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一查把從賣官到貪污兵部糧草的官員們都列出來個名單,交到了還帶著孩子們在納涼避暑的千歲王妃即飛羽督衛西涼茉那裡。
而沒過一會兒,千歲王妃看完了之後,甚至沒有帶進房間交給九千歲審查,逕自交代要徹查,一個都不放過,只是罪情要按三六九等,並且審判和辦案子等等的人員都要相互監察,看看沒有人在其中做手腳。
所以一下子朝裡的眾人都跟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蠢蠢欲動起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方才周大人還要等我把這些奏折都送到涑玉宮去給千歲爺和千歲王妃看。」一名年紀看起來很是年輕的翰林立刻道。
「是了,你趕緊去吧。」另外幾人一聽周大人自己的頂頭上司發話了,便立刻齊齊道。
那年輕的翰林立刻領著人把東西都往涑玉宮帶去了。
遠遠地他便見著涑玉宮門前一名紅衣大太監正領著幾個小宮女和小太監從宮內出來,一邊說話,一邊沒甚好氣地瞪著那幾個小宮女和太監,瞪得那幾個人都快哭了,有好幾個宮女都紅了眼眶。
他不免有些猶豫,這是上司教訓下面的人,他這時候過去似乎不大好。
但是對方明顯先看見了他,便轉過臉來,他也只好立刻微笑著迎上去,拱手道:「勝總領!」
小勝子看著來人,又瞅了瞅他手裡的那些書冊,便心中明白了,笑道:「李翰林是來送奏折的吧,千歲王妃剛才起來,領著小主子在外院子裡納涼呢,咱家為您通報一聲吧。」
那年輕的翰林也不客氣,不卑不亢地笑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小勝子冷冷地瞥了眼那幾個站著的小宮人們,叱了聲:「都給咱家滾回去雜役鋪子去,好好地想想以後此後小主子是怎麼個伺候法,再讓小主子被燙著了,你們就等著變成鼓面吧!」
隨後便一轉身,在小宮人們頹喪的目光裡轉身進了宮門。
那李翰林瞅了瞅小勝子的背影,心中不免暗自嘀咕,唔,勝公公對這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小主子還真真是上心,皇帝陛下大概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呢。
這是因為九千歲和千歲王妃真的把這兩個小孩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了,也不知道這是誰家孩子這般幸運。
李翰林並沒有等候太久,很快地就有一個大宮女過來將他迎進了宮內。
他匆匆忙忙地趕緊抱著東西就進去了。
跟著那大宮女進了奢華的殿內,又繞過中殿邊的走廊,就到了涑玉宮的花園了。
這花園裡栽種滿了奇花異草,同時還有一大片草坪,草坪的大樹下還掛了幾個風箏和一個像梯子一樣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如今兩個小小的身影在幾個宮女和太監的照顧下,在上面爬上爬下,滑來滑去,玩得不亦樂乎。
一邊還有一個穿著黃袍順帝也在那裡笑瞇瞇地看著,看過去倒像是個護衛而不是一個皇帝
而不遠處的大搖搖椅上坐著一道穿著白色男裝的身影,臉上還蓋了一本書,椅子隨著風一搖一搖地,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不是睡著了,而那人手邊的小籐椅上還擱著一隻大秦琉璃水壺,泡著茶葉,有裊裊的水煙輕輕地飄盪開來,姿態閒逸而風流。
李翰林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上前,他還沒有走到西涼茉身邊,便有一旁伺候的女官白珍迎了上來,她對著李翰林淡淡地一笑:「翰林大人把奏折給奴婢就是了。」
李翰林不敢違抗這位千歲王妃身邊的大姑姑,自然是立刻把手上的東西給了白珍身邊的小宮女,白珍便領著那小宮女上前,只見白珍低頭在那白衣人耳邊低聲說了點什麼,那白衣人身子動了動,隨後懶懶地伸手把臉上的書本拿下來,露出一張清美溫柔的面容,只是那一張原本如蘭芷一般的清美面容在這一身男裝打扮下,倒不似美貌女子,而似俊美異常的少年郎,怎麼看都不像是兩個小男孩兒的母親。
但是李翰林心中暗咐,唔,確實也不是這位千歲王妃生的娃兒。
「參見王妃。」李翰林恭恭敬敬地上前拱手道。
西涼茉慵懶地坐了起來,瞇起眸子看了眼面前的年輕人,似乎在辨認他的身份,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道:「是你啊,周大人呢?」
「回稟王妃,周大人去了東南大營塞繆爾大人那裡,據說是有兵務要事需要商量,所以囑咐下官將今兒的東西給送過來。」李翰林恭謹地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面前的男裝麗人長了一張溫柔婉約的臉,但是他在她的買年前說話的時候總是異常的緊張。
這位千歲王妃的眼神總是異樣的涼薄,讓人捉摸不定,彷彿在那似笑非笑之間就能看到你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讓你無所遁形一般。
西涼茉瞥了眼白珍身邊的小宮女手上那一摞奏折,淡淡地道:「嗯,看樣子今兒那群老臣子們又是在千歲爺面前慷慨激昂了吧,千歲爺呢?」
提到政務,李翰林方才自在了些,他立刻點點頭,笑道:「千歲爺可不曾搭理那些老古董,只說按照王妃您的意思辦就是了,把那些老古董氣得腦仁疼,千歲爺下朝了就去明堂了!」
西涼茉看著面前年輕臣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便有些好笑。
看著西涼茉好笑的目光,李翰林方才察覺自己的失態,頓時有點慌張,雖然自己是千歲爺這一派系的,但是這般光明正大地藐視和嘲笑比自己官階地位都要高的官員和貴族,還是不妥的。
西涼茉淡淡地道:「好了,這些東西都擱在這裡
吧,你先下去吧,等你們周大人回了衙門,讓他和左驍騎白將軍都到我這裡來一下。」
「是!」李翰林一聽,求之不得,他確實沒有什麼太多的膽子和這位王妃獨處,便立刻點點頭,就退下去了。
反正如今雖然看似千歲爺在攝政,其實所有大權都基本上移交給了這位千歲王妃和寧王。
原本外頭的那些官員都以為寧王會不屑於和一個女子合作,卻不想兩人合作的還是相當不錯的,倒也沒有什麼大矛盾,這兩年下來,就算有矛盾,也很快就化解了。
看著小宮女送走了李翰林,西涼茉方才對著白珍淡淡地道:「一會子去看看千歲爺是不是到了明堂無明大師那裡去了,若是在那裡的話,安頓下兩個小東西之後,咱們去一趟明堂。」
白珍點點頭,立刻去吩咐底下人去打探消息去了。
而這個時候,兩道嬌稚的聲音忽然響起:「母親!」
西涼茉看過去,只見兩道嬌小的身影邁著小短腿兒,飛速地朝她的方向跑來,因為兩歲的小人兒的腿兒還沒有發育完全,所以跑起來還有點跌跌撞撞的。
兩個小包子的後頭還跟著一隻稍微大些的小蘿蔔頭,白蕊和幾個大宮女在三個小娃兒後頭一邊追著,一邊叫著:「小主子、陛下,跑慢點兒,別跌跤了!」
白珍看著那兩個小包子跌跌撞撞的樣子,不免有點緊張地想要迎上去,卻被西涼茉喝止住了,她不緊不慢地道:「讓他們跑,跌跤也是他們自己選的,小娃兒在大人的看護下跌跤幾次沒什麼大不了,慢慢就沒那麼嬌貴,皮實了。」
白珍有點無語,她是素來知道自己家的這位郡主和別人當娘的真真兒不同,別人都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跌了,郡主卻完全不是這樣的,該疼愛的時候一點都不少,但是該罰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少。
在她們這些局外人看來,郡主有時候幾乎是用和成年人相處的方式在和自己的小娃娃相處,有時候看得她們都心疼呢。
果然,因為跑動得太快,兩個小包子,快要跑到她們買年前的時候還是『啪唧』地一聲直接臉部著地地摔了個狗吃屎。
白蕊幾個嚇了一跳,正要過去扶起來,但是在西涼茉冷冰冰的目光下,伸出去的手還是僵在了半空中。
兩個小傢伙摔倒之後,支起身子,小嘴兒一癟正打算哭,但是發現沒有人要伸手的樣子,又看著自己的娘親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兩個小傢伙便一下子就收了眼淚,爬起來一前一後地撲進了西涼茉的懷裡,軟綿綿地叫:「娘親,娘親。」
西涼茉笑瞇瞇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傢伙,一手攬住一個地在他們沾了青草的粉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下,然後才伸手去幫兩個小包子整理起身上的狼狽來。
「小清兒、小熙兒叫你們兩個不要跑那麼快吧,摔了吧,疼不疼?」西涼茉看著靠在自己小腿邊的兩個小傢伙,輕笑道,甚至一邊伸手幫他們整理,惡劣地伸手戳戳兩個小傢伙跌到的小臉蛋。
「不疼!」兩個小傢伙趕緊討好地看著自己娘親道。
娘親要是生氣了,就不愛抱抱他們兩個了。
自從兩年前生下了兩個小男娃,西涼茉也懶得再多想名字,大的那個那個就用了百里青當年留下來的名字百里熙,小的就用了百里清。
其它人都覺得很是奇怪,怎麼會湧上自己父親的名字同音,竟然沒有絲毫避諱。
但是白珍和白蕊兩個大概是明白的,因為每當兩個小傢伙調皮,該被收拾的時候,西涼茉罵人的時候,明顯有點暗爽的樣子。
特別是這種情況的時候……
「百里清,你又不穿褲子到處跑,小鳥鳥又露出來了,一會兒就蟲子咬!」
「百里清,你再去掏鳥窩,老娘就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
「百里清,來,你那麼喜歡光屁屁給娘跳一個甩大象鼻子舞好不好?」
然後每次某無良的娘在小清兒洗澡的時候,就戳竄他跳大象舞,然後看著小清兒邁著小短腿一邊甩著自己的『小象鼻子』一邊唱:「大象、大象,你的鼻子為什麼那麼長,啊啊啊∼∼∼。」
某個當娘的就會很沒形象地笑得前仰後合,然後小熙兒就會覺得自己被冷落了,然後脫了褲子以後跳出來和弟弟一起唱大象歌,然後跳大象舞。
此類事情不少,時常讓白珍和白蕊兩個徹底無語。
如今,白珍和白蕊兩個看著這母子三在那玩鬧,不免心中暗自好笑又歎息。
這對小娃娃長得真真是美,完全地將他們父親的模樣繼承了十成十的,斜飛上挑的大單大鳳眼,長如黑鳳翎羽的眼睫,只是他們父親的眼睛總是閃耀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陰魅的幽幽深光,而他們兩個則是總閃耀著明亮可愛的光,軟軟的,明媚的,像是早晨陽光落在花瓣的露水上折射出的柔和美麗的光芒。
然後是小小的挺挺的翹鼻子,最像母親的卻反而是那一張小嘴,粉粉的、翹翹的,花瓣一樣柔軟,還有一張圓鼓鼓的小包子臉,配上那白裡透紅,白玉一樣吹彈可破的肌膚,讓人看著就像是剛剛從籠子裡蒸熟了的包子,讓人想要咬一口。
可是別看這兩個小娃娃長得異常乖巧美貌,但是性子卻還是把自個爹媽每人接了一個。
哥哥像爹,小小年紀,就極其講究,偏偏挑剔得讓你無力拒絕,不光是一張嘴兒三兩句就讓此後便的人哭笑不得,有理有據的,還有就是也沒有人忍心拒絕這麼個粉妝玉琢的美娃娃的各種挑
剔無比的要求,被他折騰得團團轉。
弟弟像娘親,總是笑嘻嘻的,可愛天真又無辜,但是……不管是幹了什麼搗蛋的事兒,彷彿都跟他無關一般,將伺候他的人折騰得夠嗆,偏偏還不忍心責怪他,看著夫人教訓他,還要幫他說好話,生怕小傢伙被揍屁股。
這大概就是叫被賣了還數錢。
單人家都說小娃兒是魔頭,可這對母子三個絕對是大魔頭帶著兩個小魔頭,別看兩個小魔頭小小年紀不過兩歲說話就很利落了,而且古靈精怪得很,誰都對他們沒有法子,但是若落在他們娘親的手上,絕對是服服帖帖的。
娘兒三個玩鬧夠了,西涼茉把自己懷裡的小傢伙各自親了一口,正要放下來,就看見著一邊有一纖細的道明黃的身影上前走了幾步,柔軟的童音輕聲響起:「姑母,我帶著弟弟們去洗澡好不好。」
看著那孩子的纖細身影,也不過是五六歲的樣子,巴掌大的臉蛋上露出那種近乎討好的神色,大大的眼睛裡還有一抹隱約的羨慕,西涼茉心頭暗自輕歎,是了,她方才都沒有注意到順帝在這裡,這個孩子如今沒有親娘在身邊,雖然寧王的母親**太妃很是照顧和疼愛這個孩子,但是畢竟**太妃的年紀早已經到了足夠做順帝的祖母了,而且教導順帝還是用了教導當年寧王的那一套詩書禮義,不爭不搶,循規蹈矩。
所以順帝總是安靜和沉寂的,但是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始終彷彿還是對西涼茉更有一種不自覺的親近感。
尤其是在每次看到小熙兒和小清兒兩個和西涼茉呆在一起無拘無束地瘋玩的時候,他眼底的羨慕總是掩蓋不住的。
順帝的身份在宮裡太特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個傀儡,對他雖然該有的恭敬不會少,但是多少那種疏遠和孤立總是少不了的,小太監們都不願意和他玩兒。
所以順帝總是異常的孤寂,直到那一次西涼茉看著他躲在草叢裡偷看他們母子三個玩兒的時候,將他喚了出來。
順帝方才小心地走了出來,得以光明正大地跟著西涼茉和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包子一起玩兒,但是長久的那種教育方式,讓他還是完全像是一個哥哥在照顧自己的小弟弟一般照顧著兩個小傢伙,偶爾被兩個小傢伙欺負了,還傻傻地笑得很開心。
因為這是他難得玩樂經驗,只要有人願意和他玩兒,他就很開心了。
以至於西涼茉有時候覺得順帝這個五六歲的孩子對兩個小傢伙比她這個當年的還要上心,讓西涼茉心中有時候有些莫名的歎息。
西涼茉看著面前的小皇帝,溫和一笑,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柔聲道:「好,那就勞煩陛下了。」
第一次被這麼溫柔的手撫摸自己的臉頰,順帝一愣,那種溫暖與弱讓他隨後忍不住忽然道:「娘親……。」
隨後西涼茉的手一頓,順帝似乎也發現自己喚錯了,頓時驚慌失措起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西涼茉淡淡地一笑,摸摸他的小腦袋:「沒關係,你帶著弟弟們去洗澡吧。」
隨後,她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順帝一下子呆住了,六歲瘦弱的小孩兒愣愣地摸著自己的額頭,像是不敢相信一般,然後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順帝努力地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然後大聲地道:「嗯!」
然後就牽起兩個明顯因為自己娘親親了別人臭著小臉蛋的小傢伙轉身就走,兩個小傢伙互看了一眼,交換了個狡猾的眼神,隨後倒是乖巧地跟著去了。
西涼茉卻將兩個小傢伙的眼神都看在眼底,隨後有點好笑地道:「白蕊,你跟著他們去,別一會兩個小壞蛋洗澡的時候折騰小陛下。」
白蕊伺候兩個小祖宗也有不少時間了,自然知道這兩個小東西的能耐的,立刻點點頭,立刻跟著去了。
「唉,這麼小小年紀就報復心和嫉妒心那麼強,也不知道像誰!」西涼茉有點無奈地撫了撫額頭。
白珍在一邊聽到她這麼說,心中暗自嘀咕,像誰,難道不是像你們這對夫婦,還像誰。
「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必定是像他們那小肚雞腸,無恥又可惡的爹!」西涼茉沉吟了片刻,下了個結論。
白珍:「……只要是好的什麼聰明、可愛之類的都像郡主,然後所有不好的都像千歲爺就是了。」
西涼茉一臉理所當然:「那是自然。」
白珍:「……。」
「是了,咱們去明堂。」西涼茉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
白珍比了手勢,讓其他的宮人收拾東西,隨後就跟著西涼茉一路離開。
西涼茉一向不喜歡坐步輦什麼的,喜歡走路,白珍便陪著她一路慢慢地往建在青雲殿的明堂而去,一路走,白珍便忍不住道:「郡主,您也知道那順帝陛下的親生母親是斷送在您的手上,您這麼讓他接近兩個小主子,他現在是還小,但是宮裡的孩子沒有不早熟的,難道您就不怕以後他知道了真相以後,就算沒法子對您下手,若是傷到了小主子……?」
說起來,兩個小主子得到的待遇可比順帝要好得多了,這也是時事所致。
西涼茉淡淡地道:「你以為**太妃是為了什麼,她能活到現在,兒子成為除了戾太子之外唯一成年的皇子,你以為她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麼,活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她的不爭,就是她的立世之本,她用這麼多的規矩和這種方式去教導順帝,其實就是在教導順帝以後不要起二心,也
是在對咱們司禮監標明她的立場和咱們是一樣的,我不相信這樣教導出來的孩子能叛逆和雄才大略到哪裡去。」
她頓了頓復又道:「何況我也沒有打算瞞住順帝,這個孩子很早就知道了他母親斷送在我手裡,只是他對那位母親一點映像都沒有,而且……他認為正是他的母親的愚蠢和愚昧讓他淪落到今日沒有母親疼愛的地步罷了。」
白珍一愣,有點不明白,但是細細想去,卻發現自己有點心寒有什麼比讓一個孩子憎惡和嫌棄自己的母親更好的斷絕他為母親復仇的念頭呢?
西涼茉彷彿能察覺到她的念頭,隨後,淡漠地道:「很可怕是麼,不過比起成為先戾太子或者先德王那樣的下場,對一個孩子的未來來說,他還是不要對自己母親有什麼好映像會比較好。」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聖母,能讓自己敵人的孩子活下來,已經是她能給予的最好的寬容與恩賜了,若是換成百里青……
西涼茉譏誚地勾了下唇角。
沒有走多遠,兩人就很快地走到了明堂宮內唯一的佛堂,由無明大師主持,也是九千歲靜修禮佛之處。
在小沙彌的引領下,西涼茉和白珍兩個一路走到了佛堂內,正在盛開的曼陀羅花樹下,靜靜地坐著一身紫色衣袍,眉梢眼角勾勒著重紫的絕世美人,他閉著眸子,正在冥想。
小沙彌對西涼茉打了個佛號,然後恭敬地道:「王妃和千歲爺慢聊,小僧去請無明大師過來。」
西涼茉點點頭,看著小沙彌去了以後,走到那紫衣美人身邊,那紫衣美人緩緩地睜開眸子,看向她:「你來了?」
西涼茉垂著眸子看向正在打坐的『九千歲』,微微一笑:「嗯,我來了,阿洛,今日又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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