛,「不過這件事,七皇子本讓我秘密過來見他的,我想你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這也是為你著想。」
那侍衛微微一想也知是怎麼回事,皇家內部那些事,當然不想外人多嘴:「多謝小姐提醒,我省得了。」
芮余歡柔柔衝著他一笑,轉身便離開東廂方向,轉而向後院走去,但她才出了東廂,卻看到前面走來一群人,芮余歡本要轉身離開,只是卻被人堵了路。
歐陽柔此時從陰影中走出來:「芮小姐你這麼晚跑出來做什麼,你也是、三妹也是,你們若是在這出了事,我回去怎麼跟祖母還有父親交待。」歐陽柔頗為鬱悶,之前她有事找芮余歡發現她屋中沒人,再去歐陽月房間同樣沒人,這裡到底不是家裡,歐陽柔也怕出事。她心中雖有個計劃對付歐陽月,可若是在這裡出了事,回去不用她對付歐陽月,父親先饒不了她,所以她只能裝模作樣出來找人。
芮余歡聽到歐陽柔的話一愣:「你說三小姐也沒在屋中。」她面上立即沉下來,怎麼會這麼巧呢,七皇子不在屋中,歐陽月也不在屋中,她腦中不經意想到白天的情景,心中頓時升出不好的預感,難道七皇子與歐陽月在一起嗎。可恨,竟然被歐陽月這賤人搶了先,竟然又壞她計劃。
「芮小姐這也字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知道誰沒在房間?」這時又從陰影中走出一人,即使在夜裡,都能看到那人身上艷紅的衣衫,不是付媚兒是誰,她身邊還有著一同前來的木翠微。她二人聽說歐陽月不見了,本就不是出於好意陪同的,看到芮余歡,付媚兒面色更加不好。
芮余歡之前沒注意到歐陽柔後面還跟著人,此時見付媚兒與木翠微出現,倒是一愣,但隨即她腦中便閃過一個主意。歐陽月與七皇子都不在自己的房間,她直覺兩人應該在一起,這令她心中嫉恨非常,她立即升起報復歐陽月的心思。可是她一時卻是拿不準主意,看到付媚兒出現,她卻忽生一計。她自然知道付媚兒也心繫七皇子的事,但付媚兒不過就是個商戶女,不論家底再多,出身永遠比人矮一頭,便是她父母雙亡,她還是個官家子女,自問不比付媚兒差哪裡。對於付媚兒,她並沒有看在眼中,但是在這種時候,付媚兒卻能起到大作用。
芮余歡心中猶豫:「這個大概是我的錯覺吧,之前我看到七皇子似乎和什麼人一同去了後山,難道是和歐陽三小姐嗎?這不太可能吧?」芮余歡面上露出驚訝不定的神色。
付媚兒一聽,面色一黑:「你說的是真的,你沒看錯嗎?」這麼晚了,歐陽月與百里辰出去能有什麼事,便是沒有什麼事,未婚的男女出去,被人知道也定要被人誤解的。付媚兒一點不在乎歐陽月的名聲是否會受損,但是現在關健問題是歐陽月與百里辰牽扯在一起,若是傳揚出去,七皇子難道就這麼娶了歐陽月,這豈不是太便宜歐陽月了。就憑歐陽月,憑什麼跟她爭七皇子。
芮余歡眸中閃過冷意,面上卻是一變,搖搖頭:「這我不能肯定,大概是我看錯了,那應該不是歐陽三小姐的背影,七皇子只是和隨從離開吧,你們千萬不要誤會,歐陽三小姐不可能是這樣不自愛的人。」
付媚兒冷哼一聲,面上說不出的陰沉:「她連自己姐姐的親事都能破壞,並且被未婚夫退親,早已經是聲名狼藉,若是能攀上七皇子,她還要什麼臉面。她想的倒是美,就憑她那樣子也配。」付媚兒心中一團火氣,她與木翠微跟著歐陽柔前來看熱鬧,也是有意想弄出點事,說不定能多看七皇子幾眼,沒想到卻扯出這種事,本來看好戲的心情全被毀了。
「走,去後山看看,我倒是要看看這歐陽月有多不要臉,敢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露出她那下作不要臉的樣子來。」說著又給身邊丫環一個眼神,那丫環立即會意,扯開脖子便大叫起來,「天啊,太大膽了,歐陽府三小姐竟敢在夜間與男人私會,快去看看。」
她這一叫,木翠微也給身後丫環一個眼神,那丫環立即也跟著喊起來:「歐陽府三小姐與男人在夜晚私會了!」
眾人這麼一喊,立即引起東西廂房廂客們的注意,她們仔細聽聽,卻是說歐陽將軍府的小姐,那個京城三丑?怎麼這歐陽月又做出什麼糊塗事了嗎?好好一個名門千金,竟然做出婚前與男子私會的事,簡直下賤不要臉。這些人嘴中罵著,動作卻奇快的紛紛出屋奔來,倒是要看看這個將軍府的歐陽三小姐,是何等的不要臉,她們要親眼看看。
芮余歡冷笑,歐陽月你根本無法與我比較,一會若是見了你與七皇子在一起,你的名聲盡毀,只能是自甘墜落的下賤女,若是因此扯連到七皇子的名聲,必是惹來七皇子的厭倦。到時候不用她再做什麼,七皇子定然憎惡歐陽月,到時候歐陽月不但裡外不是人,還會受盡所有人的唾棄,再怎麼臉皮厚的女人,也受不了別人污其清白的,歐陽月自然也是。若是能因此自毀自殺,就再好不過了。
付媚兒、木翠微、芮余歡還有歐陽柔等人帶著人氣勢洶洶往後山方向走去,還沒走一會便看到前面走來三個身影,芮余歡一看,立即眼睛一瞇:「快看,那是歐陽府三小姐。」
「什麼,竟然真的是歐陽府三小姐,當真是不要臉,真的與男人在夜晚私會,太下賤了!」人群中立即有一名婦人斥責著。
「就是啊,不過這歐陽三小姐本來就沒有什麼名聲,根本就嫁不出去了,所以破罐子破摔,這是想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讓那倒霉男子想不認都不行啊。真是無恥的可以!」
「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簡直丟盡京城千金小姐的臉,太賤了!」眾人紛紛罵起來,芮余歡面上帶著冷笑。
此時夜已深,所以眾人只看到三個人影,依稀可見其中一個苗條人影,她身邊一個高於她的人細心的扶著她走路,旁邊另一個也略略高於她,兩人並肩走著,這畫面怎麼看著都是你一女與兩男夜中相會的場面,人群激憤罵著歐陽月的話,簡直不堪入目!
這時候那三個人影漸漸走近並且變的清晰,但當眾人望清三人是誰時,面上不禁閃過錯鍔:「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歐陽三小姐與男子夜間私會嗎,怎麼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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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們嘴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