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影有些後悔剛剛不該那樣子說大話。果然如燕北所說,在廚房裡,燕茵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的那種。
燒開的油飛濺出來,她扔了鍋鏟躲得遠遠的,卻還是免不得中招。露出的手臂上,光潔雪白的肌膚當即被炸出一個個小泡。
顧影只得勸她放棄,不然,一會兒大家都沒得飯吃。
可燕茵就是不肯,「你別瞧不起人,我說要學會就得學會。這就勸我放棄,你這人怎麼這麼沒耐心?」
顧影好無辜。
不過,想來,叫她放棄也真是難得。能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堅持十年的人,大概凡事都執著得可怕。
正當兩個人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外頭有了輕微的動靜。顧影側目去看燕茵,燕茵正扭頭看著廚房緊閉的門,那殷切的視線彷彿要穿透門板,看向外面。
顧影笑了一下,「交給我吧,你出去看看。」
燕茵努努嘴,扭過臉來有一會兒沒說話。
廚房裡,淡藍色的光火淺淺的印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睫毛微垂,陰影浮在眼下,讓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
付奕琛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一陣香。
「糖醋排骨?」他沖燕北挑挑眉梢,沉步進來。
燕北心裡擔心著廚房裡的情況,好在,這會兒已經平靜了,倒也讓他安心許多。
「坐一會兒吧,應該差不多了。」
將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付奕琛才坐下。又轉臉看向廚房,邊說:「敢情你這是和我炫耀來了?原來顧影還是個廚房能手。」
「怎麼?羨慕了?」燕北神情間難免有些得意。
這一問,付奕琛倒沒有立刻接話。只是,神思恍惚了下,不知道想起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羨慕。不過……我比較喜歡不會做飯的。」。
燕北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才試探的問:「你有喜歡的女人了?」
付奕琛一怔。回神,才涼涼的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為什麼燕茵不可以?」燕北的問題,脫口而出。
眉心微蹙,付奕琛睨向他,「才一陣子不見,你怎麼變得這樣娘了?」
「……」燕北被噎了一下,想起剛剛燕茵那殷切的樣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疼惜。到底只是站起身來,倒了兩杯紅酒,分了一杯給他,才淡淡的開口:「對你的私人感情我並不感興趣。不過,如果你真不想被燕茵再糾纏,我勸你趕緊找個女人。這對你對她都好!」
他真誠的建議。
沒有注意到,付奕琛握著酒杯的手僵了下。目光垂下,看著酒杯中絳紅的液體,終究只是哼一聲『對女人沒興趣』,而後仰首一口而盡。
苦澀的味道,從喉管一直漫進心底。
苦得有些鑽心。
燕北眉心緊皺,冷冷的盯著他,「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你和我說句實話——」
「嗯。」付奕琛從鼻腔裡哼一聲。
「你是gay?喜歡男人?」
某人唇角抽搐,面色陰冷的瞅著他,「是啊,我說,我從小就在意/淫你和季南,你信嗎?」
燕北直接打了個寒噤,那樣的場景簡直是不敢想像。
「如果不是gay,這麼多年,你為什麼連個女人都不找?就算你不喜歡我姐,可是,追你的女人層出不窮,要什麼樣的都隨你挑,難道就沒一個能入得了你眼的?」
面對燕北一連串的質疑,付奕琛抿著唇不予回答。
燕北被他這副死樣子氣得咬牙,隨手抓了個抱枕朝他飛扔過去,「你就什麼都不說吧,你!遲早有一天悶死你!到那時候,燕茵也扭頭不管你了,你可別後悔!」
付奕琛伸手將枕頭擋住了。半晌,他都只是看著那枕頭摔在地上,發著呆。雙目,無光。
直到……
廚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
「都去洗手吧!差不多可以開飯了!」
明朗的嗓音,沒有往日的倨傲,像少女一樣雀躍飛揚。
他一抬目,就對上那雙欣然的眼瞳,胸口沒來由的撞了下。
今天的燕茵,和往常的她,有很大的不一樣。以往,她都精緻得像個櫥窗裡的瓷娃娃,完美得找不到任何瑕疵。
可是,今天的她……
髮絲隨意的在腦後挽著,偶爾有幾根垂下來,有些凌亂,可是,偏偏又美得動人。
綠色裙子上,還套了件完全不搭的男式襯衫。外面又罩了條圍裙。
這樣的她,不見得比以前的她要美,可是,那麼生動,那麼真實。
「啊!真是糟糕!」接觸到他失神的眼神,燕茵才想起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
一吐舌頭,扭頭將糖醋排骨往顧影手裡一擱,低著頭嗔她:「笨蛋,你不提醒我!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醜死了?」
顧影將她從上打量到下,不由得「噗嗤」一笑,「還真是不倫不類啊!你快去把襯衫脫了吧,這裡我來招呼。」
果然是難看死了!
所以,他才會露出那樣讓人看不懂的神情啊!
燕茵懊惱不已,將圍裙脫下,匆匆往樓上走。付奕琛的視線移開,眸底的光略涼了幾分。
燕北走向顧影,將她手裡的菜端著擱到桌上,又皺著眉查看了她好幾次。
「你放心吧,我真沒事兒。」
「和燕茵呆一個廚房還沒受傷?」燕北還是覺得不放心。
「真沒有。」顧影看了眼一旁若有所思的付奕琛一眼,補了一句:「付總,一會兒你一定要好好嘗嘗這個糖醋排骨,這可是特意為你做的。」
「和北一樣叫我奕琛吧。」付奕琛從沙發上起身,視線略向餐桌,看到桌上那黑糊糊的一團,臉色變得有些為難,「這是你的手藝?」
「怎麼?」燕北問,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付奕琛同情的拍了拍燕北的肩,「我收回我進屋的第一句話。」
燕茵脫了襯衫從樓上下來了,恰巧聽到付奕琛這句話,便問燕北:「他第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燕北乾咳了下,牽過顧影坐下,「忘了。都坐吧!剩下的菜我去端。」
「燕北!」
燕茵不肯讓他走。
付奕琛拉了張椅子優雅的坐下,實話實說:「我只是覺得這樣的手藝有些可怕。」
一句話出口,燕茵扯著燕北的手一僵。手臂上那一個個被油燙出來的小泡泡更顯得清晰。
顧影擔心的看了眼燕茵,和燕北輕語:「他說話一向都是這麼直接嗎?」
「這就是他的風格。」燕北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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