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卓揣著滿腦袋的糊塗回到了國賓館暫住的地方。陸羽一席話徹底是把自己搞懵了,陳憶竟然還有事情沒跟自己說,這到底是哪跟哪啊。一血都交了哪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家裡的幾個媳婦都睡下了,陸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發,藉著酒氣就開始運氣。
陸卓不是什麼小心眼,而且對身邊的人機器大方。但就是有一點接受不了,那就是自己看重的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自己。
陳憶跟嚴哲還有聯繫,這是陸羽清清楚楚告訴自己的,這點陸卓絕對相信自家老頭子沒有任何的理由騙自己。畢竟是一條船上的父子二人,陸羽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事情上忽悠自己。而且就算是他不喜歡陳憶,也可以直接跟自己說,完全沒有理由編這麼一個蹩腳的借口的來忽悠自己。
坐在沙發上憋了半天,陸卓還是沒準備去敲陳憶的房門把事情給弄清楚。好歹自己也是爺們,哪能遇上點什麼事情就火急火燎的沉不住氣。就算再怎麼著急,自己也得先把事情瞭解得七七八八再說。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等醒來的時候一屋子人都已經出門去了。
蘇寶兒還得去上班,唐曼和虞夢逛街買嬰兒用品去了,趙笙和許逸雲到了醫院看著方孝詩,只留下自己一個人望著桌子上冷冰冰地饅頭。
極其造孽地坐在沙發上,嘴裡咬著半個冷饅頭,望著手上的變遷條,陸卓心都涼了。果然外面不比在家裡啊,不但晚上沒人主動請纓了,就連早上起來吃的東西也由陽光早餐變成了冷饅頭。
歎了口氣,陸卓猛地想了起來,陳憶好像沒說去哪就消失了。而且這幾天都是這樣!
掏出電話順手撥通了陳憶的電話號碼,將嘴裡的饅頭吞下之後安靜地等著。腦袋裡不自覺地就想起來昨天陸羽給自己說的話。
半天之後電話才接通:「怎麼了懶鬼,你才起來?」
嘴裡咬著支煙,陸卓慢悠悠地點燃之後才開口問道:「沒什麼事,就想問問你在哪,打算跟你一起去買點東西。」
陳憶一愣,頓了頓之後才大道:「行啊,我在王府井等你,你快點啊,不然晚上來不及趕過去看孝詩!」
「行,那你等等我!」
掛斷電話,陸卓臉上的表情頓時陰沉下來。先前陳憶是故意不說在什麼地方的,而且聽他周圍的環境,絕對不是在室外,而且還是極其安靜的地方。雖然不至於直接就證明她是在跟嚴哲見面或者別的,但最起碼,自己在問她什麼事情的時候她還有意瞞著自己!
胡亂地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陸卓拋出國賓館伸手就攔了輛車直奔王府井。
只花了十幾分鐘,陸卓就早早到了地方,站在馬路邊上跟小偷一樣的東張西望了半天,陸卓盤算著怎麼也得看清楚自家媳婦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咬著煙頭蹲在馬路邊上,手裡拿著一個迷你煙灰缸。紫色的小煙灰缸還是陳憶知道自己煙癮大而且不管什麼地方只要煙癮上來了就得立刻抽,為這好多嗚咽餐廳陸卓都不愛去。所以陳憶才送了這麼一個迷你煙灰缸給陸卓,省得在大馬路上抽煙的時候還得到處找垃圾箱。
瞪了老半天,陸卓是左看看右看看,整個人看上去不是特務就是小偷。雖然長相穿著都人模狗樣的,但是叼著煙頭蹲在馬路牙子上東張西望的年輕男子也就這兩個職業了。
足足等了半個鐘頭,陳憶的影子才從視線中出現。
臉色有些蒼白地陳憶看起來氣色很差,就算是臉上畫的妝也沒辦法掩蓋她眉宇間的疲憊。陸卓一愣,搞不明白陳憶為什要這麼作死,她從前從來都不畫濃妝,也從來沒見過她這麼累的模樣。
陳憶明顯沒想到陸卓竟然會在馬路邊上等他,正準備給陸卓打電話的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機,強撐著蒼白地臉色對著陸卓展顏一笑:『怎麼在馬路邊上帶著,不知道找個地方坐著啊?」
陸卓到底還是心疼媳婦的男人,見到陳憶一副暈乎乎地模樣,心裡頭的那點不高興和疑問頓時就不見了。伸手摟過臉色蒼白的老姑娘,心裡頭是關心得不行:「怎麼了,上哪去了?一副被人揍了的模樣。」
陳憶瞪了陸卓一眼:「去去去,你才被人揍了呢。我就是剛剛走得有點急,感覺有點累罷了。行了,去看看把。過幾天孝詩就要生了,得多準備一些東西。哦,我剛才看了看家政,拿了兩個不錯的月嫂資料,你要不要看看?」
「行了行了,晚上再說吧。你都這樣了還逛個屁。走,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拉著陳憶進了一間餐廳,找了個位子坐下之後陸卓就點了一大堆的菜。雖然不知道老姑娘幹嘛去了,但是那蒼白的臉色和無力的模樣陸卓一看就知道這貨肯定是餓暈了,而且說不定還整天沒吃東西搞得自己體力不濟。正好自己爬起來也沒正經吃東西,乾脆有什麼話邊吃邊說。
陳憶望著一桌子菜,心裡頭頓時明白了陸卓是一定有話要跟自己說。每一次這貨有什麼不開心的時候就會點一堆吃的然後邊吃邊發洩。
兩人誰都沒先開口,陳憶是知道了裝糊塗,陸卓是糊塗著想知道。兩口子就這麼僵持不下隔著一張桌子自己吃自己的,硬生生憋了大半個小時一句話都沒說。
陳憶是明白自己除了說實話之外其他的一定瞞不住陸卓,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任自己忽悠的毛頭小子了,而且這件事情明顯是自己做的不對,要想跟從前那樣臉不紅氣不喘地就把他給片了還真是不容易。
陸卓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面前故作鎮定地陳憶:「說說吧,之前去哪了,搞得自己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陳憶抬起頭望著陸卓,兩手費力地將嘴邊的烤鴨塞進嘴裡,結果剛想說話卻突然被嗆了一下,整個人頓時眼淚橫流,烤鴨一下噎在了嘴裡。
這一下可把陸卓嚇得不清,連忙拿起桌子上的茶水給自家媳婦灌了下去。手掌努力地拍打著陳憶的後背,好半天才讓陳憶把噎在喉嚨裡的烤鴨給嚥下去:「你著急什麼?真是,沒見你過這麼毛躁的時候。」
被陸卓這麼一說,陳憶頓時更加緊張起來。有點擔心地望著陸卓,陳憶睜著大眼睛望著面前的陸卓:「我能不說麼?」
陸卓眼睛一瞪:「你說呢?」
頭一次被陸卓這麼對待的陳憶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她冷著臉對陸卓指指點點說著說那,現在一下子被陸卓抓住痛腳,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是自己打死不說的話陸卓也不會逼問下去。自家男人什麼性格陳憶瞭解得很。陸卓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男人,他允許所有人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容忍任何事情,隱瞞和欺詐,就是陸卓最討厭的兩件事。
眼巴巴地望著自家男人有些不高興的模樣,陳憶由於了半天才囁嚅著說道:「我,我去見程思溪了」
「什麼!」陸卓眼睛一瞪,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盯著陳憶,胸膛急劇欺負,良久之後才稍微平復一點:「行,沒事,見了就見了!」
如果不是有昨晚的提醒,陸卓恐怕這一下就得氣得暈過去。從上一次程思溪找自己要自己給半個肝給嚴天浩之後陸卓就給家裡人下了死命令,無論是誰,一律都不准再見嚴家和任何跟嚴家有關的人,誰也不行。結果他怎麼也沒想到,犯規的竟然是最懂事的陳憶。
「你搞什麼!我說過什麼你沒記住?」陸卓還是忍不住說了,已經對程思溪死心的他現在聽到嚴家人的名字就犯噁心,而且更加令他無法接受的是陳憶竟然還畏畏縮縮的。為了一個外人讓自己不高興就算了,竟然還搞得她自己完全沒了平常的冷靜的判斷能力。
陳憶脖子一縮,跟小姑娘一樣有點害怕地望著陸卓,喉嚨裡小聲地說道:「還撿了嚴哲!」
「我」
陸卓「騰」地一下站起來,整個人的臉色鐵青的嚇人。盯著陳憶老半天,結果硬是捨不得說她一句重的。
「行,晚上回去再收拾你!你自己去孝詩那,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陸卓深呼吸幾下,臉上的表情怎麼都平復不下來。陳憶這次可把自己氣死了,自家媳婦背著自己跟嚴哲夫婦見面,這到底算什麼事?就算自己相信陳憶沒做什麼蠢事,但要是傳出去的話別人還不笑話自己連媳婦都看不住?
陳憶有點擔心地望著陸卓,深知他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一旦他知道了自己見嚴哲夫婦的原因,那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連自己也不知道。
「你別去找嚴哲和程思溪行不行?」有些哀求地望著陸卓,陳憶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陸卓沒問自己原因已經是給自己留面子,現在自己再求他十有**是不會答應的。