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色淡淡蔓延開,可見西涼茉用力之大,直破對方肌裡。//高速更新//
「大膽!」「放肆!」一旁的紅衣內監們也在瞬間臉色大變,齊齊怒喝,抬手挾著雷霆萬鈞之力就要狠狠劈向西涼茉的天靈蓋。
他們都是頂級內家高手,這樣一劈之下,西涼茉必定腦漿迸裂而死,但西涼茉彷彿無所覺般死死地咬住百里青的手背。
百里青神色卻絲毫未變,另一隻手一拂袖,就輕而易舉地卸去了他們的力道,並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紅衣內監們面面相覷,卻還是極為訓練有素地收手,只惡狠狠地拿陰毒目光剜西涼茉。
「丫頭,咬夠了沒有?」百里青支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伏在自己面前的少女,彷彿被咬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西涼茉這才鬆了嘴,拿著柔軟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柔柔地道:「夠了,千歲的爺的血味道和我等尋常人都差不多。」
嘴裡一股子腥甜味,讓她還是覺得不太舒服,順手又拿了放在金絲楠木八寶雕花几上的雲頂銀露喝了一口,讓清香濃郁的茶水把某人的血一起順下肚子。」「
百里青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幾可見骨的傷口,丹鳳眸光流轉似有鬼影憧憧:「你還真是不怕死。」
區區一個郡主,他還並不放在眼裡。
西涼茉對於他陰譎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只攏了攏自己的領口站了起來,微笑道:「茉兒說過,求無人再能欺我、辱我、壓我,既然您已經答應了助我一臂之力,像您這樣金口玉言,一諾千金的貴人,茉兒怎麼好讓您失信呢,您方才輕薄了小女,小女送您一口不過是為讓您不失信於人罷了。」
所以說,她狠咬他一口,還是為他好了?
百里青無語失笑,懶洋洋地剝了顆瓜子含進嘴裡:「小丫頭,不但膽大包天,嘴皮子倒也是厲害,但,沒有下一次了,去吧。」
他語氣極為輕渺,卻讓人聞者不寒而慄。
西涼茉也微微一笑:「當然,茉兒相信千歲爺也不想有下一次。」
說罷,她也不去看百里青的臉色,只斂衽為禮,領著渾身僵硬的白蕊恭謹地退下。
看著西涼茉完好無損地從房間裡出來,甚至臉色也只是略微蒼白了一點,何嬤嬤不禁吃了一驚,但很快平靜下來,領著西涼茉一路出府,到了府邸門口,依舊是那輛華美的以鮫綃製成的華蓋香車停在門前,
何嬤嬤依舊端著和藹可親的笑容:「郡主,請上車,千歲爺吩咐了,今日若郡主能平安出了這個門,您選一件禮物,一是這輛價值萬金的鮫紗香車,一是老身這個不中用的奴婢。」
西涼茉一頓,目光掠過這輛香車,香車以昂貴沉重的金絲楠木為車身,名匠精雕細啄,鮫珠紗為簾,裡面更是佈置的奢華非凡,原來那進宮的剩下五匹鮫珠紗裡,至少有兩匹在這裡了,整個天朝也只得這一輛吧。
她目光似靜靜地定在那輛昂貴香車上,何嬤嬤眸光微閃,笑道:「想必郡主已經選好了,這車確實最配郡主的高貴身份。」
誰會想要一個眼線放在身邊,而寧願捨棄這樣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華美車架?
想必這位郡主也不例外。
西涼茉轉過臉對著何嬤嬤露齒一笑:「嬤嬤,以後茉兒的事,就要多勞煩您上心了,且替我謝過千歲爺的厚禮吧。」
說罷,她依舊避開了那當人凳的小太監,毫不在乎形象,寧願自己手腳並用地爬上了車,再拉了還有點沒回過神來的白蕊上去。
「……。」何嬤嬤仰頭看著那少女,香紗縹緲,讓她有點看不清那少女的面容,卻只覺得有淡淡光華,唇角笑容清明敏睿。
何嬤嬤眼底閃過贊色,對著那西涼茉跪了下去,磕了個頭:「何氏在這裡見過郡主。」
西涼茉沒有阻止,這是何嬤嬤的認主之禮,她看了白蕊一眼,白蕊趕緊從腰上摘了個裝著小金錠的荷包遞給何嬤嬤,何嬤嬤雙手接過,放好。
她隨後才起身對著西涼茉道:「郡主且放心,奴婢在宮中是二品司膳,入了內務府的名冊,是宮裡賜給郡主的人。」
連來路都想好了麼?
西涼茉一笑,點頭,何嬤嬤讓人趕著車駕緩緩離開。
走了好一會,白蕊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猶豫地看著西涼茉,壓低了聲音:「大小姐,您剛才也太大膽了,聽說九千歲可是殺人不眨眼,身邊伺候的人不周到,都要掉腦袋剝皮,您怎麼敢咬他?」
西涼茉依在車窗邊,這才輕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沒好氣地點點白蕊的額頭:「笨丫頭,你沒聽何嬤嬤說了麼,你家小姐若能平安走出那間書房,才能選禮物,那若是不平安呢?你以為九千歲那種心性殘忍的名聲是假的麼?」
方才書房外隱約傳來的淒慘叫聲時,她不動聲色地往外瞥了一眼,那讓七八個太監把身上衣服扯了精光,按在地上褻玩得發出淒厲慘叫,渾身是血的女子,分明就是西涼丹的好友寧侯之嫡女劉婉兒。
那些太監不能人事,對女子不能真的沾染,心態極度扭曲,自然有無數褻玩女子,讓女子生不如死的殘酷方法。
她並不認為九千歲是為了給她出氣才抓了劉婉兒。
倒是一開始在船上,九千歲讓人扔了西涼丹下水時,劉婉兒曾鄙夷地低罵了一句:「該死的閹狗。」
隨後劉婉兒的奶娘立刻摀住了她的嘴,別人也未曾注意,但她卻明明看見已經準備上自己樓船的九千歲微微頓了一下身形,雖然沒有回頭,但他的身形卻散發出一種讓人覺得心中極冷的詭氣來。
不過一句低罵,百里青就敢完全不顧及寧侯最近頗得到皇帝青眼,又手握京畿兵權,將寧侯嫡女擄來羞辱玩弄,可見他的權勢滔天,肆意妄為到了何等地步。
今日,她西涼茉不但利用了這位睚疵必報的九千歲,還敢當著他的面玩兒『救駕』花樣,若不是劍走偏鋒得了他另眼相看,下一個被當成他私慾玩物的就是自己。
畢竟九千歲那人擅弄權術,高高在上慣了,自己不但毫不畏懼,還如此『膽大妄為』當他的面玩弄手段,才勾出他的感興趣,若當時只要在九千歲面前露了那麼一點怯,那個妖魔一樣的人就會將她毫不留情地納為做玩物,盡情褻玩折辱一番再操控手中。
這是一場豪賭!
她方才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但她贏了,平安過關,如今,她已經擁有了一個危險卻極其強大的盟友。
西涼茉看著窗外悠悠秋光明媚,輕歎,現在自己的力量不夠抗衡國公府,只能與虎謀皮,但總有一日,她會讓百里青也絕不敢再恣意冒犯自己!
百里青手指那冰冷的感覺還留在自己胸前,她的臉上掠過一絲暗惱的紅暈。
白蕊聽完,臉色不由白了又白,原來方纔她們已經在鬼門關邊上走一圈,她忍不住又問:「您為何要將九千歲的人放在身邊,咱們一舉一動豈不是都在九千歲眼裡了?」
西涼茉這才露出淺淺笑意來:「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九千歲送來的必定是妙人!」
那個人,什麼都追求最好,所以他送的禮物,也一定會有大用處,那寶馬香車不過是個死物,看著值錢,卻絕對沒有何嬤嬤的用處大。
……
馬車一路往國公府而去,到了正門外,才下馬車,便看見守門的一個小廝一溜煙地跑進府內去了,另一個則是神色怪異地上來牽馬車,道了聲:「大小姐,回來了。」
何嬤嬤冷冷看了那小廝一眼,剛要說話,西涼茉卻忽然下車,輕拍了一下她,何嬤嬤就不再說話了。
西涼茉才進了中院,便見著紫眉領著幾個粗使婆子對著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茉姐兒,夫人等你可是等了好久呢,請吧。」
說罷幾個三大五粗的婆子便圍住了她和白蕊,像是怕她跑了,但西涼茉卻知道這十有**是怕她去找救兵。
其他經過的下人看著這裡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
只是如今,她還需要救兵麼?
不過似乎府上竟還沒有得到她冊封郡主的消息。
韓氏這是打算做什麼?
西涼茉心中冷嗤一聲,也不言語,便跟著他們一路去了。
才進了內院正廳便聽得韓二夫人一聲冷斥:「跪下!」
西涼茉環視了一圈,見著凳子上坐著都是家裡的幾房姨娘,甚至並著靖國公的二弟那一房和三弟那一房的嫡妻,也就是她的伯母們,還有三大五粗拿著家法的婆子,陣勢快及得上正月裡那一場公審了。
只是這一次……
西涼茉抬眼看向二夫人,微微一笑:「二夫人這是怎麼了,茉兒可是做錯什麼了麼?」
她瞅著韓二夫人臉色發白,歪在正堂的軟塌之上,平日裡再不待見她和那些庶出子女,也是一副當家主母恭肅雍容的模樣,今日裡真是難得這般樣子來發難。
而且看樣子她倒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想必是西涼仙傷情極為嚴重,這才狗急跳牆失了分寸。
「你還敢問,給我堵上這小賤人的嘴,給我打!」韓二夫人大怒,不由分說就叫人上去捆西涼茉和堵她的嘴。
她打定了主意,先讓人壓下了聖旨,然後堵住西涼茉的嘴,也將她狠狠打瘸為西涼仙報仇,到時候聖旨公佈來,只要她說西涼茉忤逆,故意重傷了她這嫡母,郡主又如何?
一個孝字一樣壓住這賤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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