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兄雙目閃過一絲慌亂,不敢正視馬良逼人的目光。
「哼,馬良的修為不過築基大圓滿,那跟他來的人也不過元嬰中期而已,只要我和父親不理他告狀,他又能拿你怎麼樣?」一個冷酷傲慢的聲音在威武兄耳邊響起。
威武兄本是有些慌亂地眼神頓時亮了起來,腰桿子也再次挺直,道:「在下,受命看守內城大門,豈敢偽造命令!宗裡確實下過命令。大長老閉關期間,可疑之人不得入內。我見此人可疑,自然不能放行。」
鏘!馬良終於忍無可忍,祭出玄鐵劍。
遠處一位容顏俊偉,黑髮披肩,雙目深邃,神光內斂,一身修為幾乎臻化神中期的年青人雙手負背。站立在一巍峨雄偉的宮殿窗前眺望宮門口,嘴角勾勒起一絲無情地冷笑。
他地身後還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鷹鉤鼻,兩眼深嵌,給人陰險的印象,此人修為高過年青人一籌,已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元嬰後期。
「馬良那窮酸,拿著一把玄鐵劍就想跟凝丹中期較量?看來會有一場好戲!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出手?若他再出手就更好玩了。」年青人一副幸災樂禍地道。
「哼。林文傳言過來說此人不簡單,我倒看不出來此人有什麼不簡單之處,忍氣吞聲的本事倒挺高!」中年男子的聲音就像夜梟一樣,聽起來讓人毛孔悚然。
顯然他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以他的修為大致還能判斷出董林地境界,當然,那也是董林讓他看到的修為,區區元嬰中期,心中並不把董林看在眼裡。
年青人聽了不置可否,只是冷笑兩聲。「怕就怕這馬良有奇遇,真能越級挑戰!我們先看看再說吧!」
一劍吟聲響起,威武兄也祭出了法寶,乃是一紅光飛劍。與玄鐵劍對峙。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其他衛兵紛紛圍了上來,竟絲毫沒有阻止威武兄,進行調解地意思,反倒有站在他那一邊,為他助威的跡象。
剛才威武兄以命令為由阻董林入內,董林知道硬闖反倒落人口實。
如今他卻是毫無掩飾地仗著背後的林家不把馬良和自己放在眼裡,毫無道理可依。
此時若再相讓,那麼今後馬良就徹底成了任誰都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該是讓他們知道一下得罪馬良同樣可怕的時候,否則以後在玄石宗必將寸步難行!
董林心裡念頭一起,立時雙目寒芒一閃,冷喝一聲道:「大膽,本尊倒要看看,誰能攔住我進入玄石宗!」
身影一閃,董林就已經繞道了馬良的身前。
馬良見董林出手,毫不遲疑地收回了玄鐵劍。兩眼如看死人一般看著那位威武兄。
沒人比馬良更清楚董林的實力。在外域他就親眼目睹了董林的種種神奇,連那些冰魄都畏之如虎。所以不出意外。這位威武兄大概也只能擋得住董林一二招而已。
而事實上,馬良還是不知道董林真正可怕地實力,那種隱藏得極深的實力,哪怕整個玄石宗,也未必能找出一個對手。
遠處年青人和黑衣中年人眼中都毫不掩飾地流露出鄙視的目光。
「怪不得此人能看上馬良這個妖孽,原來是個窮光蛋。」年青人恥笑道。
「嗯,連個趁手的法寶都沒有!」
黑衣中年人喉嚨裡發出兩聲怪音應和著年青人地推斷。
不過他們鄙視的神情一瞬間就僵化在了他們的臉上。
威武兄見董林手中連個寶物都沒有,原本畏懼之心消散不小!加上仗著玄石宗的威名,目中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立刻控制飛劍攻了上去。
董林唇間飛出一絲不屑的冷笑,身子猛然一閃,空中如蛇一般扭動一下,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猛地向前衝去。威武兄兩眼駭然,眼睜睜地看著董林從他的飛劍,像是破布一般,被揮手擊飛。
下一刻,脖子一窒,一堅硬銳利的手指頂在了他的脖子,正是董林隨意抬起的右手。
董林並不想鬧得滿城風雨!
要不然,只要他坦露一絲合體期的修為,這玄石宗都在其威勢震撼之下!
那些什麼太上長老都要跟失神落魄的出來見他!
可董林不能那麼幹!暴露實力,固然爽上一時,但更加麻煩的事情,就會接踵而至!
天道!
這是懸在董林頭上的一把尖刀!沒搞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前,董林會無比小心,絕對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不過,欺負一個凝丹中期的小輩,需要真實實力嗎?!
顯然不用!一個指頭足以!
就那麼一抬手,在人還沒來得及譏笑董林不自量力,甚至還沒來得及眨眼的時候,森冷而白嫩的指尖已經牢牢頂在了威武的喉嚨上。
血一滴滴從威武的喉嚨滴落,染紅了他的衣領,胸膛。但威武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冷汗從他的額頭刷刷地如雨而下,他完全清楚,只要這位仍然一臉淡然,似乎膽子很小,似乎很能忍的傢伙只要手臂微微那麼一伸,他就完了,百年的苦修全完了!
刺骨冰冷的殺氣如冰冷的毒蛇般在威武的身體裡肆無忌憚的來回游動,凍得他全身經脈凝固,冷得他連靈魂深處都在戰慄。
雖然時間僅僅才過了那麼短暫的幾秒,但威武卻如同過了幾個世紀。
想看好戲,想看他們的頭目怎麼與貴為一代弟子,實際上草包之極的傢伙對抗以滿足他們內心某種渴望的衛兵們,全部屏住了呼吸,驚恐地看著那早已變得如毒蛇般的森冷黑煞槍,整條脊骨涼浸浸的,後背早已經被冷汗給濕透了。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自己頭目的厲害程度,能成為守門頭領,哪怕只是金丹中期,那也是有絕技傍身!尋常的金丹後期修士也未必是對手!就算是元嬰修士,也能抵擋一二!
就算面對元嬰大修士,也不該如此脆弱!
但就對方身影一閃,他們頭目生死已經不是由他自己控制了!
這是馬良第一次看到董林出手,仍然是那麼簡潔無華,沒有任何花俏,但卻仍舊一擊成功的,一種叫化腐朽為神奇的念頭在馬良的腦子裡不停旋轉,心中湧起無法遏制的渴望,渴望自己也能學得這種出手制勝的高人風範。
遠處年青人和中年人僵化的神情終於緩緩恢復了常態。
「此人果然有些名堂!」中年人再無法像剛才一樣以戲虐輕蔑的口氣說話,董林剛才近乎神奇的一手,已經讓他把董林提升到了可以做自己對手的資格。
一個厲害的人,是應該懂得尊重他看得上眼地敵人的。
「這人若不能收為己用,就殺,絕不能讓門中那些人看到希望!」年青人冷冰冰地說道,鷹一般的雙目射出了凌厲的殺機。
「是。大少爺!」中年人躬身道,身上隱隱散發出一股陰冷的寒氣。
這年青人正是林家大少,也是林文,林峰的父親,林茂天,此次事件幕後之手。
手指那麼看似隨意的指著威武兄,董林的目光仍然平淡,似乎他只是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但落在所有人眼裡,他卻顯得越發可怕。一個似乎可以無視一切地可怕人物。
整個宮門口鴉雀無聲,空氣似乎也停止了流動。
威武整個人都被冷汗給浸透,雙目中的恐懼之色越來越濃,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董林暗自冷笑,他知道只要再過幾秒鐘,若是那兩位不來,這位威武兄將會徹底崩潰,將再也忍不住向馬良開口求饒。
董林沒有想過殺人立威。以馬良如今的地位,若是沒什麼人撐腰的情況下,若在宮門口殺人,恐怕他與馬良要立馬從優勢轉為劣勢,甚至馬良要被家法處置。他要的只是威武的開口求饒,他要的是讓所有人明白馬良完全有能力取不尊重他地人的性命!
威武心裡其實也清楚董林應該不敢光明正大地在宮門口殺他,但從脖子處傳來陣陣殺意。
董林不帶一絲感情的淡然眼神,讓他卻又不得不相信,那人完全有可能在一瞬間要了他的小命。沒有人願意在槍尖頂在脖子處地時候,去賭對方敢不敢動這個手,因為那只不過是一念之間,要是一時興起……但對於被逼之人卻是生死存亡。
所以威武的堅持也是極其有限,他心裡唯一的一線希望乃是的出現。
林茂天心裡同樣清楚,他在等董林自己主動收手。
無疾而終,若是如此,他這一手反倒讓人更清楚馬良不過是外強中乾,有心無膽,始終折騰不起什麼浪花之人,可以說反倒是鬧笑話,自取羞辱。
當然他更希望董林能喪心病狂地殺了威武,如此一來就算有千萬個理由。
馬良,別看修為低微,但卻是一代弟子,一般的理由還真奈何不了,這種老人,若是輕易滅殺,很容易激起其他一代長老們的反感,狐死兔悲!
對於林家奪取玄石宗的計劃不利!但只要董林膽敢在玄石宗殺人,那馬良身上那層保護膜就徹底破滅,他和董林唯有被殺一條路可選!
可惜董林卻表現得穩如泰山,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似乎可以就這樣一直在宮門口僵持下去,哪怕天塌下來也是如此。
但威武顯然承受不住死亡威脅所帶來的殘酷壓力,只要威武一跪地求饒,那麼馬良在玄石宗的威名將立刻躥了上去,再無人敢小視,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小視。
而他這位幕後操縱則大大落了面子,威風掃地。
「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